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节说起,说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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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节说起,说到哪算哪-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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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个春节
活了三十多年了,对春节早已有了免疫力,激发不出任何激情,对于我“春节”这两个字的唯一意义就是………三天假期,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理会任何关于生意的东西,一想到这里就会偷笑一会儿!但是快乐的东西无论是已成记忆的,或是正在享受着的都是瞬间,而不快乐的就显得特别冗长。感觉还在盼着春节的到来,明明还在盼着,却已经到了初三了,期盼在瞬间变成回忆,对于时间,谁都是有心无力的吧!

  
  年初三,又开工了。天气潮湿阴冷,像我的心情。处于半放松状态的我还很是做了些生意,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消除假期结束带给我的伤痛,跟别的伤痛一样,也需要时间来治愈。

  中午才过来店里,那个爱钓鱼的韩国人就来了,一进来就对我说:“新年好啊!”这几个字不知道是怎么从他嘴里滚出来的,但还是让我揣摩懂了,“你也新年好啊!”他一进来就掏出一包烟,给我递了一根:“抽,韩国,买,韩国,买的。”“我回去,韩国,四天,回韩国,”言语间,对自己是个韩国人颇为自豪,这他妈的肯定是中国人给惯的。个个哈韩,哈得他们得意洋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都哈中啊,我也到韩国去给他递根国产烟。

  
  这个韩国人,跟我们脑海里的韩国俊男靓女相差甚远,五短身材,也就一米六不到。五官也是太过紧凑,感觉脸部四周的地方都浪费了,两眼小而近,还好带了副眼镜遮掩了一下,嘴巴厚厚的放在鼻子下面,放的有些过近了,脸的下半部有些突出,整张脸不是一张平面,而是个二层阶梯。颇有些难度。上衣永远都是夸张的近似随时要上台表演霹雳舞之类的,大垫肩的,胸前有绣花图案的紧身夹克。下身则是由宽到窄的收腿裤,还没有到鞋子那里,已经收完了,收快了。然后就是脚脖子下面一双超长的,跟他身高很不协调的一双亮晶晶的大皮鞋。每次看到他,都宛如看到戏中人,刚刚下台,很有情节在他身上,只是我读不懂而已。

  
  很奇怪,每次他来买东西或是整理工具,都是我一个人很休闲的在店里的时候,专心为他一个人服务长达一两个小时都没有人打搅的,也许是心情比较平静,所以每次都会对他特别的友善,很有耐心的帮他整理他的一堆烂东西,绝对比平时多出三倍的耐心。他操着蹩脚的中文,我操着蹩脚的英语,也能达到和谐,而且还能把他的要求做到完美,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是非常满意我的专业的服务的。买东西买的也颇为愉快。也许是不想给中国人丢脸,才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异乡人这样的周到。有时候是会因为一个人而憎恨一个国家的。很多人说韩国人很坏,但是在他身上,感觉到的谦和和礼貌,许是泛泛之交,没有看到他真实的一面,但是他也绝对不会了解我也有飞扬跋扈的一面!每每想到这里,都禁不住笑了。语言沟通可以拉近距离,但是语言不通却可以保留些住美好的东西。

  生活中总是 有一些这样的小快乐,不能言表但又不会忘记。

  
  
  韩国人走了后,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听着音乐,思绪宛如孩子们玩得弹力球,完全没有规则的弹跳着,一下子跳到张爱玲的书上,想到她在和胡兰成诀别的那个早上,抱着胡哽咽着说了声:“兰成。”两个字喊出了多少的留恋和不舍,但是分手的态度又是何等的坚定,想着这个镜头都很想哭,陪着爱玲哭一哭。爱情就是这么回事儿,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就无药可救。像走进了破庙里,想拜拜心中的神,却不小心挂了一头蜘蛛网,就是那么乱七八糟的缠绕着,怎么抓挠也是抓不干净的。

