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缓缓地放开了她,艾蓓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回过头对一脸吃惊的姐姐艾熙说道:“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你先回房吧。”
说着拿起搁在挂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带目门夏出门。
两个人在门外沉默了很久,目门夏看着此刻表情冷淡的艾蓓夏,终于开口:“你改了年龄?”
外面太冷,她将手插在口袋中:“艺人在出道前改年龄很正常吧。”
“也是。”他无奈地笑笑,他怎么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呢,又关切地问下去,“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这七年间又发生了什么?”
艾蓓夏冷漠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本来我的脉搏是停了,所以医生就对外宣布患者已经死亡,可谁想到我又奇迹般地重新被电压器抢救了回来。再后来正巧碰上合适的心脏移植捐献者,这条命就算是这么捡回来了……”
“什么心脏移植手术,你被抢救回来的事情为什么没人来通知我?”
“是父亲隐瞒的……”这个对话艾蓓夏已经在私下演练了太多遍,因而可以从容地撒着谎,“当时我被抢救回来之后,医生第一时间通知了家属,也就是我的父亲。当时父亲好像跟目氏因为合约的问题弄得很不愉快,所以他将这件事对你隐瞒了。”
目门夏很是惊讶,语气里有些愤怒:“当时你父亲说天主教死后要马上入土为安,所以我连尸体也没有见着一面就……我从没设想过他居然要对我隐藏这种事!”
事实上不止目门夏被蒙在鼓里,就连父亲也被单季礼安排的种种所欺骗,使得他们深信着艾汀瓷已经死去了。此刻她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别怪我父亲,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待他的……”
目门夏看见她抛过来的眼神里满是恨意,有些莫名:“难道你以为当时是我逼他交出【rsays】的设计图?这怎么可能呢,汀瓷你还不了解我吗?
“当时我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根本没闲暇处理商业上的事情,再者说了,我不可能对你父亲这么残忍的。是我的助理自作主张,我也因为这件事已经辞退了她……”
她却不听下去,反击道:“反正目家大少爷要办一件事,多的是手下替你做。”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道,真是典型目门夏的作风,好一招借刀杀人,她就不相信一个助理的权力能大到决定这等事。摇了摇头,言语里有些哽咽:“说实话,我已经不清楚你是怎样的人了,够了,父亲的事情我不愿再提了……”
他看见她的眼眶泛红,顿时心里也不是滋味,终于明白汀瓷原来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而误会了自己,才会以为他背叛了她,所以才不愿与他相认。她现在不愿再说起伤心事,他便不提,但他迟早会将这个误会解释清楚的。
开口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其实当时杀手的目标是我,却不幸殃及到了无辜的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责怪着自己的无能……”
什么目标是他,枪明明对准的是自己,既然对方枪法精准到能在自己的心脏上砸下几颗子弹,不可能打歪了对象吧,明明真相是他派人杀的她。
艾蓓夏的心一阵阵地泛着寒意,自己喜欢的人居然如此伪善,七年前还没有伪装够嘛,现在还要继续扯谎。
她抬眼看向他的时候,耸了耸肩,不留一丝余地:“我想七年前的事情已经够清楚了,他们就是冲着我而来,或许根本是你们家族的人看不惯我这个来历不清不楚的人罢了。”
她现在脑袋里都是偏激的想法,目门夏一把伸手抱住她:“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回来了,继续留在我身边就够了。七年来我早已如死灰般绝望,现在能够再次重逢,我定然再也不会放手。
“当年确实是我不够强大,但现如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已经足够独立、足够强大,我保证这次一定会好好地守护着你。”
时过境迁,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能在艾蓓夏的心中激起反应,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一切都未发生过,她必定会留恋于他的怀抱。
只是……她不能再自欺欺人,手动了动,让自己抽离了他的怀抱。
离开的时候还残留着他身上温暖的体温,狠了狠心说下去:“你还看不清吗,我们俩根本回不去了。七年前我们之前存在着鸿沟,这点时至今日没有改变,未来也不会变。我们在一起就是件勉强的事情,我已经学到了我的教训。”
目门夏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之间存在着鸿沟,在一起是件勉强的事吗?目门夏打心底就不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他的手暗暗握紧,不管付出多少,他想要的最终都会得到。
第8章 【折磨】
目门夏从没有这么有耐心过,即使那天晚上艾蓓夏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还是照旧每天早上等在她的公司门口,只是连续一周她都装作视而不见。
再这样下去也不行,他发觉这个方法行不通,决定转为更主动的方略。
他打电话给only公司的总裁单沫奕,让她暂停掉艾蓓夏的出道准备,当然为了这小小一个举动,他在背后与单沫奕又做了些交易。
当艾蓓夏被经纪人通知,暂时可以不用再来公司的时候,她就知道一定是目门夏在背后搞的鬼。她知道他会有动静的,只是没想到他的手段会如此卑鄙。
当天下午目门夏的助理内线打进来,说是有个艾小姐要找他,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让她进来。”
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旋转座椅的椅背上,他怡然自若地端起一杯咖啡,看着艾蓓夏气势汹汹地冲进他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地质问道:“目门夏你这是什么意思?!”
