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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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烟尘-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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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五行水精,掠了掠鬃边头发,抿嘴一笑,嫣然说道:

“张堂主。如果水若没猜错,堂主堂中这位雪宜姑娘,应是水木之属,尤以木性为甚。”

“呵……”

听苏水若说出雪宜来历,醒言讪讪一笑,略带尴尬地问道:

“那这又怎样?”

“这样,水若便不需回山;雪宜姑娘正宜得水,只要我把与生俱来的水之菁华逼出,交与她带回

罗浮即可——”

“还请张堂主替我护法!”

看起来苏水若心意已决;这些话一连串说完,还没等醒言与她细细商量,便已是颀身立起,闭起

双眸,双掌合于胸前,转眼间整个人就沉浸在一片蓝汪汪的光华之中。这水蓝色的光晕,幽邃空明,

不停从苏水若窈窕身形上氤氲开来,宛如涟漪一样,一圈圈朝四外晃漾开去,转眼便充盈一室。若仔

细观瞧,这些晃晃荡荡地幽蓝光华中,还有数不清的细小水泡,不停的生成飞腾,直至破碎。身处其

间,醒言忽觉得四处冷气直冒,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前些日的魔洲岛,又潜到海面之下,四下里寒水回

荡,海流奔袭——只不过与那几次潜泳不同,现在这空蓝透明的水华,寒气侵入肌理,似乎怎么都避

无可避。

幸好,这样至阴至寒的水气并未持续多久。等蓝洼洼的水光充盈一室,片刻后便朝内不停收缩,

转眼间这一屋地水光,便已凝结成一颗鸡卵大小的幽蓝水滴,在苏水若手掌上方不停的旋转;看那颜

色,依旧明透,却已变得更为幽邃,其中变幻着晶莹的光影,将周围几个的脸上映上一层蓝幽幽的光

辉。

“这便是‘水之心’。”

苏水若轻轻说道。这时听得出,这位天地生成的水灵,声音已变得喑哑嘶哑。此时,看着手中这

滴从自身逼出的至纯水元,苏水若的神情也颇有些复杂。怔了怔,她便一声轻叱,这滴幽蓝的水之心

忽然飞起,然后缓缓飞到对面女子地眉心,倏然而没。刹那间,寇雪宜遍体蓝光大盛,光盈一室;只

不过转眼之后,便又恢复如常,仿佛与前一刻没什么两样。

见得如此,已是心力交瘁的苏水若,憔悴的脸上仍是挤出一丝笑容,似是颇为赞许。笑得两声,

便无力的跌坐在身后凳上,倚住桌边不住的喘气。原本神光盈然的水精,此刻浑身微微发抖,已是一

副羸弱模样。

见得这样。醒言记起先前水精“护法”之语,便赶紧运转太华,一股至清至纯的清力冲指而出,

化作流光一缕。迎风展成厚大的光膜,将苏水若紧紧包围;这太华道力化成地光膜,仿佛一顷温暖的

水波,将有如风中残叶的水精稳稳托住,助她回复精力元气。

又过了一会儿,等苏水若略略恢复,苍白的脸上便勉强一笑。说道:

“谢过堂主。等雪宜妹妹回到上清,把水之心放入飞云顶地石太极中,那‘水极四象聚灵阵’,

便又可全力运转,助我上清子弟修炼。”

听苏水若口吻,显然她把自己当作上清宫一员。顿了顿,她又挣扎着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不知雪宜妹妹可否帮我一个忙?”

“姐姐请讲,雪宜定当尽力而为!”

“嗯。那我先替这合寨村民,谢谢雪宜姑娘的恩德!”

