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张叫花也许在这方面确实有天分,就凭借着老道士说过的一点经验,他竟然掐指算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就已经大抵上将方位算清楚了,直接照着他计算出来的方位进行布置。
虽然地上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斜斜,但是大致上已经与梦中老道士画出的田字格接近了。
“中元北极紫微宫,北极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坐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第一号曰为太子,四为后宫五天枢。左右四星是四辅,天一太一当门路……天理四星斗里暗,辅星近著辏а舻1倍分奁咝敲鳎谝恢鞯勖嗑诙谌嵝牵谒拿ǖ谖搴猓'阳摇光六七名。”张叫花在一片松树下光秃秃的地面上跳动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四周的树木竟然无风而动。空气中一种似有似无的东西在朝着这里汇集。
金虎他们几个一开始围在四周看张叫花跳来跳去,最后,却仓皇化作一缕青烟,钻入张叫花手中的铃铛上。那个铃铛似乎变成了一个漩涡,将他们一个个吸了进去。
一只野鸡从附近的灌木丛中蹿了出来,懵懵懂懂的走进了张叫花画的格子之中,进了格子,原本行动敏捷的野鸡一下子变得站立不稳起来。好像地面都是在不停地摇动一般。野鸡在格子里走来走去,却只是一只在一个格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将自己转晕了,一头栽倒在格子里。
张叫花将步天歌唱完,脚步停了下来,这一次,他的状态出奇的好,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错误,动作也非常连贯。一停下来,张叫花就看到脚边多了一只肥大的野鸡。
“嘿嘿,晚上有鸡腿吃了。”张叫花满心欢喜地将野鸡捡起,又去找了一些茅草编制成草绳,将野鸡的翅膀与双脚捆绑在一起,这样,就算野鸡醒过来,也别想逃走了。
“金虎、富贵、小栓、狗娃、满仓,你们在哪呢?”张叫花突然发现小伙伴们不见了,以前,他们总是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但是现在他们五个同时不见了。不见了金虎他们,张叫花反而有些害怕了。越想越害怕,树林子里似乎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微风一吹,树林里的各种枝叶发生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张叫花的耳朵里,如同群魔乱舞一般。
张叫花连忙将野鸡绑在竹篓上,再将竹篓背上,跑出那一片松树,跑进太阳之下,感受阳光的温暖。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张叫花的大水牛已经跑出去老远,张叫花找了好一会,才在一片红薯地的附近找到了大水牛。不过与张叫花同时来到大水牛跟前的,还有哑巴爹张本瑞。
“叫花,你怎么放牛的?牛跑到这里半天了,也没看到你的人影,要是吃了我家的红薯藤,非要你赔不可。”张本瑞非常愤怒地看着张叫花。
“本瑞叔。我家的牛吃了你家的红薯藤没有?”张叫花面对一个比他高了很多的大人,一点也不胆怯。
“那倒是没有。幸好我来得快,不然这几分钱怕是要被吃掉一半不可。”张本瑞先是一愣,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家的牛离你家的红薯地还有那么远。它怎么吃得到呢?再说了,我家的大水牛聪明得很,现在根本不吃这些东西。别说去偷,就算你把红薯藤给它吃,它都未必喜欢。”张叫花一开始还担心大水牛吃了别人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张本瑞气得要死,“好好好,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家大水牛偷吃我家的东西,否则我会杀了你家的牛吃肉。”
“那最好,我也顺便有肉吃。”张叫花可不怕张本瑞威胁。
张叫花背着竹篓赶着大水牛回到村子的时候,刘荞叶已经过来接了。看到大汗淋淋的崽崽,刘荞叶的鼻子都有种酸酸的感觉。
“娘,有肉吃了。我捉到了一只肥肥的业绩哩。”张叫花看到娘过来,立即向娘邀功。
张有平比张叫花还晚到家里。张前龙家的人做事非常的小气,招待了帮忙的同村人两顿饭,就想方设法让村里人干活干到天黑。别人心里虽然有想法,却也是在不好说出口。张有平更碍着面子。他建房子的时候,村里很多人来帮忙。现在轮到他帮别人,自然是不好找借口的。
刘荞叶对丈夫回来得晚,略有怨言,“你也太老实,给别人干活干到这个时候。我们建房子的时候,散工散得多早。你看人家这架势,恨不得一天把所有的活全部干完不可。我看组上里好多帮忙的都提前回来了,怎么就你一个留在自后呢?”
