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总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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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总是妖-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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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渡点头示意明白了,小白这才放了手。

    不远处一阵悉悉索索,又把法渡吓了一跳,惊问一声:“什么人?”

    “……是,是我。”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端着速写本站起来,脸颊微微发红。

    法渡认出来这是罗佳那边那个叫棉花糖的姑娘,也觉得尴尬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的,我来这里想画一副,刚坐下你们就来了……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棉花糖兴奋得不行,笑眯眯的端着速写本扭头跑了。

    法渡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着急的冲过去想跟她解释:“你别走!不是这么回事!喂!”

    刚跑了两步,小白就把他拽了回来:“由她误会吧,对你或许更有好处。”

    “什么意思?”法渡愣了愣。

    “如果这不实之言传开,罗佳自然也会听到,这便是你摆脱纠缠的大好机会。”小白淡然答道,“除非你已经对她动心……”

    法渡连连摇头:“我是方外之人,早已不为红尘俗务动心了。”

    小白冷哼一声:“最好是如此,否则……”

    “否则怎样?”

    小白又是一声冷笑,终究什么都没回答。

    两个人转回车那边的时候成泉已经准备好了午餐,两人就着沙地坐下即便开吃。说实话,成泉也确实不怎么善于和别人交往。罗佳那一大帮人围在一起午餐,他也没有过去掺和的意思,就在自己车面前搁下饭食等着其他几个人过来吃。于是就形成了这么一个大圈一个小圈的状况,看着就不像一个团队的人。

    法渡才吃了两口,罗佳就从那边跑过来挤到他身边,把自己饭盒里的咸菜夹了一份给他:“呐,专门给你带的。”

    法渡看着铺在碎馕上的咸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哎,你别这么计较好吗?咸菜是刚刚倒出来的,这饭我也还一口没吃呢,饭盒早就洗得干干净净,保证没沾一点荤油,你放心了吧?”罗佳用哄小孩的口气笑眯眯的冲着法渡说,“吃一口吧,张嘴,啊~”

    成泉在那边打了个冷颤,手里的馕都掉了。

    罗佳不高兴的瞪他:“干什么你?”

    成泉绷着脸没敢笑,捧着馕就上车了:“我肉麻。你们吃,我换地方。”

    “哎!你什么意思你!你回来!”罗佳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直性子居然也被他揶揄得有些脸红,偏偏冷性子的成泉关了门不应声,她也就没辙了,只好坐回法渡身边默默吃饭。

    “这回走得还算顺利,晚上要是能到洛塔绿洲,明天换了骆驼再走一天半就能到布占。”萨利赫一边吃饭一边给大家说行程。

    “车子呢?全都停在绿洲里?”老王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子,“车上有那么多数据和样品,那里靠得住吗?”

    罗佳插嘴:“老王叔,你那些石头啊沙啊能值多少钱?送我都不要,丢了就丢了呗!”

    老王叔眼看着又要发火,萨利赫赶紧出来息事宁人:“洛塔绿洲的人我都熟,都是诚实的好兄弟。车子停在那里几天没有问题,等我们从布占回来再去开走就行。”

    他既然打了保票,大家也就不再问什么了,吃完饭之后各自上车,再次准备出发。沙漠里的水比黄金还贵,法渡当然不会再浪费水,只能用纸巾随便擦擦饭盒,无垠的大漠,确实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只不过是与世隔绝两天,居然就觉得压抑,如果只身在大漠行进,估计早就被逼疯了。

    “法渡……你哼的歌为什么这么怪?”

    听到成泉的声音,法渡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下意识的哼着在梦里听到的曲子,慌忙掩饰道:“我在哼歌?有吗?”

    成泉也没计较他的拙劣演技,一本正经的擦着他自己的饭盒:“我听着像是蒙古语。”

    “你还懂蒙古语?”法渡扭过头,成泉一个搞地质的研究员,居然还懂那么冷僻的语言,真是想不到啊。

    “就是因为听着像我才觉得奇怪,很多语法和用词说不过去。”成泉想了想,“是蒙古语系没错,但好像是早就失传的古蒙语。”
第77章 莫名嫁祸
    成泉这一说,法渡才更觉得奇怪:“你连失传的语言都懂吗?”

    “走得远看得多,搞地质的时候也时常接触到发掘出来的东西,自然就知道一点,大半都是听不懂的。”成泉也同样觉得好奇,“倒是你,从哪学来那么怪的曲子?”

    法渡挠挠头,诚实的回答:“我做梦梦到的。”

    “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别编派借口来忽悠人行不?”成泉一脸不屑的走了。

    法渡欲哭无泪,说假话大家都信,说真话反倒被吐槽,还让不让人说真话了?

