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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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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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一铃铛声儿似的娇喝,“快住手!不准打它!”

    这一抽,倍儿狠,直抽得那老鸹嘎嘎乱叫——

    小猴儿俩腿儿一拧锁住树杈,身子朝后一仰的同时掰了根儿干树枝儿,接着二话不说,折过身子就朝那老鸹抽过去。

    “滚边儿去,甭捣乱!”小猴儿不耐烦的摆手撵着,可怎奈那老鸹素来性情凶猛,被小猴儿这么一扒拉,道是急了,扑腾着黑亮有力的翅膀,攒着锋利的喙子竟朝小猴儿的眼珠子扎来,眼瞧就要叨着,说时迟,那是快——

    嘿,好家伙,竟是一老鸹。

    扑扑拉拉煽了一股子树叶儿上的灰,小猴儿揉揉眼睛,定眼儿一瞧。

    然,就在小猴儿抻脖儿挤眼望时,忽的眼前掠过一道黑影儿——

    正是这般想法儿,于是乎,咱小猴儿再度骑在这树杈子上,手挡在眼眶上,眼观六路,琢磨着这两个府邸之间可有守卫不多,安全路径可行。

    猴儿曰:小爷儿哪有那闲功夫摆弄那矫情玩意儿?有那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番强去隔壁那院儿,见僧格岱钦一面呢!

    您问,猴崽子啊,您不琢磨今儿缝点嘛,又跑树杈子嘛去了?

    却说这时,槐暖轩的大槐树上最高的树杈子处,正骑着一个望眼欲穿的猴儿。

    ……

    “没听见我的话么!走,回府!”

    “主子……”

    然,舒舒却哽咽了一下喉咙,清清嗓子,只道,“慈母多败儿,不要管她!任她闹去!”

    “主子,我去瞧瞧格格。”春喜一旁急道。

    “丫头也是娘生爹养的,怎由得你这般辱之,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舒舒嘴唇气的哆嗦,一番说教,然话还未说完,只见乌布里噙着泪,忿忿的蹲下去拣了一块儿石子儿,朝春禧打过去,而后忿忿的道了一句,“额娘,我讨厌你!我再也不回府上去了!”接着就抹着泪儿,朝内院跑去了。

    “道歉?”乌布里怒极的指向春禧,小脖子一歪,“跟她一个丫头?!没门儿!”嘴儿一扁,乌布里扬起头,倔犟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小小年纪,怎如此泼辣!”舒舒的一张美颜已是怒极,说罢示意春喜扶起那个吓的止了哭的春禧,扳起严肃的脸斥道,“道歉!”

    乌布里显然被这一个巴掌打傻了,她捂着生疼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从未跟她动过手的额娘,大大的眼珠儿里泛着泪花儿,“……”

    又是一巴掌,然,却是掴在了乌布里粉嫩的脸儿上。

    啪!

    “闭嘴!”眼见乌布里又抬起了手——

    响亮的巴掌声和春禧的哭声同时响起。

    哇——

    啪——

    原是偷着来七叔府上玩儿的,却不想瞧见自个儿额娘被这笨丫头险些绊下水,一怒之下踹了春禧后她急忙赶过去扶额娘,又见额娘那细白的手,擦出了点点血痕,一时更加气愤,再回头瞧见那扁嘴要哭的蠢丫头,又是挑起了眉眼儿,抬手又是一巴掌。

    “滚开!哪里来的蠢奴才!”娇声怒喝的丫头正是舒舒家的大格格,七岁的乌布里。

    一众奴才纷纷吓的上前照看自家主子,春禧更是吓的笨手笨脚的爬起来就要去看,然,就在这时,打前头却小跑过来一服制精致的小姐模样儿的小孩儿,春禧还没瞧清楚模样,便被一脚又踹翻在地。

    她这一摔不要紧,却那么刚巧把离她不远的舒舒一同带摔了,若不是大春喜手疾眼快的扯住了自家主子的衣服,舒舒借力拄在一石头上,眼瞧就要摔进了池子——

    然,行至花园处,因她跑的极没瞧见脚下的路,倏的绊到一小坑儿,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一摔——

    却说打舒玉处出来,舒舒带着周身怒气,踩着花盆鞋,走的极快,身后的一众丫头都摒气跟着,不敢言语,唯瞧不出子午卯酉的春禧一路小跑在前头带路‘送客’。

    “你……”舒舒气的摒住了气,甩头走之前,只留话道,“别说我没嘱咐你,你若不想害了哥哥,就别陪着他胡闹!”

