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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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年(GL)-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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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到她身边拉着她问:“桐笙怎么在这里?”
  桐笙极不舒服地推开她,冷目相对:“我怎么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
  这话可奇怪了,沈灵纤茫然地看向姐姐,而作为姐姐的沈灵安也如丈二和尚一般。
  此时朔夜出来,替沈家姐妹解了答:“她是我请来的。”
  邵氏有点意外了。“你与桐笙小姐认识?”
  “舅母好。”朔夜与邵氏见过,便答:“以前她父亲在古道做官时见过几次,如今我来了这里,得知她也在,便请她来叙叙旧了。”
  “原来如此。”沈灵纤高兴着:“那我们四姐妹以后可以常在一起玩耍了。”
  “是了。”沈灵安插话进来:“桐笙平日不爱与别人多接触,既然朔夜与她也熟悉,以后我们也能多与她来往,陪她解闷了。”
  朔夜满脸笑意答应下来,桐笙却完全不知道眼前这是唱的哪一出。她很疑惑,以她的思考能力,除了觉得朔夜与这沈家姐妹是一个鼻孔出气以外,再想不到别的合适的解释。
  “桐笙这会儿要回家去,我先送送她,回头在过来跟舅母请安,可好?”朔夜撒娇一般与邵氏说。
  邵氏脸上笑开花一样:“瞧你这孩子,一家人何必在意那些俗气的礼节?你就将她送回府里,顺便替我和阮夫人问问好。”
  “这也好。”朔夜礼貌欠身,便拉着桐笙离开了。
  刚走出不远,桐笙甩开朔夜的手,毫不客气地逼问她:“你们到底要怎样?”
  “我们?”朔夜摇摇头:“不要把我和她们说到一起,我只是我。”
  “那你为何和她们关系这么好?她们刚才那假情假意又是怎样?”
  “不是假情假意。”朔夜解释说:“从今天开始,她们对你的好都不会是假的。”
  “什么意思?”
  “这个暂时不好说,不过你慢慢会明白的。你只要记着我说的话,出了那扇门,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它们真的都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桐笙嗤了一声:“不要说得像是别人都失忆了一样。”
  朔夜无奈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说:“这样理解,对你来说或许是最方便的。”
  桐笙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
  桐笙姓阮,朔夜觉得这个姓氏与桐笙的名字不太搭调。不过对她来说,桐笙姓什么不重要,只要桐笙这个名字不会变,这样就够了。不过她一路跟着桐笙走,桐笙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侯爷为何一直跟着我?”
  “我答应过舅母,要与你母亲问好。既然是要去你家,自然要与你走一条道。”
  “侯爷到了丰德城,应当是我爹娘去给侯爷请安。侯爷与沈夫人的问候,我会向母亲转达,不劳烦侯爷亲自走一趟。”
  “若是我偏要去呢?”
  桐笙没有说话,只是将对朔夜的敌意全部表现出来了。朔夜并不想要更糟糕的结果,只好退让。“既然你不喜欢,我不去就是了,不过你到家之后一定要让人过来给我报平安。”
  “好。”桐笙答应了,当即与朔夜道了别。
作者有话要说:  

  ☆、可改变的事实

  桐笙离开之前,那脆生生的一声“好”,分明是答应了回家之后会差人过来给朔夜报平安。可为何朔夜等至了天黑,都未等到有人来找她?既然要等的消息不来,朔夜只好在第二天“名正言顺”地上门拜访去了。
  桐笙的父亲——那位阮大人,原本是个一品大员,半年多以前因为被牵涉进了一宗谋反案件而被流放到了这个地方。不过,说是流放,却也只是被削了官职夺了实权,扣了俸禄而已,他一家人在丰德城里的日子也还算过得不错的。如此看来,皇帝对他果真是好得无话可说。
  “小姐,家里来了贵客,老爷请小姐赶紧过去。”
  丰德城好久没来过称得上贵客的人了,今日说是来了贵客,桐笙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朔夜来了。
  “你去与老爷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又跑了回来。“老爷说,小姐必须过去。”
  桐笙无力叹息,叫丫鬟在架子上给她拿了一件轻纱罩在衣面上。这也算打扮过了,没有失礼于人前。
  “小姐,小姐!”丫鬟跟在桐笙身后,走了一段却叫住她:“走错了。”
  “错了?”桐笙不解。难道自己在这宅里住了大半年,还会不知道怎样从自己闺房走到会客的大堂去?
