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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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我不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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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送手术室。”跟着出来的卫主任,以多年的临床经验一眼看出,舒樱正在发着高烧,刀口完全崩裂。“去血库取血,准备急诊。”
    担架很快推了过来,詹安尼疼惜地把舒樱放在担架上。舒樱烧的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依稀看出是詹安尼的身影,轻扯出一抹笑,“安尼,我……很好。”
    当着一走廊的人,詹安尼深情款款地轻吻了下她干裂的唇瓣,“我相信。”他很坚决的说。
    舒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灯足足亮了三个小时才熄灭,然后,她被送进了重症病房,呆了足足十天。
    这十天,对于詹安尼来说,不亚于十年。
    舒樱因为失血过多,染上风寒,发着高烧,一直在昏迷着。卫主任瘦得脸都脱了一壳,有气无力地找到詹安尼,说要看舒樱自己的意志,再这样昏迷下去,有可能就会成为植物人,她会负起应该的责任。
    詹安尼抿着唇,一动不动地坐在舒樱的床头,一言不发。
    他以san的人脉,把全上海最好的妇科医生都请来了,还上网求助了国外的一些医院。他不相信,鲍西娅那么聪慧,会这么轻易地就离开这个世界。她只是有点虚弱罢了。
    第十一天,舒樱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弯起,喉咙沙哑地喊着他的名字。
    詹安尼冲进洗手间,关紧了门,泪水长流。
    上海今晚有点湿寒。起初飘的是雾,清白、绵软、似乎有人随意从空中掀下一捧,就笼罩了这座不夜之城。随后雨悄悄而入,麻丝丝地点到脸上,让人生出几分惶恐的凄冷。
    舒樱转进了普通病房,手臂上吊着两管药瓶,一管是高蛋白,一管是消炎的。她现在已全部脱离了危险,不过,身子仍然很虚弱。医生叮嘱一定要卧床静养,不能再扯到好不容易才缝好的伤口。
    从苏醒后,她一直非常安静。詹安尼把床背稍微抬高了点,想让她舒适点,也能看到外面的树木。
    灰蒙雾雨让人有一种奇特的安慰作用,舒樱盯着窗玻璃上密密的雨珠,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一种惋惜,而像是一种抒发。
    “要喝点水果汁吗?”虽然请了特护照顾舒樱,詹安尼还是每天晚上坚持来医院陪护。
    这个病区,没人质疑过他们的关系,卫主任也没说破,白天有时过来陪伴舒樱的陈瑶瞧着詹安尼对舒樱细致入微的体贴照顾,心里打了一万个问号,她是识趣的秘书,为了不让他被别人非议,也就不多嘴。
    舒樱摇摇头,晚上吃了一晚肉粥,她现在不想吃任何东西。
    “安尼,以后晚上不要来了……有护士呢!”她讲话有点吃力,就几个字,气喘吁吁的。
    “我晚上也没别的事。”詹安尼脱了外衣,半躺在陪护床上,从包里拿出一叠公文。事实上,他这一阵忙翻了,san准备新产品的开发,正在做市场调查,一些新药,要宣传,秋季订货会马上又要开始,一大堆的事,等着他拿方案。前一阵,舒樱昏迷着,他根本没法坐下来做任何事,现在呼噜呼噜全压过来了。
    “不要多说话,是我想和你呆一起。”这样,他才会安心。舒樱消失的那几个小时,昏迷不醒的十天,对于詹安尼来讲,犹如天人相隔一般。
    舒樱笑笑,苍白面容有一丝红晕。
    “鲍西娅,孩子呢?”詹安尼见她精神不错,问了个他埋在心中太久的问题。
    “他呆在这里孤孤单单的,我把他送回家了。”舒樱轻轻地说。
    詹安尼下床拭拭她的额头,不烫啊,怎么说胡话了?
