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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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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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合哀家意。”太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司空楀向边座上的硕王瞧了几眼,眼中显出几分得意之色,之后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重新落于座中。
吴邪无奈,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朝厅前一跪,NND,现在什么情况,得罪了这个老不死的棺材脸恐怕待会见棺材的会是自己,怎么办?说失忆?可是这气氛被自己破坏了会不会顿时转化为杀气?吴邪正自不知所措,忽觉一旁有人在自己身边跪了下去,
“禀太后,啻大病初愈,且患失忆,恐怕勉强抚琴不得,坏了雅兴。”
“麒麟将军,母后想听古乐而已,你这样跑出来帮人说话,难道想藏私不成?你可知该当何罪?”硕王轻蔑一笑,他深知太后的脾气,又知他俩传言中的关系,瞥了一眼座上的古千月,始终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出言挑唆。
“臣愿一人担当。”麒麟依旧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却显得如此无畏凌然。
吴邪回过头,惊讶的说不出话。麒麟竟然为他扛罪,那个对凡是漠不关心的人,那个傲然万物的男人,竟然愿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不,是为了司空啻……不知为何,他心中不仅生不出感激,而且还很快就被一种莫名的疼痛所取代了。他不是司空啻,不是,他是吴邪,仅仅是吴邪。
因为占据着司空啻的身体,他把他的每一种关切都看做是对自己的,不管对方是不是那个闷油瓶,他都觉得这种关切甜到腻,开心到死。可是现在,他突然隔离了自己的灵魂,他把这种关怀与宠溺看的更真切了,真切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不过只是个寄居着,他在无耻的享受着那份并不属于他的温柔,原来一直是自己的天真,掩护了自欺欺人这种卑微的心理罢了。
司空楀狠狠的瞪了吴邪一眼,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情,瞬间被麒麟的出现崩毁的一片狼藉。无奈下,只好自己上阵解围,用古筝谈得一曲《长相思》,赢得阵阵喝彩,见太后面色并无不善,一直沉默的君主古千月才借机开口求情,免了二人的罪,让他们退了出去。







(五十六) 斗蛇

吴邪郁闷的一路嘟着嘴,司空楀那个混蛋,根本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总是针对我?难道又是因为麒麟?吴邪总算摸到点门道,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回过神来,人已站在一片绿草幽幽的山坡上了。
大致向四周环顾了一下,清风拂面,翠草迎舞,清新的空气滑过鼻腔,竟令人如痴如醉。干脆席地仰卧,双肘枕于脑后,望着蓝天白云,听着风诉蝉鸣,渐渐将一切烦恼抛诸,好一番惬意雅致的意境。不过一会儿,浮于脸上的笑容渐敛,他蓦然想起了三叔,想起了胖子,潘子,白眼狼,还有所有正在古墓中奋战的伙伴们,以及那个一直只能默视的孤独背影……小哥,对不起,你也许会担心吧,但是我还不能回去,我一定要知道你刻意隐瞒我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不想永远只能远远的看着你……
忽然,一阵奇怪的声响惊扰了吴邪飘然的思绪,他坐起身来向旁打量,但见一只白兔隐在草丛边,腿上是触目惊心一片腥红,清灵透彻的眼睛闪着水光,掩不住胆颤的怯意。不远处一条通体黑鳞的眼镜蛇支起高昂的扁头,时不时吐出嫣红的信子,用跃跃欲试的姿态时刻准备着攻击,似是在玩攻防心理战,它在等待最佳时机。