“张本瑞这个人,你要不是不知道。”张有平也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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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淡中亦有惊喜
因为最近张叫花容易犯困,每天晚上睡得也非常早,娘早早地烧了热水,倒在木盘子里,加了些许冷水,用手试了几回,才让张叫花去洗澡。
家里也没有什么洗澡的用品,张叫花家里买了一支像牙膏一样的洗发精,主要是给娘用的,张叫花有时候图新鲜挤一点出来,主要是闻洗发精的香味。当然洗发精发泡的效果非常好,张叫花有一回就挤了很多出来放在水你,用来吹泡泡,那一次,被娘一通好打,屁股上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用洗澡布横拉竖拉,大约将水擦湿了全身,张叫花的洗澡就大抵完成了,然后费力的拧干洗澡布,便从盆子里出来了。
张有平回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果,这是中午歇凉的时候,张有平特意放进袋子里的。建房子打副工是很繁重的劳动,所以,除了吃饭时间,中午天气炎热的时候,一般都会歇息一会,这个时候主家会拿出一点茶点出来。帮忙的人可以把桌上的点心分了。像张有平这样的,就会把糖果留下来,留给家里的孩子吃。这个年代,农村里的人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一条赚钱的路子。像糖果这样的物品都算是奢侈品,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忍痛买上一点,要么就是建房子、办酒席等等,这些重大事情上,才会去购置这些东西。
小孩子对于甜的喜爱就如同他们对于未来的憧憬一般,是那么的美好。
张有平一直讲糖果放在口袋里,等待的就是回家的这一刻给崽崽一个意外的惊喜。农家的生活很平淡,这样的快乐时光总需要精心准备。
张叫花洗完澡之后,迎来了意外惊喜。几颗糖果,张叫花不舍得一次吃完,剥了一颗含在嘴里,不用去嚼碎,这样可以让幸福的感觉在味蕾的刺激中延续更长的时间。剩下的几颗则交给娘放好。嘴馋的时候再拿出来解馋。农家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如何去精打细算利用他们极其匮乏的资源。
张有平看起来很成熟,其实他的年龄不过二十八岁,刘荞叶也已经适应了家庭主妇的角色,操持家庭的里里外外,她的年龄只有二十五岁。结婚的时候,张有平二十一岁,而刘荞叶十八岁。
张有平一回来,就挑着水桶去井里挑了两担水,将水缸挑满。然后又与婆娘一起收拾晒谷坪上的苞谷棒子与大豆。
“苞谷全部收回来了?”张有平很吃惊,他对婆娘的效率非常意外。
“是啊。崽崽帮了我大忙了。”刘荞叶欣慰地笑道。
“你悠着点,别把自己累坏了。等前龙家的活干完了,这些活我回来干。(前文出现了错误,应该是在长前龙家干活,而不死张本瑞。特此更正)”张有平有些心疼婆娘一个女人干这么繁重的农活。
“没事。对了,今天崽崽放牛捉了一只野鸡。我们弄好了晚上吃了吧。”刘荞叶主要是心疼男人白天干那么重的活。
“别。刚从前龙家吃了晚饭回来。前龙家伙食办得还行。我吃了两大碗。崽崽正在长身体,让他多吃一点。你也多吃一点。野鸡是崽崽弄回来的,就你跟崽崽吃。”张有平对上一次在老屋里发生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爹娘他们再怎么不对,他们也是长辈,你别跟他们计较。野鸡肉就不送过去了,我怕送野物肉,他们不高兴。”刘荞叶其实是想让崽崽多吃一点。
“婆娘,你太好了。我看着形势越来越好了。等前龙家的活干完之后,我也去广东打工去。只要肯干,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我以后要让你跟崽崽天天有肉吃。”能够听到婆娘说出这样大气的话,张有平是很感动的。
“现在就挺好的呀。不短吃不少穿。日子虽然过得苦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气气的,有什么苦呢?”刘荞叶身体微微往男人身边一靠。
“崽崽呢?”张有平也有了干冲动,不过他还是心虚地往屋子里看了看。
“刚洗完澡,怕是去睡觉去了。崽崽最近瞌睡多,每天做怪梦。这几天老是说有个老道士教他,还打他板子。你说这事怪不怪?”刘荞叶站起身,往崽崽房间里走去。
张叫花伏在床上,一只脚刚迈到了床上,一只脚还踩在地上,竟然还没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刘荞叶看着崽崽的睡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张有平也走了过来,两口子相视一笑。
刘荞叶轻轻地将崽崽抱到床上,然后走出了房间。猛然脚底一空,却被男人给抱了起来,刘荞叶自然能够明白男人发出来的信号,脸色一红,将脑袋藏在男人宽广的怀中。
张有平抱着婆娘将大门关好,直接进了房间。
“灯还没关。”刘荞叶只小声说了一声。
啪嗒,灯光一黑。
静静地山村里只听到夜莺在低声吟唱,幽暗的星光下只看得见梅子峰秀丽的山影,灰蒙蒙的山脚下依稀传来溪流的叮咚声。
进入梦中的张叫花今天任务繁重,老道士的任务越来越难了,昨天晚上只抄了一个道术的本经,今天晚上则要抄写好几条。而且先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然后一笔不落地写上去。每个字都有讲究。
张叫花觉得老道士的戒尺根本就是铁打的,打了这么多回竟然没有打断。这老道士肯定是阎罗化身,下手真是那个贼狠。心里骂几句老不死的都无法消除张叫花手上的痛。
