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孟晞,狗急了会咬人的。”
项默森说完拿起衣服走了,孟晞僵坐在那里没有动一下,直到确定他走远了才抬起头来,望着门口方向,孟晞视线模糊。
……
梁爽回来的时候孟晞在收拾行李——
晚上饭局中途接了父亲一个电话,说是许恩施拉肚子脱水不能去上海了,其他设计师要不走不开,要不资格不够,只有派孟晞去。
孟晞并不想去,因为同行那人是贺梓宁。
每次跟他见面孟晞都觉得他随时会发疯,更何况是单独相处。
但这是公事,推脱不了的。
父亲在电话里对她说,有贺梓宁秘书一起,而且才发生了昨天那种事,他应该不会再乱来。
尽管如此,孟晞还是不安。
她没把这件事告诉项默森,以免引起不必要麻烦。回来拿图纸是假,收拾行李出差是真。
梁爽逗她,“所以,你终于有机会和贺梓宁单独相处,还不找机会诉诉衷肠?”
孟晞冷冷转身看着她,“你想我和他乱。伦?”
梁爽讨了没趣,不再吱声。
第二天一早孟晞打车去的机场。
起床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贺梓宁发来的,问她要不要他来接。
孟晞没理会,删了。
到机场的时候还没到时间安检,孟晞买了份报纸坐下来等。
贺梓宁远远的看见了人,没叫她,走过去安静地在她旁边坐下。
这个人的气息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好闻的,泛着淡淡青草味的,远距离就能分辨出他的味道。
此时他坐在她面前,孟晞无法静下心来。
她合上报纸,抬头看他。贺梓宁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脸,犹如以前额上的早安吻,温暖她心。
可是孟晞的面无表情像是冰冷的刀尖,刺痛了他,许久,他的笑容散去,这才说,“那天的事,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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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孟晞和贺梓宁去了上海
孟晞并不搭腔,转而望着别处。
“我喝多了,所以,所以乱了套……”
他深深的埋下头去,双手覆在脸上,无奈的声音从指尖溢出,“我撞邪了才会那样对你,小晞,我错了。”
跟她认错,像多年前一样,只要讨她不开心了,他就会这样在她面前低头,生怕她生气走了,不理他了。
孟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一般,很疼。
广播在通知,上海的航班可以进行安检了。
孟晞站起来,说,“走吧。”
她拖着行李走在前头,贺梓宁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眶涨得疼,他就快抑制不住内心那股冲动,想冲上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孟晞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
昨晚失眠,精神不太好,两个半钟头的飞行时长,她没有睁过眼睛。
贺梓宁拉下了遮光板,趁她睡着,小心翼翼地给她换了拖鞋,秘书来找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孟晞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
秘书眼里的惊愕随之换做尴尬,贺梓宁见了她,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不要吵到睡着的人。
……
孟晞是在机务组通知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醒来的,发现自己靠在贺梓宁身上,而他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把他的手拉开,“贺梓宁,你别太过分。”
他手里拿着杂志,双腿轻叠的姿势优雅帅气,他看着她憋红了的脸,笑道,“有多过分?小晞,我们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
比如拥抱,比如,接吻。
孟晞转开了脸,看着舷窗外云层,肩膀微微发抖,“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他扔开杂志,随即靠过来,孟希的身体被他扣在怀里,“我真后悔,那时候怎么心这么软,一次次的……小晞,是不是该怪我太疼你?”
孟晞回头,唇边扯开苦涩的笑,“如果那时候你完整得到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让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痛苦,更觉得讽刺。”
孟晞推开了他,他冷笑摇头,“他就该得到你么?他就该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把你压在床上做那种事么?小晞,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冷,我被我爸关在书房里,地上都是血……”
“你别说了。”
孟晞闭上眼,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这些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她受不了,“贺梓宁,我不欠你,从来不欠你。”
……
高尔夫球场,项默森和许仁川。
官商密切往来不是稀奇事,更何况这两人相识多年,除了女人,任何东西都可共用的那种关系。
项默森将白球推进洞里,许仁川莞尔,叫好。
项默森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电话响起,看了来电便笑着接起来,“恩施?两个小时后吗?可以,我有空……”
挂断电话时,项默森已经拿起球杆夹在腋下,点了根烟。
许仁川接过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
“恩施怎么了?”项默森问。
“拉肚子,在诊所挂水,叫我一会儿去接她。”
说到妹妹许仁川眼里满是宠溺,看着项默森,“小破孩,乱吃东西了。”
项默森低头抽了口烟,又问,“她没去上海?”
