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将外套扔到沙发背上,就端起桌上那杯红酒,猛地灌下去。
“罗旭,我记得今天你新婚。”陆吉祥带着点讥讽地走回沙发,坐到罗旭对面。
“闭嘴!”罗旭有些受刺激地大吼,双目泛起赤红的血丝。
陆吉祥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罗旭的反应,她弯下腰,噙着魅惑的笑抵近他:“是不是洞房夜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罗旭错愕地张大嘴,一双俊美的桃花眼里有难以掩饰的受伤。
“要不然怎么解释你出现在我家的原因?总不会是你不行吧?”陆吉祥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发出如银铃般的笑声,她一边摇头一边将手指放到罗旭的菱唇上带点挑逗式地摩挲,“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我早就领教过你有多勇猛。”
罗旭被陆吉祥的话呛过,他狼狈地别开脸,拿起酒杯给自己斟满红酒,再次仰头灌下。
“罗旭,你难道没发现我比青荇更适合你?至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陆吉祥欺身至罗旭面前,一边用自己的柔媚的身体缠上罗旭,一边在他耳边撩人地低喃。
“别这样。”罗旭尴尬地想推开陆吉祥。
“怕什么?反正咱们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做过。”陆吉祥歪过头,含住罗旭的唇,充满媚惑地吮噬。
“我们不能再这样。”罗旭用力拉下陆吉祥吊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把她推开。他今晚受到青荇出轨的刺激,心情很烦躁。“我只是来找你喝酒。”
“我不要喝酒。”陆吉祥突然脱掉自己的毛衣,将姓感的身体展露在罗旭面前,“罗旭,让我再感受一次你的勇猛。”
“我们不能再那样做,我已经结婚了。”罗旭费力地吞咽着口水。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像个姓感女神,让他无法忽视她的美丽与冶艳。想起他曾经跟这具身体怎样翻滚,他的眼睛里就冒出浴望的火星,虽然还没成燎原的火花,却也快了。
“我不在乎。”
罗旭的喉结猛地动了一下,在陆吉祥的刻意诱惑下,他再也无法强忍。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也不否认这一点。虽然他深受青荇,却对陆吉祥的身体充满迷恋。他再也压抑不住身体的渴望,一把将陆吉祥推倒在沙发上……
“吉祥,青荇外面有人。”罗旭突然痛苦地扒了一下头发。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那个看似清雅的青荇,竟然背着他跟别人搞暧昧。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她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只是喜欢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来骗你们这些傻男人。”陆吉祥不以为意地冷嘲。
“够了!”罗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恼火地大吼。他对自己的眼光从来都充满自信,想不到这次会看走眼,错把赵青荇这个表子当成贞洁烈女看。他用了四年,追到一个二手货。这对骄傲的他来说是个天大的讽刺。
跟陆吉祥火热缠绵的罗旭,并没想过家里那个被他抛下的可怜女人。
第04章 偶遇陆少琛
天亮了,罗旭也没有回来,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的青荇木然地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酸楚地眨眨干涩的眼睛。她没有哭,因为眼睛已经流尽,只剩下一片红肿。
罗旭嫌弃她,这场婚姻还怎么延续下去?她不想像妈跟爸一样,当爱消失时变成一对怨偶。她在心里做出一个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她难受地捂着胸口,脸色一片苍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罗旭推开,他带着醉意进屋,连看也不看青荇一眼,扯掉领带就躺到床上,状似异常疲惫。
青荇突然皱起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对香水味道过敏的青荇立刻头痛起来,伴随着头痛的还有心痛。不用想也能猜到,罗旭昨夜是跟女人在一起。
青荇张开嘴,用异常沙哑的声音说道:“旭,如果你真的嫌弃我,就离婚吧。”
本来一直躺着的罗旭腾地一下坐起来,他用赤红泛着血丝的眼睛愤怒地瞪着青荇:“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逃开我,跟你的姘夫在一起?想都别想!这场婚姻你必须给我维持下去!才结婚一天就离婚。难道你想让人们都知道我被人戴了绿帽子?”
“旭……”青荇被罗旭的语深深地伤到。她并非有意要给罗旭戴绿帽子,全是那个陌生人害她。罗旭生气可以找她发泄,那她呢?她又能找谁出气?
“去做饭!我饿了。”罗旭不理会青荇眼里的沉痛,烦躁地命令。如果娶她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用,那就是她能满足她的胃。他知道她做得一手好菜,每次到她租的小屋,他都会懒着她给他做饭。
算了,就当娶了个免费保姆吧。谁让他这么倒霉,识人不清,遇到一个表面清雅内心银荡的女人?
青荇愕然地看看罗旭,做饭?
“那个女人没给你做早餐?”
这句话说出去后,青荇就非常后悔。如果罗旭是与风尘女子在一起,又怎么可能给他准备早餐?
