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此刻的子珊面红耳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哎,子珊,你去哪儿?”小李见子珊转过身就跑出去,奇怪地问。
经理办公室,窗台上的一株兰花草耷拉着脑袋。
“既然领导都查实了,我也无话可说。”阎主任神情自若,只是拽着衣角的双手出了一层汗。
这一切,都被抱臂倚在窗口的华逸柏看在眼里。
华均山无奈地摇摇头:“到财务科……”
“等等。”子珊破门而入,额头上汗涔涔的,“华经理,是我,不是她。”
华逸柏心里“咯噔”了一下,出事那天她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这丫头想干嘛?
“什么?”华均山站起来,严肃道,“你慢慢说。”
“华经理,是我,我把阎主任的创意拿出去卖了。”子珊毫不含糊地说。
华均山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因为我恨她啊,前几天,阎主任在会上对我冷嘲热讽,我记恨心很强的。而且,可以得到一笔钱。真的,真的是我偷偷拿出去卖的。”
一个轻飘飘的“哼”实在难以表达华均山此刻的心情。
“叔叔,我看也是,她都几天没来上班了,心里害怕了吧!”在一边保持沉默的华逸柏这样开口道。
子珊听了华逸柏的话,心里真如打翻了无味陈酿,他也认为是自己!但,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使劲点点头:“嗯嗯,虽然报复了阎主任,我心里也很惭愧,所以不敢……”
“好了,好了。”华均山摇摇手,“阎主任你出去工作吧,余小姐,你可以回去休养了,不必来了。”
“是。”阎主任还是那样淡定,只是转身离开时看子珊的眼神不一样了。
“好的,谢谢华经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子珊浅浅地鞫了一弓,走出办公室。短短的几日,Game over!确实,眼泪可以回流,只要仰望天空就好。
“你等等。”华均山喊住准备出门的华逸柏。
华逸柏折回来:“怎么了,叔叔?”
“为什么?”
“什么?”
“别装了,为什么帮着余子珊撒谎?”
华逸柏微微一笑:“叔叔,你知道她在撒谎啊。”
“废话。我还没老糊涂。那丫头能蒙我。”
“呵呵,是啊,我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维护阎主任。不过,一定有她的道理。”
“哼。”华均山瞪了华逸柏一眼,“忙你的去吧。”
华逸柏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脚底抹油似的走出去。
喝咖啡去
子珊抱着些自己的东西从公司里走出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剧中被辞退的人都会抱着东西出来了,他们只是需要心理依靠,需要一股力量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本想在这座大都市有所作为,还没开始,就……子珊不再往下想,只是留恋地看了看这座“别墅”,这样的工作环境,自己真的很喜欢。
“哎,上车。”黑色保时捷卡雷拉在子珊身旁急速刹车,华逸柏对着窗外的子珊招招手。
看到他,子珊使劲收回眼眶里的泪水,不屑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华逸柏皱起眉头想想,“就当是为了感谢我帮你请我去喝杯咖啡吧!”
“感谢?”子珊撇撇嘴,“感谢你让我被炒了。”
“哎,你,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嘛,你说谎要的结果!”
“别……”子珊紧张起来,原来他知道自己在说谎,“我,请你喝咖啡还不行么。”
看着子珊坐在副驾驶座上,华逸柏满意地踩起油门。
真是有钱的家伙,自己得干多少年才能买这么一辆敞篷车啊?子珊心里想着,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好家伙,舒服得像按摩椅。还有从微开着的车窗里钻进来的风,善解人意地给子珊挠着痒痒。
风大了点,子珊透过微睁的眼皮,看到许多许多金黄色的小花从缓慢收起的车顶上飘飘扬扬地落下来。子珊心里凉了半截,看来自己时日不多了,眼冒金星了。一朵小花落在子珊的鼻翼上,痒痒的,甜甜的,还挟着熟悉的味道。她挣扎着醒来,揉揉眼睛,哈,不是金星!落得自己满身的是朵朵小小的油菜花!
子珊不经思考,陡然转向华逸柏。
“哎,你不要这样盯着我嘛!我还怎么开车。”
“为什么是油菜花?”子珊想说的是下一句“难道我只配油菜花吗”,只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样?你想要什么?”华逸柏忍着笑,“花店老板说油菜花的花语是加油啊!我今天虽然帮了你,也让你失去了工作,顺便鼓励一下咯!”
