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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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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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国师告假以来,皇上就不曾再早朝了。」有官员如是道。

上官羿心头微惊。

「国师,老夫以为,也许是……」乔太陵精铄双眼扫过大厅内的数位官员,才澹声澹:「皇上不满国师成亲,所以要西防将领退守。」

上官羿登时瞠目结舌,蓦地想起李勳曾在朝堂间坦承两人的私情,如今他要成亲,莫怪众人猜测李勳友此反应,再加上他又不早朝……

「国师,咱们这会来,是要你去劝说皇上,或者是将事情问个明白,要不明知西宛军攻来,咱们却一点防备皆无,岂不是要让百姓更加无所适从?」乔太陵直接说明来意。

眯起乌瞳,上官羿恼极的抿起唇。「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管,他这么做,不过是……」他突地打住,不敢再说下去。

「如果皇上真铁了心呢?」乔太陵沉声问。

上官羿别开眼,掩面苦笑。

原来,李勳的心思大伙早就猜中,只是为了要逼他不成亲罢了。

但,他不能在此刻软化,否则从此以后,自己再无机会逃出生天。

「国师还不先进宫?」有官员劝说。

「不,婚礼照常举行。」

那人承诺过会为他做尽任何事,儘管是他恶意背离,那人也不至于会无视百姓才对。

婚礼于是持续进行,丝竹乐音缭绕,然而席间大臣却个个愁云惨雾,现场氛围压根不像办喜事,反像在守灵。

就连身为新郎倌的上官羿亦是心不在焉地拜堂,即使认定李勳不会作乱,心思仍不由自主的飘远,想着他孤身处在静寂深殿时在想着谁?会不会想着正在成亲的自己?

「送入洞房。」

耳边传来声响,上官羿蓦地回神,才想起自己已拜完堂,正准备牵着彤姬离开大厅,馀光却瞥见一人急步奔进大厅,在乔太陵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便见乔太陵神色遽变。

不及细想,他放开同心结,快步走向乔太陵。「发生何事了?」

乔太陵因为太过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

「快说!」上官羿急声催促。

「……西宛军已经踏破雀屏府,直往皇城而来。」

他蓦地抽口气。

金雀国土,南北长而东西窄,西防过雀屏府,经洛县、兢县、宽阳府、许县、常州、旬县、栖?府,再过官道便直入皇朝,要是急行军日夜兼行,沿县皆无军阻挡,一需七日便可攻抵皇城。

「不……皇上不可能……」

「九门禁卫总军刚才已领皇上旨意,要西防通进皇城的所有州县府军队皆撤了!」乔太陵大吼,难以置信皇上竟然会儿戏到这种地步。「国师,事已至此,要是皇城不保,你上官家子嗣亦保不住!」

上官羿踉跄着脚步,面无血色,看着厅裡众臣祈盼的眼神,一颗心既急且怒。

真是太荒唐了!

XXXXXX

连喜服也未换,上官羿便直接进宫求见,却被挡在甘露殿外。

「请公公再传报一回,说是本国师求见。」他急声催促,头一次被挡在离甘露殿数十尺外的渡廊上。

守殿太监赶紧再传报一回,不一会只见他微露喜色回来道:「大人,皇上愿意接见,但大人得待在殿门外。」

「无妨。」只要能够和那人对谈,哪怕隔着一扇门也无妨。他急步跟上守殿太监的脚步,经渡廊来到甘露殿前。「皇上,臣有事急奏。」

「爱卿,今儿个不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会来到甘露殿?」裡头传来慵懒的低笑。

「皇上,为何要西防通往皇城州府县军备全撤?」不睬他嘲讽的语气,上官羿只想弄清楚现况。

「因为朕开心。」

「皇上!」他声色俱厉地大吼。

「朕说过,这不是朕的天下,哪怕一夜成炼狱,都不关朕的事。」

闻言,上官羿恼火地一把推开门,便见李勳衣袍敞开,长髮未束,赤脚坐在锦榻上喝酒。

「难不成只因为臣要成亲,你就无视皇朝百姓死活?」冲上前,他一把抢走他手中的酒杯。

李勳懒懒抬眼,见他一身大红喜服,立刻沉下脸。「脱掉。」

上官羿一震。

「碍眼极了。」

闻言,上官羿目眦欲裂,气得浑身发颤。「现在都什么当头了,你竟然……我这么信任你,以为你?不会将国事如此儿戏,想不到你竟然为了我而撤下沿线军备,你知不知道皇朝会因此元气大伤,甚至毁朝灭代?!」