    “你想……巴萨尼奥?”他嗅到了她内心的悲伤,看着药瓶内一滴一滴掉下的药液。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舒樱笑。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国?”詹安尼不太情愿地问。
    “不,想着就可以了,他有他要忙的事,我不想打扰他。”
    “鲍西娅,你不是圣女,爱一个人不是这样傻傻地付出,傻傻地等待的。”詹安尼有些心痛,自己何曾不也是这样,“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让我来爱你,好吗?”
    舒樱平静地凝视着他,一只没有挂吊瓶的手握住詹安尼的长臂,轻轻地贴上脸腮,她就这样看着,看着,眼眨都不眨。
    “不相信我的话?”他一挺俊眉,哑声问。
    舒樱摇头,“安尼!”她只喊他的名字,什么也没说。一张苍白的小脸,一个尖尖的下巴,配上不合体的病号床,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常,只是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满满的映着他的身影。
    詹安尼不禁看痴了。
    四目对视,缠绕成丝。
    夜悄悄地深了,雨打窗台,嘀嘀嗒嗒,到天明。
    舒樱又吊了几天药瓶,刀口残了,卫主任帮她全身检查了下,松了一口气,说可以出院了。
    詹安尼也不想舒樱留在医院,这妇产病区,真正患病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些产妇,婴儿的哭声在大楼内此起彼伏,他怕舒樱触景伤情。他想让舒樱看似随和,只要是认定的事,会非常固执,只得顺了她。让陈瑶去保姆市场找了个手脚麻利的中年妇女来照顾舒樱,舒樱刀口还没愈合,至少要修养一两个月。在出院之前,陈瑶和保姆把公寓打扫到窗明几净,原先买回来的婴儿车、婴儿用品全扔了。
    不管詹安尼为自己做什么,舒樱也不道谢,只是默默看在眼中。
    同院第二天,林蝶来了,愧疚地抱着舒樱,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听到你的电话。后来看到来电显示,已经天亮了,回拨给你,你就一直在关机中。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拨,你都没开机。我今天特地去了san公司,才知道……”林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哭得红肿肿的。
    “我手机在那个晚上后就没电了,这一阵全呆在医院,就没充电。没事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舒樱反过来安慰她,感到林蝶清瘦了许多。
    “可是baby没了……”林蝶觉得自己有抹不去的责任,“以后洪逸宇见到我,一定要骂惨我,怪我没照顾好你。”
    “乱说什么,即使你那晚赶来,baby也留不住的。”
    林蝶很诧异舒樱的平静,她想到怀了那么久的孩子突然死了,心中都像刀割一样,反倒舒樱眼中连一点泪意都没有。“舒樱,你难过吗?”

    “他又没离开我们,干嘛难过呢?”舒樱微微地笑。
    “你是不是忍得太厉害,都没情绪了?对了,洪逸宇怎么还不回国,还有你公婆、爸妈不过来陪你吗?这个时候,你最需要家人的关心了。万一得了产后抑郁症,可是很麻烦的。”
    “我让洪逸宇不要回国,过不久,我身体好了,可能就要会英国复课,干嘛跑来跑去的。他爸妈和我家人都在那边,我没有提,怕长辈们难过。反正远,能不说就不说,我一个人能顶得住。”
    “真会逞能,你可能是这世界上最憋屈的产妇了。”林蝶不太赞同地盯了舒樱一眼,小心地瞟瞟外面做事的保姆,小声地说,“听说,你这次多亏了你们总裁,不然你小命就不保了。舒樱,你这位总裁对你可是有点特别哦,你有没想想原因?告诉你,你可不要随意被别人打动,做出对不起洪逸宇的事。要是你和洪逸宇之间会产生嫌隙,我会对爱情绝望的。”
    “那你现在对爱情充满了希望吗?”舒樱问。
    林蝶像停住了呼吸,愣愣的,半天没吱声。
    “怎么了?”舒樱推推她。
    “你认为我会不会玩一夜情?”林蝶颓废地问道。
    “你不是随意的人,如果和谁在一起,哪怕仅一夜,也不能定义为一夜情,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才愿意让他拥抱你。”舒樱很认真地说。
