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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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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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硬攻,顶多是想个法子借刀杀人,而臣只要负责将自己保护好即可。」没有调动兵马就想要在明日一举成功,目标必定得放在他身上。

「要不要加派一支禁卫?」

「不用,臣会站在百官之间,他动不了臣。」上官羿放鬆地躺进他怀裡,目光却飘得很远,不断来回看着殿内。

虽说皇上有两座寝殿,但皇律裡,皇帝迎后的初夜,向来是在甘露殿渡过。

甘露殿裡,有太多他和李勳的回忆,如今有个女人就要介入其中……他的心隐隐作痛,痛得更甚以往,却必须隐藏得连自己都不能发现。

「在想什么?」李勳微扯他银亮的髮,逼迫他回头。

「……明日册封宴后,请皇上务必要和皇后同寝。」

他眯起眼。「你真要朕去抱其他女子?」

他以为,这人会要求他只需做个样子即可。

「这是初夜,必定要的,得确认三公主是否为处子,如果她不是,才有机会咬住这一点反控西宛,并将牵线的颛王一併治罪。」至于到时候要扣上什么罪名……不大不小,刚好让颛王在雀屏府终老到死。

「你怀疑西宛三公主已非清白之身?」李勳暗暗推断,的确,这简单的计谋也带着够强的罪名,可能逼得颛王交出西防兵权。

「也许西宛民风大胆……」基本上,不管是或不是,这都是个向西宛要求赔偿的好理由。

如此一来,就可以让西宛献上更多的紫铁砂,要是他们不肯,那便有理由出兵征讨。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不需开战便得到足够的紫铁砂。

「所以,你要朕验货?」他不满的又扯了下怀中人的髮。

「不管如何,这是皇上的职责。」

「如果没有你,朕根本不想当皇上。」众人皆想当皇帝,却不懂身为皇帝的身不由己。

「既然有我,还请皇上当个留名青史的贤君。」

「朕这几日不都早朝了?」哼了声,李勳扯着他一道躺下。

「早朝不过是皇上每日必行之事。」上官羿不禁失笑,抬手轻捧他的脸,想着明晚他将亲吻自己以外的人,用他的身体烧烫他人,不该出现的妒忌不禁由然而生,想要独佔他的心情是那般强烈,强烈到甚至想要他毁婚!

然而,习于冷静自持的心,却不允许在这当头出任何岔子。

上官羿无声一叹,嘴裡突地被塞入一颗乌黑药丸,完全没得反抗,硬是被逼着嚥下。

「皇上,你每晚要微臣吃下的到底是什么?」嘴裡有股古怪的药材腥味,不难闻,但近来每晚李勳都会备上一颗,强迫他吞下,又不告诉他用途。

李勳照例没回答他,反问:「你在想什么?」

「没,明日册封大典会有很多事要做,还请皇上早点歇着,臣告退了。」

将情绪全数收藏,上官羿扬笑起身,却被强压住。「皇上?」

「你不在朕身边,要朕如何睡?」

「……臣三更天便得回国师府换朝服,时间紧迫……」他点到为止地提醒,然而事实上,他只是想要早点回国师府,将自己的思绪收藏得更好罢了。

「怎么,不过是要你陪朕一道睡,你想到哪去了?」低低笑着,李勳解开他的髮冠,再动手褪去他的金玄双色绫袍,才说:「还不起身替朕更衣?」

上官羿微乎其微地叹口气,依言替他褪去金红双色朝服,取下他的顶冠,乌亮柔软的髮如瀑在他掌间散开,教他着迷的拾起一绺在指尖轻挲,冷不防的,却被一下打横抱起。

「皇上?」他倒抽口气,以为这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想食言,满脸指控地瞪视他。

李勳却含笑道:「你的髮丝一样细滑,就算是白髮,也如浸淫在月色下的雪辉,朕喜欢。」将他抱到四柱大床上,他自然地躺在上官羿身旁,抓起他银亮的髮,和自己的交缠,打了个结。「你道,结髮是不是就是这回事?」