  
  接着思绪的弹力球一下子又弹到了香港,记得去年11月,一个人去了香港,无论香港本身是怎样的,对于我们大陆特别是内地70年代的人,都是无尽向往的,他代表着成长青涩岁月的太多回忆,什么射雕英雄传,翁美玲,上海滩,周润发,再向虎山行,米雪,还有张国荣,年轻的刘德华,陈慧娴,看着港产片,听着港产歌长大的一代,至今一听到“咚咚,依稀往梦似曾见。。。”甄妮要命的歌声,浑身都会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不容易办好了港澳通行证,借着生日过去看看,稀里糊涂的过了关,一下子就到了香港,这么近,也这么简单,真是远在天边,尽在脚底。在旺角,稀里糊涂的逛了一天,是他们退步了,还是我们进步了?什么感觉也没有找到,只是路上多了几种肤色的人种,用英文的地方比较多,其他的还不如深圳感觉好,道路是如此的狭窄,人群是如此的拥挤,真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再逛下去,没趣的走到佐敦去搭巴士返程,突然烟瘾大犯,香港是所有的室内全部禁烟的,路边尽是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烟民。各自看着不同的方向,低着头,拿着烟若有所思,吞云吐雾中本是主角的人却变成了路人的风景,此时虽然没有人陪伴,我还是忍不住拿出一支烟叼上,真的很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香烟的快乐。有些快乐是不需要分享的,独享比较快乐。

  此时,对面酒店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发髻挽在脑后,白色小T恤,紧身牛仔裤,身材凹凸,休闲,青春。在我正对面,相距不到十米,拿出一支烟,在她旁边的垃圾桶处和我面对面的抽了起来,一条街的两个边,两个垃处圾桶旁边的两个女人,香港的一条小街,亚洲的一个小城市,怎么会在这里相聚了呢?谁安排的呢?坐飞机和乘巴士从世界的一个角落赶到这里,就为了在一条街上同时抽这一只烟吗?不禁让我想起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也许这个城市的沦陷,就是为了成就他们两个的爱情”谁因谁果,谁知道呢?两个人互望了一下,都掐灭了烟头,我上了回深圳的巴士,她搭的士离开了。。。。

  
  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脑子里总是出现她的身影,莫名其妙。。。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又如何?
昨天出去又跟人干了一仗,具体什么事情,真的不愿意去复述,自己说起来都会觉得无聊,别说别人听起来了,反正都是些鸡皮蒜毛的 小事儿,只记的自己当时的状态特像斗鸡,浑身的羽毛全部炸开,两眼瞪得像铜铃,我吵架时喜欢把脸贴着对手的脸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感觉这样威慑的力量可以达到极致,如果他个子比我高,我就踮着脚,仰着脸,尽可能的跟他的脸贴近,如果比我个子矮,我就低着头使劲的往下压他的脸,也尽量保持十厘米,如果他的脸躲闪,不太习惯这个距离,我就追,毫不懈怠,两张脸仿佛装了磁盘,在空中划出了各种不规则的曲线,如果当时我能够灵魂出窍抽出来看看当时的斗争场面,自己也会笑的!像在一张大的画纸上随意的涂鸦。在脸部距离的环节处理得当后,右手要在空中不停的回旋,指完了天指地,然后再指点万物大地,最后配上我女人特有的最高分贝的,内容丰富的,吐字频率极高的标准普通话版的嘶吼(原则是尽可能的不给对方任何插话的空隙,我说死你),一般情况下,只要掌握好以上几个要领,基本上都会在气势上把对方击退的了,回想这么多年,还未曾有过战败的记录,总结自己威水史的同时也被自己这些年有过这么的吵架记录,有点吓到了。当时这般都是为了哪般呢?