    “姐姐的嘴好生犀利,妹妹辩不过,也不想辨!”舒玉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我这庙小,留不住您这尊大佛,香姑,送客!”

    “我别着他做甚!”舒舒气的嘴唇发白,“哥哥什么性子,你不清楚?他想作监考官,会是为了清史留名?!这明眼人谁瞧不出他是为了敛财!平日里他收的那些小恩小惠,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若是在北闱的时候,闹出了大乱子,到时候你我合力怕是都保不住他一颗脑袋!”

    “你……!”舒舒气的不轻,怒瞪着美眸,只听舒玉又道,“我们一家儿传到我们这房,只哥哥一个男丁,纵是他不懂事,那也是从前,如今他想得个清史留名的好差事,你这做妹妹的不支持他也就罢了,恁地处处别着他!”

    “怎么?”舒玉倏的站起来,笑着看看那春禧,抬高了声调,“我们兄妹做什么都是胡闹!你做的事便都见得了人了!”

    “胡闹!”舒舒气的拍了下桌子,正色道,“哥哥胡闹,你也陪着他胡闹!以我们家的身份,和哥哥那半瓶子逛荡的才学,得了如今这顺天府府丞的差事已是皇恩浩荡,现在他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做今年秋闱的监考官,你不拦着他也就罢了!还陪着他胡闹!”

    舒玉冷笑,“姐姐清高,不愿让二爷落的个任人唯亲的名头,哥哥只好找我来借些银子,如今这世道,银子总是比血脉管用的。”

    “哥哥也找过你了?”舒舒皱眉。

    “可别,呵……”舒玉冷笑,“妹妹可没那么大的架子,也没那几世修来的福份!”顿了顿,她又瞥向那一同而来的春禧道,“若是姐姐实在闲着,道不如多替哥哥周旋周旋。”

    “你又何必这般执意?”舒舒叹了口气道,“其实歇一歇也好,有时间姐姐接你过府住两日,你若喜佛堂,我让人修一个便——”

    舒玉这句句反话,倾吐着连日来的满肚子怨气,舒舒自是知这个中有她小性儿的缘故,可有道是十指连心,瞧见本就气色不好的舒玉,如今更是菜色蜡黄,舒舒其实也心疼自个儿唯一的妹子。

    “好!当然好!怎能不好?”舒玉全然没有回头,只闭着眼,捻着佛珠,阴阳怪气的道,“我们爷儿最近新婚,妹妹这做侧福晋的自是替他高兴,皇额娘又怜妹妹我掌管府上太累,替我松了肩上的担子,妹妹更是万分感激,这么多喜事儿围着,妹妹自然是好的。”说了这最后一句,舒玉已经转过身来,她看着舒舒那绝美的脸冷笑着,“再者又说了,如今我这亲姐姐在福晋处又处处替我周旋,福晋待我也是极好,妹妹的日子又岂能不好?!”

    待舒舒进来,被那扑鼻的檀香熏的咳嗽了几声,瞧见那自家妹子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才道,“妹妹近日可好?”

    少时,话别了谷子,舒舒一行人到了舒玉处,彼时舒玉正跪坐在佛堂前的蒲团上,捻着佛珠,念着每日必念十数遍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听香姑进来通传,并未起身,只冷笑一声,继续捻着佛珠儿。

    ……

    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春禧慌张的要跪,却见舒舒扶着她,柔声道,“不用了。”

    啊!

