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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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含番外)-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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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怔了下:“不可能吧,多久调回来?”
    “不知道,也许就这样了。”
    “真的,假的?”
    “所以你选择和我分手,真是明智。”他自嘲。
    “刘启!”我急了。
    “不过,我还没同意你。”他说。
    我又投入了找工作的大军中。每天看报纸的招聘栏,或者星期二和星期四赶着去人才市场每周两次的招聘会。最后听了赵晓棠的,还在网上登了很多信息。
    第一家是个保险公司,和我一起排队的应聘人员,没有六十个也有五十个。第一关是笔试。我以为我应聘的是文秘,专业又是英文,肯定给我一份英文试卷,没想到笔试的题目就是写一篇作文。
    过了几天,保险公司通知我笔试过关,需要参加面试培训。
    等我信心满满地到了培训地点之后,发现那五六十个人基本上一个也没少,跟我一样等着培训。培训的内容有团队合作,记忆力比拼和表达能力三个方面,如果全部通过就算成为世界五百强的一名新兴的业务员。
    我对签到的人说:“我应聘的不是业务员,是文秘。”
    对方用一个职业的笑容回复了我:“在我们公司,文秘也要掌握业务知识。而且究竟你适合做文职还是做业务,要根据实际情况。”
    我愣愣地点头。
    在机械地背完一大串疾病名称后,台上的那位精神百倍的培训员又召唤所有人,大声且整体地高呼公司口号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地逃了出来。
    我对白霖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走错地方,到传销窝点了。”
    那些公司不是要求年龄,就是要求工作经验,什么余地也没有。
    第二家是个外贸公司,对方让我做了个自我介绍,问了我一些关于对公司未来前景的问题后,又问:“为什么毕业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找工作?”
    “呃——”我卡住了。
    “你能说一下近期在你印象最深刻的失败受挫的经历吗?”对方又问,“你是怎么解决面对的?”
    “呃——”我又卡住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慕承和的身影。我人生最受挫的经历都发生在他身上,一想到他就不知所措,好像被人偷窥了心事,最后涨红了脸,竟然挤出一句很脑残的话,“我可以不说吗?”
    于是,人家对我没下文了。
    我再一次向白霖汇报的时候,她“噗——”地喷了。
    她说:“你应该实话实说,指不定他还觉得你是个人才。”
    我问:“为啥?”
    白霖说:“你对慕承和是屡败屡战,愈战愈勇,要是放在公司做销售,怎么不是个人才。”
    后来,白霖替我在网上查到一个商贸工作的招聘信息,我认真地写了一封求职信再附上简历发过去。然后从她家出来。
    “要不,留下来住吧,反正你也不上班。”白霖说。
    “一会儿要是师兄回来了,我可不好意思让他睡地上。”说着,和她道别,坐公交回家了。
    车站到我家小区还有一截路,我戴着耳塞,想都没想就拐进了以前常走的那条捷径。走到一半才发现,恍然回神,才想起来白天自己琢磨过,夜路不能走这边。因为这两天在搞拆迁,原本的商铺基本上搬迁了。
    两边路灯幽暗,那些墙和屋顶已经被拆了一半。
    我停下来前后打量,来去的距离都差不多。这时,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从我身后方向来,然后一溜烟就消失在前头,还听见他到了那边路口按铃铛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走。走了几步,觉得后面有响动,回头去看,发觉不远处的墙角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心中有点发毛,只得加快脚步,走着走着不禁回头又看,什么也没有。恐惧一下子从心中蔓延开,我取下耳塞,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撒开腿一口气跑回小区门口。
    半夜里,睡在床上,隐约听见有不寻常的声音。
    我仔细又听,好像真的是有人,这下心跳猛然加快了,平躺在床上屏住呼吸分辨动静的来源。不是客厅,是厨房那边。
    以前老妈教育过我,如果有人来行窃,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对方已经入室,已经在自己身边,就算醒来也要装着睡着了。
    “要是人家捅我两刀怎么办?”我问她。
    “一般窃贼,都不想伤人,除非逼不得已。”老妈解释,“如果人家是特地来行凶的,这招不行。”
    第二是对方还没入室,或者已经到收尾阶段准备离开,可以突然大声说话或者打开灯,这样对方就吓跑了。所以一般半夜上厕所,就算看得见,她也要求我从卧室到厕所要一路开灯。一来免得磕着,二来要是怕有坏人正躲在某个角落正好遇见。
    她说:“开灯的目的是告诉对方,有人醒了,赶紧走吧。”
    可是老妈从小给予我的那些安全教育,到了临场却不管用了。她没说怎么判断人家主业是行凶还是行窃。也没说这样的动静是进家门了还是准备离开?