    “古蒙古语?”到了车上和小白一说,小白立马皱紧了眉头,“这个我也不懂,毕竟被关入塔下的时候,我还未曾听说这个民族。”

    法渡也觉得失望:“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那也未必,成泉不知道的,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小白高深莫测的笑了。

    法渡问道:“谁?”

    “陶家航。”

    因为路上有一辆车抛锚,所有人都不得不停下来等着,这一等就把一下午的行程拖过去了。确信走不了之后,大家再次开始安营扎寨。法渡早就按捺不住了,帐篷才搭好久忙着钻进去把糊糊放了出来。对着糊糊哼了几分钟曲子之后,半睡半醒的糊糊终于不乐意了:“把我叫醒又对我哼催眠曲,这是让我再睡过去吗?”

    法渡一脸黑线:“我只是想让你辨一下,这曲子到底是什么由来。”

    “古蒙语。”糊糊一点都没迟疑,“这种语言失传了那么久,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你知道这歌到底在唱些什么吗?”法渡大喜过望,唐家的祭司真不愧是活生生的猎奇百科全书,从小蹲在藏书库里看书当宅男也是有大有用处滴。

    “翱翔的大鹰沉睡在昆仑山下,黄金海洋里的水晶宫里,随着无尽的海水东飘西荡……穿过死亡的回廊,就是大鹰沉睡的地方……”糊糊回答,“你哼的句子很模糊,只有这几句稍微能分辨出来。”

    “翱翔的大鹰……对,那座被淹没在水里的城门口有两座巨大的鹰形雕塑。”法渡仔细回忆着,把梦中所见的都对糊糊说了一遍。

    “鹰?”糊糊思索了很久之后才开口,“如果你所见是真的,也许就破解了历史上一桩巨大的悬案。”

    法渡摇头不解。

    “在整个中国历代帝王陵墓中,只有元代帝王的陵墓是未被世人找到确切位置的。在众多古代帝王陵中,如果说秦始皇陵墓的所在最为人们所期待的话,那么成吉思汗陵墓的所在更加神秘莫测。”

    “成吉思汗?”法渡惊诧莫名,“我记得鄂尔多斯就有一座成吉思汗陵啊。”

    “公元1937年,蒙奸德王投靠日本,想要将成吉思汗的陵帐盗往日占区归绥,就是现在的□□。消息被透露,并通过沙王立即上报到了重庆国民政府。国民政府很快便派傅作义、邓宝珊将军移灵,将宫帐不远千里护送到了甘肃榆林。此后,灵棺又迁往青海省塔尔寺。1954年4月,成吉思汗的灵柩被移回鄂尔多斯,在伊金霍洛旗重新修建了陵园,并将散落在各地的成吉思汗遗物逐步集中到了成吉思汗陵。”糊糊说道,“鄂尔多斯的成吉思汗陵,可以说是现今世界公认的一座权威的成吉思汗陵墓,但里面并没葬有成吉思汗的骸骨。他真正埋骨之地,成为数百年来考古学上的一大谜团。”

    法渡沉吟一阵,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说成吉思汗陵真的藏在那个移动的海子里,位置不断随之变化,那么它一直没有被人找到也是有道理的。”

    “不,我考虑的不是这个。”法渡摇头,“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发掘王陵而来,而是为了寻找小白的金身。这两件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最后居然归于同一个答案,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糊糊问道:“蹊跷,哪里蹊跷?”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你想想,神使追随那个移动的海子出现,不正表示化生寺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吗?水可以透过沙子发生移动,水里的陵寝规模那么大,它又是怎么随之移动的?水里唱歌的生物,神使,那个一直跟在我背后的怪人,这一切都超越了我的常识。我脑子都乱了,让我好好想想。”

    老王叔的声音忽然从帐篷外面响起:“法渡,赶紧出来看看!”

    法渡连忙用睡袋盖住糊糊,一边应声:“来了,什么事?”

    “快快快!出事了!出大事了!”老王叔快速凑过来,拽住他就走。

    法渡一头雾水的被拽着走:“什么事啊?”

    “汪茂源。”老王叔一脸严肃,“他杀了人了。”

    法渡彻底被这个消息整懵了:“什么!!!”

    法渡跟着老王叔一路狂奔,很快就看见了前面吵吵嚷嚷的一堆人。

    法渡挤进去一看,就看见有个姑娘趴在地上,血从断口里喷出来很快就被滚烫的沙地吸收,并没有形成很大面积的血泊。只是她脖子上的断口深得快到后颈,所以脑袋就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着挂在肩头,死状触目惊心。小白就站在她面前,脸上身上都染了血,手里还握着一把满是血污的猎刀。旁边的人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责问或是恫吓,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身边。

    法渡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搭帐篷的时候小棉说她有点晕车,所以她跑出去的时候我们都当只是出去透透气,等到吃饭还不见她回来我们才找出来。才走到这里就看见小棉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就拿着刀站在跟前。”小米马上搭腔。

    法渡继续追问:“目击者是谁?谁看见了?”

