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墨抬眼看着南逸宸,这样可不行,南逸宸不会相信她的,只能……裴墨暗暗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双眼立刻蒙上一层雾气,“南逸宸,你这个混蛋,我就喜欢你怎么了?我喜欢你有错么?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嫁给别人,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见到你受到任何伤害,前几天我进宫去看姐姐,碰到了妃,她让我有机会提醒你,让你小心,说已经和西辽勾结,我不顾自己死活,跑来边疆,差点被人当成军妓!可是你却不知好赖,是我自作自受,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裴墨暗暗一咬牙,推开南逸宸已经放松的手,起身就向马车外面走去,只不过刚走了一步,裴墨就被南逸宸用力地拉了回来,裴墨心一惊,刚才被南逸宸拖过去,跌坐在硬硬的椅上都很疼,这一下被南逸宸这么大力的拽过去,肯定更疼,裴墨正准备惊呼一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跌坐的地方并不疼,睁开眼睛才看见自己坐在了南逸宸的腿上。
呃……好吧,裴墨承认,在宫中过了那么多年,别的不会,演戏还是会的,所以刚才说的那些,真的是在演戏,以前一般演完戏,都会是在江玄奕的怀里,现在换成了南逸宸。江玄奕身上一股儒生气,南逸宸却完全不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阳刚之气,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裴墨突然发现,南逸宸的气势其实完全在江玄奕之上,更比江玄奕具备帝王之气。
可能是自己久没有见过南逸宸,而且以前她从没有拿南逸宸和江玄奕比较过,以前在她的眼里,江玄奕就是天下最好的人,而南逸宸就是觊觎江玄奕江山的乱臣贼。
裴墨红了脸,暗暗吸了一口气,低头不去看南逸宸,南逸宸捏住裴墨的下巴,让裴墨和自己对视,“你进了宫,见到了王琬?”
裴墨点点头。
“你不知道王琬和你姐姐的关系并不好么?”南逸宸继续问道。
“我知道,我也是在宫中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妃。我听姐姐说过她,我很怕她,就想走,可是她拉住了我,她说……她说……”
“说什么?”南逸宸捏着裴墨下巴的手用了些力气。
“她说她命不久矣,想到以前做的事,就万分后悔。她说对不起蝶郡主,还说什么已经和西辽勾结,这一次要置你于死地。她说她已经被监视,就算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弥补也做不了了,她说了很多,可是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好多我都不记得了,后来她就被张公公带走了。”裴墨看着南逸宸,总有一件事能勾起南逸宸的兴趣,至少南羽蝶的事情南逸宸不会坐视不理。
“她说了蝶儿什么?”好一会,南逸宸才慢慢地问出口,也松开了捏住裴墨下巴的手。
果然,相对于西辽的事情,南逸宸更加在意的,还是南羽蝶,“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说要你死,所以我才来了禹城……”裴墨低下头,捏着自己的衣角,“那天……那天我和我爹在东安,看到我爹和西辽的使者见面,西辽的使者一旦进京,就会诬陷你和北辽勾结,所以我才去我爹书房,伪造了这封要你回京的信,侯爷,你一定要赶在西辽的使者之前进京,才能保住你的清白。”
裴墨抬起头,小手轻轻抓住南逸宸的衣襟,一脸急切的样。
南逸宸微微皱起眉头,那日裴靖急着回京,他就知道其中定有隐情,看样,当时就是说东安告急,裴靖去了东安,于是在东安偷放了西辽的使者进来,再说自己接到密函,要赶回京城,就可以带着西辽使者进京,这样一来,不但能保证西辽使者的安全,还可以以战事未完为由,把自己留在边关,让自己丝毫没有准备。
等西辽使者和江玄奕的合约达成,自己就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到时候就会腹背受敌,江玄奕这些年的夙愿也就全都达成了。
至于裴墨的话……又不像是假的,他倒是也怀疑王琬的死,若是王琬的死是江玄奕一手造成,那么必然是秘密进行,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现在琅邪王氏在朝中举足轻重,江玄奕绝对不能在刚刚登基的时候,就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所以如果不是王琬亲口告诉裴墨,也不可能再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又或者……王琬知道裴墨不可能去王家传话,让王家来救她,所以只好借着这个缘由,利用裴墨向自己报信,自己一旦回京,江玄奕对她下手的时间就要延后,她也能趁机想到别的办法,她可能只是没想到,裴墨会被当成军妓,一下耽误了那么长的时间。
南逸宸眯了眯眼,所以王琬和裴墨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可知。
看着南逸宸的样,裴墨就知道,南逸宸还是不相信自己,只能再下一剂猛药,“其实……其实那个金矿的位置,就是妃告诉我的,她说那个是不久之前,有人报上来的,她没有告诉,本想等着登基了,作为贺礼。只是可能也不需要了,所以就转送给你,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
。。。
 ;。。。 ; ; 南逸宸接过字条,字条卷成一个卷,封口用火漆封着,显然没有人看过,虽然南逸宸绝对放心陆绝夜,就算陆绝夜看了字条的内容也无事,可是这么多年,陆绝夜却从未越矩一步。
南逸宸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妃小产身亡”,看着字条上的字,南逸宸的脸色一变。
“怎么了?”陆绝夜忍不住开口问道。
南逸宸将字条交给陆绝夜,陆绝夜扫了一眼,脸色也不是很好,转身走到桌边,把字条放在蜡烛上烧掉,然后一拳狠狠地打在桌上。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陆绝夜先开了口,“恶有恶报,王琬有今天,也是报应,别人奈何不了,老天总会长眼收拾她。”
隔了好一会,陆绝夜才再次开口,“只不过,当年的事,知情者又少了一个,现在只剩下江玄奕一个人,说什么都行了!”