  “不是去大堂,是竹园小屋。”
  “那么远?”桐笙很懒,时常懒得都不愿意多走几步路。竹园离她的院子远得很,险些横跨了整个宅子,所以她突然就不想去了,特别因为在那里等她的人是朔夜。“你去说我病入膏肓,没办法走那么远的路。”
  “小姐,你也不要为难我嘛!”丫鬟知道桐笙有时的脾气会很奇怪,怎么对付都不行。可是那边老爷交代了一定要将小姐带过去和贵客相见,她若是不把小姐带过去,回头可不知道要被怎么责罚了。
  桐笙懒洋洋地往长廊边上的石条凳上一坐,给丫鬟想了个办法:“这样把,你先照我说的跟他们禀报,若能不见自然最好了。若是那位贵客非要见我,就请到我院子里来,若是不来,那也只能不见了。”
  丫鬟拿桐笙没办法,又怕过去被老爷骂,所以在原地踌躇起来。桐笙此时整个人都靠在柱子上了,见她在那扭捏,便说:“再不去的话,就算你把人请来,我也不会见了。”
  “小姐……”
  “不去算了!”桐笙站起来就往回走,丫鬟叹息不已,然后跟在桐笙后面,说:“哎呀!我这就去嘛!可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呆在屋子里啊!”
  “嗯。”
  丫鬟实在不清楚,家里既然来了一位贵客,那就更应该在大堂里接待啊,可为何老爷会将客人带去了竹园?不过她更搞不清楚,为什么她带着那位客人朝小姐院子过去的时候,那位客人会突然问她“你多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了,小姐说……既然不知,就算作小她两岁。”
  “那,可否问下你家小姐芳龄?”
  这问题若是个男子问起,丫鬟定是不会回答的,可是朔夜是女子,而且无论怎样看都是温文尔雅的大家小姐。
  “我家小姐,下月正好十八。”
  “正是如花美好的年纪。”朔夜笑着,却也感到一阵心痛。十八了,她最多还有六年时间。再过六年,她又要去哪里寻找桐笙?
  “小姐,客人来了。”
  桐笙从里屋出来,对丫鬟说:“你去忙你的事情,这里不需要人。”
  “茶水……”
  桐笙偏头问朔夜:“你刚刚在我爹那喝过茶没?”
  “喝过了。”
  于是桐笙对丫鬟说:“那就不必准备茶水了。”
  朔夜甚是不解,怎么桐笙会连一杯茶都懒得给她准备?
  丫鬟退下了,走时心里还在想,为什么小姐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愿意给这位贵客?到底是小姐太奇怪,还是这位贵客太奇怪?
  桐笙自己坐下了,根本不招呼朔夜。朔夜尴尬地笑,寻了离桐笙最近的地方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随意。”
  “多谢。”
  “我可不可以问,侯爷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过来看看罢了,昨天道别时与你说好要差人来跟我报平安,可我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人,今日便决定自己过来看看,顺道来拜会阮大人。”
  “现在你已见过我爹,也知道我平安了,那么,还有别的事情吗?”
  桐笙始终对朔夜这样不友好,看来昨天那件事情,无论朔夜是否是为了救她,都让她无法接受。
  “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说。”朔夜捋了捋自己垂在身前的发丝,不好意思地开口:“昨天那件事……”
  “等一下!”桐笙打断她的话。“是谁叫我出了那扇门就要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是谁说,若是有人再提起那件事,便要拿命来赔偿给我?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是想要把自己的命搁在这里了?”
  “要是我搁下了这条命会让你开心一些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这样做。”
  为何会有人平白无故要来接近自己?若只说昨天,桐笙还能相信那只是个意外,朔夜只是碰巧救了她。可是今日朔夜找上门来,竟说为了求她开心可以舍命,这是为了什么?
  镇远大将军有没有女儿,桐笙不知道,可是皇上突然封了一位女侯爷,还将她安排到了这个地方,莫不是在说皇上又要有什么动作了?
  五年前,卓然终于有了可以吞并锦国的实力,先皇便一举统一了两国。过了两年,先皇暴毙于寝宫,三十五岁的太子登基称帝,却有人暗里说——是太子谋害了皇上。那个声音渐渐明显起来的时候,皇帝开始有了自己的动作,他也一直坚信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所以父皇留下来的人,用不得。
  如此,阮大人就一直在忧心一件事情,从一年前开始,皇上就将那些他视为绊脚石的几个大官给遣到了“丰”字头的三座城里,半年之后,阮大人也因为涉嫌谋反而被流放到了这里。如今来了一位女侯爷,是否说明,皇上要对他们下手了?
  桐笙看着身旁这个总是面带笑意的人,琢磨不到她到底有何用意。与人之间,保持着距离,这样多少是一种让自己安全的方式。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你到这里来,今后有什么打算?”
  朔夜的打算,自然都是桐笙。“我不过是个女子,能有什么打算?好好生活便是了。”
  “仅是好好生活,皇上何必将你送到这里来?”
  “我的舅父舅母在这里。”
  “可我不记得沈大人有长姐或是小妹。”
  朔夜愣了一下,她怎么一时就忘了自己没办法改变桐笙的记忆?不过还好,毕竟沈家也是大户,别人不知的事情多了。
  “我娘八岁的时候被人从家中偷了去,后来已经生下了我才被沈家人找到。”
  “你要我信这说法么?”
  “你当然可以不信,但我说的是事实。”
  “那么,皇上让你过来,有跟你说过什么么?”
