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素素嫁了旁人,她绑也得把人给绑回安平!
……
马车继续前行,李易在车中似要悠然而睡。
却不知,就在其身后,正有一位男装打扮的女子快马加鞭地往这边赶来。
终于赶上了马车,女子策马上前,往路中间一拦,干脆地喊道:
“李易!停车!”
下人们不知究竟,停下车后,立即有人上前喝斥:
“何方小贼!胆敢拦住天太子爷的宫车!”
女子没理那人,仍是冲着那辆大得出奇的马车高喊着:
“李易!我是来找你的,你出来!”
说着话,竟翻身下马,抬腿便往马车处奔去。
“哎!”下人们吓着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刺客,赶紧有人大叫道——“护驾!护驾!”
听着外面的一团乱,李易缓缓睁开眼,颇有些厌烦地启声道:
“什么事?”
“禀主子!”听得他问,一个下人掀了车帘进来。“有一男子骑车追来,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
“男子?”李易皱眉,“什么时候男人也开始追我了?让他进来!”
婉陶追来1
刚刚这下人掀帘子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了正被人们拉扯着的人。
虽然扮了男装,却还是被他看出那本是一女子。
有些有眼熟,一时间却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下人有些为难,“主子,来人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是不是……”
“没听到我的话么?”李易瞪去一眼,下人再不说话。
恭身退出之后,换了那女子倔强地进了车来。
女子显然是不常骑马,这一路奔来,已经让其渐了香汗,面色泛红。
“李易!”
终于看到要见之人,女子上前几步,想了想,却是一抬手,自头上将发髻散开,现了女儿身份。
“是你?”李易终于想起来这人是在何处见过,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公主来着?”
“婉陶!我叫婉陶!”来人正是婉陶。
刚见李易把自己认出,本来还有一丝高兴的。
却不想,对方马上就忘记了她的名字。
隐隐的失望现于面上,婉陶有些委屈地道:
“我叫婉陶,你得记住喽!”
“为什么?”李易眨眨眼睛,“哦,对了!很感谢你没有说穿那晚的事。”
婉陶点头,
“你放心,我以后没机会说了。李易,我要跟你一起走,跟你回到你的家国去!”
婉陶追来2
说这话时,婉陶的眼里现了期待,现出了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
李易却不解,
“为什么?”他还是在问,“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走?我又为什么要带着你?”
“你——”婉陶气得跺脚,突然怀疑这个太子是不是个傻子。
她一个弱女子、一个千金之躯的公主这样追他而来,又说了这样一番话。
其中道理,还不够明显么?
今日的婉陶没了以往的娇弱,也没了以往的悲天悯人。
一身男装,带了点点的英气与坚强。
“李易!”她认真地道:“你听好了!虽然在寿宴上因为出了些意外,父皇并没有将我指婚于你,但是你已经在这儿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的心里有了你,所以要跟你一起走!”
李易闻言,却是有些好笑地点头。
“公主,您这话,说得似有些不对!”
“有何不对?”
李易正了正身子,道:
“你父皇为你指婚,那是你们天贤国的事,指不到我的头上。就算真有此举,想必也只是提一个建议出来,还是要问问我的想法。我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臣子,他凭什么给我指婚呢?”
“你——”
心里住着素儿
没想到他竟扔了这么一番话出来,婉陶一时间有些哑言。
的确,说到底,天贤的皇帝没有权利给安平国的太子指婚。
那日所说,也只不过是自己家人的一厢情愿。
如果李易拒绝,这桩婚事,还是不成的。
“可是——”婉陶稳了稳心绪,又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告诉你了,我喜欢上你!我要跟着你!不管你是要娶正妃还是纳妾室,我夏候婉陶都没有怨言!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打算,也是第一次有勇气为自己打算。李易!你不能负我!”
他还是摇头,看似随意,却很坚定。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李易抬头看她,再次重复——“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你记住,我是李易,我这一生只为我心而活。不在我心中的人,就算如你这般,又能怎样?”
婉陶有些发愣。
面前的这个少年,此刻褪去了那一身漫不经心,每一句话都是认真以对。
却令她的心,寸寸瓦解。试试在百度搜索。
“你的心里……”她想了想,再道:“住着素儿?”
李易不瞒她,点点头:
“是!”
“只她一个?”
“没错!”
李易站起身,走近了婉陶,目光中带了些许的钦佩。
“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我不要你这赞许!”陶婉匆匆摇头:“李易,我是要跟你走,是要伴你一生的!”
李易的决心
“回去吧!”他下意识地扬了扬手,“安平国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李易,也不是你该倾心之人。”
婉陶死死地握着拳头,瘦弱的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仰头,对上李易的眼,不甘地道:
“你就不怕今日拒我于千里,我回去之后会在这三年之内不停地寻找任何一种方式对素儿不利?”
