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吃的?当她看到那饭菜之时,却还是皱了皱眉头,“怎么就两个馒头,还有一盘青菜啊?”盈娘颇有些厌弃的瘪瘪嘴,咬一个馒头在口,不由尖声道,“这还是给人吃的么?这样硬,谁能咬得动啊?”她又拿着筷子扒扒青菜,见着菜叶发黑,她再耐不住性子,一把便将筷子扔到一边,冷冷道,“你们还把不把天牢里的人当作是人了啊?就这些东西,连猪都不会吃,你们倒好,竟然还要给我,真是一群狗眼看低人的畜牲!”
狱卒也不分辨,只嘲讽道:“你还当自己是紫盈郡主了么?我告诉你,只要进了这天牢里,人人都是一样,没什么贵贱之分!就算你是公主,来到这儿,你也只能吃这个!这些东西就是你今儿中午的菜饭了,你爱吃就吃,不吃我们还省下一顿呢!”
“放肆,区区一个狱卒,竟然敢对紫盈郡主如此不敬!”
狱卒转身一看,怎会不知道来者何人呢?一时间,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一齐跪下,恭恭敬敬道:“参见太子妃娘娘。”
芷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原来做太子妃,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啊。指不定从今日后,这个身份能帮到自己多大的忙呢!
她收敛了笑意,轻咳几声问:“适才是谁对紫盈郡主不敬的啊?”
“是小的。”一狱卒趴在地上,连回话的声音都抖了,“小的不知道紫盈郡主与太子妃娘娘还有交情,得罪了郡主,还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还不快快带着你的人滚下去?本妃要单独和郡主说几句话。对了——”芷晴伸手指了指那牢狱上的锁,“这个样子,你叫本妃如何进去啊?”
而牢中盈娘再见到她,惊得目瞪口呆,许是猜想不到她还能过来看看自己,只能半跪在地上,痴痴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四下已无旁人,芷晴淡然的从自己带过来的小食盒中取出几个菜,便取边解释道:“我知道你在这儿吃不好,所以特意带来了些素日你爱吃的东西。快,趁热尝尝罢。”
“多谢太子妃娘娘体恤,只是这天牢,怎是太子妃您能来的地方呢?”盈娘勉强一笑,侧过脸尽量不去瞧她。
“这还多亏了你的妙计,否则今日这个位置,不就是你了么?”芷晴话语间多了层玩笑的意思,盈娘却直视她问:“你还在怪罪我,是么?”
芷晴也不看她,轻轻道:“我若是还怪罪你,今日又怎会来这种地方瞧你,还为你带了许多吃食呢?”她瞟一眼盈娘乱得好似一团鸡窝般的头发,又道,“其实我过来,还带了疑问,所以想问问你。”
牢狱里极黑,盈娘眼中的明亮却好像是烛光,能把这暗黑的地方照得明亮:“你是想问问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非要杀了皇帝么?”
“那是你的心事,我尚且还记得你最后说过,少一个人知道也好。你若是不想讲,我怎能强求?更何况往事都不堪回首,若有一个人想问问我曾经在寒雪之巅上经历的事儿,想来我也是不愿意说的。说了的确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让自己心里多了份惆怅罢了。”
盈娘奇道:“那我便不知晓,你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了。”、芷晴抬头凝视着盈娘,脸上虽多了些灰尘,却还是那样的娇艳。让人会不禁联想起娇艳的红玫瑰,当真是好看。她不由又想起盈娘做新娘子时的美貌,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美,能让多少男人拜倒?
真想好好欣赏下,自己做新娘子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容花似玉呢?她苦苦一笑,一个黯淡的笑容浮上面颊。都道自己容貌如何的好看,就连在那个时代里,自己都能被堪称是校花,想来大婚时定是极美的。可再美的花若是无人欣赏又能如何?她倒是有意想成为新娘,谁会来娶她?曾经满口应允说会娶她为妻的师兄,如今娶了旁人都是难说的事,她又怎敢去奢望?
就这样想着,心如冰寒。
盈娘见她眼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就好似原来明亮的烛光忽然便灭了下去,她伸手轻轻摇一摇,问:“怎么了?”
。。。
 ;。。。 ; ; 待芷晴再醒过来,发觉全身已湿透了。她揉揉有些昏迷的头,睁眼间眼前守着她的人竟是太子。芷晴还以为自己还为醒,睁大眼睛仔细一瞧,方才确定这并不是梦。未等她开口,辰洛便先回了:“你被人用了勾魂散,一时间我也想不到其它法子,所以值得把你扔进池塘。好在你现在醒了,我也能放心了。”
“这是哪儿?我又如何会在这儿?”
