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展青命冷韬等将碧波台上的车厢抬出来,自己却回到了聚波池旁。那里,宋伯鸣早已备好了一壶热茶。
众人不解何意,重新进入洞内把车厢又给抬了出来。蔡彤芳忍不住打开车门先钻了进去。
车厢较大,分为上下两层,夹层是木制隔板。蔡彤芳同唐赫文将木板掀开并拨开了丝被,却发现里面竟然是个木制的人偶!蔡彤芳看罢吃惊不小,不免惊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师傅呢?”随后跑出来向冷韬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傅现在到底在哪?”
冷韬也有点糊涂,他看了看柳卯仁和詹望,而那二位及时躲闪了目光,不予回应。此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一晚上熬心费力保护的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而真正的尚道人恐怕早已安全的到达了他最终应该去的地方。想到这,大家心里不免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目的总算达到,结果还是好的。
玄花和玄放已告辞,众人正要各自散去略微休息一下,这时,顺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找詹望,面容急切眼圈发红,似乎是为了什么事要急哭了。展望皱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顺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见状都知趣的走开了,顺儿方道:“夫人一大早就上了楼顶……不让我们跟着……可是……刚刚我端茶上楼……却发现……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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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僻路兰花
小雨,淅淅沥沥的一直在下……坑坑洼洼的泥路伴着凸凹不平的石子儿再混着曲曲弯弯的泥水流成的小溪,越发的让人举步不前。
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庄,村民的生活不算很富足,但也能温饱不愁。平日里,比较繁华的地带是一条集市延伸的小路,路两旁,也只不过是一些搭着简陋的棚摊做小生意的买卖人。
雨……!越下越急。除了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之外,远处还传来了奔驰的马蹄声……
五匹棕色的马,身高色亮,脖子上还挂着铜牌……在骑马人不断的鞭笞中冲进了这条偏僻的小街。
在这个偏乡僻壤的小街上,只有专卖针织杂货用品的摊位老板娘兰氏在这里看摊。
天色见晚,凉意阵阵,其他货摊早已收了,而兰婆婆却坐在棚里,手里摆弄着摊上的杂货,没有收摊的意思。
骑马的人只顾赶路,马蹄将地上的泥水踏得很高,险些就把街上的货摊给踢翻了……而兰婆婆却没有在意,手里面依旧捋着那些针头线脑鞋衣布袜……
天色阴沉暗淡无光……不经意的,握在婆婆手里的穿上了红色丝线的银针却突然的闪了两下,闪光正好射到了马匹的眼睛上,那五匹马就像是遇见了鬼一般惊恐的嘶鸣了起来!骑在马上的人更是受惊不小,慌乱中拼命的拽住马缰不松手,如果不是在马背上久经肄练,恐怕早已被猛烈弹跳的马屁股给掀翻在地了!
紧接着,光斑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密,在五个人的周围形成了一堵墙!与此同时,不知在何处响起了“铮……铮……!”的拨弦鸣奏。此音,波旋流荡隐隐传来,由耳贯脑……使得五个人眼花缭乱神智不清,不知不觉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雾气,从天而降,白蒙蒙云淡淡。天空中滴落的不再是雨点,而是一朵朵晶莹剔透光泽无暇的冰兰花!兰花的美丽,晶光闪烁让人流连忘返……
……转眼间,浓重的白雾笼罩着周围的一切,模糊了眼前的景物,以至于骑在胯下的马都不见了踪迹!恍恍惚惚的,似乎漂浮在迷雾云蔼之中,逐渐的失去了知觉……
半晌,终于云开雾散了……
五个人醒来之后,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战,呆呆的站在依旧是阴沉的下着雨的小街上。待他们游魂初定之后,才发现……如此僻静而又空荡的小街,只有一位老太太独自坐在棚摊下面,在阴凉的雨天里倍显孤身只影!
筱云英看着兰婆婆,心里暗道:“如此僻野之地,这个老太太居然一个人坐在雨里倒是可疑的很。难道,刚才我的坐骑受惊和她有关系!?”正想着,就要走过去以探虚实,却被旁边的一人拦住道:“邹镖头已等候多时,我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筱镖师听罢,瞟了一眼兰婆婆,转念之后便掉转马头同其他人继续赶路了。
五匹马从兰婆婆的面前奔了过去,当马蹄踢起的圆滚滚的泥珠正要溅污在货摊上的时候,却突然间缓缓的停在了空中,奇幻般的变成了一朵朵小小的褐色冰兰花,“啪嗒!啪嗒!”的掉进了泥流里,遇水既融!
“唉……”婆婆暗自惋惜的摇摇头道:“这么美丽的兰花,居然掉进了泥水之中……真是太可惜了……!”
这时,光线暗黪,灯烛随明。兰婆婆收拾停当,在摊棚里挂了一盏灯,便转身回到后面的屋子里休息去了。
村口,一个人在雨中负手而立,已等候多时,身后还有几个随从为其执鞭随蹬。
在不远处,五匹马朝这边奔了过来。其中一位,身上斜挎着一个绛红色包袱的人,待到临近之时急忙跳下马跑过去抱拳道:“属下见过邹镖头!”