    春禧傻呆似的,一动都不会动了,道是一旁的谷子挤眼儿说了她一句,“蠢丫头,还不快谢恩。”

    春禧直不楞腾的跑过来,仰脸儿楞眼儿瞧着那温柔的拿着手绢儿给她擦脸的舒舒。

    “快过来。”舒舒柔声的朝她摆摆手。

    春禧扁扁嘴儿,眨着挂着泥汤的睫毛,邋遢的要伸袖子摸脸,却听这时,舒舒却出声拦道,“诶,多脏!”

    谷子憋不住跟那大春喜一块儿乐,实在滑稽。

    噗——

    但瞧那笨丫头春禧狗吃屎的摔了个大马趴,合着她倒霉,那脸就那么正好的摔在院子里唯一那一小摊水上,等她起来的时候,那一张脸像是泥巴孩儿似的,怎一个狼狈了得?

    “二福晋……”这般与她一个丫头说话,谷子竟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只听啪唧一声——

    毕竟舒玉是主子,谷子这气话也最多说一半,道是舒舒是个温柔的人儿,也不与谷子端架子,只扯过她的手,柔声道,“丫头,你是个明白的,这话我只与你说,我也知我这妹子性小儿,平素府上没少给你们添乱子,可我是瞧着她长大的,她有没有那个破天的胆子我是最清楚的,我不求你们凡事迁就她,只盼她若再有什么行差踏错的时候,就瞧在我这薄面上,留她个路子。”

    舒舒的话只说一半,谷子先是了然的点点头,片刻又气不过的瞥向一旁嘟囔着,“真不敢相信,您与那位主子是一奶水喂出的姊妹儿,若那位主子有您的一半儿——”

    “诶。”眼神未曾离开那两个笑闹的丫头,舒舒笑着与谷子道,“都是自家人,这般说话不是生分了。”她拍拍谷子的手,又道,“回去吧,我还要去舒玉那儿瞧瞧,你也知道,她性儿小,你若这般跟我去了,她又要……”

    瞥了眼笨丫头春禧,谷子忙道,“这如何使得,二福晋是贵客,若是怠慢了,主子可是要苛责的。”

    却说舒舒走时,小猴儿原是谴了谷子去送,然出了门儿,却见舒舒的贴身丫头春喜与小丫头春禧正满院子追着顽闹,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彼时舒舒弯了眉眼,绢帕捂嘴笑笑,回头与谷子说,“你先回去吧,她们俩顽的这般热闹,便让这小丫头送便是了。”
第八七回 仙猴神针针相连 月下孤枕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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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态不太好,有点凌乱,明儿好点我再改改,先看吧。

    ------题外话------

    “废话那么多呢,走。”

    可——

    恁说这别人也就那么着了,可那小格格对爷儿把的可紧着呢,要是瞧爷儿这么晚去找福晋,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来呢。

    “哎呦,爷儿,知道您几日没见女主子,念着她,可小格格今儿在那儿,您这么去了,也——”于得水话就说一半儿,剩下的他一奴才也没法儿说。

    好像那有什么吊着自个儿的魂儿,今儿要是不去,肯定睡不着。

    这仨字儿自然的逸出口,在此之前,延珏并没想过要去那儿,可如今这么一说,就觉得非去不可。

    “槐暖轩。”

    于得水一楞,“爷儿,这都一更了,您要上哪儿去啊?”

    啊?

    “过来,给我更衣。”延珏沉声道。

    “主子,怎么了?”

    几嗓子气急败坏的叫声,把外头值夜的于得水吓的一激灵,那是一阵碎步冲进了屋儿。

    “于得水!”

    “于得水!”

    妈的,好好的怎么还失眠了?

    再反复烙饼数十次后,延珏终于猛的对折起来,俩手烦躁爬爬脑门儿。

    月已上了柳梢,人还在被窝里来回乱翻。

    ……

    ……

    嘛时候缝裤子上了!

    操!

