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城下的何潘仁却是着急的如同蚂蚁一样,生怕对方认了出来,思索着万一对方认了出来,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当下赶紧麾下将士小心防备,一旦发现不对,就先撤回大营。
“楼下是哪位将军?可认识我宇文颖飞否?”这时候,忽然城楼上一片光明,却见一个身着朱紫袍服的官员,正笑眯眯的望着城下。
“宇文颖飞?”何潘仁面色大变,就想着领着手下的数千士兵赶紧撤退。
“哟,果然是杨将军来了。本官还以为是李唐大军偷袭呢!”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宇文颖飞忽然笑哈哈的说道:“快点放下吊桥,是自己人,是自己人,这人我在大帅那里见过的,见过的。”片刻之后,果真听见吊桥缓缓的落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随之打开。
“父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啊!”何宝小心翼翼的在何潘仁身边说道。
“应该没有。”何潘仁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为父镇守皇宫大内,曾经见过这个宇文颖飞,那宇文颖飞刚才说我是杨将军,显然是想替我打掩护,这厮应该不会骗我们。走,进去。大不了,就是一死就是了。对了,大郎,你走后面,万一有事,日后也好有个给为父收尸。”
“父亲大人,还是……”
“行了,快点,没有时间了。”何潘仁也不待自己的儿子把话说完,就赶紧阻止道。
“父亲小心。”何宝见状,无奈之下,只得朝后军而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城门处,手中的长槊握的紧紧的,一旦发现不对的地方,就立刻杀进去,将自己的父亲救了回来。只可惜的是,一直等到大军进了城门的时候,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
“杀!”刚刚抵达城门处的唐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守城门的庆州士兵砍了过去,这些士兵反叛之前都是唐军士兵,身着盔甲、兵器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原来唐军制式兵器铠甲。一时间哪里能分的清楚对方是友是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哪里还有再战之力。那何潘仁见状,心中大喜,赶紧呼喝中手下的士兵朝城内杀了过去。
“何将军,快去城南,庆州守军都是聚集在城南军营之中。”这个时候,从城楼上冲出一个朱紫官员来,不是宇文颖飞是何人。只见他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道:“城楼上的敌人已经被我的属下给杀了,将军只要在这里留少许的人马即可。”
“好。多谢宇文将军了。”何潘仁见状,赶紧喝道:“大郎,快领着本部兵马,守住城门,其他的兄弟,随我杀。”
“本官前头带路。”宇文颖飞乐呵呵的说道:“总算是见到何兄弟了,哎,在这庆州城中真是度日如度年啊!若非当初我与杨文干有旧,恐怕早就被他杀了,这个时候,脑袋都悬挂在城楼上了。”
何潘仁闻言笑道:“放心,这陷庆州的功劳,大将军一定会禀报给皇上的,少不了你的攻来的。”
“哈哈,颖飞也不想得什么功劳,只要能免的一死就可以了。”宇文颖飞摇了摇头。朝中的那些朱紫官员,谁都是难惹的角色,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他也只求能保住自家的性命就可以了。
“想死,那可就很难了。”何潘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赏罚分明,岂会让你这有功之臣,就这样死去。对了,那个叫做阴明空的家伙在哪里,大将军可还想着见他呢?”
“走了,早就走了。”宇文颖飞赶紧说道:“那厮早就知道杨文干要败,所以借了一个由头,去了灵州,依我看,他不是想到灵州,而是想回洛阳。”
“这厮倒是很机警,下次想抓住他可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咦,到了。众将士随我杀。”何潘仁一见对面,果然有军营一座,哪里还等得及,就朝大营冲了过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那杨文干为了袭击卢照辞的大营,所带去的都是精锐兵马,留下的都是老弱残兵,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是何潘仁所带来的虎狼之师的对手,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城南的大营攻了下来。如此除掉,守护西南两个城门的守军逃走之外,庆州都落入何潘仁的手中。
而远在唐军大营中浴血奋战的杨文干,哪里知道自己老巢庆州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他这个时候面对的却是尉迟恭的槊鞭双重夹击,其余的马三宝却是围住杨瑞进行厮杀。将对将,兵对兵,杀的不亦乐乎。一个兵多,一个却是早有准备,双方各有千秋,短时间却是分不出结果的。
“庆州已经落入我军手中,此时不投降,更待何时。”忽然乱军之中,响起一声巨响,如同惊雷一般的震动了庆州府兵,脸上纷纷露出惊疑之色,转身朝庆州望去,果见庆州城上大火熊熊燃起,或许真的像对方叫嚣的模样,庆州已经落入对方的手中。
“卢照辞,你在撒谎。”杨文干双目血红,脸上现出一丝疯狂之色,他是不相信庆州居然落入卢照辞的手中。
“哈哈,就在你来偷袭我军大营的时候,本帅早就让人趁机取了庆州了。”卢照辞哈哈大笑道。
“叔父,快走!”杨瑞勉强震开马三宝的长槊,拍马赶到杨文干的身边,大声道:“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丢了庆州,还有灵州呢!赶快走!”说着就拉着杨文干朝营外奔去,在他的身边,还有数十个亲兵,护卫着两人朝外杀去。居然还真的让他叔侄二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出了大营,朝灵州而去。
“传我命令,降者不杀。”战马之上,卢照辞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对房玄龄吩咐道。
“臣领命。”房玄龄见卢照辞如此模样,赶紧吩咐亲兵道:“快扶大将军下去休息。”杨文干一旦逃跑,就等于大局已定,那些庆州残兵也起不来多大的风浪了,这里也不需要卢照辞的亲自指挥了。
不到一个时辰,外面的喊杀声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到处都是胜利之后的欢呼声。卢照辞躺在中军大帐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末将何潘仁,前来复命。”这个时候,大帐一卷,就见尉迟恭等人走了进来,众将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来。
“何将军辛苦了。”卢照辞淡淡的问道:“取城可否顺利?”