  
  昨天吵完了架,觉得身心疲惫,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前是嗓子会有些沙哑,但是一路上还在总结哪句话说的比较到位,句哪话欠火候,哪句话应该补充进去效果更佳等等,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也许太久没有经历此类事件,或是真的年纪大了,元气大伤,浑身无力,吵完了,半响,抽烟的手还在颤抖,烟丢了,半响,浑身都还在颤抖,在路边找个树靠着,有些虚脱。这让我想起武打片里,一个高手在给一个受伤的武者治疗内伤,前后排坐在床上,双臂伸直,双手按在伤者的后背上,发功闭目治疗,把内功发送到伤者体内,大概是这么回事儿,没玩过,不是很懂。待伤者得以保命后,只听轰的一声,两人分离,伤者应声往前倒下,对整个状况全然不知,一般都是不知道救自己的是谁。而高手则是应声向后弹出数米,口吐鲜血,手捂胸口满脸的苦难,还剩下半条命,经脉耗尽。我当时的状态宛如此类高手,内功气血都被人耗了去,只剩下个躯壳,如有仇家路过,随时可以夺我命去也。何苦啊?

  
  其实一个人懵懂无知并不可悲,因为他全然生活在自己无知的世界,自由自在,没有牵绊,要不总有人说,这个世上有钱的没钱的,有地位的没地位的,都不快活,活的最快活的是白痴。这话我不完全认同,但也不无道理。他做出任何超出行为规范的行为,大家都是否定,而在他的内心里是肯定的,他对自己全方位的认同,达到了身心愉悦,这就够了。人能够随时随处的认同自己,除了白痴,应该就剩下修行出世的大家了。像我这样的俗人,就经常会出现错位现象。

  读了N年的书,谁不知道羞羞答答,欲言又止的优雅淑女好啊,谁不知道骂街女人像泼妇,给众人鄙视啊?谁又不知道,脾气暴躁是内心修炼不够啊?

  但是每每看到不对的人,做出不对的事儿,说出不对的话,老娘忍一,忍二,忍三,就要上去跟他搞出个所以然了。从无例外。人都说大男儿血气方刚,峡谷雄风的,我一个大女人怎么也这样呢?我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上辈子公鸡投胎而成,特别的好斗,有着一颗随时应斗的心,24小时处于战备状态,如果我与一群朋友茶余饭后,谈笑风生,不亦乐乎之时,突然听到有着类似蚊子哼哼的异样的,对我不利的或是让我不顺气的声音,即使在千里之外,我都会立刻会化身矫健的雄鹰大叫着展翅飞往异族处,用我的方式,狠斗一番,再拖着疲惫的身躯沉重的回到原地,我真的累了。

  动荡年代,年轻人都想着如何报效祖国匹夫有责的大事儿,而和平年代的我就跟一些俗不可耐的刁民较上劲了吗?我有时无聊时自己想,如果被我得罪过的人一起同时咒我的话,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啊,我非不得好死。一天到晚,衣食无忧的我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一说到价值,不免有点上纲上线,让人恶心,但是自己的行为自己不认同,又不能克制,这样错位下去会不会导致神经都错乱呢?我突然想到有一种鸟叫做荆棘鸟,他没有双脚,一生都在不停的飞啊飞啊,到它累了落地之时就是他的终结之日,难道我跟他一样,要不停的这样的无止境的斗下去吗?直到自己的终结之日?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滴。

  写到这里,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了,因为没有答案。知道不行又如何?

  
  得不到爱你的人的爱,得到了又如何?

  寻觅着痴迷着就怕不能厮守,厮守了又如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了后又如何?

  吸烟有害健康

  吸烟导致阳痿

  吸烟导致肺癌

  吸了,又如何?

