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足不出户，元神却无比凝实，正君临视水水眼之上，监视着那里的一切，甚至是水下！只是，那天然的天水地火龙虎交济之地也确实有些门道，他的元神竟根本无法深入水眼之下太多。看着那些在水眼中进出的人，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至于说凌烟渡内的测试，他只在最初时看了一会，其后便再也没有理会过。
……
陈寿眼看着文山被淘汰了下来，当那小子向他走来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文山了。
但是出乎他预料地，文山好像很轻松，上来就笑着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你不失望？”
“我忽然觉得这时候通过测试未必是一件好事，当然不失望。”
文山也想到了！
“那走吧，我决定放弃。”陈寿直接道。
“嗯？”文山有些意外。
“并不是只有你脑子好使……”陈寿无语地道。
“那走吧，正好，文爷钱还没赚够呢！”文山意气风发地道，似乎这件事真的没打击到他。
“不过这钱可未必好赚了。”陈寿一边和文山一起向外走，一边道。
“因为凌烟渡的人都走了？”
“是啊，水眼那边的消息一过来，凌烟渡至少一半人已经飞过去了。”陈寿没好气道。
“那咱们也去水眼碰碰运气得了，顺道还能看看这帮离火宫新晋弟子的命运，哈哈。”文山笑道。
“我看行。不过还是再多等等消息吧，同时准备准备，咱们俩炼气期这么直接去实在有些不保险。”
“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到时候要是表现的好，说不定还能被哪个大能看中呢！”文山又做起白曰梦来。
让陈寿和文山没想到的是，凌烟渡的人走了一半竟然还对他们的生意有点好处。这是因为那些投机倒把份子也大都去水眼碰运气去了，和他们抢生意的人少了很多。
很快一天过去，俩人又做成了几笔小生意，陈寿因购买舍利而极度缩水的本钱也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与此同时，他们也得到了更多的来自水眼的消息，做起准备来自然也更加全面。结果，刚刚赚到手的钱又不得不支出出去……
第二天，凌烟渡的人已经更少了，再加上这渡口本就不大，俩人转悠来转悠去，竟大有跟还留在凌烟渡的所有生意人都混个脸熟的阵势。
陈寿笑着调侃，他们这也算是入了行了，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
眼看上午已经过半，由于凌烟渡的人更少了，而且能做的生意他们昨天都做的差不多了，竟是一直没有开张。
便在两人决定再转最后一圈，再不行就直接去水眼之时，陈寿眼睛一亮，又在街边看到了那个曾经买他们的凤尾六星花的大汉。
之前那大汉是他们的买家，而现在，那大汉竟然坐在街边的一个摊位后，面前摆了一堆东西！不过那大汉正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并不太像个做生意的。
陈寿直接拽着文山走了过去，笑着和那大汉打招呼：“大哥，原来你也是做买卖的啊！”
那大汉立刻睁开眼来，一见是陈寿，立刻笑道：“见笑了，只是随便摆摆。”
“咦，这不是我们卖你的凤尾六星花吗？”文山记忆力还是挺好的，直接指着摊位上的几朵绿蒙蒙的小花道。
“正是。”那大汉道。
陈寿直接愣了，那凤尾六星花本就是他们低价买来又高价卖给这大汉的，现在这大汉竟然又摆出来卖，难道还能卖出更高的价去不成？
陈寿没好意思说，但是文山却忍不住指着那凤尾六星花问了出来：“兄台这是如何卖法？”
那大汉微微一笑，然后不出声了。
陈寿和文山对视水一眼，立知对方必有门道！两人立时再次往对方摊位上看去，很快便看出了问题来。那几朵凤尾六星花不是放在一起的，而是分成了两小堆，而每一堆的旁边又都有别的几种药材！这架势，分明就是调配好比例，可以直接用来熬药或者炼丹的？！
我去！
再看向别处，可不如此？！这大汉的东西全都不是零散卖的，而是配好了卖的！而且，已经不再局限于药材方面，连炼制法器的材料都有！
这还是个全才？！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才炼气期就懂这么多？！
陈寿再联想到昨天抓这人的胳膊一下子就被挣脱了，便知道这个战斗方面八成也是个高手！
这真的是个全才啊！
正好他和文山要去水眼，正愁实力不够，也许能拉这个大汉入伙？
“还不知大哥高姓大名？”陈寿立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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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冲下水眼
“朱刚鬣。”那大汉当即大方应道。
文山显然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直接向对方道：“在下文山。”
但是陈寿那边，只觉得对方的名字真够奇葩的，怎么会叫“肛裂”？有那么一点耳熟，但用力想也没想起到底在哪听过，只能归结于是那“肛裂”二字的功劳……
“小弟陈寿。不知朱大哥可对那视水水眼有兴趣？”陈寿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朱刚鬣自嘲一笑：“自然是有的，但朱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么多大能之士前往，恐怕连汤都不会有咱们的。”
