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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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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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璋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明儿皇阿玛给僧格指婚,可有好的人选?”

    “果新家的老二和老四,成吧?”延珏抬眼儿道。

    “好是好,只是——”延珏顿顿道,“那庶出的老二,大哥曾于皇阿玛求过,那老四更是延琛一小儿便盯上的,果新那个老狐狸向来行事安稳,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为了咱们公然驳了大哥和老四的面子?”

    “他敢。”延珏撩唇笑笑,眸中漫过一丝寒凉,“如今我叫他往东,他必不敢往西。”

    “这话怎么说?”延璋错愕。但见自个儿弟弟漫不经心笑笑道——

    “佛曰,不可说。”

    ……

    从僧王府出来,兄弟二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府后,已是酉正三刻。

    这会儿的延珏正端着根儿烟袋锅子,叭叭的边走边抽着,那呛的人辣眼的冲烟儿漫的周遭的奴才跟着咳儿咳儿咳嗽,唯独不觉味儿的自个儿,拧着个麻花眉,满脑子都是临行前延璋打趣他的那一番话。

    “反正皇阿玛只点名儿我与大哥去迎劳,明儿劳师你就别去了,剩得瞧着人家威武,自个儿回家闹心,你只管好好收拾收拾去赴宴就是。”

    嘿!他闹什么心啊!

    他延珏心眼儿难不成就恁小?

    ‘不然呢?奏你那虮子逼似的小心眼子,难不成还算大?’

    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钻出来一句天津味儿的损嗑儿,延珏一个激灵,摆摆手划拉划拉眼么前儿的烟儿,但见除了花草树木石头亭台等等,屁都没瞧见一个,自个儿咕哝咕哝道——

    “操,真他妈撞邪了!”

    待延珏一行人呼呼拉拉回了院子,只瞧着那破布吊着胳膊的于得水一脸为难的迎了上来。

    “主子……”

    “别他妈唧唧歪歪的,有话说,有屁放。”

    听着主子口气不太乐呵,于得水心里吆喝了两声哎呦喂,硬着头皮道,“侧…。侧福晋见您未归,执意等您……奴才拦了……可拦不住啊。”

    侧福晋?

    延珏顿顿步子,眼儿一横,“哪个啊?”

    却说这话才说完,但瞧正房门儿推开,一身着青绿色薄纱缟素的纤纤女子袅袅前来。

    夜色下,那泛着潮红的脸儿,那漫着水波的眼儿,精致如画,美艳如妖精。

    “爷儿不必为难公公,是婧雅唐突了。”婧雅上前屈膝问安道,那声音娇柔的像是最上等的丝绸,撩在人心上,直叫人酥酥麻麻。

    当然——

    这不包括那天生凉性儿的延珏。

    “有话说话,别夹个嗓子。”只扫了一眼,延珏压根儿没多瞧一眼。

    “是。”应了一声,起身时,婧雅在袖中使劲儿的抠了抠掌心,待那阵阵刺痛唤回了几分清醒,才清清嗓子,低眉柔声道。

    “知爷儿空着肚子忙了许久,婧雅特备了些许薄酒素菜,伺候爷儿用膳。”

    用膳?

    一旁的于得水瞧着主子那眼底的波纹未动,心下一叹,完,这婧雅今儿八成要落寞而归了。

    然——

    “进屋吧。”甩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延珏背着手儿迈着大步儿走在前头。

    少时,吱嘎一声儿,正室的房门阖上。

    隔着窗子,瞧着那红烛映着的两道影子,于得水捂着嘴儿,哧哧的笑着。

    这就对了,放着婧雅主子这般忠义温顺美艳温婉的女子冷落着,主子不是暴殄天物么~

    室内,延珏坐在梨花木凳儿上,斜眼儿瞄着那婧雅此时剪着捻儿的那两根儿红烛,端着饭碗,零星的挑拣着桌上的菜儿吧吧的嚼着。

    “爷儿,饭菜可还可口?”放下剪刀,婧雅施施前来,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延珏斟了一盅酒,拈着纤纤玉指敬了过去。

    扫了一眼那酒杯,又扫了一眼脸色异常潮红的婧雅,延珏叨了一口菜儿,嚼了几口,漫不经心的道。

    “你就喝的这个?”