    “易勋,我们都看到了。不信你问他们,那时候我们几个人是一起走过来的。看到他的时候,小棉的血还没凝固,一直从刀上往下滴呢。”罗佳指着旁边的几个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不相信吗?”

    “绝对不会是他杀的人,绝对不会。”法渡迅速拦在小白面前。

    “你凭什么那么相信他?从我们看到他开始,他就是那副表情连一句话都不说。别说是摊上事了,一般人就算见着死人都得跟我们似的吓得语无伦次,他连一句辩白都没有,那不是认罪了吗?”

    “别胡扯,他和一般人不一样。”法渡心里暗暗叫苦,他知道小白是高傲到了骨子里,更何况人命对他来说根本也就不算什么,他更是懒得去辩白。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法渡急得满头是汗,难道他还能跟其他人说你们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看你这德性,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你的份儿。”小米冷不丁来了一句,“小棉中午还说在胡杨林看见你俩在吵架,下午她就出事了!”

    法渡这才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小棉就是中午在胡杨林写生的那个绰号叫棉花糖的姑娘,也跟着傻眼了,可还没等他开口,罗佳就插了一句:“小米,别胡扯,我相信他和这事没关系。”

    小米不高兴的呸了一声:“好啊,那你倒是让他开口,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估计他也是吓傻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法渡当然相信小白不会杀人,因为他如果真起了杀心,随便动动指头也能取人性命于无形,又怎么会蠢到拿把刀子动手又正好让那么多人撞见呢。

    “吓傻了,那是你才干得出来的事。”小白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匕首,“我走到这里来就看到她趴在地上,我去扶她的时候,脑袋忽然断开,喷了我一身血。我吓得退了一步,踩到了这把匕首。我把它捡起来看的时候,你们就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嫁祸你喽?”小米的男友李飞嘲讽道,“你这是三流刑侦剧看多了是吧,编谎话也得编个靠谱的吧。”

    “我没说谁嫁祸我,只不过是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小白依旧淡然,“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那么句话,人不是我杀的,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

    法渡心里松了一口气,小白肯开口为自己辩解,无论其他人信不信,总也是件好事。

    “走吧。”小白顺手扔了用来作为重要物证的匕首,冲着法渡做了个手势。他这么一折腾,别说是法渡,所有人都被他弄懵了。

    法渡还没反应过来:“干嘛去?”

    “找点湿巾给我擦擦,恶心透了。”

    法渡一脸黑线,现在是爆发洁癖的时候吗?

    小白拽着法渡离开的时候,法渡还看到老古艰难的攀着沙坡去捡那把匕首,心里也想吐槽,这又是血又是沙的,还辗转了那么几个人的手,即使拿回来了,还能剩下什么线索?

    “这回遇上的敌人殊不简单。”小白忽然开口。

    法渡扭头看他:“我实在想不明白,能割断死者的头颅却又不让血流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小白继续说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满脸惊恐的朝我喊了一句‘救命’,到了面前她才倒下去。我想那个想要嫁祸给我的人很聪明,他知道若是先杀了人再引我过去,被害者的血或许已经冷凝,所以非要我到了面前才下手。”

    “那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下的手吗?”

    “没有,沙丘上只站着她一个人,四周并没有异状,我也感觉不到丝毫妖气。”小白皱着眉头,“唯一的解释是,这件事不是妖物所为,而是人。”

    “人?人又怎么能做到在你面前下手又不被你发现?”

    “我想,这就是下马威吧。”小白微微眯起眼睛,“他就是要我们畏惧忌惮,这会儿真凶估计正得意着呢。”

    “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了,上次在羊肉里放针,这次又设计嫁祸,看来那人是盯上你了。”

    “那也未必,上次放针的伎俩和这次相比太过于儿戏,实在不像一个人的手笔。”小白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多谢。”

    小白也会谢人,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法渡高兴归高兴,还是追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事谢我?”

    “刚才你冒着被牵连的风险为我辩解,这一句谢,就为你仗义,就为你肯信我。”

    “哦,就这事啊。”法渡坦诚的回答,“我其实不是在保护你,而是在保护他们。万一把你逼急了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都灭了呢,是吧?”

    小白沉吟一阵:滚吧。
第78章 无邪之地
    小白的不屑还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的解释到底还是没什么用,在多数人心里他还是杀人嫌犯,除了法渡以外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很别扭,这边的成泉、老王叔和两个向导还好,其他人不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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