  “我跟皇上也仅有几面之缘,大多时间他都在说我爹战死的事情。他说我爹与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爹死了,他时常都会梦见我爹。”
  朔夜说话时,不经意摊了一下左手。夏装的衣袖难免稍微短一些,她这一伸手,手腕便翻露了出来。那个动作并未持续多长时间,桐笙却看见朔夜手腕上有一个很细的红色印记,那颜色竟与她身上的梧桐叶相同。
  “这是什么?”桐笙抓着朔夜的手,指着那血红的印记问她。
  她竟注意到了这小小的印记?朔夜好生意外,便将手腕翻过来。“这是朔月,它本来不该这样明显,甚至是看不见的。可我需要一个印记,便留了这一弯细长的月作朔月。”
  “为何要留它?”
  “师门规定,不可违背。”
  “师门……”桐笙见过朔夜在瞬间拿下了那个彪汉,所以听她说了“师门”,便有点好奇。“你的武功就是在那里学的?”
  “自然是的。”
  “真有女侠风范。”桐笙竟然有一点笑意,说:“不过你这样纤细的身段,可看不出功夫这么好。”
  “不是说么,人不可貌相。”
  “人不可貌相……”桐笙笑着摇摇头,朔夜却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朔夜说,让桐笙当做那些人都失忆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理解方式,可桐笙偏偏不愿意就这样被敷衍过去。不过她并未打算要和朔夜再见面,若是朔夜今天没来,这件事她也可以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当做没发生过。可是朔夜来了,她定要叫朔夜给解释清楚,若是说不清,以后也没有再相见的必要了。
  “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怕你不相信。”
  “信不信是我的事,说不说确实你的态度。”
  “好吧。”朔夜妥协了。“我先不跟你说,但做一件事情,看你能不能猜到。”
  “不要这么拐弯抹角!”
  朔夜这次就不再顺她意了。“刚才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
  “玲子。”
  “我可以让她再也不知道自己叫玲子,并且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叫玲子,你信吗?”
  桐笙当然是会摇头的。朔夜早知道她是这反应,于是隔着那张桌子倾身靠近她,叫她闭上眼,自己的手掌又贴上了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朔夜叫她睁眼,与她说:“现在起,她叫铃兰。”
  看桐笙满腹狐疑,朔夜便说:“你可以随便叫人来问问。”
  当即桐笙便走到门口叫来一个人。“你去把玲子叫来。”
  “玲子?”那人茫然极了,使劲想了想才问桐笙:“小姐你说的是铃兰吗?”
  桐笙惊奇不已地回身看了朔夜几眼,却看见朔夜对她笑得个理所当然的。
  “是了,铃兰,你去叫她,叫她把茶水送过来。”
  那个人找铃兰去了,桐笙却坐回朔夜身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她:“难道你是要告诉我,你可以改变已有的现实?”
  朔夜回答说:“我能做的,是通过别人的记忆来改变一些可改变的事实。既然是事实,那么与被改变的事情有关的人,他们的记忆都会发生变化。但我并非什么都能改变,比如我无法让时间倒流或停止,比如无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我还是不太相信。”桐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着刚才再次感觉到脑子里那股由内而外的热度,却又觉得不得不信。“刚刚是我叫玲子不要送茶水过来的,是吗?”
  “嗯。”
  “你能让这件事情变成是她忘了过来伺候我们,而不是我叫她不要来的么?”桐笙说:“你若是能把事情变成这样,我就信你说的话。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把玲子的名字改回来。”
  “这有何难?”朔夜这回站起身来在桐笙面前弯下腰,手掌贴到桐笙额上的时候,还未开口,桐笙便自己闭上了眼。
  又过了一会儿,桐笙听见玲子的脚步声,可那步伐越是靠近她的房门,就越是放慢了。直到玲子真的到了门口,才哆嗦着探了个脑袋出来,怯怯地看着桐笙。“小姐……”
  “进来。”
  玲子战战兢兢地进来了,把茶盘放桌上的时候都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小姐……”
  桐笙见玲子那样子,几乎就已经相信朔夜已经办到了她要求的事情。可尚未确认,桐笙还是不甘心,于是问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玲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声。“刚刚睡着了……”
  “睡着了?”桐笙看着朔夜,问:“为什么不是别的理由?”
  朔夜只笑不答,玲子还以为桐笙是在问自己呢,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小姐,玲子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的。”
  到底朔夜对玲子做了什么?玲子从小就跟喜欢桐笙没大没小,即便做错了事情也只是拉着她的手撒娇而已,从未这样怕过她。
  “好了,你回去继续睡觉吧,这里不要你这种懒虫伺候。”
  “小姐……”
  桐笙自己都理不清这神奇的状态了,哪还有心思去顾着玲子?玲子不走,她就叫来来把玲子拉走了。玲子走后,她才揉了揉眉心,而后感叹这事情真是太神奇。可是……
  “你既然一出手就能改变周围所有人的记忆,那我为何没有受影响?”
  因为我没办法改变你的记忆……
  “因为我无法改变作为媒介的那个人……”
  和朔夜有过一席谈话,桐笙渐渐开始想要相信她说的话,相信昨天的事情无人会知道,相信沈家那对姐妹会真心对她好……可是即便所有的人都忘了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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