“赵青荇,你没有权力管我!记住,你只是个二手货!”罗旭的话如尖刀般锋利,狠狠地刺进赵青荇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她厌倦了,收起一脸受伤的表情,她咬紧牙根,把泪与血吞进肚里。
看她要离开,罗旭烦躁地再次跳起来,他恼火地大吼:“你要去哪儿?”
“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这屋里的香水味醺得我头痛。”青荇说完,就走出这间被他们租来做新房的公寓。
“赵青荇!”看到青荇头也不回地离开,罗旭的额头青筋直鼓。他昨晚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这还不是因为青荇不贞?如果青荇是个纯洁的女人,他怎么会难受地跑去找陆吉祥?
虽然恨着青荇的不贞,他却又爱着她,不舍得放手。他决不会跟她离婚,是她先折磨他,那就让他们彼此折磨!他要把她加诸到他身上的痛全还回去!
罗旭突然瘫倒在沙发上,把双手叉入浓黑的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痛苦地闭起。
“要我怎么不恨你?青荇,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
早晨六七点钟的北京街头已经有许多忙着上班的人,青荇揽紧身上的墨色羊绒大衣,失神地在马路上游荡。
她能去哪里?
跟罗旭共同营造的小窝再也给不了她温暖。诺大的北京,根本没有一处属于她赵青荇的家。
记得小时候,算命的说她命硬,当时的她什么也不信。可是现在她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命硬?所以克到爸妈离婚,克死爸跟继母,克到妈被刺成植物人,克到继父被抓?
为什么她赵青荇只活了这短短二十四年,什么样的磨难都在她身上发生过?
现在她的命格又克到她的婚姻了?
赵青荇突然站住马路中央,疯了似地大笑。
她怎么会有这么迷信的想法?
所有的事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跟命格没关系。
当眼泪流出她带笑的眼睛时,一双有力的大掌突然握住她,将她拽离马路中央。
“赵青荇,你不想活了?”陆少琛明显带着责备的声音在青荇的头顶响起。
“陆先生?”青荇从迷茫中清醒,看清陆少琛那张成熟而俊逸的脸,心里一片愕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上班路过这里,刚巧看到一只苍白的鬼在马路上晃荡。”陆少琛不太高兴地瞪青荇一眼。
“苍白的鬼?我吗?”青荇讷讷地开口。她没想到自己这么落魄的一面会给陆少琛看到。她与他有几年没见了?三年?四年?她已经记不清。她只记得最后一次去他家还钱时,她才刚上大二。
“还算有自知之明。”陆少琛突然伸出手,用力捏捏青荇苍白如纸的脸颊。这突然的亲昵让青荇愣住。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陆先生,欠您的钱我可能还要好多年才能还清。”青荇想起他对自己的恩情,就抱歉地笑笑,可这笑容却夹杂着太多悲凉。
陆少琛深沉地望入青荇的眼底,半晌才回答:“我早就过不你还,是你一直愚笨地坚持着。”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陆先生,我知道自己报答不了你的恩情,所以请给我还债的权力。”青荇仰起头,异常郑重地看着陆少琛那张与罗旭完全不同的俊脸。陆少琛的眸子不算太大,内双,却深邃如两汪墨色深潭,她总是很小心地不去看他的眼睛,就怕自己陷进去。他的鼻子有些像欧洲人,挺直,漂亮,显示着他是一个坚毅的男人,而他的上唇很薄,下唇却有些丰润。人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嘴唇厚的人痴情,而陆少琛却同时将这两种矛盾完美地呈现。在她眼里,他始终就如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天神,是她悲苦生命中的一盏明灯,让她觉得这世界并非只有寒冷,带给她一份属于人间的温暖。
“固执的女人。”陆少琛推推脸上的眼镜,笑容里多了一份深幽与内敛,“我们多久没见了?”
“三年零两个月。”这答案突然清晰地浮现在青荇的脑海,就好像她一直在算着他离开的日子一样,这一点连青荇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
“这么久不见,你依然是那颗固执的酸杏儿。”陆少琛的眸子凝起,薄唇勾起如弯月般浅浅的弧度。
酸杏儿?
