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尘不疑有它,心中担忧着她的伤,想都不想的立马起身就向柜子走去。
言黎月心中燃起的希望,随着他的脚步越沉越深。
*****
柳毅尘走过去,毫不犹豫的从下头第二个格子拿出药箱,折返回来。
言黎月定定的看着他。
本来还可以安慰自己不过是巧合,那这个呢?
这个药箱是上次为宗政旻轩上药后她亲自放过去的,除了她和宗政旻轩,就连雪儿都不知道。
呵--
她还能说什么?
柳毅尘拿出药来,娴熟的给她上上。言黎月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眼角却渐渐冰冷。
“好点了吗?”柳毅尘边给她涂抹着边问。
“嗯。”言黎月点头,“好多了。”
她突然伸出手来,摁在他的手上,轻声唤道:“尘--”
柳毅尘的手一滞,呼吸也跟着懈怠,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有些惊讶。言黎月却乘胜追击,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下巴,顺着脸颊到了冰冷的面具上,她朱唇微启,“上遭你所说的愿意带我走,可是当真?”
柳毅尘愣了愣,没料到她会提及此事,在她殷切的眼神下,微微点头:“只要你愿意,我就马上带你走。”
“当真?”言黎月几乎跳起来。
对,她要离开,三次逃跑失败,没有把她打败,而这个男人的欺骗,也没有让她灰心,这一些,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心。
她不信,第四次还是走不成。所以,她决定利用柳毅尘,他不是用两个身份来骗她吗,那她为什么就不能虚与委蛇,然后借机逃跑?
呵--这样看来,自己也不算白白被骗。
柳毅尘点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带你回苗疆。”
“我想尽快离开。”言黎月拒绝,装作不解的说道:“你本来就是来给皇后贺寿,现在早就结束了,你为何还要再等?”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无限纯真的看着他。
柳毅尘被堵住,不知作何解释,只好答应:“那你想何时走?”
笑容逐渐扩散开来,言黎月道:“明日如何?”
只有一日时间,一些事务应该可以安排好。柳毅尘点头,“好,明日我便去向皇上请旨,带你走。”
“不要--”言黎月又是拒绝:“我想与你私奔,不想被他人知道。”
“这又是为何?”柳毅尘不解,心下生疑,感觉她的行为有些反常。
言黎月不高兴的讲他推开,瘪着嘴,满脸写满不开心,“你都不会为我想想吗?我已经嫁人了,现在难道还要正大光明的去跟别人说我要休夫改嫁?那你让别人如何想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语速也不自觉的加快!
“好好,就依你说的办。”柳毅尘被她说的连连讨饶,“那明日子时我来接你。”说着,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虽然没少被他亲过,可是这一吻,还是让言黎月红了脸。她低头,“嗯,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这害羞的的样子,让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分不清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自觉的表现。
正文 离开
言黎月就在焦急与期盼中等了一日。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的亥时,人已经坐不住了,一直站在窗户那里瞧着。
雪儿推门进来,压低声音说道:“主子,来了。”声音中是压抑的兴奋。她并不知道柳毅尘就是宗政旻轩,在听到言黎月要跟着柳毅尘私奔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听说她的全盘计划之后,便拍手称赞。肋
她早就决定要一直跟着言黎月,所以,无论言黎月去哪,她都会赞同。
言黎月几乎要跳起来,忙拿了包袱,拉了雪儿就往外跑。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现在,总算是要实现了,所以,她再也忍不住了,很想好好的发泄一下。
言黎月跑的飞快,远远便瞧见柳毅尘一袭白衣,负身而立,欢快的心情立马打了折扣。若是这个男子真的不是宗政旻轩也不是柳毅尘,只是普通的男子,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俊美的容貌,只要有那一颗平和的心,那该有多好!
然世事终难两全,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是,她又怎么会与他相识呢?
微微叹了口气,朝着他走去。
听到脚步声,柳毅尘转身,在看到言黎月后,不自觉的无声笑起来。伸手拉过她来,轻声问道:“怎么又在发呆?难不成是又舍不得了?”
言黎月跟着他走过去,没玩笑的心情,只笑着说道:“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来了。”镬
话是这样说,可是进马车的一刻,她终是回头,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的宫殿,在这夜色中,带上一层神秘的美,笼罩在层层薄雾间,虽不似日间那样耀眼,却别有一番风味。住了这么久,毕竟是有感情了。况且这里还有可可,有宗政炎。可是,还是要离开了。
她回身,留星城,再见!
