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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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年(GL)-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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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好,个个都出落得是美人模样。
  说来,朔夜与莺时这两姐妹的样貌竟有所不同,莺时一看就与她母亲十分相似。而朔夜五官虽也柔,却与母亲只是神似,或许是与她父亲要像一些,可惜时雨并未见过那位将军,无从确认。
  在朔夜长成年的这几年里,倒是有好些人上山见过时雨,时雨却一个都未留下,只是在山外头的一些地方物色了几个不错的苗子带上山,算上朔夜与莺时,如今山上统共有六人。
  朔夜开始展露自己能力时,时雨下山的次数便少了。朔夜能打理庄园事物了,时雨干脆将大多事情都交与她去办。朔夜好似自小就被她重视,且是极为重视。时雨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朔夜身上,因为她断定在这六个徒儿之中,朔夜是最出色的一个,她甚至觉得朔夜有着可超越她的大好资质。这样好的徒儿,她怎会不重视?
  翠云山之高,上山下山都需花上许多时间。时雨在固定的地方设过传送阵,以便她顾来的人上山下山。但那些人若起了私心想带无关的人上山,便会连那人自己都要在山里迷路。
  对于时雨的徒弟们来说,翠云山的山高、翠竹都是对练习轻功极有利的条件。莺时自学了轻功以来,总爱和朔夜在竹林里头躲猫猫。起初她功力尚浅时,朔夜很轻易就能抓住她,可渐渐她的轻功越发上乘,朔夜要抓她也不是易事了。
  一天,朔夜和莺时在山下办完事,莺时带着时雨要的东西对朔夜挑衅道:“姐姐若是抓不住我,这回下山的功劳可就全都归我了。”说罢,莺时便纵身一跃,速速拉开了与朔夜的距离。
  莺时向来不会径直跑回庄园去,她总要和朔夜闹上一番才会罢休,所以朔夜会先花一段时间在这附近找她。今日朔夜几乎察觉不到莺时的动静,好一阵下来她都想要放弃寻找了。可是突然之间林里起了一阵响动,因为阵仗很大,绝无可能是莺时,朔夜立刻警觉。但那响动并不来自同一个方向,朔夜要察觉便难免分神。
  朔夜确定在她前后都有什么东西朝她袭来,并且是很迅速的。但她实在没想到自己才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手握一杆削尖的竹刺管向她冲了过来,她还未来得及判断,那人竟直冲冲撞到她怀里,将她整个扑到在地。
  突然失去重心倒在地上,朔夜真是痛得沉闷地哼了一声。而那个将她撞倒的人如同毫无理智一般,浑浊的呼吸中混着一些胡乱的呜嚎,很是迅速从她身上爬起来,双手紧握着竹刺管便要朝她刺下去。朔夜心中一凛,即刻双手扼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拧让她手里的力道散去大半,从而夺了她的武器,丢在一边。
  朔夜还锢着她的双手,她好似稍微有了一些理智,知道朔夜并非畜类。可她正要说什么,前面林中突然又有东西冲了过来,惊得她撒开朔夜的手,连滚带爬地跑去将那被丢在一旁的竹刺管捡起来,双手握着,直指那未知物体袭来的方向。
  林中传出一阵低吼,竟是猛兽的叫声。朔夜再看那女子,上衣、裙摆都有明显被兽爪抓烂的痕迹,她手臂上甚至还渗出了鲜血。难不成她是被野兽袭击了?可这翠云山上出现野兽,还真是稀奇得不能再稀奇的事情了。
  那女子神经紧绷的模样,教朔夜看了都觉紧张。正是此时,不远处有一头野狼恶狠狠地朝她们扑来,那女子更是咬了牙准备扑上去搏斗。但她明显斗不过一头野兽,这样的奋力不过送死。
  眼看着那头狼就要冲到面前,朔夜却想起师父说过修仙之人不可杀生。可是不杀它,她就要死。不杀一条命,却害死另一条命,这与杀有何区别?该如何是好?