吴邪看着瑟瑟发抖的白兔,突然泛起了恻隐之心,也顾不了自身的安危与害怕,悄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眼镜蛇扔去,“嘭”,准头不错,恰砸在眼镜蛇头颅处,眼镜蛇猛的吃了一瘪,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吴邪,也不再理会一旁的兔子,像是激起了报复之心,突然“嘶”的一声朝吴邪飞窜过来,与此同时,一口绿色的毒液喷将出来,吴邪一惊,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眼看毒液喷到近前,情急之下只有用袖子一挡,一股夺命水柱晕湿了袖口,偶有一两滴溅到草丛上,原本生鲜繁茂的绿草便瞬间枯萎凋奄。
冷汗淋了一身,就在他失神的瞬间,眼镜蛇再次抓准时机,猛然间弹起身子,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朝吴邪袭击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黑光袭来,唰的一下撞击到地面,霎时一股刺激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吴邪回神定睛一看,好险,眼镜蛇扑腾两下,疼痛使它不断在草地上翻滚,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攻击气焰,再看一旁,一把透着冷寒之气的黑刀斜斜插入土中,刀身的一侧是眼镜蛇的半截磷尾。
“黑金古刀。”吴邪诧异的惊呼,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混乱的思路,就见麒麟慌张的奔至近前,眯起眼看了看地上翻腾的眼镜蛇,一脚踩住它不住乱滚的扁头,尔后飞速拔起黑金刀就势就要砍去,吴邪这才回过闷儿来,赶忙出手一阻:
“小哥等等。”
“……”麒麟茫然的看向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呃……”一时情急叫了”小哥”,吴邪后悔不迭,看到了黑金古刀,他突然间鼻子酸酸的,张起灵,为什么他那么像张起灵,像到简直就是一个人?像到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抱住他,只是理智压制了心中的冲动。吴邪索性不理这种莫名的情绪,低头看着拼命挣扎的眼镜蛇,随即开口道:
“麒麟……哥……”司空啻以前应该是这样叫的吧?“放了它吧,这本来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它不过也是为了生存。”
吴邪说完这番话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他是一个好心到连毒蛇都不舍得杀的人吗?他不是,他不忍杀人,也从未杀过人,但是他却莫名的同情这条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镜蛇仿似哀怨又无畏的眼神,他莫名其妙的读懂了其中的意思,心里的悸动震慑了他的魂魄,他忘记了自己曾差点把命丢下,只为那一个眼神,一个从心底里觉得熟悉的眼神。
麒麟听到他如此的理由,变得更加的迷惑,这还是他认识的啻吗?那个除了他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啻,那个为了练就蛊术不惜杀光全笼内毒物的啻,那个看着浑身血淋漓还在拼命啄挠的斗鸟而面色清冷、充满戏谑神情的啻……仿佛一瞬间,脑海中的这些影像全都不见了。他现在就像看到一件千古奇观般不可置信,一个人失忆,真的能失掉禁锢在血液中的灵魂吗?
较是如此,他还是慢慢放松了脚上的力道,眼镜蛇逮到空隙,仿如抓住了救命草,一溜烟窜出去老远,只是吴邪没有看到,窜到远处时,它竟微微回了下头……
都说蛇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却不知这一时的回眸,竟造下一世的情孽……

帮小白兔包扎好腿上的伤,吴邪依依不舍的将它放回地面,欣慰的看着白兔蹦蹦跳跳瘸着腿渐渐消失在草叶间。
“麒麟……哥,”吴邪总觉得这样叫很别扭,却又不得不以此来掩饰现下的尴尬。
“叫起灵吧。”
“啊?”
“因为你喜欢这样叫……不是吗!”麒麟将这种叫法当做是对他独一无二的专属了,只是吴邪震惊之余却是心里明白,这个名字的背后有着多么特殊的意义,可是,如果是这里,如果是眼前的人,也许可以稍微满足自己的一点私心,叫叫又何妨?
“起灵……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吴邪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破釜沉舟。
“嗯。”麒麟的表情依旧是淡然脱尘。
“你身上的麒麟纹身,是怎么来的?”
麒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多年前的伤痛再次涌现,十几年了吧,他从未和人提过自己的过去,也不愿别人问起,他以为大家都忘记了,甚至包括他自己。可是为什么,触及到那心中的疤,依旧是撒盐就会疼?