“这里是东宫。”太子简单的回答一句,停一停又道,“而且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而不是盈娘。”
“什么?”芷晴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我?明明出嫁的是盈娘才对啊。”
辰洛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回事,只得把自己的分析同芷晴道明:“许是盈娘并不愿意嫁给我,所以就用勾魂散,让你来冒充,她好趁机逃走。”
芷晴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看盈娘的样子并没有不想嫁给你的意思。她若是不想嫁过来,只能说明她想留在皇宫里……”她忽然萌发出一个念头,一把掀起被子失声道,“不好,皇上有危险!”
皇宫里静成一片,皇帝独自一人走上高台,仰望这片属于还他的月夜江山,他淡淡的笑了。身旁只有一位贴身太监,小太监见皇上穿得单薄,急急就取了一件裘衣过来,边为皇上披上,边轻声道:“皇上,更深露重,您要当心龙体啊。”
皇帝并不理会他的话,只问:“你说,这片江山是不是很快就不属于朕了呢?”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说这个!”
“朕说的是事实。”皇帝咳了几声,又道,“朕自己什么身体朕能不知道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朕唯独不知道,洛儿能否担当得起皇帝的大任啊。”皇帝失神片刻,叹气道:“罢了,朕也累了,回去罢。”
“既然来了,还想着要回去?”
一尖锐的女声响起,小太监下意识往皇帝身前一躲,脱口而喊:“什么人?”
来者是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黑衣女子,皇帝轻哼一声,听不出畏惧:“既然是来杀朕的,何不让朕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胆量?”
“让你看了也无妨,你终归也要死了。至少让你知道我是谁,也能让你死而瞑目啊!”
女子得意的扯开自己的面纱,在皇帝看清她容貌之时,足足震了不小一惊。这小太监是认得此女的,见到是她,蹙眉扬声道:“紫盈郡主,难道你不知,这是皇上么?”
盈娘语气中带着轻蔑,冷声言:“我原还担心自己看错了,如今听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杀得更放心些。你可知,我要杀的就是这个狗皇帝!方才我听到你说,这江山很快就不属于你的了,想不到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啊。只可惜,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杀你的人竟然是我吧!”
“朕还真是猜不到,难怪你能遵旨去嫁给洛儿,原来你是存了这份心思!纪雪盈,现在你可能告诉给朕,洛儿辛辛苦苦要找的杀人犯裴烈,是不是就是你纪雪盈呢?”
“我不许你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但是盈娘眼中的杀气,就足以将人杀得半死,“不愧是帝王,帝王果然就是比旁人要聪明。不错,我正是裴烈。正因为我觉得女子的身份杀了你这个狗皇帝有些不方便,因而我选择了一个男子的身份。奈何上次我未算好,险些就被太子的人抓了去。好在上天给我机会,让我能再次进宫。这一次我既然已经道明了身份决心要杀你,我就一定要成功。”
“原来裴烈就是你!我真是想不到,你怎会有如此狠心?!我原是疑惑着,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费尽心思也要抓到你了!”
一个失望而又心痛的声音传来,盈娘闻声去望,只见一抹纤瘦的身影快步挡在皇帝面前,坚决而毅力,“你不是要刺杀皇帝么?那你就先杀了我!”
待盈娘看清她的面孔,连忙退后一步,发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芷晴冷声一笑,不以正眼瞧她:“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要动手么?那你尽管来啊!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对不允许你杀了皇上。若是我应允了,只怕每每到我午夜梦回的时候,还能听着夜舞公主的冤屈声吧!”
“你这是在逼我!”盈娘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来前我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此我都要杀他,哪怕最终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何时阻止你了?你要是想杀,谁也拦不住。左右你也变成了杀人恶魔,你尽管将我们三人统统杀掉就好了!”
“在你眼中,你便是这样看我的么?”
芷晴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恰似一滩湖水,听不出一丝波澜,“不然呢?难道你想让我认为你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好淑女么?若是温柔贤惠这一词用在你身上,只会叫我觉得是玷污了这个词的本意。”
盈娘心乱如麻,双眼紧紧盯着芷晴那被晚风吹起的发髻,随风凌乱。隔了半响,她十指一张,一把短小的匕首瞬间被她攥紧在手中。芷晴只认为盈娘已经无药可救,用着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到底是我看人看事太过肤浅,瞧着表面上说得好听,就也糊里糊涂的信了。临死前想想,当真是极为好笑。”
手起刀落,芷晴认命的闭上双眼。就在辰洛惊恐着准备伸手替她一挡之刻,刀已从他眼前快色而落。同时落下的,是芷晴的几根秀发。
芷晴惊慌未平,唯能听着盈娘低低的话语:“罢了,我做不到。既然小晴执意要保你,我没用办法。但我劝你最好赶紧杀了我,若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纪雪盈,朕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让你非要对朕下死手呢?”皇帝疑惑着问道。
盈娘似是不敢置信,死死盯着他问:“你都知道我叫什么,难道会不知道我的身世?”