  忽而灵机一动,朔夜上前便将那女子拦腰抱起。那女子惊得险些尖叫,却听朔夜在她耳边大声命令她:“抱紧了!”
  这一声喊反倒让她顿觉手足无措,双手去紧搂着朔夜的脖子,却在慌乱中生生扯掉了朔夜几根青丝,更在无意中将她插在发中的竹钗打落在地上。而朔夜那时起身一跳,踏过那野狼的脑袋,只为飞速逃离,哪还有时间去在意别的?
  

  ☆、阿九

  不过是情急之下救了一个被野兽袭击的姑娘,朔夜却带着她一口气逃了好远,终于将她放下,两人相对而立时,朔夜才恍悟到她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上。看着这个即便对着自己也是有些敌意的女子,朔夜倒是有些兴趣了。她在想,这莫不是师父说的缘分?
  “你是谁?”
  这问题本该由朔夜提出,却是那样子狼狈的女子先问了。
  “这应当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朔夜抱起手,连身板都挺直了,好一副自己是主,人是客的模样。
  谁想那惊魂才定的女子听了她这句话,立刻判断道:“看来,你是这山里的人。”
  她还是有些聪明的,在尚未完全平静的状态下,能从朔夜那短短的一句话中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此,朔夜倒对她的兴趣更浓厚了。
  “我是这山里的人没错,那么你是否要告诉我你是谁?”
  女子缓缓呼吸了几口气,看得出她仍然慌乱。她看了朔夜好几回,看得十分仔细了,再无视朔夜的问题而开口说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位仙人。”
  朔夜左眼角下没有传闻中的一颗痣,她不是那位村民口中传说着的仙人。但照她那自信满满且有些傲气的样子看来,或许应该是山下村民多有提起的“大小姐”了。
  因为不是仙,却是仙人最得意的徒弟,常受命下山替村民解决难题,所以朔夜近两年来越发受到山下村民的尊敬。“大小姐”这称呼便是他们送给朔夜的,因此在朔夜之后的师妹也都由“小姐”为称呼,只是按照她们的辈分而在这称呼前面加上了数字顺序。
  不过朔夜眼前这位胡乱闯进山里来的人,看来并不像是住在那五个村落中的人,自然不会如那些村民一般称呼朔夜。她甚至连自报家门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愿去做,只忙着在朔夜面前施展着浑身戒备。
  “我自然不是仙人,但我住在这山里,这是绝对没错的。你既然知道山上有一位仙人,就该知道可以住在山上的人极少。那么‘你是谁,为何进山来?’这些问题由我来问,是十分合理的,不是吗?若你不讲,我轻易就能让你离开,并能使你再找不到进山的路。你要是不信,我们即刻试试?”
  女子咬咬牙,似乎知道朔夜没有骗她,可有些事她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我叫阿九,‘九死一生’的‘九’。”
  女子如是说,朔夜便好奇她用作解释的为何是“九死一生”这般壮烈的词?
  “阿九……”朔夜对她笑了笑。“你为何上山来?”
  阿九直言不讳:“上山自然为了拜师。”
  “我想也是如此。不过……”
  “不过?”
  朔夜上前一步,替阿九弄掉那些在混乱中黏在头发上的枯烂竹叶,似有几分嘲笑之意地说:“自我上山以来,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被野兽袭击的人,也是第一个如此狼狈的人。真的有趣极了,毫不夸张地说,你已给这无趣的山上带来了极大的生气。不过,确实有些好笑。”
  “很好笑?”阿九不客气地打开朔夜的手,心中冒出几分不悦。
  朔夜只是浅笑,既然阿九不悦,她也不想再逗。抬头看看从层层密密的竹叶中透进来的光,怕是再过不久便要天黑了,不过可惜朔夜不可以将阿九带到山上去,于是对阿九说:“你若只是上山来见仙人,或只是误打误撞上山来,我此时便是直接带你进了庄园也是可以的。可你的目的是拜师,既如此,这之后的路我也只能由你一人继续了。
  刚才在山腰下你我相遇,是你我有缘,我已将你带至此处,算是圆了你我这初次相遇的缘分。你若想拜师,得与师父有缘,在那之前,你须得靠自己的本事见到她。我不帮你,不可帮你,帮你反而误你。你可懂?