李易徒然愣住,狠盯住她。
半晌,却又放缓神色,悠悠地道:
“即便那样,也比再让素素伤心来得好!我不可以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从她十岁那年起,我李易便认定这一生只为她一人。你四哥的错,我不可以犯!”
李易话语坚定——
“哪怕我是太子,但是她一句话,这个江山我可以不要!婉陶公主,你听着,我李易就是个任性的人,只要我想要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拦得了,更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住!”
他一挥手,指向车外:
“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就算是我安平国现在的国君,对我李易,也绝对构不成半点儿威胁!他命不了我!也做不了我的主!”
一番话,彻底击碎了婉陶最后的一丝希望。
踉跄地晃了又晃,再站定时,却有微笑泛上唇角。
倾尽此生,为你报仇
“好!”婉陶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果然比我四哥强!”她淡笑着,再道:“放心吧!我婉陶不是那种狠毒之人,我不会伤害素儿,只会羡慕她能得到你的爱。但是李易,请你不要忘记我,只要你能够记得曾经出现过一个名叫夏候婉陶的人,就够了!”
……
是夜。
依旧是甘甜宫后面的那片竹林。
夏候策与凤素儿,一个蓝衫轻影,一个粉裙翩翩。
两人各执一剑,也不知是谁率先跃起,剑锋向上,直指了半弯冷月。
足有半个时辰的对舞,收了势时,两人皆是大喘淋漓汗如雨下。
十步远的距离,二人对望,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半晌,夏候策长吐一气,缓缓开口,却道:
“我知道,你并不是有心想要嫁我。但是素儿,你肯等我三年,我夏候策感激不尽。”
一句话,掀开了记忆之闸,林林种种又于眼前轮番闪现。
素儿仰头,只为了让眼里的那一滴泪含在眼眶,不任其流出。
“三日后我便出征。”夏候策又道:“十二与我同去!我若不能活着回来,你……”
“我会倾尽此生,为你报仇!”
素儿将目光放平,直视过去,话语铿锵有力——
“夏候策你听着,好好活着,你若有事,我凤素儿会倾尽此生,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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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卷”至此结束,感谢大家漫长的等待。“锋火卷”即将展开,夏候策出征是否顺利?凤素儿怎样陷入战场?奇普大陆上的各国各邦纷争四起,接下来,又是怎样一番天下?
三年后
皑皑寒冬,晨光初绽,在这皇宫惯有的肃穆中,增添了寸缕轻柔。
转眼又三年,凤女二八年华,风姿倾城,回眸一顾,媚生千里。
今年的冬天,天贤国也下雪了。
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雪的影子,冷不丁儿的下来,倒让素儿生了惊喜。
这日,她依旧早起。任由春樱侍候着梳洗更衣,再到前殿去与太后一同吃些早饭。
一切如常。
却在心里凭生了几许的烦躁。
素儿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自昨天夜里开始,这种烦躁便侵袭而来,久久不散。
太后似看出她有异,关切地问了一句,却换来素儿无声的摇头。
老太太便不再多问了。
这几年间,她知道,这丫头过得并不快乐。
虽然每日都做了笑脸伴在膝下,但那笑容里藏了多少苦痛,却没能逃得过这个经了七十多个春秋冬夏之人。
……
召德殿内早朝刚散,众臣工叩退过后,还不等步出殿堂,便听得身后一声高喊——
“报!”
随之,一名将士快步进来,冲着已经起身的皇帝“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皇上!八百里加急,阵前——出事了!”
众臣哗然!
九五之尊也是一怔,身子晃了晃,在旁的宫奴赶紧上前扶住。
夏候夜归来
这场战役打了三年之久啊!
皇帝的身子早不如前,自慎妃死后便生过一场大病,如今沾风就咳,遇雨便倒。
今年冬天的这场天外之雪,又给其病情加了几层霜去。
三年前,离厥人不知从何处调集了四十万兵马,与天贤大军死死地抗到一处。
纵是骁勇善战的策王亲自领兵、纵是十万神武大军与二十万天贤军同时出动,却还是没能将其成功压制。
且一拖,就是三年。
近日来连连接到飞鹰传信,众臣皆知,眼下与离厥之战已近白热。
策王已然出了己方城池,带着大军叫阵离城。
“军报在何处?”皇帝沉声向下吼道:“呈上来给朕瞧瞧!”
话出口,疑惑之心也起。
天贤养鹰,几方往来都是用飞鹰传信,比鸽子快,也不易被射杀了去。
可这将士却报着八百里加急,那是用马匹送信的标准!
听得皇帝此言,那将士抬起头来,两手空空,并没有任何书信。
“皇上!无函!”将士继续道:“送来的是人!”
“是谁?”