闻言许仁川面上一凝,然后低声,“孟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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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吗,你还敢要吗?
下了飞机,孟晞走在最前面,贺梓宁走在她身后,旁边跟着秘书。
分公司有人来接机,随后把他们送去了酒店。
孟晞住808,贺梓宁817,在她房间斜对面,贺梓宁看了她背影很久直到她进屋了才转身开自己的门。
下午孟晞和贺梓宁一起去了新店,少东亲自光临,这让这边负责人受宠若惊。
第二天的剪彩仪式很顺利,结束后贺梓宁在外面应付记者,孟晞在店内跟顾客讲解新一季珠宝系列。
晚上七点的飞机回c市,四点的时候,孟晞打算回酒店。
她不打算和贺梓宁一起,甚至去机场也想自己打车。
不过岂能如她所愿?
孟晞刻意绕到商场另一边去叫车,可贺梓宁紧随其后跟了过来,一辆商务车停在她面前。
“上车。”他在车里,轻描淡写看着路边的女人。
既然他追来了,孟晞也不逃避,上前拉开车门上了车。
可是贺梓宁行车路线完全不是去酒店的方向,孟晞想起了什么,心里一咯噔,“你停车,我要下去。”
“下去干什么,还没到目的地。”
“我不去!”?孟晞火了,急得面红耳赤,贺梓宁只管开车,在孟晞伸手要去开车门的时候他落了锁。
“贺梓宁你别浑了,你也不想我难做是不是?快停车让我下去,不然就送我回酒店。”
“回什么酒店?”他冷笑反问,接着说,“我们回自己家。”
她简直要被他弄疯了!
“你停车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贺梓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求你这一次!”
她声嘶力竭说出来,那声音落在他心上,犹如车轮碾过的疼,孟晞要有多绝望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呢……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上,开了锁,孟晞没有停顿半秒地开门就下去,他心有不甘,紧紧追上去拉住她,“小晞,假如我们抛开所有不顾一切,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孟晞哭着甩开他,“你真是疯了,贺梓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你要把我逼到绝路你才甘心吗?”
“我哪里在逼你,我爱你,疼你都来不及,小晞,我不能失去你……”
“够了,你醒醒吧!”?她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不解气又往他身上再推了一下,“我是你小舅的老婆,是你的小舅妈,我被他碰了无数次,你还要吗,你还敢要吗!”贺梓宁被她推得撞在身后年久失修的灯柱上,她没有注意到灯柱后方的巨大灯牌被撞得摇摇欲坠,只听到他说,“我要。”
孟晞无奈了,该怎么办呢,她长长地呼了口气,说,“梓宁,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
话没说完,听到贺梓宁身后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入眼便是巨大灯牌飞快朝这边倒下来的情景,贺梓宁估计是感觉到了,嘴里说着“小心”,伸手一把推开了她。
……
……
项默森从c市赶过来,没有和大姐项景枫一班飞机,他到了医院孟晞病房的时候,看见的是大姐正在训斥孟晞的场景。
“小晞,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离梓宁远点远点,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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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项景枫遇事向来严肃,苛责起人来脸色自是不好看,并夹杂着某些情绪,骂得孟晞抬不起头,“看看,那天在公司就闹了那么大一出,还嫌不够?梓宁被他父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差没把他丢进塘里喂鱼!”
项默森在外面听着,脸上淡淡的,手里转着打火机——大姐还能说点什么出来呢?是小晞的错么?
“这次更离谱,出个差,你俩能出到郊外去?还受了伤?”
项景枫单手捂着脸,气得发抖,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她转身看去,便看见弟弟进来了。
“默森。”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现得过于激动。
项默森看看她,再看了一眼半躺着脚踝上缠了绷带的孟晞,他走过去坐下,握住孟晞一只手,低声问,“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孟晞摇摇头。
看着他,只觉得委屈。他和梓宁的妈一样吗,也认为她和梓宁趁着出差的时候纠缠不清?
她觉得唇有点干,舔了一下,项默森拿过柜子上的水喂她喝。
喝了一口,她说好了,目光不曾离开他的脸。
项默森知道,她这是在察言观色,观察他的表情,窥探他的情绪。
他有点想笑,唇边便浮现出一抹弧度。
他用拇指帮她擦掉嘴角的水渍,孟晞脸微微红了,
项景枫看着弟弟。此时项默森对着她那略显疏离的背影她是有些忌惮的,也不知道刚才说孟晞那些话他听见没有。
“大姐,有些话我不想说,不代表我真的不会过问。”
项默森突然开口,并没有转过身去,注意力仍旧在孟晞这里,项景枫听到这低沉晦暗的声音,一时没有回应。
“到底是小晞去招惹你儿子,还是你儿子不死心经常去纠缠她?你问过你儿子吗?”