    “……”婧雅怔了怔,半晌抬头直视着眼前贵气逼人的延珏,媚眼如丝,莞尔笑道,“酒虽不同,却都是求的一醉。”

    “呵……”延珏轻笑,低头嗤道,“额娘终于挑上个伶俐的了。”

    “还请爷儿成全。”

    婧雅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的同时,那原本就轻薄的衣衫在纤手的撩拨下,坠到了地上。

    只三两下,那泛着潮红的身子便像才刚拨壳的煮蛋一般,呈现在延珏的眼前。

    这真真儿是一副精致绝美的身子,肌理细腻,骨肉匀称。

    延珏抬眼儿瞧瞧,忽的起身走过去,在俯身猛地一倾的时候,只见那一直呼吸纷乱的婧雅脑子猛地甩向一边,攒着眉头紧紧咬着下唇。

    “怎么?不愿?”延珏似笑非笑的在她耳边吹着气儿。

    “……不……”婧雅连连摇头,惊慌的要解释,却只听那男声忽的嗤道。

    “放心,我也不愿。”

    身前阴影一晃不在,待婧雅平复呼吸后,只瞧那七爷早已坐回了凳儿上,那眉目间清冷的,哪里有一分动情的样子?

    “爷……”婧雅紧攥的手,想要去解释,然,还未曾开口,却只听延珏沉凉的道。

    “你要的不过是我延珏侧福晋的位份,我成全你这份体面,可前提是——”延珏顿了顿,抬眼儿阴冷的扫了扫那抱着臂膀的婧雅又道。

    “有些事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个儿心中有数。”

    延珏并未直说,可如婧雅般精明,自是一点就透。

    捡起地上的衣裳披上身后,婧雅屈膝恭顺的道,“七爷放心,无论今时今日婧雅是何等位份,福晋永远是我主子。”

    “还算个聪明的。”延珏敛了敛眸,又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是。”婧雅恭顺的道,晃了晃越发昏沉的酒劲儿,咬了咬下唇,捡起了衣衫,利落的穿好,而后到延珏面前屈膝道。

    “不打扰爷儿休息了,婧雅告退。”

    “不必。”

    闻此,婧雅怔楞了片刻,但见延珏起身朝门口儿走去,头也不回的甩下一句话。

    “今儿就睡这吧,知道明儿怎么跟皇额娘说就是。”

    嘭——

    一声关门声,带进来了一股子小风儿,那秋夜的凉意窜进了婧雅昏昏沉沉的脑子,她狠拍两下自个儿的脸,从一旁的盒子里掏出了一块白绢。

    利落的咬破了手指,涂在了那白绢之上。

    而后,一声长吁,松了一口气。

    ……

    好,婧雅这厢说到此,咱接着说咱七爷儿。

    有得看官说了,呦喂,七爷儿这下去了咱小猴儿的屋儿吧!

    嗨,我说,您想嘛呢!

    既然咱七爷儿留了婧雅,自然是要给那宫里头手伸得老长的自个儿老娘一个假象儿,懵她一个面儿,换她一个消停,要不然那接二连三的那些个催子招数早早晚晚得给他烦死。

    所以,咱七爷儿今儿哪房也没去,打从出了屋儿,跟于得水说了一声儿,就自个儿跑到了隔壁僧王府的小校场上,十八般武器换样儿的耍了半宿。

    您又问了,呦喂,咱七爷儿脑子有病吧,这家中娇妻摆着晾着,自个儿大半夜的跑这儿耍剑来了,这,这,这不是正常男人啊!

