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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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心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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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老师援了搔头,“真的吗?”
  “我要去上课了,我们班的小朋友两天没有见到我,一定想死我了。”她夸张地叫道,急急忙忙拿起课本就往外冲。
  余老师愣了愣,还来不及叫唤她,又见她冲到门口的身形突然一顿,活像看见鬼一样地逃难回来。
  “见鬼了,天要塌下来了。”她低低尖叫了一声,满脸惊恐。
  余老师看她眼睛往柜子和桌底下溜了溜,好像在考虑躲进去的可能性——
  “怎么了?”他忍不住又呆呆地问了一句。
  “呃,校长呢?叫校长出来见客了,我,我先走一步。”她下定决心地用课本蒙住脸,然后试图偷偷往后门溜去。
  可是敲门声已起,所有的老师不约而同望向站在门口,两位气势尊贵昂然的男子。
  为首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严肃地问:“我是于开,贵校的负责人呢?”
  大家纷纷吸了一口凉气,女老师们则略带痴迷地紧盯着他——
  星琴连忙蹲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想藉桌椅遮住之利逃离现场,可是她还走不到两步,马上被眼尖的艾伦揪了出来。
  “唉呀,这不是陈老师吗?”他故意叫了起来,一脸趣意盎然。
  星琴脸僵了僵,动作也僵住了,“呃……”
  “你蹲在地上做什么?”于开眸子瞥向她,被即将成为自己三月情妇的女人给搞得啼笑皆非。
  “我的钱掉在地上了,所以蹲下来捡。”星琴狠狠地瞪了艾伦一眼,却只换来他一个无辜的眼光。
  拜托,其他的人为什么不救救她?大家都被下蛊了吗?怎么连动也不动?
  仿佛是在回应她心里的狂叫似的,训导主任首先轻咳了一声,荣荣幸幸地走向前握手,“于先生,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您居然大驾光临敝小学,请到我们的贵宾室坐坐好吗?我这就请我们校长来。”
  于开似笑非笑地望向星琴,简直就是在凌辱她的神经。
  该死的,这个死老外该不会就在这里跟大家宣布他们的协议吧?老天,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她她……
  星琴冷汗直流着,惊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半天蹲在那儿起不来。
  于开满意地看见她额上一丝冷汗,这才好整以暇地回应训导主任,“也好,就请你带路。”
  她这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差点儿坐倒在地上。
  余老师好心地过去搀扶他,原本已经要转身跨出大门的于开蓦然一僵,黑眸紧紧地眯了起来,莫测高深地凝视着星琴。
  害得星琴赶紧跳了起来,让余老师的动作扑了个空——
  “我去上课了。”她犹如惊逃的兔子一样飙出办公室。
  于开这才满意地迈开大步,随着训导主任走出门口。
  艾伦在他身后偷偷憋着笑……
  上课期间,星琴心不在焉地在黑板上写着粉笔宇,手上一本国语课本已经被捏得弯弯皱皱的。
  小朋友们握着铅笔认真地抄写着,可是见老师在黑板上歪歪斜斜的粉笔字已经到达离谱的地步,忍不住有人举手了。
  “老师,水柱的那个柱,你拼的音我看不懂……”小女生勇敢地道。
  “啊?”星琴愣了一愣,这才回过神地望向小朋友,露出了慈蔼的笑容,“哪一个字看不懂呀?”
  “那个柱呀,是念作ㄐメㄢ四声柱吗?”小朋友始终觉得怪怪的,困惑地道:“老师可不可以再念一次给我们听?”
  “ㄐメㄢ……啊?有这种字吗?”星琴一怔,疑惑地将眼睛瞟向黑板,顿时脸飞红霞,“唉呀,我写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星琴急急地改了,重新在黑板上写上,“ㄓメ,水柱。”
  “老师你在想男朋友喔!”开始有小朋友鼓噪了。
  “老师的男朋友是谁?”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一定是三年级的那个眼镜蛇啦!”有一个小朋友老成地道。
  其他小朋友开始嘘了起来,“才不要是余老师咧,他最讨厌了,每次讲话都脸红半天……”
  星琴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不可以再把余老师叫做眼镜蛇了。”
  “可是他戴眼镜又姓余,人又那么瘦,不叫眼镜蛇要叫什么?”有小朋友不满了。
  这个外号称呼可是三年级的告诉他们的,又不只他们在叫。
  “你们可以叫他余老师呀!”星琴好笑。
  “还是眼镜蛇比较好啦!”
  “又好记……”
  小朋友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了,星琴抚着头,一时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她越抚越觉得脑袋瓜沉甸甸……唉!那个于开到底是来学校干什么?
