温润的木地板一年四季都是温和的，徐澄却觉得自己跪在了针尖上。
“肖晓……”她埋在宁子辰单薄的肩膀上，口齿不清地吐露出了她好几年未曾开口的思念。
0032。平静
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房间的蛋黄色阳光慢慢地挪了位置，而在玄关的那两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宁子辰托起她的头，喊了一声：“妈妈。”
徐澄很久才停止了哭泣，眼圈红得像个大兔子。
没关系了，徐澄。你早就发现了的。
徐澄说，没关系了，子辰。
噢。
尘埃落定。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里人格从后面揽住了宁子辰。
第11章 拉拉扯扯
0033。
日子回到了固定的轨道上，宁子辰向妈妈告别，楼道的灯光越来越细，“簇”的一声消失在了玄关里。
假期到了。
宁子辰开始过着他最不孤独的假期。
“子辰子辰，我想看记录片啦！！！”里人格在意识海里叫嚣着，宁子辰斜坐在布艺沙发上，一点都不理会他，兀自看着自己喜欢的节目。
子辰子辰子辰！！！
拜托你啦！！！
烦死你了！！！
宁子辰少有的烦躁，带着恶作剧般的心情一直摁着遥控器，电视节目不停地切换。
“啊哈……”画面停在了一个没有见过的频道上。
淡蜜色的两个男生在……
宁子辰手指松开来，他感到麻酥嘤酥的感觉从尾椎一直传到脖子后面。
“子辰……”这时，耳边传来了里人格深沉的呼唤，宁子辰转头看过去，第一次看到了里人格的脸。
和自己一样的，又不同的少年的脸庞。
宁子辰心里一动，望着那细长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把嘴唇贴了上去。
舌头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宁子辰贴着里人格湿漉漉的眼角说，“你啊……”
里人格和宁子辰贴着额头，他们的睫毛翕动着，宁子辰从潭水般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里人格和他接吻，两个没有经验的男生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对方，鼓起勇气将舌头探了进去，津嘤液交混，唇齿相依，无法分离。
我们是一体的。一体的。一体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两个人开始像要把对方吃下去那样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呼哈……”里人格从宁子辰身体里退出来。
里人格有点坏心眼地用手指推了进去，然后被宁子辰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脚。
里人格轻轻地捉住他的脚踝，充满痴迷地吻着他的脚背，说：“你是我的全部。”
0034。灼热
宁子辰醒来的时候，背后和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两腿之间也是凉凉的，内嘤裤贴在了腿上，仔细看能看出少年的轮廓来。
不知道晚上泄嘤了多少次呢。
他进去洗澡，全身都浸泡在有些烫的热水里，只露出了鼻子，沾了水变成了一绺绺的头发遮遮住了他的一些视线。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虽然昨天的一切都是在梦里，但是神经的刺嘤激让他在现实中感到了敏感，后嘤穴不知羞耻地也分泌嘤出了透明湿嘤滑的肠液。
他的手放在了心口，感到了沉重的心跳。
是两个人的，同步的，一起律动的火焰。
经过小阿姨的那件事情之后，想起里人格出现的原因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冷落了他。
有一天夜里，里人格把他拉到了意识海里。
豁去所有，向他表露了心迹。
“因为你我才活了下来。”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求求你喜欢上我吧。”
“从我一出现我就深深地爱着你了。”
“子辰子辰，请看着我啊。”
“实在是没办法忍受下去了，一直不理我的话，我要崩溃了。”
里人格在意识海里把自己的衣服掀开，心脏的地方深深地挖出了宁子辰三个字，“你在忘记我的那些年里，我一直都没办法精神起来。”