    我万分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光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又立着耳朵听了下。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对方正在撬门。我一下决心,打开了卧室的灯。
    那个声音一下子就停了。
    然后我喊了一声:“二哥,你去上厕所啊。”随后又故意摩挲出一些声音,再关上灯,在黑暗中静谧了许久,确认那边已经完全没动静之后,我悄悄地摸进厨房,打开灯。
    厨房外面是生活阳台,之间有一道塑钢门。正值夏天,房子又在四楼,所以我才偶尔锁这道门。但是刚才睡觉前,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它锁住了,正巧阻止了刚才那人的脚步。也许那个惊醒我的声音,应该是他努力想撬开这门儿发出的。那把被我专门用来切西瓜的刀,原本是搁在洗衣机上的,现在却赫然地躺在门边的地上。
    我的全身一下子哆嗦起来,打开所有的灯,拿起手机拨了物业保安的电话。
    因为保安的动静很大,引得有些邻居也来了。
    一楼的阿姨指着物业的鼻子说:“你们这些物业怎么管的,上个月隔壁那栋楼就被偷了一回,还跟我们保证说要加强巡逻。”
    一位叔叔又说:“物业费收这么高,这些事还管不管了。”
    领头的保安赔笑说:“管,我们管,一会儿派出所来我们一起去调监控录像。”
    另外一位邻居说:“小薛,我们住三楼都没事,不会是小偷盯着你家就你一个小姑娘,蹲点来偷吧。”
    旁边人点头:“是啊,你一个人小心,不如装个隐形的防盗窗吧。”
    于是热心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过了会儿,派出所的人来了又离开。最后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想给老妈打电话,又想起她上次担心我出事的神情,只好作罢。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四周安静地可怕。眼睛忍不住盯着厨房,总害怕有什么人跳出来。终于忍不住拨了白霖的手机。半个多小时后,李师兄陪着白霖一起出现了。
    白霖一边勘察现场,一边惊呼:“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李师兄又替我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
    白霖搂着我说:“这样吧,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李师兄说:“得了吧,要是真有坏人又来,你俩一起上也是白搭。”
    白霖扭头对李师兄说:“要不你也一起来住。”
    李师兄瞅了我一眼,犹豫着说:“那……不好吧。”
    我知道李师兄的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的住一块儿,怕人家说闲话。而且他和白霖好不容易从学校宿舍里的偷偷摸摸,变成了现在正大光明的二人世界。我从中插一脚也不怎么厚道。
    于是,我就说:“算了,我家离你上班的地方得多远啊。”
    白霖问:“那怎么办?”
    我说:“我不怕。大不了明天我去找人装防盗窗就行。”
    白霖又问:“你们物业允许你装啊?”
    我说:“我们小区这么破,有什么不同意的,楼下都装了。”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白霖。
    第二天夜里,又剩我一个了。睡前,我检查了所有的门窗,把整个家关得严丝合缝。大概因为头一晚上基本上没合眼,所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闭眼前我还想,要是我这么死了,也算一宗密室杀人案。
    我又做了个那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爸爸牵着我去游乐园,到了门口买票才发现钱丢了,然后他对我说:“桐桐,在这里等爸爸,哪儿也不许去。”于是我舔着麦芽糖坐在游乐园门口的台阶上,一直等一直等。
    后来有个阿姨走来,惊讶地说:“哟,小朋友,你妈妈叫童玉梅吧?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上次我们还见过呢。”
    我瞅了瞅她,点点头,觉得好像是见过。
    她咪咪一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爸爸去找钱包了,让我等他。”
    “你妈妈叫我来接你呢。她说叫我接你先回家去,你爸爸都回家了。”
    “可是爸爸说……”
    “你们家爸爸说了算,还是妈妈说了算呀?”
    我想了想回答:“妈妈。”
    “你妈妈叫我来接你,那是不是也应该听我的呢?”
    最后,左顾右盼的我被这人牵走了。
    我一直以为我忘记的事情,居然在梦中想起来了。
    在游乐场,那位带走我的阿姨实际上是妈妈监区里一个女犯的母亲。我见过她是因为,老妈有一次值班,就带我去监狱呆过一天,那个时候她正好来探望她的女儿。她女儿已经刑满释放,但是在狱中因为多次和人打架,被关了很多次小监。老妈在这方面特别严厉,所以她出狱后也满怀怨气。那天母女俩从哪儿经过正好看到了我,就起了报复心。
    她们关了我多少天,我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后来公安局把我救出来的时候,外婆和爸爸抱住我嚎啕大哭。也许就是从那之后,爸妈之间的感情开始变淡了。妈妈再也不让我接触和她工作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再次入睡。
    梦境一下子转换了起来,我梦见爸爸被刺杀的现场的那一滩血,还梦见厨房门外的那把西瓜刀。在最后梦到陈妍尸体的时候,我猛然惊醒了。
    我喘了口气,缓缓地坐了起来,准备去客厅拿杯子喝水,走到卧室门口却再也不敢往前,于是又折了回来,蜷缩在床上。
    门框外的黑暗伴随着恐惧扑面袭来。我手忙脚乱地打开灯,仍然觉得不安稳,老是怀疑旁边的衣柜里和床下躲着坏人,或者连窗外也不敢看,也觉得有人在窗户外面盯着我。就在这种恐惧折磨得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拨了慕承和的手机。
    铃声响了三下之后就接通了。
    “薛桐?”