好久没听到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陆少琛会这么叫她,这好像成了陆少琛的专属。
第05章 腹黑的最高级别
还记得当年陆少琛在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挑起一双剑似的浓眉,炯亮地笑道:“赵青杏?真像一颗酸杏儿。”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的名字没那么俗气,是青草的青,荇菜的荇,出自……”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当时的陆少琛,用低哑动听的声音喃喃念出徐志摩的诗句时,青荇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如悠扬的大提琴,低沉中沉淀着磁性的优雅。
虽然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每当她固执地去还钱,他都会喊她“固执的酸杏儿”,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想激怒她的冷漠,让她变得有人气一点儿。
“我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因为怕还不起,所以她从不求人,唯一一次就是妈被继父刺伤,她绝望地向路过的陆少琛求救。
还记得那个夏夜,她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想要回与姐姐同住的卧室,却发现继父的眼睛贪婪地看着她。她惊恐地跑回房,刚关好门,继父就用脚踹开,噙着邪恶的笑容朝她靠近。
“爸,你要干什么?”她拿起一件外套护在胸前,阻挡住对方朝她胸口猛盯的目光。
“突然发现我的小继女姿色不错。”继父靠近她,邪气地抬起她的下巴。
她的心一片恐慌。爸死后,一群亲戚将爸留下的家产分光,她只好提着简介的行李坐火车来到北京找她已经改嫁的亲妈。没想到亲妈这里并不好过。
继父无情地撕碎她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她极力反抗,可是仅仅十六岁的她,哪里能抵得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当她惊恐地以为自己要被继父侮辱时,她的生母出现在卧室中。当妈看到继父打开她的腿时,心急地抄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刺向继父的背。
电光火石之间,青荇只觉自己的被被用力刺中,而继父把受伤的她丢下后,就用力握住惊恐的妈妈的手,夺过水果刀,残忍着朝妈的胸口跟腹部连刺数下。
“你敢杀了我妈,我就告到你坐牢!”她仓惶地拾起衣服披上,就扑向继父。
唐家骥在看到孙尚仪被自己刺得血肉模糊时,神智突然清醒。他慌乱地丢下水果刀,跑出家门。
入夜的北京城,空气压抑闷热,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她吃力地抱着浑身是血的母亲茫然地奔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没有一辆车肯为她们停下。直到她再也走不动,跪倒在马路上,她才心碎地大哭起来。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个戴着黑边眼镜、一身贵族气质的男子。
“救救我妈。”她根本想不起自己背部的伤,只握住对方的手腕,求他救失血昏迷的母亲。
“上车。”男人抱起青荇的母亲,沉声对青荇吩咐。当他看到青荇的背部也被血染透时,惊讶地说道:“你也受伤了?”
“我不要紧。”青荇哀伤地摇摇头。如果不是妈,她的清白就会被那个可恶的继父毁掉,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她也要救活妈妈。
“植物人……”包扎好伤口的青荇,木然地坐在母亲的病床旁,听到身后那个优雅贵气的男子告诉她结果。她无法接受地握紧拳头:“陆先生,有没有办法救救她?我就这一个亲人。”
“我在美国有朋友,我让他帮忙安排。”陆少琛并没有拒绝,他精睿的眸子染上一点忧色,“你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护士。”
“医疗费需要多少?等我工作了一定还给你。”青荇不想白白受人恩慧。以她现在的能力,自然承接不了那庞大的医疗费用,但她不会欠帐,就算用三十年,她也要还清。
“等你工作再说。你现在必须休息。”陆少琛突然抱起看似要昏倒的青荇,把她抱回她自己的病房。
那次之后,再见陆少琛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去他家还钱,他都不多话。后来他被派去美国大使馆工作,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也许是心中始终对他存着一份感激,所以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搜集有关他的消息。而这已经成为她的一个习惯。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用金钱无法偿还的人情,陆少琛的淡然让她更心存感激。大恩不言谢,她只能等机会来报答他。
“杰克逊医生说,伯母身上会出现奇迹。”陆少琛突然诡异地勾起唇角,笑容变得莫测高深。不想欠他人情?
“真的?看来这人情我得欠你一辈子,没法还了。”听到陆少琛的话,青荇激动地流泪。没想到在他最悲痛的时候,上天会给她送来如此大的惊喜。不,应该说是陆少琛送给她的。如果没有陆少琛,恐怕她早就跟妈死别。只要妈有一口呼吸在,她赵青荇就不是孤儿。
“那就别还。”陆少琛拉着她走到一辆奔驰旁,从车里抽来几张面巾纸递给她。
“谢谢!”青荇赶紧背过身,把眼泪抹去。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跟以前似的一星期八天地打工做家教?”陆少琛倚着车门,淡雅地笑问,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份关切。
“一星期只有七天。”青荇知道陆少琛的意思。当年,为了还他这天大的人情,她的确恨不得一星期能多出一天,好让她多挣一天钱。
她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我上班了,在外交部做翻译。”
“哦。”陆少琛波澜不兴地看着青荇,就像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一样。
“我休婚假前听他们说你要调回来。”青荇有些尴尬地笑笑。她突然觉得自己跟陆少琛并不熟悉,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他说自己的事。
“谁那么有福气?”陆少琛的瞳孔颜色愈发地深,就像透明的琉璃被染了墨色。
“一个普通的公务员。”青荇的眼神瞬间黯淡。这场婚姻对她来说怕不会有幸福可言。她怎么这么冲动?竟然跟好久不见的陆少琛提起罗旭。“我大学学长。不说我了,你呢?”
“孤家寡人。”陆少琛眼神里多了一份青荇看不懂的颜色,灼灼地,闪着幽光。
“为什么?”青荇有些诧异。如果说多年前的陆少琛是为了事业而无法顾及婚姻,那他现在事业有成,为什么还孤家寡人?如果说这么优秀的男人会没有男人爱,她才不相信。
“我爱的人不爱我,嫁人了。”陆少琛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