“但是我不能消失，如果你有一天自己撑不住了，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在怎么办呢。我被另一个人格取代，而你将对他露出漂亮的感激的表情。”
“不能接受你去感谢别人，你只能由我来保护。”
里人格迷醉的用手描绘着那三个字的轮廓，说：“在我意志消沉，将被这个世界抹去的时候，我用手挖开了我的胸口。”
他捂着歪歪扭扭的那三个字，一脸幸福的说：一想到留在我身上的是你的名字，我就幸福的不得了，觉得意志不够的时候，就把伤口撕开，感受到了力量与血液一同流了出来。”
里人格看着宁子辰古井无澜的眼睛，只是抓嘤住了宁子辰的手，看着他。里人格想，宁子辰会讲出什么话来呢，无聊，恶心，滚开？
哈哈哈。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是只要是子辰给的都会愉快的接受。
里人格感觉到宁子辰的手覆盖了上去，他心里一跳。
一样的脸。那就是我吧。世界上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吧。从来没有人能让宁子辰感到如此的有信心，永远不会被抛弃的有信心。宁子辰怕孤独，但最怕还是被扔下了。
小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在繁华街口的印象一直困扰着他，虽然徐澄收养了他，但并没有拯救他，而是推给了一肚子坏水的小阿姨。
是里人格，让他逃离了这一切啊。
里人格身上毫不掩饰的热切真挚的爱意让他禁不住诱嘤惑，是温暖着他一个人的火光，不由自主地去接近。
宁子辰说，你愿意一辈子当我的影子么。
里人格的回答是紧得让他窒息的拥抱。
我们终于又在了一起，浑然一体，就像水溶在了水中。
第12章 结束
0035。日常
6：30am
宁子辰起床把沾满精｜嘤｜嘤｜嘤｜嘤｜液的裤子换掉。
6：45am
和镜子里的里人格对视，刷牙。
喷里人格一脸水。
被里人格邪气的笑容闷得满脸通红。
7：00am
上学的路上，遇到班长，想礼节上地回礼，里人格玻璃心发作，不给他笑。
7：35am
早读。解释课文的意思给里人格。
12：00am
放学，在路上挑里人格喜欢吃的水果。
12：30am
应里人格的要求，脱了上衣在镜子前写作业。
14：00am
上学
17：05am
放学，去书店看和里人格一起看书。
里人格不给宁子辰看《21个比利》。
并且告诉宁子辰，以前也出现过其他的人格，不过被他吞噬掉了。
“毫无例外的，那些家伙对你都有着邪念，我帮你解决掉了危险。”
“我是最强的噢。”
19：00am
例行看新闻联播。
21：00am
对镜自嘤渎。被怂恿揉自己的胸口。
21：10am
踩到肥皂滑倒。
22：00am
早早上床在梦里和里人格啪啪啪。
羞耻地被射一肚子。
0036。突变
没有波澜，没有意外的日子平平淡淡地过了好久。徐澄最后一次去了本部后，也没有到处跑了，安安心心地和宁子辰一起过。
她不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逃离这个城市。勇敢一点去面对的话也许现在站在肖晓旁边的人就是她了。
宁子辰感觉到了心灵上的充实，也许这就是被爱着的感觉吧。
徐澄带着宁子辰出席的宁鹄的婚礼，
这是宁子辰第一见到宁鹄，那个男人在五官的轮廓上真的很像自己，但是宁子辰却很厌恶他那种自认为洞穿一切的眼神。
在客套几句话后，就依照传统的婚礼举行了。
在场的很多都是宁鹄的大学同学，也有很多是宁鹄在国外进修时的朋友，还有一些相当相信和依赖宁鹄的患者——宁鹄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家。
小阿姨甜美，宁鹄英俊，又是异地相隔数年终于完婚的恋人，大家都很看好这对。宁鹄在人群里看见了和他面貌相仿的少年，嗤了一声，好笑。他悄悄地通知徐澄，让她过几天来一趟。
徐澄紧张地听着他讲述对宁子辰的感觉，让她没想到的是，宁鹄早就发现了她对小阿姨的感情。
“啧，犹豫不定的女人。”宁鹄嘲笑她。
“好几次都发现你在跟踪我们。但是我发现你一直在意的只有肖晓。”
“后悔了么。如果没有认识我。”
“啊，你还要感谢我，恐怕没有我的话，就不会认识到好感和爱的差别了吧。”
徐澄咬着嘴唇看他。徐澄接近他也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她不需要那种自以为是性格的男生，宁鹄对她的意义相当于首饰。
没想到肖晓却也接近着他。