开刀接骨止痛水的第二组咒语:奉请华佗大法主,身披金甲,手提金刀,降魔救主显威灵,虚空大力显神通。常在玉皇山硐府,母亲张氏降生身;庚戍年,庚戍月,戊申日,辰时生下华佗身。善男善女来相请,开刀接骨显威灵。开刀接骨,用清凉水一碗,显神通。吾奉太上华佗,急急如律令。
第三组:奉请真武祖师住在此,神通广大显威灵。甲戍年丙子月戊申日,酉时生下祖师身。运行金木水火土,手提宝剑斩邪精。就把神水来洒下,喷水一口,实时入痛。喷水二口,皮相连,骨相接,祖师流下一点血。吾奉北方真武祖师,急急如律令。
第四组:奉请金断仙师、银断仙师、铜断仙师、铁断仙师、皮断仙师,皮断皮相连,骨断骨相接,若还不相接,祖师亲口说,若还不相连,祖师亲口传。弟子止住骨内痛,止住筋内痛,止住肉内痛,止住皮内痛,若还不住痛,祖师亲口传令。吾奉太上华佗,急急如律令。
虽然同是开刀接骨止痛水,但是与第一组咒语的作用却并不完全相同。第一组的作用是消肿退热止痛。而第二组则是开刀接骨显神通。第三组则是止住各种痛,利于疗伤接骨。第四组则是接骨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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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哑炮
抄完了开刀接骨止痛水的本经之后,接下来又有铁牛水、雪霜水、止血水、消脘煞水、反返水、收猖水、止痛水、化骨水……
一晚上怎么就这么久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叫花这一回竟然还记得自己是在做梦,心里盼望着快点醒来算了,免得又挨打。手都已经被打肿了。但是这个梦却好像一直做不完一样。一晚上抄了十几个咒语,竟然还没醒过来。
“醒醒,醒醒,宝崽,天亮了,要放牛去了。”张有平直接将崽崽抱起来,走到门外,感受一些清晨的清爽。早晨,这个季节虽然没有露水,但是空气略微有些湿润。昨天的炎热已经彻底地消解。
张叫花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爹啊,老道士昨天晚上打了我好多回。”
“哈哈,又挨打了啊?我看看,是不是被打坏了。”张有平将崽崽地小裤衩给扒下来,在屁屁上轻轻打了两下,“还好还好,没打坏。”
“又不是打了我屁屁,老道士专门拿板子打我手心哩。好用力的。”张叫花伸开手掌,手掌嫩嫩的红红的,却不似被打过。
“告诉爹,老道士教你什么?”张有平笑道。
“前半夜抄本经,后半夜炼水。昨天晚上抄了好多咒语,有开刀接骨止痛水、铁牛水……”张叫花跑到厨房里拿来了一只碗,在从水缸里舀了半碗水,像模像样地踏着罡步,嘴里念着咒语,手则不停地在碗沿上挥转。等咒语念完,张叫花才停了下来,将碗端到爹面前,“爹,这是铁牛水,师父说喝了会防身抗打。”
张有平既觉得很怪异,也觉得很好笑,接过崽崽手中的碗,一口喝了下去,“那爹就试试看。是不是变大力士了。”
将碗里的水喝下去之后,张有平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帮婆娘将苞谷棒棒晒好,又将豆子全部摊开。就准备去张前龙家干活了。早上要干一两个小时,才吃早饭。去太晚,张有平怕别人说闲话。虽然是帮工,没有一分钱的工钱。但是干活是不能偷斤短两的。至少张有平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两天打地基,张有平帮张前龙家抬石头,很大一块的石头,从山里扛回来。
梅子山有一片石山,村里用的石头都是从石山里搬回来的,打地基用的都是大块头的石头,没有什么好工具搬运,只好靠肩膀一块一块地扛。
石头是用炸#药在石山上放炮炸开一大块的石头。
放炮之前,会有人敲着铜锣,大声喊:放炮了!放炮了!
听到喊声,村里人会找地方躲起来,跑到石头砸不到的地方。
张有平听到喊声,就走到一块巨石后面藏了起来。等听到轰隆隆的放炮声响过之后,才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有平,刚才响了几下?”同村的村民张世才大声问道。
“响了五炮吧。我没太听清楚。”张有平不太确定,因为有几炮是一起响的。
“我放了七炮,只听到五响,怕是有哑炮了,你们先躲一下,我上去看看。”张世才摇摇头,哑炮最麻烦,很容易出事。
张前龙从家里赶了过来,看到张有平还没去搬石头,脸上有些不悦,“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响过了么?”这是有些埋怨张有平等人怠工了。
张有平有些恼怒,张前龙给别人家帮忙的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偷懒,现在他家里请人了,连包好烟都不舍得买,就买了一点烟丝,一点卷烟纸。村里人现在谁还抽手卷烟?
“哑炮了。世才去看去了,怕出事。让大伙先躲一下。”张有平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是随口问一下嘛。其实哑炮没什么的。”张前龙嘴里是这么说,自己却不敢向前。张有平自然也不会那么傻,这个时候冒着危险过去给张前龙家扛石头。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响,张有平转头看去,只看见满天的石块飞舞,一块拳头到的石头正呼啸着响他砸来。
“完了!”张有平下意识中,往旁边一避,石头狠狠地砸在张有平的肩膀上。发出一声脆响。鲜血瞬间染红了张有平的肩膀。张有平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张前龙听到响声之后,慌忙往后退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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