原来,听苏水若说,这翠黎村民确是蚩尤后裔,因上古大战中一些恶行而得到上天诅咒。只不过

数千年以降,这诅咒貤该解除。本来水精下山前来,正是顺应劫数,帮火黎遗民解除诅咒。只是几个

月下来,诸般法事做齐,只剩最后下一场雪,便能大功告成,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千年老树妖,坏了整

件事体。而她现在,经了这声劫难,即使水之精元仍在,一两年内也不能作法降雪。

因此。现在苏水若请求,因雪宜得了水之心,有灵水滋养,法力应能支撑下一场雪,这样翠黎村

这方火旱水土。从此便能安居乐业,四季分明。

听了水精前辈这请求,雪宜自然没有不答允之理;跟堂主稍稍请示一下,便答应下来。其实,苏

水若并不知道,这降雪一事,四海堂这三人早已做过。就像先前在浈阳,即使没有水元之助,只要配

合着醒言的“水龍吟”“风水吟”,雪宜一样能行。正因为这样,醒言心里有底,便跟水精前辈拍着

胸脯保证,说这降雪之事就包在他四海堂身上。

送走苏水若之后,这降雪之事并没马上进行。因为听苏水若说,她那集聚数千年的水之精元刚刚

离体,数年内反不能再受风雪之寒,她便准备和她相公迁出此地,往南方炎热之地隐居。

离别时刻很快到来。到了这天下午,苏水若夫妇便来和醒言几人告别,然后在全村父老地目送下

,丈夫携着行囊雨伞,悉心搀扶着妻子,慢慢踏上村南山坡的蜿蜒石径,逐渐消失在那道石梁之后。

而在那告别之时,苏氏夫妇又告诉醒言,说女子腹中的孩子,将来若是男孩,便取名“念言”;若是

女孩,便取名“琼雪”,以纪念他们对他夫妇二人地恩情。

当相依相偎的夫妇走远,那全村父老便渐渐散去。只是此时,一向随意洒脱地少年,却不知想到

什么,仍是呆呆的立在村头,朝那夫妇二个消失的方向久久凝视,怔怔的出神。在他身旁,那两个女

孩儿自然静静相陪;偶有山风吹来,便裙裾飘摇,青丝飞扬。此刻她俩,正陪着堂主一起发呆,一起

朝南边遥看——

却见目光尽头,那朵朵流云之下,山中蜿蜒的石径上,早已是空无一人。

大约就在苏氏夫妇走后的第三天上,雪宜终于在堂主示意下,给翠黎村人作法降雪。于是当那彤

云密布、长空雪落之时,容颜本已如仙的女子,再婉转飞到半空里,全身泛着淡蓝的光辉,在那漫天

纷糅地雪花中翩跹舞袖,往来作法,便更像是一位冰雪女神,从天而降,在半天中随风飘举,凭云升

降,以莫大的神力,给这方诅咒之地带来千古未闻的吉祥雪霰。

一时间,翠黎村的百姓村民,合村出动,全都跪在自家门外盈寸积雪中,对着天上那位雾鬃风鬟

的冰雪仙子,无比虔诚的顶礼膜拜,唱颂不已。

当作法完毕,那大雪氛氲交错、蔼蔼浮浮,从天空纷扬而下时,雪宜便收了法身,飘然落下,赤

足踏在洁白积雪上,朝自己堂主姗姗而去。这时候,在旁人崇敬的目光中,这位雪袂冰纨的妙丽仙子

,虽然莹洁的玉足仿佛飘不点地,但那风姿绰约的款款而行,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一下一下,

敲击在众人心底。

“禀堂主,婢子幸不辱命,请堂主察看。”

飞冰散雪的女神,走到那淡然微笑的少年面前,却隐去全身的光辉,俛首盈盈一福。跟他恭敬的

禀告。直到这时人们才幡然醒悟,原来那们呼风唤雪的神姬仙姝,却还是那少年的下属。

“有劳了,雪宜。”

见雪宜见礼,四海堂主微微一笑,神色颇为嘉许。而此时待在一旁的小妹妹,忙递上一方丝巾,

让做事归来的雪宜姊擦擦汗水——虽然,雪宜娇婉的面容上滴汗也无,但也接过丝巾,谢了一声,在

脸上轻轻擦抹,然后再递还给小小少女。

此时立在少年眼前的这位冰雪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得了“水之心”的缘故,那本就清婉绝俗的

姿容,现在更是清丽幽绝,一张粉靥上如敷春雪。而此时的山村,已被掩映在寸许多厚的白雪下;“

雪中无陋巷”,放眼望去,简陋的山村中已到处琼楼玉宇,宛如仙境。

略去之后种种闲话不提,大约到了第五天头上,四海堂这行人终于启程,告别了盛情挽留的黎家

山村,往醒言家乡的方向迤逦行去。

对于琼肜雪宜来说,第一次去拜见堂主的父母,不惟小女娃一路兴奋,连那一贯清冷从容的女子

,也变得紧张不安,常常不知如何自处。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一路上,琼肜反复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然后,又反复的自行回答:

“一定会!因为哥哥的爹娘喜欢哥哥,哥哥又喜欢我,所以他们也一定喜欢我!”