邹怀里点了点头,轻声道:“路上还顺利吗?”
筱云英回道:“还好!”说着,便把包袱取了下来递了过去,接着道:“总镖头吩咐:此关重大定要稳慎行事,务必要将此物亲自交到赤霞客的手里!”
正说着,早有一人举着灯笼照了过来,邹怀里便将包袱左一层右一层的打了开……里面是一个黑漆木匣。当把木匣打开的时候,邹镖头猛然不动了,目光僵硬的盯着木匣,脸色骤然巨变,犹如天空中下着雨的阴云一般!
筱云英看着邹怀里的表情心里有点纳闷,他壮着胆子凑向前去往里扫了一眼,这一扫不要紧,筱镖师的脑袋就像被雷击了一般顿时“嗡……嗡……”直响!邹怀里打开的木匣,里面竟然是空无一物!
镖局的规矩,无故丢失押运的镖物,轻则逐出镖局重则是要废掉武功的!筱云英腿一软不由得倒退了两步,恐慌的回头看了看其他四人,惊颤道:“这……这不可能……!我在路上还验过货……怎会不见了……!”其他人一闻此言无不惊骇,大家木呆呆的站在雨里,茫然不知所措。
而邹镖头的目光却一直被木匣里的一样东西吸引着,那是一朵小小的冰兰花,晶莹剔透荧光闪烁,随着掉下来的雨滴瞬间化成了一点水痕透进了匣内的丝绢上……
十几匹马一起奔跑的感觉,就是颤动……摆满货摊的那条小街,开始颤动了起来!
邹怀里毫不费力的来到了兰婆婆的货摊前。因为只有那里,还燃着一盏灯!灯光摇曳,好像是在向他们招手……
邹镖头弯腰探身走了进去,慢慢的来到一间小屋门前,抬起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屋内,昏暗的烛光中,透着一股股的幽兰香气。一位老太太正坐在地中央的桌子旁,对镜理妆。手里面拿的是一面青铜镜——真子飞霜!
邹镖头静静的站在门口,而兰婆婆旁若无人的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那张老脸。
没多久,只听兰婆婆悠悠的道:“不愧是中原镖局的镖头,竟能禁受得住我老太婆的夜兰香,还算有点功底!”
邹怀里抱拳道:“今日能与空谷幽兰的兰冰儿兰老侠客相遇,晚辈三生有幸!”
(待续)
第二章 危蜡悬镜
…………
“什么有幸没幸的,老身只不过是路过而已,顺便……”兰冰儿说到这停了一下,她顾影自怜的看着铜镜里的影子,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后,嘴里喃喃自语道:“不知……,邹镖头喜不喜欢赏红叶?”邹怀里只是盯着兰婆婆手里的铜镜,突然见问,并不解何意,没有搭言。
兰婆婆随即接着道:“‘霜叶红于二月花’!快要霜降了……山上的叶子都已经红了……尤其是香雪林南山上的红叶……一定美的很……”
听到兰婆婆提起了香雪林,邹怀里的眼睛闪亮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道:“难道说,前辈曾去过香雪林的南山?”
兰婆婆点头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应该是二十年前吧……我那时只有二十多岁……”想到这些,兰婆婆似乎有些忘我,她的声调随之变慢,只听一个深邃的声音缓缓道:“却不知,现在的南山是否和往年依旧?”
邹怀里紧接道:“如今的香雪林更是不同往日,如果现在去看的话,南山的红叶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一句话,说的兰婆婆犹如针刺了一般,她抬起眼不禁“哼……”了一下,声音低沉的道:“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你怎么敢肯定他香雪林的红叶会好于往年?更何况,香雪林留给我的,还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的事……!”
话说到这,兰婆婆激动的手腕不由得抖了一下,恰好,铜镜所反射的光投向了婆婆的脸,那皱皱巴巴的纹线所刻下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随即清晰可见,同时也毫不留情的折射到了光滑的镜面上!
镜子不会意识到,它的这种本能,在有的时候,是令人无法忍受而且比较残忍的……因此,只听“啪……!”的一声,那面珍贵的真子飞霜被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与此同时,也重重的拍到了邹怀里的心上!
眼前的这位老婆婆,便是昔日铸剑大师兰翎湛的独女,是拥有铸剑秘籍的唯一传人。谁承想到,当年傲骨冰霜目无余子的空谷幽兰,竟然也有老的时候!
岁月催人老,这虽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如果再加上“仇恨”二字,那么,便不是催人老,而是催人魔了!
香雪林,令人无限崇敬的武林圣地,是几代城主精心经营的圣果,同样,也不可避免的经营着积怨与仇恨!
这些事,邹怀里怎么会不清楚呢,但他嘴里却说道:“话虽如此,只不过……前辈对陈年往事又何苦念念不忘呢!”
邹怀里一直小心谨慎的称兰冰儿为“前辈”,单就年龄而言兰婆婆还不至于大他到那种程度,而论起武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值得让邹镖头谦虚一些!
“说的没错,我是早已不记得了……”兰婆婆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恨恨的道:“可我身上的伤疤却……永远忘不了!”