*****
一路上快马加鞭,没多久便驶出了留星城。
柳毅尘并没有带人,所以他亲自在前头驾着马车。
雪儿从入了王府就很少出过门,现下激动不已,虽是晚上,本看不清什么东西,却还是兴奋的爬在小窗上往外头瞧着。
“主子主子,宫外的空气果真就是新鲜,我感觉自己像快活的小鸟,自由自在的。”
言黎月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心情并没有如想象中那么好。听了她的话,还是笑了出来:“你这话让不知道的人听去还以为以前我是怎么刻薄你呢!”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雪儿忙放下帘子,凑到言黎月跟前解释着:“主子待我极好,怎么会刻薄我。”
言黎月伸手拍拍她的脸颊,示意她放松:“我与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她说的有些心不在焉,脑袋里全是想,究竟要如何与他摊牌。
路上都是荒山野岭,三人也来不及好好吃东西,只快马加鞭的赶路。
天蒙蒙亮,她也探出身去,看着柳毅尘累的脸色有些苍白,言黎月有些过意不去。到了傍晚,已经赶了有百十里路,确定安全之后,她才再次掀开帘子,探出身子,“找个近点的小镇歇歇脚吧!”她想,找个适当的地方与他摊牌,然后分道扬镳。为了不被他再抓回去,只好找个小镇,她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能把自己怎么着。
柳毅尘不知她心里所想,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点头说好。
是夜,他们三人到了一个唤作葵潭镇的镇上,虽已接近傍晚,街上却也是人来人往,如白日般。
言黎月与雪儿下了车在前面走着,因着已是南方境内,人们的着装与北边大相径庭,这让雪儿大大吃惊:“你们快看啊,这里人的衣着打扮和我们很不一样,而且女子的衣服都好漂亮。”
柳毅尘笑道:“葵潭镇有丰富的银产,所以这里的女子偏爱以银链、银币、银泡为胸饰,而且她们爱戴鸡冠帽,帽上的大小银泡,表示星星和月亮,象征着光明和幸福。她们大多能歌善舞,跳舞的时候配上这些银饰,会发出叮当的响声。”
雪儿一脸向往道:“真好看,葵潭镇的名字也好听。”转头又问,“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言黎月思索着,这个小镇在史书中有记载,她曾在看朝代图时顺带着看过,开口道:“书中曾有这个的记载,不过都是传说。”
雪儿目不转睛的瞧着言黎月道:“什么传说?”
“机机灵鬼。”言黎月怜惜的拍了她的头,接着道:“江中一带有潭十余个,在岸边璧水庵前有棵古葵树,葵潭名由此而起。”
雪儿不依不挠的又问:“那又没有什么爱情的传说呢?”
言黎月浅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转念道:“你这小丫头莫不是是春心萌动了?赶明儿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扭头对柳毅尘道:“你认识人多,多帮她留意着。”平淡的语气,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说完自己就愣住了。这样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老夫老妻间商量着家常事。
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幸好有雪儿在,被这样打趣,脸“腾”的一下红了,喃喃道:“哪有,人家只是好奇嘛。”
****
因为心里有事,言黎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她的反常便被柳毅尘看在眼里,趁着雪儿去路边挑首饰的档儿,拉了她到一边:“你怎么了?我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累了?”
言黎月扭头,从他手里抽手,神色已然是郑重其事。
“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了?”
话一出口,柳毅尘就愣住了,不安感油然升起,却还是压下心头的感觉,微笑着玩笑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看我的样子?莫不是现在才后悔跟着一个毁容的人私奔?”
言黎月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一笑,“宗政旻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闻言,柳毅尘神色大变,却在转瞬间便恢复了冷静:“黎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言黎月挑眉,索性不与他兜圈子:“柳毅尘就是宗政旻轩,我说的有错吗?”她失望之极,没想到他竟然不承认:“宗政旻轩,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说着就伸手去摘下他的面具,他没有躲闪,知道此刻已为时已晚,只任由她行动。果然,面具一摘,一张绝世面容立马呈现眼前,言黎月将面具重重摔在地上:“你还有什么话说?”
恢复本来容貌的宗政旻轩稳了稳,此时,木已成舟,倒是没了多大负担,索性挑开了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言黎月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臂上却是一紧:“你放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冷声道。
“我这样做也是因为我爱你,谁叫你说不会爱宗政旻轩,那我只好换个身份出现在你身边。”说起来,他也是满腹委屈。明明是自己的妾,却还要换了身份去讨好。
“爱?”言黎月冷笑:“你懂什么叫爱吗?这种充满了欺骗的爱,我承受不起。”
见软招不行,宗政旻轩忙又道:“我并没有骗你啊,我只说我是柳毅尘,从来没有说我不是宗政旻轩。再说了,谁说风流倜傥的轩王就不能是蛮横粗野的苗疆蛊王?”