  但、这样的相遇真让我有些期待能在庄园中再见你。眼下天色将暗,你抓紧时间赶路吧,若你真能到达庄园,那你我也就不只这一面之缘了,到时我会尽可能帮你达成愿望。”
  “为何要帮我?”阿九心生疑问,此时在她看来,世间无一人足以使她信任。
  朔夜笑答:“不是说了,你我有缘。”
  “仅是有缘?”
  “仅是有缘。”
  阿九并不相信朔夜的话,但她本就要上山,而对她来说再陌生不过的朔夜给了她这样的承诺,她且听着也是可以的,反正她早一无所有,自然早就无畏了。于是她独自前行,朝着朔夜粗略指给她的方向一直走。
  这一年,朔夜二十三,刚学成驻颜术不久。时雨前两日接到一封飞鸽传书而离山,许有一、两月不会回来了。她走前交代,山上的事情尽数由朔夜做主,唯有一件除外,便是朔夜不可擅自决定任何人的去留。
  朔夜向来很听时雨的话,所以她果真没有再帮阿九寻找上山的路,不过她给了阿九一道符,说:“你若实在找不到上山的路,便撕了它,那时我会知道你在何处,会来带你下山离去。”而后她看着阿九朝前走,待阿九走远,她也都回去了。
  回到庄园,朔夜找到在庄园内做工的人,说是若有人半夜里来了,便快些告诉她,不可怠慢。大致半个时辰之后,莺时气呼呼地回来,坐到朔夜对面数落朔夜竟将她这个亲妹妹丢在山里,自己回来了。朔夜给妹妹端了茶,连声道歉,然后把有关阿九的事情讲给她听了。
  “山上竟有野兽……”莺时听了表示意外。“若以后再有人进山被野兽袭击可如何是好?”
  “我已叫你三师姐和四师姐去处理,这事不必担心。”
  莺时笑了。“凡事你都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决定,难怪师父对你喜爱不已。”
  “怎么,你这是在吃醋?”
  “我可不会。”莺时耸耸肩:“不过我那三个师姐就不见得这么大方了。”
  莺时的三个师姐,说来学的东西比朔夜多好几样,却没有哪一样得了时雨真传。只有朔夜学得专精,几乎是时雨倾尽所有去教她。时雨曾应承过会将毕生所学都教授与她,只要她愿意学。
  都是时雨的徒儿,偏生只有朔夜是时雨极喜爱的,喜爱到即便朔夜不是大弟子也都能有此时这般风光。如此,别的人如何能不眼红?不过幸在朔夜平日也够疼爱自己的师妹们,由是她们再嫉妒,却也很尊敬这位大师姐。
  山中的夜晚甚是吓人,特别在这连虫鸣都极少,月光都难以透进来的的翠云山中。阿九一连整日都在山中度过,早在被野狼袭击时便快耗尽体力的她,此时真恨不得随地倒下,可她哪里敢停留在这寂静得可称诡异的地方?赶路竟成了唯一能用来壮胆的事情,于是她不停走,追星逐月一般不停走,忘了口干舌燥,忘了饥肠辘辘。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那传闻中的庄园,只是那里大门紧闭,在这山顶上显出一些个不喜生人的感觉。
  实在太累,阿九又不好打扰庄园内那些人的半夜美梦,只好靠着墙根坐下来。既然已经到了终点,她多少松懈下来,加上山顶为了修建庄园而砍去大量翠竹,月光毫不吝啬地投映下来,教阿九安心极了,所以她本只是想着坐着休息一下,却很快就熟睡过去了。当她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而她所在的这屋子里并无他人存在。
  “这里是……?”阿九从床上下来,看见桌上有一壶水,那一股在昏睡中暂时被遗忘的口渴感觉瞬间爆发出来。于是她疾步过去,粗鲁地抱着水壶猛喝了好几口。此时屋外突然进来一个人,惊了她一跳,险些没叫她被水给呛死。
  “呀,你慢点!”莺时端着一碗米汤一般的白粥进来,见阿九被水呛了,又担心又好笑地放下粥碗去帮她拍背顺气。“这屋里就你一个人,一壶水哪有人和你抢?”