「那又如何?」

「你竟然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他忍不住怒咆。「荒唐!」

「荒唐?」李勳扬眉,笑得邪气。「荒唐的是爱卿,朕可没说威胁什么来着,全都是爱卿自个儿想的,更荒唐的是,你竟称朕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上官羿错愕地瞪视着他,想着他话中的拒绝,彷彿就算自己低声下气央求,也已经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怎会如此?

他一步步走得艰辛,每一步都用尽心机,到头来,竟是如此结果?

他为守护天下不惜一切,但最后,竟要成为毁灭天下的罪臣?

「爱卿今日大婚,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卿不回国师府,岂不是要冷落美娇娘?」李勳拿回酒杯,举杯敬他。

上官羿颤着唇,重申,「皇上……你不能无视皇朝百姓。」

李勳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爱卿,朕说过别试图激恼朕,代价……你付不起。」

对上那双沉不见底的眼,上官羿才惊觉,自己真正惹恼了沉睡的狮,如今他已甦醒,不只回头反咬他一口,甚至要毁了他用命守护的天下。

最终,他无力地跪坐在地。「皇上,臣错了,臣……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收回撤军令?」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朝毁在他手中,?不!

李勳懒懒瞅着他,凉声启口。「爱卿,朕要的很简单,就要一个你。朕给你机会,你可以考虑休妻,还是灭朝。」

「皇上……」

「当然,不管你选择哪一条路,朕都由着你,你知道朕向来宠你。」

上官羿垂眼不语。

终究,他要走的路还是不变?

这人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何选择远离他,他不知道在皇朝与他之间,自己是宁可顾全他…… 
 
第十章

回到国师府时,诸位大臣依旧守在大厅等他的消息。

众人屏息看着他,面对诸多殷盼的眼神,上官羿只能艰涩启口。

「放心吧,皇上已经决定立刻派兵应战。」

话一出口,众人莫不大鬆口气,但也已无心再流连筵席,纷纷向他告辞后离去。

眨眼间,摆在厅外的筵席只馀府内总管领着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洛旬,替我备笔墨。」他走进大厅内。

儘管不懂,总管洛旬还是乖乖备好笔墨,不一会工夫,便见主子写了几行字,落下款,又拿起纸张迅速看过一遍,才折好封入搁在一旁的小木盒。

「立刻派人将这份书信送入宫中,送到皇上手中。」

「是。」洛旬不多问,只管赶紧将事办妥,看了看时辰,又道:「大人,时候差不多,该洞房了。」

微扬起眉,上官羿勾出令人猜不透的笑,没有正面回答。「既然大人们皆离席,待会你将事办妥,这些饭菜就和大伙一起享用吧。」

「谢大人。」洛旬喜出望外,立刻离去。

上官羿收回目光,往大厅后方的主廊而去,踏上主屋寝房,推开贴了大红囍字的门,只见裡头烛火微晃,映照出坐在铺上大红锦布圆桌旁的纤瘦身影。

彤姬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缀?冠,覆上垂珠红盖头,双手紧绞着,看起来像是紧张极了。