“顺便”一词让子珊有点失望。不过,看着眼前这些金灿灿的油菜花,想起儿时摘了菜花放进嘴里嚼的日子,子珊的心情好了很多,脸上有了笑容。
“说好的,请我喝咖啡哦!”华逸柏帮子珊打开车门,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带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
子珊心里恨得痒痒的:自己一个失业的人了,还要请这个家伙。但嘴上只能喊“好啦,好啦。”
华逸柏领着子珊穿行在七拐八弯的小巷,七八分钟的样子,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咖啡馆出现在眼前。子珊惊喜地走进去,鹅黄色的墙面,蓝色的柜子,米色的沙发,小碎花的窗帘……溢着阳光的味道。
“ 不错吧!我好不容易才搜罗到的哦!”华逸柏替子珊拉开沙发,“这里的巧克力岩浆蛋糕很好吃,要不要尝尝。”
“没胃口。”子珊把华逸柏递过来的菜单交给服务员,“给我们两杯蓝梅果粒奶茶。”
“好的,您稍等。”年轻的服务员微笑着退下。
“哎,不是吧!我喝咖啡的……”华逸柏挑着眉跟子珊争道。
“好了,有什么你问吧!”子珊看着他,平静地说。
听了这话华逸柏安静下来,尴尬地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你会很单纯地约我喝咖啡么?”子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这般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
“怎么不会!”华逸柏脱口而出,只是声音越说越小,毕竟,这次是有目的的。话还没说完,一股甜丝丝的液体从华逸柏头上流下来。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天兼职,不好意思……”脸颊通红的服务员连声道歉,眼里含着汩汩泪,似乎华逸柏发火就会流出来。
看到女孩一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华逸柏的帽子上,子珊惊恐地站起来,“有没有烫到?”
“哎,没事,没事,我自己处理。”华逸柏无奈地接过女孩手中的毛巾。
子珊走过来帮忙,白色的衬衫领上也留下点点污迹,还有脖子上的红色烫痕。
“天呐,你是柏哥吧!是的,柏哥!”站在一边的服务员完全泪奔了,不过不是应为抱歉,而是瞥见了华逸柏,“帮我签个名吧!”
听到女孩的话,邻近几桌的客人不约而同地投来目光。
“呃……”华逸柏接过女孩手中的笔,龙飞凤舞地留下他的名字并附上饮料钱,神秘地说,“低调啊。”
女孩看看周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走吧。”不待子珊反应过来,华逸柏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腕,向外跑去。
坐上车,华逸柏气喘吁吁的。
子珊侧脸看着他:“为什么不拒绝呢?或者,干脆不承认。”
“我不知道怎样拒绝,毕竟他们一直支持、鼓励着我。”华逸柏看着前方,很认真地回答。
“要不要,陪你去医院处理一下。”
华逸柏笑了笑:“这点小小小伤,用得着去医院吗?呃,不过今天无法继续了,我得回去洗洗,背上也有,黏糊糊的。”
“嗯,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明天到启智中心去一下吧!”子珊说着推车门准备下车。
华逸柏拉住她,又不好意思地抽回手:“还是我送你吧!”
“哦。”子珊看看他,木木地答应了。
作者题外话:因为忙一些事耽搁了,对读者深表歉意!
如此真相
盛夏。虽然过了正午,日头还是有点毒。
华逸柏如约而至,穿着很是随意:牛仔裤、白T恤、卡其色鸭舌帽,不变的小胡子和假发套。
8年前华逸柏只是出于一颗做公益的心,与慈善机构合作开办了这么一所启智中心。当初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不定期过来,并且坚持了这么久。是的,是那群孩子在牵引着他!华逸柏看着那些枝叶繁茂的大树,满意地笑了。要知道,当初植进来的时候,那些树干都是光秃秃的,现在都孕育出弯弯曲曲的枝桠,繁衍出年年岁岁、层出不穷的叶子。
远远的,华逸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背对着华逸柏坐在花坛上,似乎在认真地写着什么。花坛里的栀子花开了,大朵大朵的,洁白可人。华逸柏悄声走进,禁不住猛吸了一口,芳香沁脾。
“呃,你来啦!”子珊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自得其乐的华逸柏。
“是啊,在这儿约会不错啊!”
华逸柏无心的一句话,把子珊弄得脸红扑扑的。
“哎,不必这样吧!”华逸柏在她身边坐下,捋捋小胡子,装腔道,“不知这位小姐约老朽到此所谓何事。”
他不演戏就浪费掉了,子珊忍住笑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撒谎帮阎主任嘛。”
“正是,正是。”华逸柏作揖道。
“好啦,别闹啦!”子珊打住了这个戏疯子,“给你介绍一位孩子。”
华逸柏跟着子珊往教室走,心想:她才来过几次,还有比我更熟悉的孩子。
“那个,你知道吗?”子珊指着角落里一个看上去有十五六岁的男孩问华逸柏。
“他?”华逸柏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不知道吧,也难怪啦!他是这几天刚过来的,叫谭飞。你别看他这么大,他的智商只是五六岁小孩的智商。”子珊不无遗憾地说。
“嗯,小子长得还蛮帅的,可惜了。可是,这跟我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呵,这些小孩你有几个真正了解的?他们的家庭、爸妈……”
“打住,这是人家的私生活,我无权干涉。”
子珊笑着摇摇头,往走廊上走走:“直说了吧,他,是阎主任的儿子。”
“呃?”华逸柏说不出再多的话了。
“你员工的私生活你也不知道的吧!”子珊看看华逸柏,继续说,“我向王老师打听过了,阎主任还有个患间歇性癫痫的女儿,就在今年四月份,阎主任的老公因肾衰竭住院了。王老师和阎主任是邻里关系,看阎主任忙里忙外,就帮她把小飞带过来照顾。”
长时间的沉静之后,华逸柏开口道:“我,我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困难。但是,她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是啊,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来承担就好!”子珊靠在围栏上,说,“丈夫倒下后,家里都是阎主任一个人撑着。家庭条件本来就不好,为了给丈夫换肾,阎主任是逼不得已了吧!”
