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位移- 第7部分

　　　　方叔、老冯……其它一大堆的名字周皓暂时还没有能联想到某些人，但他心目中暗暗记下一些感觉比较特别的名字。

　　　　周皓初到荣安县，还没正式赴任，职责分工也没正式公布，除了卫生局长罗学谦是通过罗德华穿针引线作为一把手独自来探访外，一些蠢蠢欲动的机关单位一把手大都望而却步，怕撞上钉子。但结合到来探访的人，以及荣安县的实际情况，周皓也约摸知道自己将要分管的是农业和林业这一块的副县长。

　　　　荣安县的工业较为发达，农业、林业所占的比重虽然不大但总量也不少，况且荣昌林场是荣安官场的一块大肥肉，但也是众矢之的，以前管这一块的副县长莫进义亦是因此晚节不保，不久前被双规了。

　　　　除了邓国兴夫妇的秘密招待外，会在荣安县冠冕堂皇地相约周皓饮宴的除现任县长苏佑灵之外，估计别无他人了。

　　　　“周副县长，我们又见面了。”当苏佑灵的司机小洪将周皓由金湖小区请来，苏佑灵一看到周皓迈进佛来宾馆的黄河厅，马上笑着由座位上站了起来。

　　　　周皓来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苏县长司机的那股客气劲，虽知道小洪平时在大院中看到一般的公务员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会因为他自己只是一个临时聘用人员的身份而显得低微。一个领导的司机很多时候比秘书还亲近领导，司机的态度，更多也是由相应领导将要待人处事的态度，因而现在看到苏佑灵的那种亲切劲，周皓亦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他快步走到苏佑灵的座位边上，伸手双手，冲着苏佑灵那只胖胖的手握过去。

　　　　“让服务员上菜去。”苏佑灵一边握手，一边对着司机小洪说道，“让小伍经理去安排一下。”

　　　　小洪马上机灵地闪了出去。

　　　　除了在医院与苏佑灵一同过来的李泽雄、梁诺安两位副县长一左一右坐在苏佑灵两边外，县府办公室主任魏言禄也在席中，而且周皓还注意到了邓国兴的存在，也发现了他只是站在最远端自己的位置边上，他猜测邓国兴和苏佑灵的关系应该比较亲近，但今晚的出席应该也是临时被苏县长叫过来的，不然他昨晚也应该会提起这件事，而且看他现在的态度估计是要装作与自己并不认识的。

　　　　“泽雄县长你好、诺安县长你好、魏主任你好。”周皓挨着座次和在座的人握手，当走到邓国兴跟前的时候，停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邓国兴，国家的国、兴旺的兴。”邓国兴微微地弯了一下腰，伸出手主动迎上来答道。

　　　　“国兴是县公路局的一把手。”梁诺安补充说道，“他可是我们明理县的能人。”

　　　　“久仰，久仰。”周皓只是礼节性地和邓国兴握了一下手，就走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摆上了碗筷的空座位上了。

　　　　穿着旗袍的高挑服务员开始鱼贯进来，将菜都一度一度地放上来，除了红炆穿山甲、野猪肉切片等荣安特色的美食之外，居然还有烤鸭、贵妃鸡一类的首都名菜，周皓正感觉到纳闷。



………【第十章　县长大人（2）】………

　　　　（五点那章提前发布，周六日早章时间改为凌晨12点30，下午章不变）

　　　　虽然是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首都的名菜，但周皓还是忍住了，装出一面的平静。还是苏佑灵先开了口：“周副县长，你初到荣安，还没上任，今天就只能算是一个客人，我老苏这个当主人的今晚就既安排了荣安的特色美食，也安排了你家乡的菜肴，你喜欢哪个就随意点吧。”

　　　　周皓心中暗笑，真要谢谢县长你，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来自首都了，看来自己的履历都已被研究清楚了，他的手碰到酒杯，忽然想起荣安县的规矩，觉得有点不适合，于是就拱拱手说道：“苏县长太客气了，有你这样体贴下属的班长，周皓感到莫大的光荣。”