南逸宸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王琬死的,突然了。”就在陆绝夜以为南逸宸不会说话的时候,南逸宸突然吐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陆绝夜疑惑地看着南逸宸,不过到底是跟南逸宸在一起多年,很快就明白了南逸宸的意思,“你是说……”
南逸宸微微点了点头,“算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陆绝夜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走了几步,陆绝夜靠在一颗柱上,抬头看着天空,一张纯美的面庞在陆绝夜面前忽隐忽现,“羽蝶……”陆绝夜轻声低喃,“王琬死了,你知道么?算她运气好,若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不过没关系,还有江玄奕……”说着陆绝夜转头看了一眼南逸宸的房间,轻轻叹了一口气,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裴墨慢慢地从暗处走出来,她知道陆绝夜一定有话要和南逸宸说,可是她又不敢靠得近,没想到却听见了陆绝夜的自言自语。南逸宸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才两天,就已经知道了京中发生的事情。
陆绝夜的话却让裴墨心中不由苦笑,生不如死?她现在的状况又何止是生不如死?只不过,若是没有听见陆绝夜的话,怕是裴墨也不会猜到,原来当年南羽蝶的心上人竟然会是这位毒医。
裴墨转头看向南逸宸的房间,南逸宸房间的灯已经熄了,不管多少年过去,南羽蝶始终都会是南逸宸和江玄奕之间解不开的结,只是这几年南逸宸始终没有动静,到底是蛰伏还是隐忍呢?裴墨眯了眯眼睛,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会把这个结打死,因为知道真相的,只有她!
。。。
 ;。。。 ; ; “金矿?”夜于飞也蹲下捡起了一块石头,“果然是纷石,不知道这矿有多大,不过也算小发一笔。”
“怎么,挖到金矿还不开心?”裴墨看向南逸宸。
“然后呢?你要怎么办?怎么开采?哪里有销?”南逸宸忍不住开口问道。
裴墨笑了笑,“先回去,慢慢说。”
个人爬出了深坑,裴墨抱来一些草和树枝盖住了深坑。
正要离开,夜于飞突然抬头看了看天,“小墨墨,小爷有事,先走一步,等我处理完了去找你。”说完夜于飞也不等裴墨说什么,撒丫就跑掉了。
“喂!”裴墨叫了一声,可是夜于飞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见鬼了跑得那么快?”
“嗯,差不多。”南逸宸看了一眼天空,“走吧。”
来的时候是和夜于飞骑一匹马,和夜于飞在一起,裴墨倒是不觉得别扭,可是现在就剩下她和南逸宸两个人,怎么样都有点尴尬。还好南逸宸话也不多,两个人沉默着回到了住处,刚进门,就看见在门口走来走去的陆绝夜。
“我说大半夜的你们两个去哪了?”陆绝夜用有色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就算是要幽会的话,房间里不是更好么?
裴墨没有说话,想来陆绝夜现在来找的肯定不会是自己,转身便回了房间,南逸宸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靠,没听见我说话,也没看见我的人么?”陆绝夜一脸崩溃,裴墨不理他就算了,反正他们也不熟,可是南侯爷你为什么还不理我?陆绝夜愤愤地跟着南逸宸进了房间。
忙活了大半夜,南逸宸还真是有点口渴了,进了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转头看向陆绝夜,“查出什么了?”
陆绝夜撇了撇嘴,走到桌边坐下,“城里没有霍乱,那些生病的人只是被人下了药。”说着陆绝夜压低了声音,“我看八成就是那个女人搞的,昨天我就在她的身上闻到了大黄的味道。”
南逸宸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
“喂,好歹我也忙活了大半宿,你怎么也不说句话?”陆绝夜有些郁闷。
“说什么?”南逸宸抬眼看着陆绝夜。
“哼。”陆绝夜冷哼了一声,“那你们去干什么了?我说你不是又被裴家的女人给迷惑住了吧?”