“那,那我回公司跟叔叔探讨一下,看看怎样帮帮她。”
“不要。”子珊拉着他的衣角,“不要,阎主任是女强人,她的自尊心也很强,你这样在公司帮她,不好。”
华逸柏听了子珊的话,觉得有道理,便坐下来和子珊一起想法子。
“你后悔吗?”华逸柏侧脸问,“帮助别人却丢了自己的工作。”
“后悔啊,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我很笨,想不出其他办法帮阎主任脱罪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发际,似有亮晶晶的金子流过。
做我的特助吧
失业第四天,子珊再也待不住了。她想出去碰碰运气,这么闲着不是事。再说,不能老让林然垫房租,出生活费。没有收入,没有经济支配权对于想立足大都市的人是多么不易,想必有此经历的人都知道。
子珊正换鞋准备出门,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余子珊小姐吗?”
“嗯,您哪位?”
“你好,我是HM公司人事部姜主任。我们想邀请你回来工作,具体什么职务你回来再说。”
“哦,好,谢谢!”不待子珊多问,对方急着挂电话,她只能礼貌性地道谢。
子珊坐上公交,思索着:自己是因为盗窃公司文件被辞的,再被邀请回去怎么说也不符合情理。看来,华逸柏在其中斡旋不少。他,为什么要帮我?
子珊走进公司,一路上不少同事都打量着她。子珊终于明白了,华逸柏这是在捉弄她呀!自那天自己替阎主任承认之后,公司里关于自己必定议论纷纷。现在自己既然还回来,不就是接受大家戳脊梁骨的么!这样想着,子珊准备回头,撞到了捧着纸箱子从电梯里出来的阎主任。
“阎主任,你,你被华总辞了!!!”子珊此刻对华逸柏太失望了,“走,我们找他去。”
“小余啊。”阎主任拉着子珊的手,“我没有被炒。华总给了我一个公费去法国深造的机会,我知道,那个肾源也是他帮我联系的,他不肯承认罢了。”阎主任女强人的风范一下子消失了,此刻她是一个得到帮助的女人,为此,她还流下泪水。
“阎主任。”子珊轻轻拥住阎主任,安抚着她,“那,希望您先生早日康复!”
“谢谢,谢谢。”阎主任揩着眼泪,“小余啊,好好工作吧,你的ideal不错的!”
“嗯,谢谢!”子珊把阎主任送上出租车,再一次走进公司。
人事部办公室内,姜主任满脸堆笑地说:“余小姐,做得不错!恭喜你再次回来。”
“可是,我,可能会让同事们不满吧!”子珊不安地说。
“不满?来你过来。”姜主任把子珊带到同事们面前,介绍道,“大家认识一下,这是余子珊小姐。”
出乎子珊的意料,同事们没有指责她,反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就在昨天下午,阎主任向大家解释清楚了,你放心。你能让她动容,不错啦!”姜主任笑眯眯地说。
“这样啊。”
“嗯。我本来想让你恢复原职。华总说缺少一个特别助理,这样你就过去,做他的特助吧!”
“什么?”子珊愣住了,做华逸柏的特别助理不就是要和他朝夕相对了。那,对于曾经迷恋他的自己真是严厉的考验。更何况还有汇聪哥……
“怎么?为难吗?”
“不,哦,嗯嗯。”
“啊?究竟什么意思!”姜主任没弄明白子珊,他也不想明白,“好了,去工作吧!有什么,你跟华总解释吧!”
上到最高层,子珊走出电梯。
“看,升职的人来了。”
“吆,还真神气。看来这几天没有白陪。”
“是啊,老好人咱也得学着做。瞧,人家做了,职也升了。”
“也真是!我们总经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原则的?”
……
这说的是自己?!子珊甚为错愕。
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蜚语?
子珊一路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感到无数眼光灼烧着自己。
“你没有准时报到啊,今天的工资怎么办?”华逸柏对着落地窗外,嘴角微微扬起,沉声道。
“我,我不要升职。我想还做策划部的那份工作。”子珊有些紧张。
华逸柏陡然转过身,笑意消失了,皱着眉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我,我……”子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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