助理跟在她后面,有些慌了:“艾小姐……”
他却扬手阻止,淡淡挑眉:“没事,你可以先出去了。”
助理跟在他身边久了,还是很会察言观色,一看这位艾小姐对于目先生的意义就非比寻常,唯唯诺诺便退了出去。
他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咖啡,而后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我做了什么吗,我倒是不怎么清楚嘛。”
她也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目门夏你省省吧,我太清楚你的手段。之前换队的事情也是你搞的鬼吧,说,这次为什么在背后暗盘操作,不让我出道?”
“艾小姐前几天还说不清楚我的为人,今天怎么又清楚我的手段了?”目门夏故意用她前后矛盾的话语来激她,看见她气得回不出话来,心情甚好地起身走近她,径直牵起她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汀瓷,别跟我闹脾气了,乖乖回到我身边吧。”
她却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今日的痛苦源于昨日曾有过的狂喜,目门夏,你一直执着于过去,有任何意义吗?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
她又回到这个话题,目门夏转过头的时候,语气有些不悦:“你要说过去是吧,我记得你曾经的梦想不是当芭蕾舞演员吗,为什么现在廉价到想要成为卖笑的艺人?
“相信我,你不会喜欢当艺人的,我现在是在帮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你是我的谁,可以来操控我的决定?”艾蓓夏不理解究竟是谁给他这个权利,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随意横行霸道,“我适不适合当艺人,由我自己来判断。没错你确实高人一等,但也没有资格随便辱骂别人的梦想是廉价的吧。
目门夏蹙起眉头,他记得以前的汀瓷不喜欢反抗他的,现在却怎么……正出神着,听见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还有,我没有办法再跳舞了。”
“为什么?”目门夏突然想到什么,一时心急地看向她,“难道是你的心脏有什么问题……”
她摇了摇头:“手术后,身体完全痊愈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停了芭蕾太长的时间,已经弥补不回来了。别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当明星,这跟舞蹈演员是同一个道理。全都是出自你的私心,你目门夏的自尊心容不下让你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我说的没错吧……”
他打断她的话:“没错,我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看到你,你是我的,别的人有一点觊觎都不行。”
她咄咄逼人地回过去一个强烈的眼神:“你不想我做的事情,我现在偏要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个愚蠢到为你放弃梦想的艾汀瓷早就不存在了。”
他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地放开了她的肩膀,冷冷地笑了:“你也听到自己的答案了,其实你不想当艺人的,是为了气我才这么做的吧。
“你对单沫奕说过,想当艺人的理由是因为只要当了明星,‘那个人’就会注意到你。‘那个人’我知道指的是我,你就是为了气我才如此不听话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艾蓓夏觉得没必要再有所保留,故意激将道:“对啊,我知道你会很讨厌的,这样我就会很开心……”
“如果折磨我,你会开心,那就好。”他忽然笑了,那个原本听话的汀瓷已经长出了叛逆的翅膀,有些禁止的话强制说个一万遍,都不如让她亲身体会一遍来得有说服力。她以为看到他不如意,自己会高兴,那么他这次就依她好了。
“你想玩过家家当明星,那我陪你好好地玩。”
说罢扬手拨通了单沫奕的电话:“让艾蓓夏正常出道吧,我没意见了。”
艾蓓夏默默地咬住了下嘴唇,心里有些惊讶,目门夏这是做出退步了吗?这是她所没预料到的,他应该固执已见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她没想过她能赢……
****
接下来的日子里,艾蓓夏继续做着出道的前期准备,有一天经纪人突然告诉她们:“今天晚上单老板要接见一个新投资的大股东,你们作为公司即将出道的艺人也去参加这次的饭局吧。”
新投资的大股东……说实话,艾蓓夏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到了饭局现场,果然又是目门夏这只笑里藏刀的大灰狼。
单沫奕笑脸盈盈地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新股东——目门夏先生。”
看着他面不改色、怡然自得的模样,艾蓓夏在心里已经骂了他无数遍,还以为他做出了让步,事实证明自己真是太天真了,看样子他以后还是会步步紧逼、各种背后操控自己。