    “舒樱!”林蝶一撇嘴,伏在舒樱的肩头,酸涩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怎么,他让你烦恼了吗?不要乱猜疑,能让你愿意的那个人,一定也不是随意的人。”林蝶柔声宽慰。
    “可是……可是他说他……对我这样的小女子是不感兴趣的……”林蝶抽泣着。
    “他很老妈?”舒樱呆了。
    林蝶死活都不肯说,后来,忙把话题又转到舒樱的身上。舒樱顾及她的自尊,没再追问。
    保姆今天的晚饭做得很丰富,詹安尼说要过来,林蝶刚好又在。菜刚摆上桌子,林蝶正扶着舒樱下床,门铃就响了。
    保姆开的门,詹安尼站在门外,“鲍西娅,我要去下D市。”他的声音有点焦急,听上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制药厂出什么事了吗?”舒樱急问。
    “管道发生爆炸,当场死了两个员工,气体可能也有所泄露。具体的不太清楚,我要赶过去处理。你安心养病,每一天给我一个电话。”詹安尼走进来,抱了抱舒樱,吻了吻两颊。
    “我会的。安尼,你……要注意身体。”舒樱知道气体泄漏,那是什么概念,估计现在各家媒体一定会赶过去,网上可能都传遍了。
    “嗯!”詹安尼松开她,“我下去了,车在下面等。”他又转身叮嘱了保姆几句,完全忘记保姆根本不懂英文。
    林蝶眨巴眨巴眼,“舒樱,他真的是你的总裁吗?”詹安尼的眼中只顾着舒樱,都没注意到这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说起来还是英国绅士呢,一点礼节都不懂。
    “不然是什么?”舒樱心不在焉地问道。
    林蝶慢条斯理地耸了耸肩,“我以为他是洪逸宇呢!”
    夜晚的高速公路上,詹安尼和几位主管的车疾驰着。
    陈瑶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从后视镜中偷看詹安尼,詹安尼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她预感到这次去苏北的D市,将是san自落户上海来,打的最大的一次硬仗。
    詹安尼冷着脸,让司机打开车内的收音机,听听有没有相关的新闻。司机连续转了几个频道,暂时还没听到任何消息,想必D市消息封锁的还不错,或许事态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詹安尼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从下午接到制药厂束经理的电话中听得出来,虽然事情的起因和影响范围没说清楚,他知道这将会是一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对于san谈不上致命,但半条命估计是保不住的了。
    一路都是高速,几辆车风驰电掣般,午夜前终于赶到了D市,一下高速,就看到D市分管工业的宋市长站在收费处等着。
    两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詹安尼让市长上了他的车。制药厂位于D市的海边,离高速出口,还得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宋市长眉头紧锁,“詹总,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们D市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是……”他直砸嘴。
    詹安尼面色一凝,“最新的消息是什么?”
    “制药厂一位员工违规操作,造成车间内温度过高,引起管道爆炸,幸好当时已是下班时间,车间内工人不多,有三位员工当场死亡,机器炸毁,有部分气体泄漏,蔓延到外面的车间,制药厂的隔离和排污的工作做得极好,束经理当时就采取应急措施,密封了外车间,里面……有六位员工在里面,这样……”
    “怎样?”
    “这样,那六位员工也被活活地毒死在里面。”
    詹安尼眼一闭,按照中国的安全制度规定,死亡五人的事故属于特大安全事故,就要报上国务院,现在一共死去九人,不要说了,明天国家安检局的人一定就会到的。而这六位员工还是被故意毒死的,可是不这样处理,有毒气体就会跑出车间,蔓延到附近的其它化工厂、甚至整个D市,那样死去的就不是六人,后果不堪设想。
    安检局的人只会关注死亡人数,谁又会精心听你细细的解释呢?