　　　　“哈哈哈，周副县长也太客气了。”苏佑灵腆着肚子大笑了几声说道，“那我这个做班长的就先和你喝三杯。”说罢苏佑灵就举起了酒杯，而房间内的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也醒目地双手托着托盘站到了苏佑灵和周皓的身后。

　　　　周皓知道荣安当地喝酒的风气挺盛的，这饭前三杯酒一般是由主人家提出，决是必不可少的，就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邓国兴看到周皓的莽撞，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忍不住说道：“苏县长，周副县长大病初愈，这样喝下来怕是要弄坏身子。”

　　　　苏佑灵一听，拍了拍大脑袋说道：“还是国兴脑子灵活，你不说我还真的记不起来了。”

　　　　梁诺安是分管公路局这一块的副县长，他听到邓国兴的劝说，本来不是十分高兴，但却见苏佑灵反而不介意，也帮腔说道：“要不这样，这三杯酒咱们一伙儿喝，三杯之后就随意一点就行了。”

　　　　“也好。”苏佑灵端起了酒杯本来就不打算放下的了，也就点头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了，一高兴，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记忆力差了。来，咱们先喝了这三杯。”

　　　　周皓三杯下肚，并没感受到什么与以往相同的火辣辣的感觉，但他还是对邓国兴投以了感激的眼神，只是邓国兴全神贯注地望着苏估灵，似科没有留意到自己。

　　　　头三杯酒刚饮完，周皓还是主动地由苏佑灵开始，逐一敬了一杯。而之后其它人也没有对周皓步步紧逼，班子内合则双赢，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周皓静静地留心着众人的对话，也慢慢悟出了多少的玄机。

　　　　荣安县内，苏佑灵对县府班子的掌控尚没达到一言九鼎的地步，这也是他急于拉拢周皓的原因。作为周皓这样的挂职副县长，成与不成也一定有自己的退路，而且这种人目前来说在荣安县向上根基没稳，还没具备逞强的能力，笼络了下来在县长常务会议中这一票又十分重要。而且据说常务副县牛德华与县委书记唐正平无论是在公在私关系都十分密切，牛德华一派也成为了在县长常务会议中对苏佑灵的最大掣肘。周皓将今日所见所闻与以往道听途说的传闻一一地结合了起来，但望着饮得兴高采烈的众人，又产生了疑问：自己的到来，按理说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邓国兴，他这两年在荣安县的动作这么大，又是空降下来的干部，不想向上窜这是不可能的；而且苏佑灵这样大张旗鼓地接触自己，难道不会惧怕自己身后那股力量，这其中必定有人为他穿针引线……

　　　　说好三杯之后随意一点，但一箱的国酒还是给这五个人喝得一干二净，周皓对自己喝下肚的量心知肚明，不外乎是半斤左右，而苏佑灵并非每一杯酒都喝干净，实际喝下去的也和自己差不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河厅的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绣着金色牡丹黑色旗袍的女子进来了，是这里的经理小伍，周皓之前搞接待工作时候也和她有过接触，这个女子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全权管理着佛来宾馆了，背后的能量不少。当然这背后的能量周皓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就被她胸前的能量所慑服，细细的水蛇腰上面吊着两个浑圆鼓鼓之物，在贴身的旗袍包裹下依然呼之欲出。

　　　　“小伍，怎么来得这么晚呀，酒都已经喝光了你才来。”苏佑灵似醉没醉地说道，一双充满血丝的大圆瞪得大大的，一直注视着小伍，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说道，“过来我这里让我抱一下再说。”

　　　　“哎哟，苏县长说的是哪门的话呀，你要是想喝的话我马上将宾馆里面的好酒都搬来好了。”小伍边走边扫视了一圈，见除了周皓之外都是熟悉的面孔，就很随意地直接走到苏佑灵前面，然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苏佑灵那双粗壮的大腿上面娇滴滴地说道：“都喝得差不多了吧？上面都安排好了。”