宁鹄接着说，我来跟你讲讲宁子辰……那个家伙的事情吧，毕竟曾经作为礼物给了肖晓玩呢。
肖晓可是相当在意他的事情。
徐澄表示无所谓，其实宁子辰对于她来讲，也是首饰。
0037。噩兆
宁子辰已经是第二次滚下楼梯了。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手腕也扭到了。
最近他……很不对劲。
精神恍惚，和里人格讲话的时候会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而且怎么睡都睡不够，有一次，差点在现实中醒不过来。
里人格的表情充满了绝望：“子辰。”
宁子辰抬头看着静止的，沉重的，暗橙色的，只有几块黑色的云镌刻在上面。物体的轮廓是白线，而到处都是黑色的色块。
这里是真正的里世界，不是里人格煞费苦心地营造出的梦世界。里人格就是对着这样的天空，毫无希望的等待了那么多年的么。
真好啊。跟他看到了一样的世界。宁子辰眯着眼睛想。
里人格的手支撑在宁子辰肩膀旁边，低下头吻他。
“坚持住。”里人格说。
宁子辰点了点头。
0038。药
徐澄看着宁子辰的状态，觉得时机成熟了。
宁子辰处于精神衰弱的状态，难以入睡，而且很容易受到惊吓。
和里人格的联系倒是变多了……但是里人格曾经悲伤地告诫他，最好不要再说话了。
“不。”
“子辰……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我想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电话里传来了小阿姨依然年轻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电流声：“小澄～”
“肖晓。”
“药用完了的话，我们就过去咯～”
“随时欢迎。”徐澄的手心出汗，和肖晓讲话的时候总会很激动。
宁子辰的身体很疲惫，而且意识也有点模糊。喝了徐澄倒给他的温水后躺在床上休息。他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坐在了他旁边，床垫陷了下去。
宁鹄看着少年半阖的眼睑，带着淡淡的阴影，他低下头对着宁子辰耳语。宁子辰突然一跃而起，一拳向他击去。
宁鹄轻松地将他推了回去，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
“果然有另一个人。“宁鹄用手狠狠地压着宁子辰的脸，“不过就凭你，是没有办法战胜我的。”
“乖乖听话。来，你现在处于无序混乱的意识海里……”
宁鹄的声音像巫咒一般萦绕在耳边，里人格瞪着宁鹄的眼神越来越混乱，慢慢的那道光就消失了。
0039。融合
宁子辰觉得自己变成了线头没有绕好的丝质玩具，在无序的气体中漂浮着，而意识正一点一点地消失。
有人从后面贴了上来。
宁子辰转过身，看到了里人格黯淡的眼睛。“子辰。”里人格埋在宁子辰的颈窝蹭了蹭，“我们可能要消失了。”
宁子辰搂着他说：“不怕。”
里人格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不怕。”
“你看，我越来越透明了。”宁子辰把手举起来给他看。
里人格说：“我也是。”他用手捧着宁子辰的脸，却发现隐隐地溶了进去。
宁子辰安静的看着他。
“这便是我所希望的。”里人格意识到了他们在融合而不是消亡。
他们两个的唇碰在了一起，在飘渺，没有一丝声音，沉寂着绝望，看不见光的崩塌的里世界里。
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黑色，而他们，就像黑暗中坚定而微弱的火光。
勇敢地熄灭了。
0040。死亡
宁子辰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然后，停了下来。
宁鹄遗憾地站了起来，然后叫小阿姨进来。
“他死了。”宁鹄平淡地说，仿佛是在讲述只是风吹走蚂蚁一样性质的事情。
“是徐澄让他吃的。”小阿姨去亲他的额头，说：“新药失败了。”
宁鹄搂着她的脖子，说：“也许剂量太大了。”
“啧，浪费了一个实验体。”小阿姨说。
宁鹄揽着她走了。
他对徐澄说：“他一会儿就醒来。”
小阿姨向她招招手，说：“不要把我们的事情讲出去噢。”
徐澄对她言听计从。
关上了门，玄关顶灯的光线消失在了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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