看到麒麟眉头轻蹙的模样,吴邪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他又流露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了,那抹寂寥与哀伤,再次震动了他的心弦,甚至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没关系,你不愿提,就当我没问。呵呵……”吴邪的笑容很勉强,还伴随着无奈与失落,只是如此便罢,比较起来,那种表情他再也不愿看到第二次了。
“我……是苗疆人。”麒麟淡淡的说道。
“十几年前的一个风雪夜,我躲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呐喊,想出去却被阿鲁叔紧紧拽住,拼杀声响了整整一夜……就在这一夜之间,寨子里尸横遍野,我拼命哭喊着找寻尸山中熟悉的面孔,而当我终于看到我的父母时,竟然吓到哭不出来了。”
吴邪听到这里,心里竟压不住泛滥的悲伤,他还那么小,就要经历如此残酷的生离死别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厮杀?”吴邪迫不及待的追问,他想知道闷油瓶的过去,那抹孤单寂寥的身影,他真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哪怕分给他一点点和煦及温暖。
“哼,为什么?”麒麟苦笑,“因为权力与欲望吧。”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傲世萧飒的白云,谁又知道站在高处就一定是被人羡慕的?即使是孤高的云,它的背后也不知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争权夺利,害死了无数无辜的生命,我不过是个幸运儿,在阿鲁叔的袒护下活了下来,他只想给他的恩人留下一条血脉,而我也早就厌倦了世间纷争,却无奈摆不脱命运的束缚罢了。”
“是为了争夺族长的位置?”吴邪大胆的猜测。毋庸置疑,麒麟也不否认的点点头。
“我被阿鲁叔带离了苗寨,他本是下任祭司的候选人,却为了我放弃了一切,之后我们逃难似的到了这里,被司空祭司收留下来。”
“那你身上的纹身?哦,难怪,是不是苗人在出生时都会以此作为身份的证明?”
“是身份的证明没错,不过却不是身为苗人的证明。”麒麟顿了一下,看着吴邪一脸好奇的样子,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才又继续道:
“是苗族长老的证明,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身份与地位。也就是……背负着族长继承资格而必须谦卑活着的躯壳。”麒麟惆怅的目视远方,一汪黑泉般的眼眸欺满了深邃,深到能把人彻底吞噬,邃到令人揪心难抑。
“那么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吗?”
“蛊苗族人。”








(五十七) 交心

“蛊苗族人。”
“什么?”吴邪听后心头猛然一凛,他曾经听说过,苗族分为很多个分支,抛去生苗,熟苗不说,黑苗,蛊苗等都是自成一系的支派,尤其是蛊苗,据说极其可怕,得罪了他们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的蛊术精湛残忍,爷爷的笔记里也曾说过,若遇蛊苗族人,须得退避三舍,免遭无妄之灾。吴邪想起古墓中的尸降和巫蛊,至今还悚惧犹存,原来闷油瓶居然是苗族贵胄,却也不想惹了这一身的是非血债。
“你没有想过要报仇吗?”吴邪轻声问,仿佛在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因他不愿他屡屡以身犯险。
“想过,只是阿鲁叔知我不敌,一直反对,我想他是不愿再看到苗族人自相残杀了吧,那的确是一场血腥的赌注。即使我不放弃报仇,血刃了仇人又能如何?不过是再次屠出数座尸山,挖出数条血河……我想我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吧。”麒麟落寞的侧脸仿佛在刹那间晕出释然的光芒,和煦温暖,或是在吴邪心里,他早已是神一般的人物,却没曾想到,他更已将满腔的仇恨戾气化为和风,任其在天地间驰骋呼吸,只因不忍生灵涂炭。
“起灵。”吴邪心如刀绞,他不知该怎样安慰眼前的人,这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真相吗?这就是他一直想知道的过去吗?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一直在寻找记忆的闷油瓶知道了这些,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释然过去,也许心中的疤痕不会消失,至少现在的麒麟,不会在疤痕周围筑起城墙,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至少,他勇敢的面对了一切……
“你为什么会叫麒麟?”不知怎样面对,那就绕过伤疤,不掀起就好,吴邪如是想。