    现在,他已经不关心制药厂的损失有多大,他该担心san的命运。这么大的一个坎,san能不能过得去,现在谁都说不准。
    “詹总,我们领导班子多次开会,现在招商任务又压得这么重,这事如果传下去,势必引起我们市的经济发展,可是……可是我们不能不报啊!”宋市长语气沉重。
    “我理解!”詹安尼冷静地说道,十指微微地蜷起。
    宋市长点点头,叹口气,没再说话。
    汽车默默地在夜色中行驶着。
    “前面那是什么?”黑暗里,前方一团亮如白昼的灯光格外引人注目,詹安尼讶声问道。
    “唉,那些员工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在闹事,尸体都放在办公楼内,他们要讨个说法。我们已经派了公安在维持秩序。”宋市长扶住额头,像是已经不堪其中。
    “那……束经理呢?”陈瑶在一旁插嘴道。
    “我们已经把他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要是呆在厂里,会被活活打死的。”
    车缓缓驶近了制药厂,詹安尼一下车,就听到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满目疮痍,前几天看着还窗明几净的厂区,现在门窗破损,玻璃碎裂,桌椅反倒。厂区里的花草树木也被连根拔起,被人用脚踩得稀巴烂。上百个公安在厂房外战成人墙,阻挡着一波一波往里冲的人群。灼目的灯光下,九具尸体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詹安尼的心一沉。
    “詹总不要靠近,他们会伤了你的,请从这边走。”宋市长拉住詹安尼,绕过人群,穿过另一条道,走进附近的一个办公大楼,那是另外一家化妆品厂的,现在临时成了处理事故的指挥中心。
    詹安尼一跨进去,制药厂的束经理从里面跑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两腿一软,跪在了詹安尼的面前,“詹总,我辜负了你的信任,给你闯了这么大的祸。”
    “不,你处理得很好,非常冷静、果断,已经把后果降到最低。”詹安尼扶起他,安慰道。
    D市所有的市级领导全部到了,连同束经理,听到詹安尼的这席话,全惊住了。
    “詹总,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也值得了。我明天就去公安机关自首,向所有的死难家属下跪,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全部担了。只要詹总帮我照顾好家人。”束经理以一种托孤的口吻凛然的说道。
    “真是孤勇!”詹安尼轻笑,“好了,我来了后,所有的事就由我来处理,你也吓得不轻,休息去吧!”他拍拍束经理的肩。
    D市的几个市长看着詹安尼,不禁有些汗颜,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像个大家长般,对员工像对自己的孩子,遇到事情不闪不躲,原则分明,所有的责任自己一竿子揽。有这样的上司,员工怎么能不卖命呢?
    詹安尼连夜和D市的领导们开会,决定明早对外宣布事情起因,停业配合各监管部门的检查,安抚死者家属,并商量赔偿一事,争取让死者早日下葬。
    D市的应急处理系统迅速启动,协助制药厂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纸包不住火,索性就把纸撕破,让火亮得更明一点。
    第二天凌晨,各大媒体全部云集到D市。这个小城从来没有全国这么出名过。詹安尼和宋市长出席了新闻发布会,面对媒体和公众,真诚地道歉,承诺公开、透明、负责的处理原则,答应一定会以最大的诚信让死者的家人满意,也会对制药厂的所有设备全部检修,在没通过检查前,不会开业。束经理在同一时间,不顾家人的劝阻,主动跑到公安局,要对那六个被毒死的员工负全责。公安局因事出特殊,让他在家待着,暂不关押。
    这样一来,虽然外面纷纷扬扬,san的股价也有所震动,但局势总算开始有所缓和。
    整整一周的时间,詹安尼和公司的几位主管,还有D市处理药厂事故的人员处在没日没夜的连轴状态,不时应对媒体、死者家属一波又一波的狂轰乱炸和各种出其不意的突发状况,直累得鼻青脸肿。
    好不容易等到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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