　　　　“还差远着呢。”苏佑灵将头凑到小伍颈背，然后搭着小伍的细腰说道，“你来晚了，还没和在座各位领导喝过呢，特别是那位新来的周副县长。”

　　　　“周副县长？”小伍认真地打量着周皓，她消息灵通，对于荣安县官场的变动也是了如指掌，但见如此一表人材，年纪轻轻，肯定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副县长了，稍稍令她还是有点惊讶，但她很快恢复过来，然后由苏佑灵身上站了起来说道，“那我现在要好好敬一下各位领导一杯才可行了。”

　　　　虽然苏佑灵重点提了周皓的名字，但小伍经理还是按着顺序，先和苏佑灵喝了一杯，然后再依次和李泽雄和梁诺安喝了一杯，才端着两杯酒走到周皓面前说道：“周副县长，我是这里的经理，人人都叫我小伍。初次见面，以后多多指教，我先敬你一杯。”

　　　　“好，谢谢小伍经理。”周皓不情愿地由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接过小伍经理的酒喝完了。

　　　　“现在要轮到邓局长了。”小伍经理并没在周皓面前多作逗留，又倒好了两杯酒，直接绕了半个圈，又来到了邓国兴跟前。

　　　　周皓注意到小伍经理并没像对着其它县领导一样和邓国兴费唇舌，两人轻轻碰了一下酒杯就一饮而尽，两人嘴角似乎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周皓以前曾经见过魏言禄因为接待的问题和小伍吵得两不相让，但当他们以为矛盾要再往上惊动的时候，欧少芸出现了之后，竟然能将小伍拉开一边密谈，而密谈完之后小伍竟然没有再有任何的意见，连魏言禄的面子也不卖，倒是会卖人情与欧少芸，看来邓国兴和欧少芸隐约和小伍或者与这佛来宾馆背后的实际持有人是相熟的。

　　　　“苏县长，这样子行了吧？”小伍经经理敬了一圈酒，又重新坐回苏佑灵的大腿上。

　　　　“嗯，嗯，差不多了。”苏佑灵警觉地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才说道，“还是先安排个房间让我们吼一下，喝点啤酒散散酒气吧。”

　　　　“喔。”小伍眼里闪过了一丝的惊奇，最后眼神落在周皓身上，然后很快就答道，“行，我安排一下然后就送你们上去十九楼。”

　　　　苏佑灵趁着小伍起来的时候，那双本来还算规矩的手也轻轻地放肆了一下，但也只是在小伍的那被紧紧包裹着的翘臀掠过。

　　　　周皓也意识到小伍和苏佑灵眼神中的那股异常和警觉，也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梁诺安表情上的一丝丝沮丧，也约摸明白到了什么：他自己佛来宾馆搞接待工作一年了，已经发现到这个宾馆的十九、二十两个楼层是一直挂着装修不对外开放的牌子，甚至连楼梯间也是用大铁锁锁起来不能上去的，但据小道消息有传，这十九、二十两个楼层其实并不是不对外营业，而是专门用来接待一些位高权重的男性领导的。

　　　　想到这里，周皓也明白到了苏佑灵虽然有心拉拢自己，今晚的酒场气氛决定了他们尚且没达到能交心的地步，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并没作出任何的表态，如果再继续相陪下去也只会扫了其余人的“雅兴”，于是他就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说道：“苏县长，我已经醉了啦，再喝啤酒的话恐怕就得来个现场表演了。”

　　　　“不会吧，周副县长喝得并不多呀，怎么这么快就醉了？”苏佑灵惊讶地说道，眼中充满着怀疑。

　　　　“是真的醉了。”周皓将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脚下有点浮浮。

　　　　“那也不为难你了，等你完全康复了再玩得尽兴一点。”苏佑灵拍了一下大腿，然后站起来说道，“我让小洪送一下你吧。”

　　　　司机小洪进来了，而众人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周皓本来是想让苏佑灵先走出去的，突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原来是碍事的，就马上与众人告别，这才跟着小洪走到了房间外面的电梯。