  阿九呛了一阵,顺了气才仔细看了看莺时。“这是哪……?”
  “这是翠云山啊!”
  “翠云山?”
  “你也就是太累了,所以睡了两天,难不成睡多了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阿九摇摇头,她只是好奇自己如何进到庄园里头的。
  “前天一早,扫地的大婶打开大门就瞧见你睡在外头。叫你半天你也不醒,只好将你的事情告诉大师姐,大师姐叫人把你抬进来了。”
  “大师姐?”阿九一头雾水。“是谁?”
  “咦,你竟然不知道吗?就是先前把你从野狼口中救下来的那个人啊!”
  “果然是她。”阿九此时真的确定朔夜就是山下村民口中所说的大小姐了。“她在哪?”
  “她下山去了,傍晚能回来。”莺时把清粥端到阿九手里。“因为你一直昏睡,厨房就只给你准备了这种清粥。你先喝一些,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饭菜。”
  阿九点点头,她确实饿了,自然不会拒绝莺时安排。莺时临走前又跟她讲:“对了,你隔壁屋子住的那个人,她昨儿个上山来,也是想来拜师学艺的。别的师姐妹这会儿都忙着做功课,暂时没空来探望你,你若觉得无聊便去跟她说说话吧。”
  “不必了。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这样直接切冷漠的拒绝,不禁使得莺时多注意了阿九一些。是朔夜对阿九有些好感,莺时便对阿九有更多的兴趣。她想起朔夜转述的与阿九的对话,于是将要出门了却又倒转回来:“阿九。”
  “何事?”
  “你为何说阿九的九,是‘九死一生’的九?”
  阿九愣了一会儿,冷冷地笑了。“不过当时想到了这个词罢了,此时若要改成‘九九归一’、‘九天玄女’,亦或是‘九牛一毛’也是可以的,不过不管如何改,也都是那个字,何必在意太多?”
  莺时确实意外了,带着意外便更对阿九有了兴趣。“罢了,你再休息休息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阿九点点头,默默坐下后便只端着碗,将碗里的清粥喝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理取闹

  阿九整日都未离开过屋子,只是听送饭的大婶说起了隔壁那个姑娘的一些事。听说她很讨人喜欢,笑起来都能使周围人都觉得欢喜。听说那些师姐做完功课后还带着她在这庄园里逛了几圈。半晌下来,那姑娘便和几个师姐打成了一片。
  “对了,阿九姑娘怎的没和她们一起去?是身子不舒服吗?”
  大婶问得关切,阿九却冷淡极了。
  “不想去自然不去。”
  “这……”
  这位大婶是个蛮热情的人,山上谁人都与她谈得来,连隔壁那位才来的姑娘都和她一见如故。可阿九这般拒人千里的态度真让大婶有些难过了。她还试着多与阿九聊了几句,可全都被阿九冷漠对待了。最后大婶无计可施,只好收拾了阿九用过的碗筷,端了盘子悻悻离开。
  傍晚朔夜正赶着晚饭时间回来,洗过手去饭厅,老三素鲤正在安排两个等待入门的新人就坐。那两人的态度可谓有着天壤之别,一个随和且乖巧、热情,一个便显得孤僻极了。朔夜才回来就听莺时说了下午姐妹们去邀她俩游园的事,她着实没想到阿九会那样毫不留情地一口拒绝同行,并且还将庄园里最热心的大婶的心给伤着了。
  说来,幸好阿九拒绝的人是莺时,莺时看在朔夜的面子上才找了理由替她在姐妹面前把事情给圆了过去。听到此,朔夜有些头疼。若阿九本性如此怪异,朔夜即便有心帮她,也不一定能成功。
  “师姐。”素鲤安排好那两个人便向朔夜示意可以开饭。朔夜看了阿九一眼,随后对素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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