    他的声音通过听筒在我耳边响起的瞬间,我的所有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我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敢给我妈讲,我怕她知道后,就不许我一个人呆在A市了。我也不敢给白霖打电话,昨天我都害得他俩一夜没睡了。白霖虽然和我好,但是李师兄毕竟还是外人。我想来想去除了你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怎么了?”他的语气也显得焦虑了起来,“你慢慢说。”
    “我家昨天进小偷了。”我抹了下眼泪,“我现在害怕的要死。”
    “你把所有灯打开,电视也打开,我马上过去。”他说。
    慕承和到我家,听我乱七八糟地描述完昨夜的险境和刚才的噩梦之后,说第一句话是:“你不能再一个人住了。”
    “白霖和赵晓棠都有男朋友的,我不可能让她们一直陪着我住。”
    “另外家里还有走得近的亲戚么?”
    “有我奶奶他们,可是他们都不待见我。”我说,“而且要是他们知道了家里出事肯定会告诉我妈的。”
    慕承和沉吟了半晌,最后说:“那你住我那儿吧。”
    5、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住在A大的教师院里。教师院正好在A大西门的街对面,种满了梧桐树。我读书的时候,一次也进来过。只知道前几年这院子搞拆迁,拆了些旧楼,重修了两栋电梯公寓。
    慕承和并未住那新修的公寓里,而是后面的一栋的旧楼。屋子很宽敞,特别是客厅。所以沙发后面的空余地还摆了一张宽大的条形工作台。上面有两台笔记本,笔记本旁边随意地放着一堆书和一沓纸。镇纸的是一个眼镜盒。
    里面肯定是空的,因为那副黑框眼镜正架在他鼻子上。
    “以前他们告诉我,里面这三栋都是国宝级的老教授楼,居然你也能住这儿。”可见,也是大熊猫了。
    “这房子是我父亲以前教书的时候分的。”
    “啊?”我好奇了,“那为什么你以前还去挤陈老师?”
    慕承和瞅了我一眼,用一种很凝重的神色对我说:“因为这栋楼闹鬼,我一个人不敢住。”
    我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随后用眼神示意了下我的身后说:“据说那人就吊死在你背后的门框上。”他话音未落,我腾地一下,跳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袖子,死盯着他那门框,一下子就觉得好像刮来了一阵阴风。
    却不想,他倏地就笑了。
    “吓你的。”
    他又说:“你刚才不是逞强么?说得好像魔鬼蛇神见了你都得绕道。我瞎编两句话就吓着你了?”此刻的笑意已经渲染到他的眉梢。
    我放开他的袖子,“大半夜的,你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人都会有点害怕。”而且我哪儿想到,他心情突然这么好,还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睡觉的房间在他卧室的隔壁。不大的床,据慕承和本人说是他小时候睡过的,所以只有床垫。
    我们铺好床,收拾了下屋子,差不多凌晨三点多了。
    我都不确定,他对我说“住我那儿吧。”这句话时,我究竟是怎么答应他的。或许当时的心境真的很凌乱,脑子里一团浆糊,看见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或许因为过去他对我说什么,我都从没有拒绝过。或许我真的在心中是这么期盼的。
    心里虽然惦念着这些,却踏实地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顿时想哀嚎。于是,迅速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脸。
    “这么着急?”慕承和放下报纸问。
    “嗯。”我收拾手袋,“人家和我约十点面试。马上迟到了。”
    “我替你拿牛奶。”
    “不用了,不用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
    “我坐地铁去,直接能到。”说完,我就刮了一阵风,飞出门去。
    走到楼梯拐角,慕承和迅速地开门,叫住我,“薛桐!”
    我转身,隔着十一级台阶的距离,狐疑地看着他。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给你这个。”然后,轻轻地用一个弧线,将它准确无误地扔给了我。那是一把门钥匙。可能为了不让它孤零零地显得太单薄,他将它套在了金属钥匙环上,还多挂了一只机器猫。我紧紧地将它握在手里,冲他笑。
    去面试的公司是家地产公司,比上回将我除名那家小一些。会议室里坐着两位面试官一男一女,女的年纪大,男的年纪小。昨天白霖就告诉我,这家公司是那种家族性企业,一般情况下老总、经理、会计基本上都是自家人。
    照例问了一些问题后,那男的经理又翻了一遍我的简历说:“你还会俄语?”
    “俄语是我的二外。”
    “熟练吗?”
    “还行。”我壮着胆子说。
    “那来一段俄语的自我介绍吧。”
    听完对方说完这句,我当场傻眼。就业老师教导我们,要把所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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