“十二皇子,夜王殿下!”
……
夏候夜是被两名将士架着走上殿来的。
这个昔日一脸英气的少年此刻竟是满头满脸的血迹尘土,战甲四裂,隐隐有皮肉外翻出来,铮铮赤目。
在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只同样血迹斑斑的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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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
阵前的事
众臣皆被夏候夜这惨状惊呆,眼瞅着他晃晃悠悠地挣开架着自己的两名将士,然后砰地跪倒在地,一张口,声音已然哑得再辨不清此人是谁——
“父皇!”夏候夜泣泪,“父皇给儿臣做主!我大军与离厥决战之时,二十万天贤突然生变,一个不剩地掉头就跑,只留下十万神武与敌对战。对方四十万大军压来,四哥……四哥在乱军之中战亡,身中数箭,尸体也被离厥人给抢走了呀……呜……”
话到此处,再不成声。
铁血儿郎顾不得自家颜面,于这朝堂之上嚎啕大哭。
颤抖的双手将那只头盔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声声“四哥”,听得人心肺俱裂。
“父皇——”夏候夜突然住了声,猛地将手指向百官。
众人顺着望去,见其所指之人,竟是二皇子夏候睿。
“就是他!”夏候夜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勉强站立起来。“我尊敬的二哥!父皇从你帐下拨了二十万大军出来,你怀恨在心吗?你他妈的在那二十万人里安插了些什么祸害?一封密报就让他们弃阵不顾,当了万人唾弃的逃兵!你他妈的——”
夏候夜越说越气,猛地往前扑去,作势就要与对方扭打起来。
然而,连日来拼命的奔波,早耗尽了这个十八岁年轻男子全部的体力。
人刚向前,双腿竟突然一软,直直地就往地上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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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家里有事,更晚了。晚些时候会继续更的
素儿出宫
素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子里有模有样地拿起针线准备绣一枝兰花。
夏候慕是下了朝之后马上奔来,站在她面前吱唔了好半天。
虽有不忍,却还是道:
“四哥出事了……”
绣花的针尖儿并不是特别尖,但这一句话,却还是让那针生生地插进了素儿的手指。
夏候慕心疼地捧起来将针拔掉,滴滴嗒嗒的,流了满手的血。
……
混混沌沌过了一天,去看了十二的伤,又听他哭诉了一遍在召德殿里对皇帝说过的话。
第三日,皇帝发了告天讣。
全宫皆哀。
十二伤势未好,却又立即请命再去征讨离厥。
不但要抢回夏候策的尸体,更要夺回被对方占领的一座城池。
皇帝以病情加重为由几日不朝,国政事务由二皇子夏候睿代理。
对于十二的这番乞求,夏候睿并不应允。
原因是,十二没有带兵的经验。
这一仗就算要打,也要由他夏候睿亲自带兵。
然,他现在却并没有出战的打算。
……
素儿出宫时,是夏候夜回来之后的第四天。
她一身男装,单人单马,简单利落的一个包袱背在身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孤雁,不沾闲尘。
离厥!你给我等着!
此时傍晚时分,街中还有些许正匆匆赶路的行人。
很是有人往这个俊秀的少年之处多看了几眼,只觉得这少年好看得甚过女人。
却没有人知道,此时在她的心里,正背负了怎样的伤痛。
也许她对夏候策的依赖已经不在,也许她对夏候策的期待已经不在。
但是她绝对不希望他死!
那个几年来与自己携手并进的人,已然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份。
好吧,她承认,三年之诺不过是当初的一个缓兵之计。
但那样做,无非也是为了压住他心头愤恨,让他能够好好地活着。
她说过,你若死了,我凤素儿倾尽此生,为你报仇!
迎风擦去了一滴泪,早说过不哭的。
尸体被抢走了吗?
很好!
离厥!你给我等着!
我凤素儿不但要回那尸体,还要让你们的族人知道,杀了夏候策,便是一个部族的终结!
纵使千里烽烟冲天,我也要将你们全部送进火海!
马儿一声嘶鸣,在素儿的挥鞭之下正欲继续前行。
却在这时,另一匹火红座骑从身后窜出,与之并行而立。
素儿勒马停住,轻叹一声。
不用看她便知道,来人是夏候慕。
这匹红鹰马名为云雾,渡水登山、日行千里。
与你同去
是两年前夏候慕自一外关奇人处所得。
当时那奇人将马相赠,夏候慕许以重金,却被之推送回来。
那人只道:宝马配英雄,它本就该是慕王爷的!
天下无双,火红的云雾出现在身边,不是夏候慕到了,又是谁呢?
“你去报仇?”来人轻语一句,却不是阻拦。
素儿点头。
他又道:
“我与你一同去!”
“为什么?”
“他是我哥!”
素儿耸肩,终于偏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