仇恨,从兰冰儿的心底发出,空气为之颤抖,荧荧的灯火为此惊战不止!夜幕渐深,如此昏暗的小屋突然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此情此景,简直让邹镖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所有的这些陈年往事恩恩怨怨与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于是,邹怀里故作镇定的问道:“却不知,有什么可以让晚辈帮上忙的?”
话,终于说到了重点之处!兰冰儿听到这,忍不住的给了邹怀里一个面子——意味深长的回头瞟了他一眼!这一看,让邹镖头打了一个寒战,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
兰婆婆的手在桌子上来回来去的抚摸着铜镜上的花纹,一边说道:“你我萍水相逢,老身却一张嘴便让你帮忙,未免有些倨傲无礼。不如,我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邹怀里接道:“什么办法?”
兰婆婆见问,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红线,慢慢的缠在了右手食指上,悠悠的道:“听说,邹镖头善赌,我们不妨就赌一把!如果老身输了,便把铜镜还给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就得为我办件事!你看怎样?”
邹镖头心里很明白,他恐怕是别无选择,于是只能道:“不知怎么个赌法?”
兰婆婆道:“其实,简单的很!”说着,便将桌子上的灯拉到近前,灯罩取下,露出了蜡烛和罩在上面的铁架子。兰冰儿在架子上放了一大块蜡,随后又将铜镜卧到了蜡块上,背对着邹怀里向他解释道:“如果,你能在镜子掉在蜡烛上之前,抓住我手中的这根线,就算你赢了,否则……”
话没说完,只见缠在兰婆婆手指上的红线慢慢的伸向了邹怀里,而另一头却依然绕在婆婆的手指上。
兰婆婆没等邹怀里反映便向他道:“你可以开始了!”
雨,还在下。它就像那点点滴滴融化的蜡油一样,凝聚成河蜿蜒流淌……
邹怀里低头看了看指过来的红线头,轻盈盈飘荡荡……他仿佛看到了这根红线已经刺进了自己心脏,吸食着心口中流淌的血!
中原镖局的大镖头,今晚,要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被一个老太太用一根红线牵着鼻子走,这确实比让他死还要难!
但,不管怎样,是输是赢,总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邹镖头想到这,突然一抬手冲着面前的线便抓了过去!
门外,站着一行人,他们集中精力的注视着屋内的动静,对于脸上的雨水已经全然没有知觉了。
邹怀里的衣袖在“呼呼!”作响,而那根软软的红线犹如梦幻中细长缭绕的香线一般握之既融拍之既散时隐时现飘忽不定!
没想到,令江湖人不可小视一双迷踪掌,在兰婆婆的一根手指面前却笨得像两个猪蹄!
没有风,所以小雨才会垂直落下,没有任何悬念的赌局,所以兰婆婆才会怡然自得的等待着镜子慢慢坠下!
可是这时,烤着蜡块的烛火却突然的被阵暗风给扑灭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停留在了那一瞬间,半晌,里里外外寂然无声!
火已灭了,蜡块拖着残缺的躯体扛着面镜子稳稳当当的躺在铁架子上!红线随即飘落……这场没有谁胜谁负的赌局悄然终止!
黑暗处,传来轻轻的吐气声……
(待续)
第三章 请缨
真子飞霜,是雷克托贺重天押的一趟镖。此镖,是要送到霞飞涧赤霞客的手里。
出发的当天,大商人当着总镖头的面将铜镜放进木匣内,并且一层层的裹好。不用说,此物相当重要,押运应当极为谨慎!
于是,贺重天派了身边五名得力干将同邹怀里一起保这趟镖,并约好两拨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庄路口会合。却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全盘计划给搅乱了!
筱云英见屋内半天没有反应便定了定神,将棚上挂着的灯取下,让其他人留在外面,一个人仗着胆子往里探。
刚一踏入,便吸入一种奇异的幽香,顿觉神情恍惚醉眼朦胧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筱云英的身体不由得晃了两下,待眩晕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一所闺房!
此内灯火通明华丽无比,上挂金沙玉坠中立绣梁画柱下摆宝橱细柜,犹似天上仙子的行宫皇族的寝殿一般。筱云英被眼前琳琅满目的摆设和桌子上的美人瓷瓶吸引着,他哈着腰痴痴的看着美人的脸庞,良久不舍离去……不知过了多时,烟云飘摇间那美人的脸变成了一盆茂兰,兰花娇嫩轻柔绽放含羞低首。
筱镖师不禁看得呆了,他痴痴注视着却已忘了身在何处……!这时,一阵冷风骤然吹过……筱云英立刻打了一个寒战,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屋子里突然暗了下来,唯一的光线就是他手里提的那盏灯!而此刻,他正站在兰婆婆梳妆的那张桌子旁,含情脉脉的对着已经被扑灭的蜡烛发呆,上面仅有一个残缺的蜡块……
筱云英不免后退了两步,他慌张的向周围扫了两眼,屋内,兰婆婆早已不知去向!待他急忙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样东西给绊住了,低头看时,却是大镖头邹怀里!
此刻的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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