“回大将军的话,末将之所以取城顺利是一人之功,没有此人,末将此刻恐怕还进不了庆州城。”何潘仁老老实实的说道。
“哦,是何人?”卢照辞顿时也来了兴趣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显然对这个人十分好奇。
“下官宇文颖飞拜见郡王殿下。”这个时候,司农卿宇文颖飞赶紧朝卢照辞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不管自己乃是身着朱紫服饰,朝卢照辞拜了下来。好似一个臣子拜见君王一般。
“司农卿宇文颖飞?”卢照辞惊讶的望着地上趴着那个人。
“正是下官。”宇文颖飞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冷汗来。
“陛下曾派你前来宣旨,你怎么就成了杨文干之人了,而且还向他透露了消息,导致有这次兵灾。你好大的胆子,本帅没派人前去捉你,你居然还敢前来见本帅。你想死吗?”卢照辞声音虽小,但是在宇文颖飞听来,却是仿佛是巨雷一般。
“殿下,殿下,冤枉啊!臣是冤枉的。”宇文颖飞闻言赶紧大声分辨道。
“你有何冤枉?”卢照辞扫了一眼房玄龄,那房玄龄赶紧出列喝问道。
“回殿下的话,臣仅仅是与齐王交好,此事是臣透露给齐王的,但是却没有告诉杨文干,更何况,更何况此事是秦……”
“够了,本帅已经累了。你先下去吧!”躺在行军榻上的卢照辞忽然双眼一睁,朝宇文颖飞指了指,道:“你有功,也有过,回朝之后,本帅必定会详细将你的一切告诉陛下,至于陛下最后会将如何惩处你,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何宝,将他拉下去,单独关一营帐内,等回朝之日,再交给陛下。”
“是!”那何宝赶紧领着两个亲卫,拉着宇文颖飞就出了大帐。丝毫不理会宇文颖飞的大声喊冤声。
“公主何在?”卢照辞扫了周围一眼,却是不见平阳公主李秀宁,不由的轻轻的问道。
众将闻言,纷纷朝房玄龄望了过去。那房玄龄无可奈何,只得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公主殿下领着娘子军进城了,说是替殿下守城的。要不要将她接替回来。”
“玄龄,把她替回来,难道你去守城吗?”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奇笑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就不要管了。而且是管不了。这庆州城还是让她去折腾去吧!”那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卢照辞话语之间的意思,那李秀宁进了庆州城,哪里是为了驻防城池,而是去给太子殿下收拾残局了,这个时候,谁进城都是不合适的,也只有李秀宁自己进去折腾的好。
“将军,那杨文干已经逃走,我军是不是要追击。还请元帅示下。”一边的尉迟恭一脸的郁闷,显然是为没有捉拿住杨文干而恼火。
“玄龄,你怎么看?”卢照辞望了一眼卢照辞说道。
“其实大将军整顿庆州后,就可以班师了。”房玄龄笑道:“房某料定,不出半个月,就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奉送到元帅麾下来。”
“房先生,你也是喜欢说大话了吧!哪里有人会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呢?好歹这杨文干麾下最起码还是有万余兵马,要是想杀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尉迟恭黑着脸说道。
“哈哈,尉迟将军可敢与房某打这个赌。”房玄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哈哈,大老黑,我看你还是不要与房先生打这个赌的好。”马三宝笑呵呵的说道:“房先生既然与你打赌,那就是代表着他肯定会赢。”
“哼,俺就不相信。”尉迟恭摇了摇头,道:“俺就不相信,还有人将杨文干的首级送来,说吧,房先生,你和我赌什么?”
“回雁楼如何?”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尉迟恭面色一僵,这回雁楼乃是长安最有名的地方,非达官贵人是不能进去的,因为里面的消费实在是太高了,非数十金而不能进的。尉迟恭好酒,本人的薪俸都送给了长安那大街小巷的酒肆中了。让他请房玄龄去回雁楼,简直就是狠狠的割了他的肉一般。但是一想到两人打赌的内容来,不由的咬了咬牙齿,闷声道:“酒可是管够?”