“我的名字……早就忘记了……麒麟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也许有一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那就是掩埋这一切的最好证明。”麒麟说着,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嘴角却擦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麒麟这个名字也会被慢慢遗忘的,甚至没人会发现它的消失。”
“不会。”吴邪大声喊道。他的心已经疼痛到无以复加,这种感觉再度出现了,他害怕,害怕他的再度消失,他害怕再看到青铜门前那个朝他微笑的人,害怕戈壁滩上那个凄落孤独的背影,忽然间,这种熟悉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大脑神经,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对方宽阔的肩,不能,闷油瓶,张起灵,不管你到底是谁,你不能再消失,绝对不能……
那一瞬间,吴邪用颤抖的声音宣誓了自己心:“至少我会发现。”同样的话说了两遍,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不论是麒麟还是张起灵,不管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他都不能承受失去任何一个。他再也不要那份牵挂随波逐流,他要守护他,用阳光和爱来守护他。
麒麟听的心头蓦然一震,深邃的眼中沉入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最后都被一种温暖融化,这样的啻真挚到让他讶异,却又那么不舍放开,如果是梦,就算只有现在,做着也好。
低头轻抚啻的脸颊,迷蒙的双眸,迷离的心,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深处萌芽,当一双冰凉的唇触碰上一片炽热,便霎时化为股股暖流涌入心田。这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是他陌生的,只是这一瞬间,便已不可自拔……
远处,一袭青灰色的长袍随风轻荡,和煦的微风掠过身旁,竟似感染了萧瑟悲愤,没有了一点生气。“司空啻,不要怪我,这是你逼我的。”阴沉的声音陡然响起,很快便随着那抹灰影一同消失在苍茫之中。
……
入暮时分,两人回到祭司府,吴邪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正欲回屋,就见小胖手里攥着个鸡腿边啃边跑过来。
“呦,小天真,这么晚才回来啊,晚饭已经过了。”说着弱弱的瞥了麒麟一眼,见他脸色未有不善,稍安心了几分,于是凑到吴邪耳边小声说道:
“你倒好,跑了一天,你爹气的发疯似的找你。”
“哈?”坏了,惹了祸还失踪了一整天,现在“阎王索命”来了。吴邪摇头苦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小胖同志……”
“明白明白……”看来早有觉悟,“知道错了就好,赶快过去认个错就没事了。”小胖依旧自顾自啃着鸡腿,这种事他见惯了,大不了领罚暗室里面壁一天,他司空啻还真没怕过啥不是?只不过自己倒是少不了替他挨顿板子,谁叫人家是主子呢?亏的他胖哥皮糙肉厚,上下打点一下便万事不惧了。
 “我先走一步,你就当没看见我,拜拜。”吴邪感激的望了眼还在啃着鸡腿的小胖,郑重的说完这句话。下一秒抬腿便要开溜。
小胖一听,半个鸡腿“咚”的掉到地上,吓的整个人都呆掉了。然后就听到哭天喊地的唤娘声,像极了宰猪时的哀嚎。
“俄的个娘哎,大哥啊,你怎么能走呐?你认个错大不了让我挨几板子,胖哥我皮厚受得住,你要是走了,我就只有坐钉板的份啊,如果再不给吃喝关上几天,不给吃喝啊,你……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小胖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吴邪的脚裸,一把鼻涕一把泪。“俄的个爷啊,你要走,干脆把胖哥我一块扛了去吧。”
“……”吴邪无语了,这家伙的赖皮功夫是一流的,装哭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到底是谁教的啊?无奈叹了口气,转头瞥向一旁的麒麟,满眼尽是求助。却不巧正看到麒麟双肩微微抖动了两下,别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靠!你笑,你刚才在笑对吧?你TNND在笑没错吧?你虽然淡定面瘫可是你心里的确笑了是吧?妈的,都穿帮了还在装,你们一个个都不顾小爷的生命安危是吧?吴邪气急正要发作,却突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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