　　　　电梯的楼层指示灯在跳动着“20，19，18……”，电梯打开了，小伍经理由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周皓和小洪在门外，只是点头微微一笑，然后擦着身一直向着黄河厅走去。



………【第十一章　酒吧闹事（上）】………

　　　　坐在苏佑灵的那辆县府的一号车上，周皓看着两旁边熟悉的夜景，有一种很空虚寂寞的感觉，就有如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却要装作不认识一样。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没再像来时一样装出一副侥有兴致的样子去欣赏两旁的街景，而是掏出手机，键盘在发出轻微的接触声音“卢天，现在下楼，出去走走”。

　　　　周皓在金湖小区保安亭就下车了，离远就看到卢天正站在阴暗的树下抽着闷烟。

　　　　等到奥迪车离去，卢天才走了过来：“皓哥，要去哪？”

　　　　“酒吧。”周皓领着卢天向街口走去，“那边看到一间叫‘夜郎’的酒吧，上去喝点，闷。”

　　　　“好的，自打来到荣安县后就没喝过酒了，馋了很久。”卢天紧紧跟在周皓身后，仅仅是落后了半步。

　　　　“这酒吧的装修还是差了点，不过估计在这种城市算是不错的了。”卢天的兴致看来还是挺高的。

　　　　周皓挑了一个离舞台较近的卡座坐下了，往常他和一帮朋友过来的时候，就喜欢坐这种位置，地方阔落而且能更清晰地看到舞台上面的表演。

　　　　今天不是周末，而且才刚过九点整，客人并不多，穿着红色和绿色的衣服的销售不同品牌小妹见有客人，马上围了过来。

　　　　“先生，要喝什么酒？青岛怎么样？”

　　　　“先生，要百威啤酒吧，一百二十块一打。”

　　　　“……”

　　　　卢天看了一眼那些啤酒妹，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还是可以，只是都是稍矮了一点，面上涂的脂粉也是厚脚底板的，他没有答腔，而是对着周皓问道：“老规矩？”

　　　　周皓慢条斯理地掏出裤袋中的中华香烟，“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然后才抽出了一根点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

　　　　“两打喜力。”卢天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包数钱。

　　　　“一打喜力都顶两打百威了，还是喝百威吧。”离周皓最近的那个穿红衫、红色短裙的女孩一屁股就坐在周皓身边，屁股紧贴着周皓的大腿，然后用拉着周皓的手嚷道，“先生，叫点百威吧。我再送你点小吃。”

　　　　她叫小嘉，本县人，面皮特厚，往往初来的生客都很容易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买下她所销售的百威啤酒，但又由于她的酒量不佳，不怎么陪客人喝酒，等生客变成熟客之后往往又会帮衬别的牌子的了。

　　　　“别烦，没听清楚说是要喜力吗？”卢天不耐烦都吼了小嘉一句，他对这种矮矮的女孩没什么好感，目光落在正在数钱的那个身材高挑穿着“青岛”工作服的女孩胸前——白白的一片，“再拿两个骰盅过来。”

　　　　舞台上面开始有歌手在唱着时行流下的歌曲，原来稀稀疏疏的酒吧也越来越多三三两两而来的人，酒吧的空卡座基本被填满了，除了那些放着“留座”的卡座之外。

　　　　周皓和卢天两个在可以坐七八人的卡座里面玩着“大话骰”，很快就解决了七八支啤酒了，周皓越发觉得卢天与自己的关系十分的友好，因为玩“大话骰”的时候卢天基本上没有让自己，该要你输一杯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只让你喝半杯。

　　　　那些啤酒妹见座位都坐得差不多，都会在买自己酒的客人的桌上喝上两杯，她们也不介意被那些醉熏熏的客人趁机揩一下油，唯独周皓这一桌一直只有两个人。

　　　　若换作是大一点的城市，不说二人所穿着的名牌服饰和腕上的名表，单看二人摆在桌上的中华香烟就知道这二人身上还是有几个臭钱，自然会有女的试探着坐过去搭讪，选择的权利就落在二人身上，偏偏这个小县城的浦吧的女人并不受落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