老父亲
春节过后,父亲七十整了,也许是长年生活在一起的缘故,又或是每天太忙碌工作,从来没有觉得父亲是个老人,就像从来没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中年一样,只是觉得父亲就是父亲,每天在家里早上出门的时候都会见上一面的,永远都在那里,没什么变化。倒是有两次父亲到店里给我送饭时,从客人对他的态度和语气中,我才恍然,原来我的父亲已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客人一般见到父亲都会说:“老爷子高寿啊?”在得到了答案后,都是些客套的让人难受的话:“您老人家看上去还挺硬朗啊!”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年纪应该是差不多了的,还挺硬朗纯属意外,我听着真是不舒服。每每此时便不由的仔细看看父亲,微胖的五短身材倒是结实,但是满头的白发和长长的白胡须,略微有些驼的背脊,松弛的颈部,还有眯缝着看不太清楚东西的眼神,确实写着岁月二字啊!坐在角落里痴痴的看着父亲跟客人们聊着天南海北,良久,竟会有些陌生的感觉冒出来,不自觉的从脑海中把小时候的父亲调了出来。。。。

  父亲是60年代老牌大学生,学电机的,工作上绝对过硬,但满股子里流着知识分子清高的和湖南人蛮倔的血液,在我们矿上的单位里,是没有哪个领导管的了他的,我行我素,自由散漫的高级工程师,从不把各级领导放在眼里,就是我父亲了。但是在家里,他确是慈爱和幽默的父亲角色,我们家里两姐妹,我是老幺,从小是有了名的粘爸爸,不管是去同事家里玩,或是去哪里溜达,甚至出公差,都要把二丫头带上,家里,姐姐和母亲是基层劳务工,所有家务全包,我和父亲则是管理层,光说不做的,基本上她们两个包饺子做家务的时候,我都是躺在爸爸身上看电视嗑瓜子的,母亲和姐姐无怨无悔的干着,我和父亲天经地义的享受着,在八十年代初,计划经济时代的我的家庭里,永远都是快乐的笑声和轻松的交流。那时候,对父亲的爱和依赖,应该是我人生的第一份情感,满满的,仰望着。父亲对自己的宠也像海阔天空一样,任我撒欢儿。

  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四十九岁,1989年,父亲放弃所有老单位的优越条件,只身闯荡深圳,那时的举动和魄力在单位上引起一片哗然,每个人都向往南国但是没人敢走出这一步,父亲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和姐姐也顿时变成了人人羡慕却又谁也不能攀到的小公主,因为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带回南方发达地区才有的新鲜玩意,例如挂在脖子上的电子表啊,同学们见也没见过的WALKMAN啊(他们都在听单卡录音机呢),新款的牛仔衣,上面有很多洞洞,真是又酷又炫,现在都有点羡慕当时的自己,那时生活在一片啧啧声中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才知道,人生能有几次机会担得起优越二字中啊!就是当时的小小的优越,也是父亲用很沉重的代价换来的,所以孩子,对于父辈来说永远都是无知的。就象我现在,每天晚上很晚回到家,看到儿子女儿肆意的躺在床上酣睡的样子,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脸庞,心里不免酸楚,他们的世界,我给的,我看着,而我的世界,他们是不会也永远不会知道的。

  接下来的几年光景,就是每逢寒暑假,我和姐姐都去深圳看父亲,这对我们来说,是最欢呼雀跃的一件事情了,期盼着走进无尽的华丽的世界,那年月,电话还不是很普及,去之前都是先发一通电报,而且没有直达深圳的火车,先都是里外上下的全都敲定后,两姐妹坐上30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广州,父亲会从深圳坐车到广州火车站来接我们,再乘车到深圳,第一次两个人像麻雀一样兴奋的跟着父亲到了深圳,高楼大厦,玻璃木墙,飞哮而过的大巴中巴留下的夹杂着潮湿的汽车尾气,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还有挂在中巴门上手里拿着写着地名的纸壳子撕心裂肺大声喊叫着的拉客仔,真是看傻了眼。一路繁华又繁华了,换车转车坐车,怎么还没有到啊,最后越走越噪杂,越走越肮脏的到了一个名为布吉冶金大院的地方,父亲说:到了。抬头一眼望去,一圈厂房,破烂不堪,高七层,成堆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出出入入的,好不快活,我和姐姐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是什么烂地方啊,很让人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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