上官羿关上门,浅唤。「彤姬。」

「夫君。」

他不由得一怔,寻思片刻,噙着笑问:「饿了吗?」他移步,坐到她身旁,直接以手扯下红盖头,露出彤姬一张粉凋玉琢的娇媚玉颜。

她含羞带怯地瞅他一眼,又随即垂眼。

「先吃点东西。」

「夫君,还没喝交卺酒呢。」她轻声提醒。

上官羿直睇着她,好半晌才澹声道:「彤姬,我会给妳一笔银两和几名下人,让妳离开皇城,衣食无虞到老。」

他已经写好休妻状,本来该由他亲自送入宫中让李勳过目,但为了顾及彤姬心情,他终究选择留下安抚好友,再将她送往安全地带,免得哪日害她遭李勳毒手。

「为什么?」彤姬惊慌抬眼,眸色带厉。「你……嫌弃我?」

「不是,我怎会嫌弃妳?只是不捨将妳捲入风暴罢了。」

「我不在乎。」

「妳不用如此报恩。」他心底明白,她之所以愿意嫁他,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他们彼此清楚,两人之间完全没有男女之情,硬是为了一份手足情而成亲,实在太勉强。

「我……」彤姬欲言又止,然而在几次启口未语之后,终究还是嚥下深深的叹息。「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好。」

「彤姬……」他将她轻拥入怀,感激她的体贴。

她浅笑着轻推开他。「今晚的拜堂就当游戏一场,但好歹忙了一整天,也该吃点东西。」

「妳也饿了,对不?」

「我方才已经偷吃一些了。」她掩嘴偷笑,夹着圆桌上的菜喂他,再替他斟上一杯酒。「喝点,你已经有数晚没睡好,今晚得要好好睡。」

「多谢。」他释然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确实,他已经接连数晚没能有场好眠,只是……「妳怎么知道我已经很久没睡好?难不成是我的气色很差?」

他确实疲累,但气色早比之前好上太多,毕竟李勳每日都要宫中熬煮珍贵药材替他补身,掌间的黑早已褪尽。

「你再喝一杯,我就告诉你。」她笑得很贼,又替他斟酒。

上官羿笑眯俊眸,顺了她的意喝下酒,感觉两人像是回到当年的两小无猜时期,那时只有他知道,彤姬虽有着名门千金特有的温婉,但骨子裡也藏了爱整人的小小坏心眼。

「嗯?」他托着腮,笑问。

只见彤姬掩嘴低笑,最后竟放声纵笑。

「彤姬?」他微诧。

与她相识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她笑出声,笑得如此猖狂,如此令人……胆战心惊!

同一时刻,他感觉到体内有股异样的钝痛,转眼间即化为尖锐的撕扯,彷彿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磨碎一般,让他不由得弯下身,一股腥腻随即涌上喉间,窜出口的瞬间,竟是乌沉的黑血。

「痛吗?」彤姬依旧坐在他身旁,用那双总是娇柔的眼看着他。

「……彤姬……」他话一出口,污血便不断涌出,溅上圆桌上的大红锦布,染上他一身的红。「为什么……为什么?!」

忍着椎心痛楚,他抬眼质问,却见她笑得寒厉。

「为什么?直接这个时候,你还问我为什么?!」彤姬不禁摇头。「你总是如此,自以为是地操纵身边的一切,自以为是地认为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苍天百姓,自以为自己是守护天下的圣人,却永远搞不懂自己有多么可憎!」

上官羿瞠目结舌,看着她冷漠中带着报复后的痛快神色。

「还不懂?」她敛笑,探手扯下他头上的金凋玉冠,顺道要他看着她的掌心,粗糙而满是伤痕的掌心。「你暗中派人除去我爹,再假装照顾我,将我远嫁居?府,让我在关家受尽屈辱,让我过得生不如死,为了要逃出关家,我不得不开始习毒,最后才能毒杀关爷,让他死在无色无味、服下便会纵慾而死的「醉春」底下,但怎么你嚐过了醉春的毒,却还是毒不死你?」

上官羿不敢置信。「是妳?!」他蓦然想起,那日他除了吃李勳给的药丸,还有府中的膳食,而那些……皆是出自她之手。

「对,是我!」她笑得歹毒而疯狂。「我要你在筵席上丑态百出,气尽身亡,但你了得,将皇帝迷得晕头转向,甚至让他可以将你在鬼门关前拦下!」她愤恨地吼,又突地笑开。「幸好有了颛王当我的替死鬼,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

上官羿痛眯了眼,总算明白,原来先前李勳要他吞下的药丸,就是在防毒……可他为何早就知道要防备彤姬?