“到时候将军想说多少,就点多少就是了。”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只是恐怕到时候,将军又要埋怨自己点的酒太多了。哈哈!”大帐中众人也纷纷发出一阵阵大笑声。
“好了,这个时候想必公主殿下也已经收拾完毕了。我们就进城吧!然后整顿兵马,一边飞报朝廷,派遣新的刺史来。一边等候来自灵州的消息吧!”卢照辞扫了一眼大帐外,却见这个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由的吩咐道。众人闻言纷纷听命。于是大军纷纷朝庆州移了过去。一边飞马与长安,还一边派出探马探查来自灵州的消息。以便万一房玄龄猜错后,大军直取灵州。
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朝廷的圣旨,就得到来自灵州的消息,原来杨文干之侄杨瑞见杨文干事败,灵州又不可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杀了杨文干,与杨氏族人一起,献了灵州来投。
那尉迟恭虽然很是愤怒,连平日里见到马三宝等人面色黑的更是厉害。不过,很快他这种郁闷就没有,因为卢照辞已经下令,让他监斩杨瑞及其父亲数人性命。对于这种见利忘义之人,卢照辞是非常瞧不起的。留之无用,还不如杀之。
第105章 是你
就在卢照辞平定杨文干之时。他不知道的是,当初房玄龄向李渊禀报卢照辞身负重伤的书信,却在京城里引起了滔天的波浪。众多势力相互勾结在一起,或是相互算计,或是相互联合,原本紧张的长安城内,更是紧张起来,朝堂之上,更是风起云涌,不但是为了争夺平定庆州的主帅,更是为了以后。
东宫太子处,徐师谟、赵弘智、魏征等等谋士齐聚一堂,齐王李元吉坐了首位,只见他面带笑容,这是他自李建成被囚禁在仁寿宫以来,脸上首次露出的笑容。自己的仇人卢照辞终于受了重伤,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性命危险。若是立马归西,那自然是最好了。
“大将军受伤,伤势极为严重,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建成面色阴沉。自从仁寿宫归来之后,虽然李建成面色平静。但是众人却从其中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显然这个太子殿下已经变了。变的更加的深沉,更加的让人不可捉摸,再也没有当初的仁慈宽厚了。否则,按照以前的性子,这个时候,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询问卢照辞的伤势等等,以显示自己的仁厚。
“殿下,这庆州甚至王世充,窦建德都不过是疥藓小疾,那秦王等人才是心腹大患。”魏征说道:“这次杨文干反叛的甚是惊奇,臣算过日子,他是在殿下书信到达之前就造反了。那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将陛下召见他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了。使他来不及与殿下商议,就匆忙起兵。这个人,臣以为是秦王。所以秦王才是这次的心腹大患。”
“不错,魏洗马说的极是。”那李元吉哪里愿意让他们继续探讨杨文干造反之事,赶紧转移话题,冷笑道:“哼,当日大兄好心好意的请他来吃酒,好联络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倒好,居然诬陷大兄在他酒中下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早知道,当日就真的应该在酒中下点药,好毒死他。”
“四郎,此话不得胡说。”李建成皱了一下眉头,脸上却是一脸的乌云。他现在终于正视来自秦王府的威胁了。如果当初仅仅是想让李世民做个太平王爷。或者是辅佐他平定天下的话,此刻的李建成,恨不得立刻将李世民捉到自己面前来,好让他一剑把他刺死。
“仁寿宫内有人告诉我说,当初父皇派司农卿宇文颖飞去传召的时候,是秦王去的。听说那宇文颖飞与杨文干交好,恐怕是秦王借了宇文颖飞的嘴巴将父皇的意思告诉了杨文干的。所以杨文干才会反。”李建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孤小瞧了我这位二弟了,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王珪大人也因为此事被贬,哎!”
“太子殿下能此刻醒悟还是不晚的。”魏征闻言赶紧说道:“臣以为,秦王若是不除,东宫一日不得安稳。臣请殿下设法除掉秦王。”
“不错,若是不除掉秦王,早晚我们会被秦王除掉。”徐师谟也出言说道。
“此事日后再说,眼下之事最重要的莫过于庆州。”说话的是封德彝,这位老大人一出言,不管是魏征还是徐师谟,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能哄的杨广开开心心的人又岂是简单的人物,资格又老,这殿上之人都是他的小儿辈。就是李元吉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刚才玄成说杨文干乃是疥藓小疾,老朽可不这么看。”封德彝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但不是疥藓小疾,对于我东宫来说,简直就是心腹大患,若是不处理得到,那就是东宫的覆灭之日。”
“老大人此言怎讲?”李建成脸色一变,赶紧坐的端正起来。
“这杨文干是打着什么名号来造反的,那是举着太子的名义来造反的。若不能尽快的平定庆州,恐怕太子属下的那些将军、都督们都会群起相应,到时候,皇上就是想保殿下,也是没有理由的。”封德彝淡淡的说道:“殿下若是想保住太子之位,首先就必须剿灭杨文干,这样殿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应付来自秦王府的诘难。”
“老大人所言甚是,哎,都怪三娘,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