随着这样合情合理的问答反复进行,小女娃的信心也越来越强。而每次当她这样自问自答之时,

她那位雪宜姊也变得紧张无比,屏住呼吸,等待着小女娃说出那从没变过的回答,仿佛小妹妹所问的

,正是自己。人说“近乡情更怯”,但这般看来,现在这三人中,反倒不是那位归乡的少年最为忧心



就这样走走停停,从容而行,大约半个多月后,终于快要接近饶州城。这一路上,因为按照礼节

,第一次上门要带些礼物,雪宜琼肜二个每到一处,便四处找寻当地的特色名物。听人说,老人们比

较爱吃甜点,这两姐妹便一心留意那道侧坊间的美味糕点。只是,这些礼物点心,她俩总是买得太早

;结果即使再是百般保存,最后为了保证新鲜,还是不得不由四海堂三人提前吃掉。

他们就这样一路吃来,直到连那位最贪嘴的小女娃也快吃腻时,那梦萦魂绕不知几回的饶州城,

终于耸立在他们眼前。

仙路烟尘 第十五卷 『三生石上定仙尘』 第八章 茅舍竹篱,自饶天真清趣

这天上午,说话间醒言三人便远远看到饶州城的轮廓。

这是个冬日的早晨,空汽请冷,晨光中景物一片萧条。脚下这条城西的驿道,两旁村上的叶子早巳掉光。从郊野上吹来的西北风,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吹到行人身上,将一股寒意顺着脖子灌进衣领,让人遗体生凉。城外道路上络绎不绝的进城行人,大多缩着脖子,闷着头一个劲儿的赶路,只盼望早点进城,找中地方歇脚,暖和暖和身子。

当熬,速绕身身而吹的西北风虽然寒凉,但对醒言这三人毫无影响。寒冷的朔风里,雪宜的神色倒比平目更加自若,脂玉一祥的素手中提着一十粗布行囊,跟在醒言身后款款而行。琼肜此时,仍是那么好动,颤颤着跑前跑后,偶尔发现道旁村木枝头残留的一片枯叶,便好像碰到天大的发观,兴奋的让堂主哥哥雪宜姊抬头一起看。

见她这番天真烂漫,原本乡关将近心情激荡的少年,心中也不禁稍稍平复,脸上露出莞尔笑容。

过不多久,醒言三人便跨饶州城的城门洞。来到城里,身后高大的城墙挡住了野外吹来的寒风,眼前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道两边商贩吆喝不停。红火的市景,让这清冷的冬目也变得有蛙温暖;此时那明亮的阳光再从城墙垛上射进末,照到人身上,便让人觉得好生暖洋洋进了饶州城。耳中听着嘈杂而亲切地乡音,口鼻里呼吸着早市特有的食物香气,远游在外两年的游子,忽然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家乡。还真有一股熟悉的气味;即便自己走出多远。离开多久,也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就是是哥哥常说的那个城吗?”

神色复杂地少年身畔,琼肜正转动着鸟溜溜地眼睛,好奇的朝四下不停张望。

“是啊!这就是饶州城。哥在这城里。呆了十几年!”

说起来,这饶州城本就不大。醒言又打小就已在城中厮混,按理说来,街坊邻居应该早就认出他来才对。只是走了这大半天,虽然身后尾随了不少市井行人,旁边的商贩市民也对他们指指点点,但过了几条街的功夫,居然没一个人叫出他醒言地名字!