  就这样担心了一整天,眼见风声还是没有在学校走漏,她这才稍稍放了一颗心。
  只不过于开到底来学校跟校长密谈什么,全校上下都没人知道,只是见到校长一张嘴儿笑得合不拢,看到星琴就是一阵:陈老师……唔,你很好,嗯,很好……
  就这样,气氛怪异地维持到她下班。
  她心事重重地骑着单车回到家,没想到早有人在她家门口“堵”她了。
  于开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模样已经在这里老神在在杵很久了。
  艾伦则是不知被差使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见他出现。
  星琴跳下单车,脸色变了变,“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怎么?不能来见见我美丽的人儿吗?”他往前迈了几步,轻轻松松地用一臂就将星琴的单车给拖进了围墙边放妥。
  星琴臭着一张脸,“你今天去我们学校干嘛?”
  “你不是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外带一个请安吻吗?”他黝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她。
  星琴心一跳,脸色还是没有变缓,“除非你告诉我今天你到底去做什么?否则休想我会给你一丝好脸色看。”
  “啊,我买到了一枚小辣椒。”他扬起一眉。
  星琴真想痛踩他的皮鞋一顿,“你该不会大嘴巴到告诉校长我们的协议吧?”
  “当然说了……”他话还没说完,星琴已经凄惨地哀叫了一声。
  “啊!让我死了吧!”她捂着脸,哭丧着脸。
  这样让她明天到学校去怎么见人哪?她还不如跳西屿海自杀的好!
  他好笑地拉开了她的手,露出了那张涨红哭丧着的小脸蛋,“我怎么会陷你于不义?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们校长,我要捐出几百万来给贵校,就这样而已。”
  “啊?”她的泪眼眨了眨,呆了一呆,“真的吗?”
  “当然,”他骄傲地道:“我不是那种碎嘴的男人。”
  星琴瞅了他半晌,这才迟迟疑疑地破涕为笑,“还好。”
  难怪校长今天一直说她很好……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跟校长说的?
  看出她的疑惑,他微笑道:“我不过跟他说你捍卫学校的精神令我十分敬佩,所以除了不再逼迫迁校外,还愿意再多捐助一笔钱给小学,做为修缮或增加校务器材用……反正,让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星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幸好。”
  他轻轻地撩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笑,“对我的体贴可还满意?”
  “如果你愿意取消买我三个月的约定的话,那我就更满意了。”她慧黠地盯着他,有几分希冀。
  他蓦然朗笑出声,“哈哈哈……我可没有说我体贴到那种地步,我是个商人,赔本的生意绝不作的。”
  她失望地嘟起嘴,“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善良。”
  “至少我很诚实。”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
  她低下头想了想,“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他断然地道。
  “我还以为你是征求我的同意呢!”
  “记得吗?我用的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老奸巨猾。”她低低咕哝了一声。
  他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牵起她的小手,“走吧!”
  “要去哪里?”她硬被他塞进座位。
  他绕到驾驶座去,坐入后启动车子,“你想吃什么?”
  “最贵的那一种。”她气得牙痒痒。
  他失笑,觑了她一眼,“没问题。”
  油门一踩,轿车飞快地驶向马公市。
  在马公市基本上吃不到那种很贵很贵的料理,不过星琴是道地的澎湖人,自然知道带他到哪一家海产店可以点上最贵的海鲜!
  有点报复心态的,星琴在一拿过菜单后立刻挑最贵的点,反正他大爷有的是钱,她至少可以海削他的荷包出气吧?
  “请给我们两只最大的活龙虾,一只做龙虾沙拉一只煮龙虾味噌汤,再来一道清蒸旭蟹,一道鱼翅羹汤,一道鲜干贝炒芥兰菜,一道石冬粉,一道TORO极品生鱼片,谢谢。”她的手拼命往最贵的地方点。
  服务生吃惊地望着他俩,“呃,两位吃得完吗?”
  “吃不完可以包回去呀!”星琴笑眯眯。
  尽管听不懂中文,可是于开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地盯着她,显然对于星琴叽哩咕噜地念了一大堆中文菜名,没啥意见的样子。
  “点好了吗?”他还是一脸笑意。
  星琴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好了,我点的那些菜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可以再叫。”他落落大方地道。
  星琴肚子里早就笑弯了,“会会会,我想吃什么会再叫的,绝不会客气。”
  她刚刚叫的菜已经价值高达六千多块新台币了,虽然不至于让他破产,可是多多少少可以气他一顿。
  他含笑地望着她开心得意的表情,突然觉得也莫名地高兴了起来。
  “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吗?”
  “不常来,因为这家餐厅都是专门宴请贵客用的,举凡政府单位警察局等等都会在这里请客,再不然就是谢师宴……”她本能地帮他剥了一双筷子,“你用筷子用得惯吗?”