南逸宸走到床边坐下,“她其实不过是想要让我来东安城看看。”
“看什么?”
“看看……东安城其实没有发生过战事,并没有被西辽偷袭。”南逸宸轻声说道。
“嗯?”南逸宸这么一说,陆绝夜似乎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自己在城中走了半宿,真的一点都没有见到打过仗的痕迹,敢情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演戏给自己看,真是把自己利用得够彻底啊!
“哼,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一来就开始骗人。”虽然陆绝夜也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裴靖是她爹,这不是在拆她爹的台么?”
南逸宸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留下来看看裴墨到底要干什么。
“哦,对了。”陆绝夜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京中传来了消息。”说着陆绝夜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南逸宸。
。。。
 ;。。。 ; ; 南逸宸的脸更黑了。
裴墨虽然没有脸黑,可是却像是红透的苹果,裴墨死死地咬了咬牙,“算了,你不用来了,南侯爷一个人就行了。”
“不要。”夜于飞赶紧拒绝,“有好事怎么能不带着我?再说了,我……”
“闭嘴。”裴墨瞪着夜于飞,“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再也不带你一起玩了。”
夜于飞立马捂住嘴,坐在一边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看着夜于飞的样,裴墨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窗外。
南逸宸显然对夜于飞来了之后自己就开始被无视有点不满,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满,只好也转头看向外面。
守城的将士见到裴墨手上的令牌,立刻放行,天色已晚,几人纷纷回房间去休息,陆绝夜似乎突然善心大发,趁着夜色开始去检查城中的疫情。
亥时一到,南逸宸和夜于飞果然都准时出现了,裴墨有点郁闷地看了看夜于飞身上大红的衣服,他就不能换个颜色么?
裴墨拿出一张地图,“铁矿就在这里,已经是东安城外了,不过还不到西辽的边界,咱们先去看看是不是属实,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标明线,裴墨收起地图,“走吧。”
“怎么去?”夜于飞不由问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骑马啊。”裴墨眨了眨眼睛,“我不是让你准备马了么?”
“我是在城外准备马了,可是我只备了两匹,你没告诉我还有别人。”说着夜于飞看了一眼南逸宸。
“对啊,两匹就行了啊,我不会骑马,所以你带我。”说着裴墨向外面走去。
“你怎么不让他带你?”夜于飞郁闷地跟在裴墨后面。
“随便。”
“算了,还是我带你吧。”夜于飞一脸自己吃亏的样。
南逸宸深深的觉得,自己出现就是个错误。
在地图上看起来很近,可是就算骑马跑起来,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到,下了马,差不多又走了半个时辰,裴墨才终于指着地面说,“好了,在这里挖吧。”
“靠,你没搞错吧?让我们两个来干活?”夜于飞跳脚,就算裴墨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可是裴墨总知道南逸宸是谁吧?她是怎么想不开会让人家一个堂堂侯爷来给她做苦力?
“那怎么办?这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让你们两个知道,已经是我最大的限了。”裴墨耸了耸肩,“我和你们一起挖就是了,大不了挖到的东西,咱们平分好了。”说着裴墨真的拿起工具作势要挖。
“你去一边呆着吧。”南逸宸从裴墨手里拿过工具,裴墨如果在这里,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看看人家,着点。”裴墨把另外一把锹扔给夜于飞,然后走到了一边,看着两个人挖坑。
矿藏不可能浅,所以两个人挖了半宿,才终于挖到了石,“喂,挖到了。”坑里传来夜于飞的声音。
“哈。”裴墨开心地跳下来,“啊!”
南逸宸被裴墨重重地压在身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们……两个怎么挖了这么深?”裴墨讪讪地爬起来。
夜于飞拍了拍胸口,幸好自己眼尖,躲得快,要不然估计会被裴墨压扁。
裴墨吹亮了自己的火折,伸手扶起南逸宸,“你没事吧?”
南逸宸黑着脸看着裴墨没有说话。
“咦?”裴墨蹲下看着一块石头,“奇怪,纷石。”
“纷石是什么?”南逸宸喘了一口气问道。
“纷石是金矿的伴生石,天呐,这不是铁矿,是金矿!”裴墨高兴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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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裴墨伸手撩开车帘,就看见夜于飞当不当正不正地站在中间,脸上还带着一脸该死的笑。
“你干什么?”裴墨没好气地冲着夜于飞吼道。
“你不是让我在东安等你么?可是东安戒严了,我进不去,就只好在上等你了。”说着夜于飞大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