    石猴子也顺着她那怪异的视线瞄下去,却见那蓝绸缎钱袋就莫名的挂在她的裤腿儿上。

    嘛?

    “小爷儿?这……”

    谷子才一往后一躲,却突然被眼么前儿的瞧见的瞄一楞。

    然——

    “死丫头,再说我他妈戳烂你舌头。”小猴儿脸一酸,翻身下地就拿针朝谷子比划过去,原是想吓唬吓唬她。

    谷子小眼睛打了打转,压低了动静儿,笑的是一脸暧昧,“怎么着,觉得冤枉了人家,心里不落忍是吧,是不是特想跟爷儿表达些什么呀,是不是——”

    谷子笑道,“嘿,你不让我说,我偏说。”她瞄瞄那小猴儿腿上那钱袋,“就说这玩意儿,昨儿还老大不乐意的直接丢给我,今儿怎么就改了主意了?非得自己弄不可?”

    “闭嘴!”小猴儿脸一沉,眸子里有几分不自然。

    “我可没忽悠你,就您这针法儿,花多少钱也求不来啊,人家那缝的再好都是匠气,小爷儿您这是走心的,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小爷儿对七爷儿的心意——”

    “滚一边儿去,少他妈忽悠。”

    “诶,你那是嘛眼神儿?”小猴儿瞠眼儿,扬针比划着扎过去,谷子一躲,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小爷儿这针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江湖第一,万世绝迹!”

    谷子瞧瞧那好好的一块儿锦缎,揪吧的圆不圆,方不方的……

    呦,这话硬气,可这活计……

    “为嘛?”小猴儿停下针,甩过头,横眼儿,“领口,袖口那麻烦的我摆弄不明白,奏介一破钱袋,还不至于给我憋死!”

    改?

    “我说小爷儿,你兹管过会儿瘾,缝松点儿,待会儿我再给你改改。”

    谷子没想打击她,就说她拢共压的那两条边儿,哪一条,也跟‘直’沾不上边儿。

    “……”

    “嘶——别动我,一会儿又他妈缝歪了。”

    “小爷儿,我说你脸快贴布上了!”谷子实在看不下眼儿了,伸手扳扳她的肩膀头,结果才一扒拉,石猴子便触电似的耸耸。

    但瞧这素日大多只座一烛台的炕几上,正摆着不下四盏烛台,那明亮火光之下映着的,是小爷儿那快佝偻成虾子的身子和万般专注的脸,像是跟她手上那块儿布有仇似的,随着每扎进去一针,眉头都紧一分,嘴也不由自主跟这儿使劲儿的朝前嘟起。

    嗨,自己看吧——

    您问,为啥?

    彼时,槐暖轩正屋里头儿,谷子正焦头烂额中。

    ……

    “诶,格格,你忘了解手了!”

    “我才不要你一笨蛋的道谢!让开!”乌布里凶巴巴的撞了下春禧的肩膀儿,气冲冲的走了,只剩小丫头春禧一个人再后头着急的撵着,喊着。

    当春禧起来的时候,抹抹眼泪渣儿,看着乌布里就傻呵呵的破涕为笑了,“谢格格!格格人真好!”

    “……哦。”

    “抓着,笨蛋!”

    她闭上眼睛,狠狠的呼了口气,实在看不下眼儿了,两步窜过去,朝她伸出手。

    天呐!额娘就真为这么个笨蛋把自己给打了?

    举了一个手的她,就更跟嘎儿似的,起来一两次都又摔了,那笨样儿,直给乌布里气的呼吸不畅。

    “喳……”春禧扁嘴儿委屈的应了一声儿,小心翼翼的举着‘受伤’那手,眼泪断线的往起爬,怎奈——

    “你这笨蛋豆腐做的么!那点儿小伤也叫伤吗!快给我起来!别弄的好像本格格欺负你了似的!”

    “好个屁!”乌布里气的跳脚,瞧着眼么前那就比黄豆粒儿大一点儿的伤口,她简直无语了。

    “呀,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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