皇帝认真与她解释道:“朕知道你的名字,这是洛儿去到你家乡为朕打听而来的。除此之外,并只知道你父亲是一个醉酒之徒,其余的洛儿也未曾得知。”
“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盈娘苦笑了一声,仿佛有莫大的委屈,心痛和凄凉涌上心头。良久,她方才再次出声,“少一个人知道也好,这一生,就让我独自一人,藏着这个秘密而去罢!”
。。。
 ;。。。 ; ; 皇帝低低一叹,沉声道:“晴姑娘,朕瞧盈娘——不,是紫盈郡主,她看上去文文弱弱,实在不可能和那些杀人犯牵扯在一起啊!”
芷晴却是暗暗摇一摇头,盈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比皇帝更了解,因为她最知道的便是初来这儿时,盈娘敢只身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单凭这一点,芷晴便可知,盈娘并非文弱者。
“人不可貌相,表面能看出什么啊,关键是实际。”芷晴凝眸道,“再说,若是盈娘真的是好人,做太子妃也未尝不可以啊。”
“不得。”皇帝否认的坚决,“你可知,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紫盈郡主乃是烟花女子,怎能担得上皇后?”
芷晴无奈道:“她要是无辜,总不能再让太子殿下休了她吧!郡主当不了皇后是没错,但郡主当个妃子总是可以的。”
“也只能如此。”皇帝漫不经心地瞟一眼案几上的奏折,丝毫没有想翻开它们的意思。芷晴察言观色,小心翼翼进言道:“死者已逝,皇上再相思也只会让自己忧心。倒还不如好好去过,也好让自己过得更舒坦些。”
“这样的话朕听得太多。若什么事情是说说便能好的,那人世间就没有烦心事了。”皇帝淡淡一笑,朝着她摆一摆手,“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芷晴微微屈膝,临走前她信中不忍,又一次回眸张望。瞧见皇帝如此憔悴的样子,她暗暗下了个决心。
大婚将至,整个皇宫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就连太子和盈娘,脸上都笑盈盈的。芷晴这心下不禁犯疑,明明是一场假婚礼,怎地这二人看上去都好像是真的要成亲一般了呢?
转眼便就到了成亲那天,瞧着青铜镜里盈娘笑意盈盈的模样,芷晴不禁真心赞叹道:“当真是美极了,别说是太子殿下,就是皇上见了,指不定也会纳你进了后宫呢。”
盈娘眉目不为之所动,淡淡道:“我从来便也没想过要当皇上的妃子,说这个能有什么用?”
芷晴挑眉道:“可是你现在要嫁的是太子,太子不就是未来的皇上么?”
“不一样。”她轻轻开口,从镜中又见芷晴不大高兴的样子,盈娘转过身握紧了她的手,温声道,“怎地我出嫁,你一点也没有喜悦的样子呢?”
“我当然欢喜,但我更希望今日你嫁给的是你心爱之人。”芷晴认真而又带严肃道,“盈娘,你要想好,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
盈娘含笑劝她道:“从我接旨的那一刻便想好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嫁给太子殿下,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都这样说清了,芷晴自是无语。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用力点点头:“那我便祝福你新婚燕尔,子孙满堂。”
盈娘看着这满堂的人,挥一挥手,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和晴姑娘单独说。”
众人都不便违背了郡主的吩咐,依言便低头退下。倒是也没用多久,只是出来时,盈娘的头上已经蒙上了喜盖头。喜娘见状,急急就跑上来搀扶她,口上还说着:“郡主,您怎么自己就把盖头盖上了呢!”
盈娘声音有些古怪,像是有些嘶哑,又像有些憔悴,听得她道:“我都盖上了,若是揭下来岂非不吉利?我从来都没有为新娘子盖过盖头,今日正好是我大婚,所以我只能自己给自己盖。”盈娘跺一个脚,又催道,“好了好了,快别说了,当心误了吉时。”
喜娘犹豫一刻,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可有说不出是哪里。生怕太子那边会怪罪,她只能扶着郡主,一步一步慢慢上了花轿。
东宫好是喜庆,前来拜贺的不少。辰洛身着一大红袍,不断的要和周围人抱拳称喜。看上去一切都是这样的和谐欢喜,却不知就在这屏障背后,藏着数十个武林高手。
为捉拿裴烈,太子可谓是下足了心血。只等那杀人犯过来,束手就擒。
喜轿准时而至,新娘子在喜娘的牵引下,把手交给了太子。
这是一双极为温暖的手,她这样想。
感觉这一路似乎很长很长,走不到尽头。她唯独看到能自己一双大红丝绒的龙凤喜鞋踏在红色长毯上,伴着点点桃花瓣,带着淡淡的清香进了厅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到就连太子殿下自己也颇感奇怪。盈娘今日格外的乖巧安静,就好像自己与她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