言黎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看你是蛮横粗野的轩王。倒是作为苗疆王时,更加倜傥些。”
眼看着她已经能玩笑了,就证明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宗政旻轩忙乘胜追击,“所以,你就一直把我当做柳毅尘就好。”
言黎月瞥了他一眼:“想的倒美!”以前是不知道,知道了怎么还能骗自己:“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分道扬镳。”
“你”宗政旻轩气结,此刻他才算明白过来,说什么愿意私奔,不过是骗着自己带她出宫:“原来你就是利用我逃出来。”
“对啊,我这叫顺水推舟。你骗了我,我也利用了你,咱们扯平了,以后就谁都不欠谁。”说着抱拳,学着侠士的样子郑重其事道:“那就就此别过了。”
“哎哎哎--”宗政旻轩忙在后头跟着:“你也说了,我欺骗了你,你也利用了我,那咱们就从头开始好不好?”
言黎月顿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想的倒美!”
***今天有点晚哈,抱歉大家。***
正文 是男是女?
雪儿见了宗政旻轩很是惊奇,以为是他追来了,可是四处看不到柳毅尘,再看二人的神色,心中就有了七分数,也不敢多说话,只跟在言黎月身旁乱逛一通。
逛了好久,在摊边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两人丝毫不觉得累,而宗政旻轩的早已累的不行。这样陪女人逛街的事岂是他堂堂八尺男儿能做得来的?肋
看着兴高采烈的两个女子,与他莫然无趣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正懊恼着,她俩正拐进一家古董店,柳毅尘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们这是打算把整个葵潭搬回去吗?”
他随意的一句唠叨,就惹来言黎月强烈的不满,她扭头白了他一眼,“谁叫你跟着我们的?”说着头也不回的,拉了雪儿径直往里走。
宗政旻轩自然投降,现在就怕的就是她赶他走,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去吧,我到旁边坐一下。”
言黎月瞧着,麒麟阁,有气势,抬脚进了店。屋子不大,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六方刻瓷大花瓶,当中插满了各种花。右侧墙上挂着一大副幼安居士的《贺新郎》,云: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镬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她虽对书法无特别的研究,可好坏还是分得清。这字遒劲有力,没有十年的功夫是下不来的。
她又打量着,其余各方放着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古玩瓷器,因着店铺旁边临近一条河,微微的风透过窗户柔柔吹进来,更映的整个屋子都透出一股子书香之气。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坐在梨花案前,见了两人进屋,并不起身,只略略点头示意,言黎月也一施礼,然后随处看着。
言黎月的爸爸对这类的东西颇有研究,云岫也耳濡目染。看得出,这家店的器件都不是平凡之物,不禁暗暗猜测这里主人的身份。不经意间,瞥见左侧架子的角落放着一个玉制镯子。她缓步过去。虽说言黎月素来对这些并不上心,可是这样的质地,还是难以避免的把目光吸引过去。她拿起来细细的看着,边上有些镂空的花纹,发出微醺的光来,她虽叫不上名来,然层听爸爸说过,上等的玉应该是透明的,有油脂感,捏在手中有温润的感觉,不是常用温润如玉来形容男子吗,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她瞧的仔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一个瑟瑟的声音传来:“姑娘好眼光。”
言黎月一愣,还未转身,就听雪儿惊讶的一声:“好美。”
言黎月顺着目光瞧去,不禁呆住了,真的是太美,若不是他身着的是男子的衣服,她真的以为那是一个绝色美女,美得不可方物,似浑然天成般,两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众人,似有深沉的墨凝在眼底,天然通透。面如冠玉,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嘴角带了一抹和煦的笑。
男子见两人反映,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瞧够吗?”
雪儿脱口而出:“你是男是女?”问了又觉不妥,讪讪笑笑,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好在男子并不在意,甚至在听了雪儿的话,笑意愈浓,他轻咳一声,道:“在下蓝子澈,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不知为何,言黎月对他感觉极好,似是有些许亲近之意,脸上也挂了笑,开口道:“我叫言黎月,这位是我的,妹妹,雪儿。”既然已经离开皇宫离开王府,自然就没有夫人丫头一说。雪儿会意,只在一旁轻笑,并不多话。
蓝子澈缓步走过去,盯着言黎月手里的镯子看了半晌,似是感触良多,方道:“这个镯子姑娘可是喜欢?”
言黎月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觉得别致了些,让公子见笑了。”
蓝子澈目光清明,在言黎月脸上打量了许久,这样有些唐突的动作,却并不让人厌烦。良久,方道:“若是姑娘喜欢,子澈愿将其赠与姑娘。”
“使不得。”言黎月忙推辞着。这个镯子看起来色泽饱满,且有通透之感,一看便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蓝子澈推搡回去:“美玉配佳人,更何况子澈自觉与姑娘有缘,想交了这个朋友,这个镯子便当作见面礼,还希望姑娘莫要怪蓝某唐突才是。”
他这样说着,脸上神色恳切,倒教言黎月不好意思,再推辞就显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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