他微微转了下头,眉心皱着,愠怒的表情看在孟晞眼里很可怕,“醉酒闹事那我就不说了,这次,开车的人是他,要带小晞去郊外的人也是他,受了伤,关小晞什么事——小晞前晚上和我在一起还好好的,今天脚就这样了,我该找谁理论去?”
说完他起身,面对项景枫,“你去跟梓宁说,请他以后自觉点,小晞在他面前好歹是个长辈!”
孟晞听着,长辈,长辈……歪过了身去,好尴尬的场景,好尴尬的关系。
梓宁的妈,以前被她亲昵叫做“阿姨”的人,如今她和项默森一起叫她大姐,还被项默森提醒,她曾经的准儿媳如今是她儿子的小舅妈!
孟晞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心脏可能不太好了。
……
贺梓宁被砸中头部,医生检查了,有轻微脑震荡,不过不严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
病房里,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还真是谨遵医嘱少用脑多休息,一声不吭,跟傻了没两样。
项景枫看着儿子,恼怒的同时不免心疼。
“梓宁啊,你告诉妈,你打算和恩施好好过不?”她问。
没人应。
“这件事没敢让你老爸知道,怕他一生气,又像两年前那样……”
她叹气,摁了摁生疼的太阳穴,“小晞和你已经不可能了,你要认清这个事实,你实在舍弃不了也没办法,那个人是你小舅呢,你能杀了他?再说,你和恩施也已经结婚一年多了,许家的人,得罪不起……”
贺梓宁躺在病床上,眨了眨眼,长时间的失语之后,他说了一句话,“谁能教教我,如何才能不爱她……”
……
晚上九点,项默森买了馄饨回来。
孟晞从下午到现在没进食,也没胃口,男人吹凉了馄饨递到她嘴边,她皱眉推开。
“不想吃?”他的眉头比她皱更深。
她嗯了一声,就要缩回被子里去,项默森把她捞起来,“吃点儿,我走了很远才买到的,荠菜馅儿。”
她喜欢的,他都记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个女人,连喜好都吝啬告诉他,有时候项默森会觉得自己也有悲哀的时候。
他手里勺子又递过来了,孟晞垂眼,再一次推开他的手。
下一秒就听见碗被重重搁下的声音,孟晞一动不动望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看他发火,“你这是要干什么,绝食?用这种方式表达你心理不平衡?小晞,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是觉得,我真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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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默森生气的时候太吓人了
他起身,外套脱下扔到一边,袖子胡乱撩起,胸口起伏。孟晞知道他忍她很久了,她不回家,他忍;不让他碰,他忍;那天贺梓宁当众给他难堪,他也忍;她不声不响和贺梓宁单独出差,估计他是忍无可忍了,这会儿她还在闹情绪不吃东西,他不发火才怪吧。
被他一吼,孟晞心下潮汐翻涌,涌上了眼眶,她嗓子哽着,抖着手去端那碗馄饨……项默森生气的时候太吓人了,她不敢看他,生怕他把她给剁碎吃了。
碗里的热气蒸腾着她的面部,一会儿眼前就模糊了,端着碗,她的肩膀在抖。
项默森看她像被自己欺负得多严重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疼了,赶紧坐过去,再也不敢说重话,“哭什么呢,我又没打你,没骂你……”
从她手里拿过碗,他叹气,“怕了你了,别哭,不想吃就不吃,咱们不吃了!”
孟晞一双水眸注视着他,他见不得她这可怜样,伸手给她擦了泪,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孟晞吸了吸气,哑着声音说,“饿,快拿给我吃。”
……
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孟晞待不住了,要回去。
项默森叫来医生问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回家静养。
他留下孟晞在病房,一个人去她住的酒店房间,把东西给她收拾好了再来办的出院手续。
项默森沉默做事的时候,有一种年轻男子身上体会不到的深沉稳重,人格魅力不容忽视,偏偏孟晞感受不到。
回c市的飞机上,孟晞看见项默森拿笔记本在处理什么文件,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皱着眉,薄唇微抿,很严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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