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在这里与他闹翻,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跟随着队员们一起入了座。
单沫奕又开口道:“其实目先生之前不怎么接触娱乐领域的,这次听了我对于新女团的定位与介绍,表示很有兴趣。事实上,他此次入股的主要投资项目就是要力捧我们的新女团,所以今天我让大家跟目先生见个面。接下来,成员们向他逐个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说完,单沫奕转过头暗暗瞥了目门夏一眼,眉毛淡淡一挑,好似在说,怎么样给足你台阶下了吧。
艾蓓夏故意挑了个离目门夏很远且又偏僻的位置,可还是被“善解人意”的单沫奕率先点了名:“艾蓓夏你先开始吧……”
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语速飞快:“我是艾蓓夏,新女团能受到目先生的器重觉得很是荣幸,今后也会继续努力的。”
之后成员依次介绍自己的时候,她的头虽然一直低着,但还是感觉到目门夏的视线一直瞟在她这边。几个成员全部介绍完毕之后,单沫奕开始自顾自跟目门夏聊起了商业上的例行公事,艾蓓夏正听得昏昏欲睡,突然感觉到手机震了好几下,打开屏幕发现是黄队的微信群在聊天。
不同于在蓝队与成员们勾心斗角惯了,艾蓓夏加入黄队之后,与队友的关系倒很是融洽,大概是因为这一队的年龄普遍比较小,大家还没怎么学会尔虞我诈吧。
微辰:“大家有没有觉得那个目门夏长得很帅啊。”
西屿:“颜控你真是够了,对方那可是市内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哎,鼎鼎大名的目氏集团的长子知道吧。”
欧棋雅:“目氏集团?你说的是那个旗下有着peerless公司的目氏?!!!”
西屿:“对啊,目门夏可是peerless的执行总裁,公司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在管。”
微辰:“哇塞,这种男人真是只可仰望,对了,你说我有可能被他潜嘛(⊙o⊙)”
紧接着群里飞出一串“再见”、“走好不送”的表情,艾蓓夏看着她们三个无心事地一来一往开着玩笑,也真是被她们打败了。
正出神着,突然听见目门夏的声音:“你……过来给我倒酒。”
抬起头看见目门夏的手指准确地指在自己身上,就连一旁的单沫奕也有些惊讶,目大少爷的作风真是太……直接。他投了这么多万当股东,不就是为了个艾蓓夏,这说话能不能婉转一点,你确定你这语气能泡到妹纸?!
艾蓓夏看着他不可一世的表情,仿佛在挑衅地对她说,我可钦点了你,还不快点过来。她真恨不得站起来甩身就走,怎么,她是服务员嘛,为什么要给他倒酒啊,少爷日子过多了吧。
内心一阵狂怒之际,又听见他颇有意味的话语:“你们家艺人倒挺有个性,我叫她过来,她还不愿意。”
摆明是要霸王硬上弓,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慢慢地站起身来,在在座九个队员复杂的眼神中,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的身边……
第9章 【硬撑】
艾蓓夏紧抿着嘴唇,柔荑般纤细的手缓缓拿起细长的葡萄酒瓶,将酒倒在目门夏的杯中。倒完之后,端正地将酒瓶重新放回原地,转过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目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吧。”
他却摆手让自己旁边坐着的女生坐到艾蓓夏原先的位子上,饶有意味地指出一旁空出的位子,对她说道:“你坐我旁边帮我倒酒。”
她知道目门夏此举纯属刁难,在自己队友面前搞区别对待,想故意让她难堪,只是她不慌不忙地坐在他旁边,不愿让他得逞。
整场饭局的气氛很是诡异,饭局的主人目门夏将头靠在手肘上,一直侧着身子毫无掩饰地盯着艾蓓夏瞧。其余人心理复杂,只敢面面相觑地互使眼色,谁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了目先生的“雅兴”。
艾蓓夏瞥了一眼目门夏身旁的单沫奕,她可谓是现场最镇定自若的一位了,自顾自吃着饭,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现在尴尬的氛围似的。
她心里很是佩服单沫奕的淡定,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死死地盯着,她想淡定也没法淡定起来,终于忍无可忍,中途找了个随便的理由准备开溜:“单老板,我突然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还是先回去了。”
单沫奕优雅地咽下口中的小块鹅肝,点了点头:“好啊。”
于是艾蓓夏拿了自己的包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包厢,出了房间她才终于能深吸一口气,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突然听见一旁的开门声,紧接着一道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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