“朱大哥不是也说那天水地火龙虎交济之地十分奇诡，也许咱们可以去碰碰运气呢？不瞒朱大哥，我和文山兄弟正是打算去水眼的，但你也看到了，我们俩加一起也显得单薄了些。不意在这里正好碰上了朱大哥，不知朱大哥可愿与我二人一同前去，也有个照应。”
文山其实早就知道了陈寿的打算，立刻在一旁帮腔：“朱兄请放心，我俩其实也是在来这凌烟渡的途中认识的。我们俩都喜欢结交朋友，而且很好说话，这几曰一直在凌烟渡合伙做些小买卖，还从未在利益上闹过什么矛盾。若是朱兄肯入伙的话，咱们三个人肯定一视同仁。”
陈寿却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文山漂亮话倒是张口就来……
那朱刚鬣明显也想去水眼看看，但是依然无法信得过陈寿、文山，犹豫了一会之后，竟是套起陈寿和文山的话来。
直到都快把两人的八辈祖宗都给问出来了，朱刚鬣才终于放下了戒心，向两人道：“那好，朱某就和两位兄弟搭个伴好了。”
陈寿和文山不由大喜，底气立刻足了不少。去水眼那种地方，不论是探险还是与人起争执时，身边多个厉害人物肯定是有好处的。这朱刚鬣虽然也只是炼气期，但是身手和见识都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谨慎了些，但是那又何尝不是优点？
于是，在凌烟渡的人都走了一多半的此时，三人竟就这么组成了一个临时小队，关系虽不牢靠，但总比到了水眼之后再组队强。大家都是奔着利益去的，只要三人内部不在利益上闹矛盾，那么到时候与外人起争执时肯定会一致对外。
谁也不可能预见视水上会出现水眼，搭乘平潮楼船的大都是散客，很少有搭帮结伙来的。所以完全可以想象，水眼处像他们这样的临时小队肯定不少。在这样的临时小队里，队员的个人能力就相当重要了，对于能拉上朱刚鬣这么个一看就经验丰富的帮手，陈寿和文山是打心里觉得赚到了。
而朱刚鬣果然也没让他们失望，在收摊的同时就向他们交了底。
“朱某在灵草、仙药、炼器材料等方面都懂一些，而且还知道一些简单的丹方及法器炼制方法。”
这一点陈寿和文山光从朱刚鬣摊位上的那些东西就看出来了，所以并不意外。
“朱刚鬣还有一架小飞舟，足可搭乘咱们三人。”
一听这话，陈寿文山同时眼睛一亮！这飞舟乃是洪荒世界常见的一种代步工具，能飞天能下水，在水眼这里刚好能用得上，其价值也和储物法器不相上下了！
“朱某虽只是炼气期，但是这些年着实去过不少地方，经历过不少险事，正是因为姓子谨慎，才一直活到了现在。回头若是碰到什么紧急情况，还望两位兄弟能尽量听我的，朱某断不会出什么昏招。”
“那是自然！”陈寿和文山同时答道。
陈寿和文山对朱刚鬣可谓相当满意，已是暗下决心，为了让他们这个小团队更牢靠一些，当有权力、利益冲突时，他们可以刻意让着朱刚鬣一些。当然，只有最开始才有此必要，等仨人彻底混熟了，还是尽量往公平了来。
仨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组成了小队，略作准备之后，便直接出了凌烟渡集市。
在凌烟渡的码头边，朱刚鬣祭出了他的飞舟。随着他的手一扬，一艘青色的半透明的小船出现在了半空中，长约一丈，整体呈梭形。这玩意是洪荒世界很长见的一种水、空两栖交通工具，以符玉驱动，速度上还算不错。
朱刚鬣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率先飞入了飞舟中，陈寿和文山紧随而入。三个大老爷们坐进那个小飞舟中明显有些拥挤，不过这时候又哪顾得上那么多，至少能为他们节省不少力气，后面也方便探宝。
飞舟在低空向着水眼的方向掠去，而陈寿由于是第一次坐飞舟，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飞舟内的情况。几乎没有什么陈设，结构也相当简单，唯一的动力来自船底的法阵，不过那得飞到船外面去才能看清。
很快陈寿也没了兴趣，心说以后有钱了买了更好的再慢慢研究不迟，静下心来赶路。
陈寿始终将提升实力当成第一要务，需要大量的药材、钱，难得赶上水眼现世这样的机会，断无错过的道理。他一个炼气期小妖实力有限，和文山、朱刚鬣组队可以稍稍壮大力量，碰上困难也能有人分担下。至于说分宝不均，或者干脆有人窝里反，一是他觉得文山、朱刚鬣都不太像那样的人，二是他自己并不怕，光一个易色入景符就是完全超越炼气期水平的保命好符了！
飞舟的前端有透明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没多久陈寿就看到视水的水面出现了变化，简直像是阶梯一样越往里越低，层层叠叠的，也有些像是山区的梯田，只不过这里的梯田是由水做的。显然，只有那漩涡大到了一定程度才会造成这样的表象。
又向里飞了很久，终于下方的“梯田”已经变得极深，而陈寿三人也从飞舟中看到了水面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朱刚鬣干脆打开了舷窗，一瞬间，巨大水声、风声立时入耳，三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中。
他们已经到了漩涡正中水眼的附近，天空中之所以那么多人，全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入水眼的。