    嘿,您还真就说对了。

    这延珏,他就真不是个正常男人,许是他双手断掌,天性喜欢那些烈性的东西,所以在他的脑袋里,这些个冷冰冰刀枪弓剑从来都比女人招人稀罕。

    当然,这硬气话儿得说在那个烈货没出现在他生命中之前。

    世上的姻缘,大多是月老胡乱系线儿,这运气好的天王盖地虎,这运气不好的那宝塔还真不见得就阵的住那河妖。

    延珏格路,小猴儿更加格路。

    恁说,这女人自古善妒小性儿,您可曾瞧见这一号人物没有?

    “福晋请喝茶。”

    ‘圆房’的翌日,才从延珏屋里出来,婧雅就按制来给这府中的女主子奉茶。

    原本这满屋子丫头婆子奴才无一不等着这脾气暴躁,嘴皮子尖酸的福晋给那婧雅小鞋儿穿,却不曾想——

    “好!好!”那炕塌上的小猴儿连连点头,接过那茶水儿喝了一口,笑的那叫一个乐呵。

    您问,这娃子傻吧?爷们儿都让人给睡了,自个儿跟那儿笑嘛呢!

    嗨,介真没招儿啊,咱这脑子万般精,唯缺一根弦儿的小猴儿满脑子只想着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儿——

    管他丫的棒槌杵谁,反正她不疼,就成!

    “伤好点儿没?”小猴儿头一回的‘和颜悦色’,直让婧雅有些惶恐。

    “回主子,无大碍了。”

    “诶。”小猴儿煞有介事的道,“介伤了皮儿,可得好好养养。”

    小猴儿扭头吩咐道,“春禧,把二福晋送来的那去疤的膏脂通通拿来。”

    半晌,小丫头春禧用衣角兜着一堆小盒儿碎步过来,只听小猴儿吩咐道,“都赏了你了。”

    “主子,这怎么使得……”婧雅赶忙摇头,屈膝半蹲道,“这么精贵的东西,婧雅不敢收。”

    “操,矫情。”小猴儿嗤了一声儿,眼神儿闪着精光,似笑非笑的道,“有嘛是你婧雅不敢的么?”

    “……”婧雅颔首,不语,一派谦恭。

    呷了一口茶,小猴儿扬扬下巴,示意春禧把东西都给她,接着半敲打半提醒的道——

    “如今你也介般身份了,有那扯别的功夫莫不如把劲儿都使唤在爷儿身上,那才是本分,介玩意儿赏你,好好养养自个儿的皮儿,没事儿多去去他房里。”

    省得他出来霍霍别人。

    最后一句潜台词儿,小猴儿吃到肚儿里没说,然,那前头滴里嘟噜一串儿的‘谆谆教诲’一个字儿不落的钻进了来人的耳朵里。

    “我道不知,福晋竟这般明事理。”

    阴阳怪气儿的动静儿响起——

    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题外话------

    奏这些了…也没多哪里去…

    我还得磨叨,那个清朝是多妻多妾制度,侧福晋地位比福晋低,但也是妻,呃……重笔墨的都是重要人物……如果有什马不明白的,来群里头晃悠,群里的姐们儿们懂的嗷嗷多,哈哈,197804321。

    还有一句,断掌的人真的冷淡,股子里头冷淡,而且严重慢热,我压根儿就没想写什么一睡上瘾这类的事儿。

    某二货作者说,追我文的读者们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哈哈,eon,继续,你们嗷嗷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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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回 两个祖宗一窝哄 一道惊雷两刀劈
    丫心呢?丫肺呢?丫非得就不伦不类么?

    狭长的黑眸斜眼儿死钉着,那窜出的两簇火灼烧着那压根儿不瞧他,兹管白话的眉飞色舞的死猴儿身上。

    “来来,快伺候爷儿吃茶~”

    “哎,介奏对了!”

    “瞅什嘛啊你,人家婧雅端的累呢,你道是接啊!”