彤姬笑得张狂得意。「这是你给的?佳机会,在这新房裡就只有我和你,还有谁救得了你?就算毒不死你,我一样可以杀了你!」

「……妳……真这么恨我?」

「你可恶!你该死!自以为为皇朝谋太平,自以为自己是为了成就盛世的圣人,但事实上你残忍无道,泯灭人性,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杀了多少无辜生命,还自认问心无愧,像你这样的人,不用上官家血脉作祟,也必定孤老到死!」

「妳父亲私下收贿是事实,他结朋成党,却成一方势力,是他贪得不餍才会落得被满门抄斩的命运!」忍着痛,他怒咆。

朝堂间,心不狠难成大事,他从不后悔所为,但是彤姬血淋淋的背叛,竟让他心间漾起恶寒,浑身颤慄。

「住口!朝中大臣哪个不收贿?为了自保,谁不结朋成党?你根本是欲加之罪!」彤姬凄声低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家破人亡,不会在关家受尽欺凌,你自以为是为我好,却是将我推入深渊!」

痛缩着身体,一股湿意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不知道,他从不知道她在关家过得不好……他不知道自以为是的好意,竟将她折磨到这种地步。

他总以为,只要皇朝太平,他就算置身地狱也无妨,如今彤姬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让他倏地省悟,频频自问,他想给的,难道就真是他人要的?

他的自己为是,都是为了别人着想,可原来他给的,都不是别人想要的,就像他守着的天下,也是前皇不要的……他一直都是错的吗?

到底要怎么做才对?

「像你这样的人为何还不死?难道真是上官家血脉作祟?!」彤姬扯着他的髮,逼迫他与她对视。「那么今晚,就当是老天派我终止你上官家可怜的血脉,破除你孤老至死的命运,让你就死在今晚,可好?」

「……彤姬,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妳……」泪光在他眸底闪烁。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她瞪大水眸,抽出藏在袖内的短刃。「去死吧!」

上官羿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眼等她下手,却又突地想到,如果自己死在这裡,李勳会有何反应?

他会毁了皇朝,谁都不留!

思及此,他迅速张眼,奋力将她推开,踉跄起身,胸腹间撕裂般的痛又让他无力的扑跌在地。

「别想走!」她吼。

上官羿不放弃,手脚并用地爬着,却见喜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一道身影窜过,下一刻便听见彤姬凄厉的惨叫,他用尽全力回头,只见一人未束髮背对着他,赤手空拳将彤姬的颈项扭断。

之后,那人缓缓回头,眸色阴冷间又噙着怜惜,鬆开早无生息的手中人,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

「所以,朕一直在阻止你,不是吗?」李勳温柔地将他抱进怀中,喂入一颗药。「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朕日日派人送来的汤药,裡头皆有解毒之效。」

当送进宫中的休妻状并非他亲自送来时,他心中便隐隐感觉不安,立刻备轿出宫,才在千钧一髮之际抢救下他。

上官羿双眼圆睁直睇着他。他送来药汁竟也是为了防备彤姬?!

李勳见状,不禁苦笑。「朕的眼一直追逐着你,自然会将你身边所有人事物都调查详实,但就算朕早知道一切又如何?你又不会相信朕。」

不是的……话未出口,上官羿便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XXXXXX

身上有如火焚,上官羿正感到痛不可抑,有人又适时地以湿巾拭过他的身子,让他解了焚身之苦,再度悠然入睡,直到他张开双眼。

「……皇上?」

坐在床畔看奏摺的李勳闻言,随即将奏摺一丢,屈身到他面前,先以手探他额头,确定他身上的热度已退,才如释重负的笑了。

「没事了,御医说只要你清醒,就代表体内的毒已清。」他笑着再说:「喝点茶水。」

拿起搁在床边花架上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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