也许,当年的少年巳径长大。两年地清修磨砺,巳足够把他从一个整日混生话的穷苦小厮。改杜成丰神清俊的公子哥模样;而曼重要的是,此刻他身边那两个女孩儿,俱是娇娜仙丽,小女明媚,大女出尘。行动间恍若天人二女这样的体态姿容,即使在佳丽如云的扬州城,也已是超凡入圣;现在行走在这小城中,又如何不让满城哄动!一时间,即使那蛙当年和醒言大有渊源的街坊四邻,也全都将两颗眼球见见盯住他身畔那两个绝世娇娃——一双眼睛早巳不够用,哪还顾得上要去察看是谁在和她们同行‘这蛙惊艳的市民,迁有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花了么?眼花了么’那仙女儿白天就下凡了?”

且不提所到之处人群骚动,再说醒言,带着堂中这俩女弟子,又转过两条街,来到一十他非常熟悉地场所。

刚到了此处,醒言便看到一位胖子正在台阶前卖力的吆喝:“各位南来北往的大爷大婶、公子小姐们!快来咱稻香楼享用早膳!咱稻香楼,可是那上清宫堂主曾经照料过的酒楼!”

听了这公鸭般的破锣嘌,不用说,一定是那位吝啬成性地胖掌柜了。当即醒言便上前,笑着打起招呼:“我说到掌柜,生意不错嘛!”

“那是那是,承惠承惠!”

听见有人称赞,稻香楼老板到掌柜赶紧转过头来,要看着这位识趣的好人是谁。

“你是 哎呀!”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之人,这胖乎乎的到老板真十眼力惊人;才一踅摸,便立即发现这人是谁。当即,身体发福的酒楼掌柜便猛一转身,奔上台阶就往酒楼门里进去。

“站住!”

慌不择路的胖掌柜,几乎才跑得两步,素已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位当年被他得罪的少年就已经挡在他面前!

“哎呀!”

见前面无路,刘掌柜便赶忙转身;谁知刚一转过来,他便只觉一股寒气逼来,面前那两个俏丽女娃儿,正一脸不善的挡在自己面前。

见得如此,胖刘掌柜只好转过身末,一脸讪笺着跟眼前少年倍话:“咳咳,张大堂主,当年是小的不对,是我狗眼看人低!堂主您说,您老人家今天要怎么才肯放过小人我!”

一脸嘻笑着恳求完,便等少年发落;但真等醒言眉毛一扬,想要说前,这位刘掌柜却又立即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哀求道:“张堂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下手可千万要轻点啊!”

见他这么害怕,醒言却哈哈一笑说道:“老东家,您说哪儿去了?我这张堂主可不是白当的,哪还套跟你计较当年那点鸡毛蒜皮!”

“啊?”

此言一出,心中忐忑不安的到掌柜顿时如闻大赦。不知是否心理作甩,当年的惫懒小伙计话一说完,自己身后那股不停逼末的彻骨寒凉,顿时消失。只是刚等刘掌柜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却又觉着有点不对。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堂主不想报仇,那不知为啥要抓住我?”

“哈!”

听他相问。醒言又是哈哈一笑,然后肃客认真说道:“是这样,刚才我听见你拿我当幌子招客——你该知道,当年我和请河老头走街串巷帮人净宅请神,那商誊是极好地;你现在拿我当幌子。要是趁机抬高菜价。克扣分量,那不是砸我招牌?”

“呼~”

虽然此刻少年表情严肃,说话认真,但刘掌柜却打心底里真正松了口气。定了定神。他那张胖脸便笑得稀烂,赶紧力邀张堂主和两位仙女一起上楼视察。听他邀请。醒言便带着雪宜琼彤欣熬上楼,饶有兴趣的检看了一番菜价,再大致望望满楼食客面前巳径上了的菜点,便知这稻香楼,虽然往目颇为不良,但现在是真的洗心革面,价美物廉了。觑得空处问问原因,那刘掌柜立时设说如涌,极言这都是醒言的功劳;因为有了他这块金字招牌。 自然客如云来,又何必再……说到此处,胖掌柜忽然醒悟,赶紧闭口不言。

检看完芊,刘掌柜又极力挽留醒言几人在酒楼用膳;但此刻醒言归心似箭。又如何有心情吃饭。见他坚持要走,真心感谢地刘掌柜也没办法,只好跟里间大厨吩咐一声,让他们做好一桌上等酒席,稍后送到马蹄山张府去——见他盛意事事,无可推辞,醒言也只好应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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