    “……”延珏一张脸由黑转白,由白转青。

    但瞧这眼么前介鸨子推介姑娘似的死丫头,延珏抿抿唇,生生咽下了一口唾沫。

    酸,咸,辣,苦——

    延珏说不上自个儿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可现下他特想戳瞎那双波澜不惊的杏眼儿。

    凭什么?

    她把他的搅和的一团混浆,心烦意乱的,她自个儿却水不沾身,淤泥未染?

    “于得水!”

    “喳。”

    “待会儿收拾收拾东西都搬过来,打今儿起,我住福晋屋儿里。”

    “嘛?!”

    那声儿形同崩溃的几歪声和一群丫头奴才的倒抽气甩在耳后,延珏黑着一张脸,抬屁股走人。

    再多留一会儿,指不定就断了那死丫头的气儿。

    郁闷。

    延珏今儿,各种郁闷。

    不只一大早上那死猴儿给他窝股火儿,更让他郁闷的是心眼儿当口挂着的那串儿酸葡萄——

    破了皮儿,滴了水儿。

    劳师仪委实盛大。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永定门十余丈前的郊外官道上,早已被成百上千的百姓围挤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脑子都朝着那插满了旗子的官道上拼劲儿的探着,然那两侧身着甲胄,手持长矛的士兵却生生让人止了步,不敢造次。

    “恭迎大将军还朝!”一声嘹亮庄重的呼声由十余名礼官齐声喝出。

    随之一声低沉号角扬起,雷鼓声声,众人忿忿屏住呼吸,被那由远及近的马蹄齐整震地之声,霎时夺去了魂魄。

    啊!

    人群中传来小孩儿的尖叫和哭闹声,大人赶忙捂住了他们的嘴,再瞧向那宛如黑铁色潮水列阵的头排,那重剑披甲身,盔上一簇白樱的人手中提着的东西,惊噩的血色进退。

    那是太平盛世的京城里不曾瞧见过的东西。

    青黑色的人头已经腐烂,那干涸的血渍零星的贴在其上,蛆虫从那头颅的逸着浆液的眼眶中来回爬着——

    “僧格岱钦携准格尔格齐汗首级还朝,愿吾皇万岁万万岁,我大清基业千秋万代!”

    “吾皇万岁万万岁,大清基业千秋万代!”

    将士们齐整整的呼声,严阵肃立的围着那刚劲血性的下马拜谢之人。

    烈日闪闪,打在那冰冷的铁器上,随风滚滚飘着的旗帜上,那满汉二文书写的‘僧’字,漫着血红的颜色。

    那是胜利的颜色,那是杀伐的颜色,那是万千男儿热血的浇铸的颜色。

    那样的颜色,深深摄住了延珏的眸子。

    他,到底还是来了。

    一身便服,颀长的身影背手矗立在城门之上,延珏,被震撼了。

    那铁蹄踏土的沙沙声,那冰冷刀剑铮铮声,那辎重的盔甲铛铛声,每一声儿都直捅着他的心窝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过立马儿脱掉着一身繁重的‘皇子贵胄’,带着刀剑驭马离城,哪怕是做那帐下一无名小卒,战死沙场,也好过如今耍浑度日,安逸纨绔。

    建功立业,名垂军使,那才是爷儿们儿该干的事儿!

    锁紧了眸子,延珏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清史》记载,保酆二十三年,七月初十,安北大将军僧格岱钦,克敌班师,敏亲王延玮,宝亲王延璋奉旨率文武群臣郊外迎劳,武英殿大学士,一等公果新奉旨郊劳行饮至礼,仪毕,入宫于太和殿御前,谢恩行礼,奉上准格尔格齐汗首级,恭缴敕印,帝甚悦,赞其‘安北有僧,边关无患’,后着封其为博多勒葛台亲王,世袭罔替。

    翌日未时,太和殿赐宴。

    现下,咱先把洋钟拨到大半个圈儿以前。

    寅时,天刚擦亮,一声暴怒的娇喝划破了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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