  “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平常在英国也常吃中国菜。”
  “原来如此。”
  他们就闲聊着,直到菜一道道的上,星琴才蓄意打量着他的眼神,看有没有一丝丝惊恐的色彩。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自自然然地举箸吃起菜来,对于点了这么多这么贵的海鲜,竟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他满意地吃掉一块新鲜甘甜有嚼劲的龙虾,这才发现她空举着筷子对他发呆。
  她吞了口口水,有点神魂远游尚未归,“啊?呃,吃。”
  直到最后一道水果上来了,星琴已经快要被撑死了,虽然高大的于开吃掉了大部分的菜,可是她一样吃得小肚都跑出来了。
  总觉得菜都满到喉头来了,她不禁苦着脸,赶紧灌酸梅汤,看能不能稍稍消化一些。
  “你怎么了?吃不饱吗?要不要再叫几道……”
  “不要了!”她急急叫了一声,捂着嘴巴打了个饱嗝,“呃,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怎么会吃不下?”他希罕地看着她,“你不也吃得下吗?要不然为何叫这么多的菜?”
  “我是自作自受。”她暗暗咕哝。
  真是笨,早知道他是那种把饭菜吃光光,还规定人家一定得跟他一样的人,她就不叫这么多东西来苦毒自己的胃了。
  她总觉得……两只大龙虾已经在她肚子里打起架来了,唉……
  “酒足饭饱了,我们去散散步吧!澎湖你熟,由你带路。”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向柜台。
  啊哈!重头戏来了。
  “先生,谢谢,这里总共七千两百元,算您七千元就好了。”老板娘热情地道。
  于开低头看了星琴一眼,“解释一下。”
  “总共是七千元台币。”她可乐了,再也掩饰不住嘴角拼命要跑出来的笑,“而且这里是没有刷卡的。”
  她以为于开会大惊失色,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取出厚厚的皮夹来,从满满一大叠里抽出了八张千元大钞放在柜台。
  “其他的是小费。”他微笑,牵着星琴就走出门。
  老板娘总算听得懂“小费”的英文,她高高兴兴地大叫了一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星琴就这样大张着嘴巴,愕然地被拉出去。
  走在沁凉的夜色里,于开舒服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舍车不开而走起路来。
  “你干嘛随时带那么多现金?”她总算回过神来。
  “我向来有备无患。”他给了她一个笑。
  在美丽的月色下,他的笑容竟莫名地撞击了她的心儿一下,惹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星琴带着他往观音亭海堤边走去,心底却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放。
  波光粼粼的柔静海面,月色轻轻地洒落着银色粉末,撩乱了一波江水,也让近盛夏的夜晚,分外地沁心动人了。
  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也漫步在这幽静海畔,星琴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给紧紧握着,仿佛连呼吸也萦绕在一起,怎么都离不开了。
  “很不错的地方。”他环顾了四周,用专业的投资眼光赞叹着,“果然是一块有魅力有特色的岛屿。”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这宁静夜里练着笛子,一缕清亮幽然破空而来,惹得人情不自禁跌入这情致婉约的氛围中。
  “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她突然轻轻地道。
  他牵着她细嫩的小手,心底奇异地涨满暖暖的感觉,“为什么会看上你?”
  “嗯。”
  “要用世俗的方式来说,你很美,又娇小玲珑动人,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佳的东方娃娃;可是用不同的角度来说……”他顿了顿,竟有些迷茫,“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要你。”
  “你们西方男人经常这么直接的吗?”
  “我以前还不曾这么冲动过。”他老实地道。
  星琴踢着脚下的小咕石子,有些心跳加速,“这可以解读成……我在你心底还是有一些特别喽?”
  “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特不特别我还不知道。”他诚实地道,“也许你跟世界上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来到了异国,所以分外觉得动心吧!”
  他可真诚实呵!
  星琴有些苦笑,“我的确不该期望太多的。”
  “你想在我身上发现什么一见钟情的因子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男人是生理性的动物,只会区别想不想要的问题而已。”他耸耸肩。
  她闷闷地吁了一口气,心底竟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她想太多了,也期望太多了。
  这不过是一桩交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希望它是一页美丽的邂逅呢?
  “你后悔了?”他敏锐地问。
  她再苦笑了,“我怎么会后悔?”
  令她伤脑筋的就是,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后侮啊!
  晚风随着清凉掠海而来,拂凉了她臊红微烫的脸颊,却抚不平她骚乱不安的心……
  与于开大刀阔斧的浓厚男人气概贴近极了。
  星琴带着小小一个皮箱,终于进驻了他的行馆。
  三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所以她也没有多动家里的大大小小物事,只将随身常穿的几件衣裳带着,至于课本和教材书都摆在学校,自然是不用再多事搬来。
  尽管心理已经有所调适,可是搬进来的第二天还是让星琴全身筋骨酸痛,疲劳绷紧得不得了。
  不是那个于某人对她“按怎样”了,而是不习惯和紧张把她整个人都快要压扁掏空了。
  她四肢有些僵硬地跳下了脚踏车——她死也不肯让宾士送她上下课,推着车子进了庭院,随手就摆架在一盆黛安娜粉玫瑰旁。
  这个臭于开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英国贵族的气息,大小琐事都讲究得很,不单房子里里外外都充满着浓重的异国风味,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弄来了一个五十几岁的外国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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