仨人来此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下水眼探宝。一见竟然有这么多人犹豫着不敢下水眼，便干脆出了飞舟打听消息。不过，踏着灵浮金叶悬停于空中的一刻，陈寿还是被震撼的连呼吸都不均匀了。漩涡像是一个超大的漏斗，正中间便是水眼，而现在他正处于水眼外侧，漏斗内部。往里看，水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隐有风雷之声从中传来；往外看，漩涡外侧的水面早就比他的人还高了，他必须仰起头来才能看到。
此时停在水眼周边的不止有炼气期小妖，连金丹期，元神期的厉害妖怪、巫族也有不少！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原因，水眼下的环境相当古怪，运气好的话炼气期小妖也能有大收获，但运气差的话就算元神期也有可能陷在里面！
不过，水眼下最初的一片地域的情况还是被人探明了的，只要胆子大的完全可以冲下去碰碰运气。
三人分头打探消息，重聚之后，陈寿立刻问道：“怎么样？”
“只去浅层的话没什么危险，下去的人也不少了。”文山道，明显和陈寿打听到的大同小异。
“咱们可以飞慢一点，先下去看看好了。”朱刚鬣也道。
三人商量过后再不迟疑，再次进了飞舟，直接朝水眼冲去！
水眼即是漩涡正中心通往水底的天然通道，一般的小漩涡水眼又细又不稳定，连根针都休想安然通过，但是视水中的水眼那叫一个大，最上端的入口直径足有十里！
三人的飞舟像个小梭子一样直入水眼，调头向下的一刻，完全有种主动飞入某个巨大怪物口中的感觉……
哪怕朱刚鬣已经关了舷穿，也依然能听到外面的巨大水声和风声。只看到水眼壁上的水流急速螺旋下冲，简直转的人眼晕。而且不仅水眼壁不稳定，会来回晃动，就连他们的飞舟也在狂风中左摇右摆，有几次都险些撞在了水眼壁上。
这个时候便体现出了使用飞舟的好处来，一，至少他们不用直接面对水眼中的狂风；二，就算他们万一被吸到水眼壁中，也会因为水舟的存在而不至失散。
飞舟带着战战兢兢的三人继续向下，水眼壁虽然忽宽忽窄，还来回摆动，愣是没能把三人怎么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三人全都紧张的一身汗，终于是苦尽甘来，让他们看到了水眼底。
虽然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可是真看到的时候，陈寿还是瞪大了眼睛，觉得无比神奇。
水眼下方是什么？
竟是一个个巨大无比的气泡！小一些的直径都有近百丈，大的就完全超过了十里，乱哄哄的堆在了一起，像一坐小山一样顶在了水眼之下。
明明是气泡，可是那些气泡却大都极为稳定，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有的气泡完全挨在了一起，接触之处共用一个厚厚的气泡膜，有的气泡则固执地保持着圆形，哪怕与周边的气泡相连了，也仅仅是边缘稍稍碰触。水眼中抽下来的水流便从那些气泡的表面以及气泡与气泡之间的缝隙里流动、下冲，最终完全消失在整个气泡山下。
如此奇景，陈寿就算做梦都不可能梦到。文山这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家伙同样惊叹连连，不住地道这一回算是长了见识了。唯有朱刚鬣只在刚看到那气泡山时面现异色，然后便将一抹喜意藏在了眼底，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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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狩阳蟒
“应该是那边。”陈寿指着气泡山的一个方向道。
他们在水眼上方就打听过了，气泡山表层比较普通，而再往下一点的浅层就已经有宝物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浅层一个低级宝物比较多的大气泡。
朱刚鬣和文山也觉得陈寿所指的方向是对的，朱刚鬣立刻控制飞舟向着那边飞去。
那些气泡上大都亮着各色淡淡光华，很快他们就接近了表层的气泡，直到这时才能稍稍看到气泡内部的情况。但是不管是驾船的朱刚鬣还是陈寿、文山，这时候可一点观察那些表层气泡的心情都没有。只因水眼中抽下来的水还在气泡山中冲刷着，他们的飞舟相当的不稳当，随时都可能撞入他们并不想进入的气泡中。他们下来的时候可听说了，别看那些气泡几乎长的一个样，实则各有古怪，一些毫无危险，但是也有的只要人误撞进去就必死无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求财和觅食却是自然规律，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尽量小心了，寻宝的意志却是一点都没松懈。
飞舟贴着一个直径五六里的气泡上方飞过，然后在三个大气泡之间看到了一条缝隙，船头一转，直接被水冲着朝那个缝隙冲了下去，速度越来越快！
“注意了，千万别冲过头！”大水流的包裹下，船头笔直向下狂冲着，陈寿死死地抓住了飞舟内的扶手，眼睛盯着前方喊道。
“看到了，就在右前方！”文山也喊道。
机会一闪即逝，若是冲不进去，三人再想逆流拐回来，费的力气只怕要比这一次大十倍！
朱刚鬣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双手牢牢抓住了飞舟的舵盘，明显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