「臣怎么与皇上结髮?」他失笑,心裡却是暖的。

「朕是皇上,难不成朕改不了律例?」

上官羿心头一震,忙道:「皇上可千万别学几代前的摄政王,枉顾祖宗规矩。平德皇时已经下令,不得随意擅改皇律的。」

这人性情大随意不羁,他总怕他会抵触律例,惹祸上身。

「啧,都已经是作古多久的人了,他的命令是旨意,朕的命令就不是?」

「平德皇的用意,就是不希望君主单凭喜好修订律例,毁朝灭纲,那是皇朝凶兆。」上官羿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就怕他真打算暗地裡做些什么。

李勳瞅着他,突地笑得邪气。「他罢,只要你在朕身边,怎样都好。」搂着他,将他圈入怀裡,将他独佔在这方空间裡,他已经满足了。

上官羿看他闭上了眼,也跟着闭眼休憩,即使半点睡意皆无,却又走不了,只因他将他抱得太紧。

从前,他怕犯错,眼下,却又更怕失去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不安惶恐,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抚自己,只能欺骗自己,假装不在意。

想到四更天,他还必须主持封后大典,上官羿不禁苦笑。

像是在讽刺他似的,他一直在替心上人担任迎亲使。

这是注定好的命运,还是体内诅咒之血在作祟?

悄悄抓紧身前人的衣袍,他要自己不要再想。

XXXXXX

四更天,内务府总管领着大小太监,确定永雀殿内外,包括直通永雀门的一段御道是否安置妥当,就连铺在地上大红镶金边的地毯,也一再审视过,一粒砂都不允许落在上头。

御膳房和尚膳监更是从昨晚便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后宫命妇也将后殿朱雀殿妆点得喜气洋洋,大红帷幔,黄金凋饰,各式采礼皆搁置在黑檀木大床两旁,就连床上的软被都是出自宫内染织局所做的捻丝金绣龙?被。

永雀殿丹墀上,上官羿穿着玄色?纹镶金丝团袍,苍髮束于金冠底下,玉面清冷澹漠,看着到处张灯结綵,太监一改常服,换上了彩衣,忙碌穿梭,整座金雀宫皆沉浸在一股紧张却又低调欢腾的氛围中。

唯有他,苦涩难当,脚步如千金重,怎么也移不动。

眼看吉时将至……

「大人,吉时已到。」礼部员外郎上前一步道。

上官羿冷凛的眉眼不动,问:「可有前导官引领皇上至永雀殿?」

「回大人的话,侍郎已领十四侍卫前去甘露殿。」

「是吗……」

如今,一切准备就绪,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会眼前这条路,红毯像是翻浪荆棘,两旁镶绣的金线犹若锋刃,要他每走一步,就如利刃剐心。

「大人?」

咬了咬牙,上官羿听见自己说:「传令,吉时到,迎后。」

「是!」只见礼部员外郎朝后头一摆手,守在殿外的太监随即一路报唱,直到钟鼓楼的钟声响起,代表册封大典正式开始。

在钟鼓声中,由礼部官员承礼,带着后宫引礼女官,由上官羿总领,前往迎宾馆。

进入馆内,众人先等待引礼女官替穆西里穿上皇朝朝服,并在迎宾馆中央石板广场上设坛祭祀天地,等待第二个吉时一到,再移往永雀门内。

当穆西里踏出迎宾馆,列在永雀门内御道两旁的乐官便奏起韶乐。

此刻已日正中央,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难遏的滞闷,现场只听得见韶乐,不见任何人声鼎沸,因为整个宫外御道及御街全都由禁卫军镇守,不许一般百姓靠近,要不是祥和的韶乐在空中迴响,真看不出眼前进行的是迎后大典。

銮驾轻起,进入永雀门,依照古礼,开始沿着宫内高牆巡绕,让喜气蔓延到宫内的每个角落。

等到一连串的巡绕完毕,再回到永雀殿时,儘管天色未暗,但宫内所有的灯已经全数亮起。

上官羿先行踏进永雀殿内,只见文武百官早已列席等待,而李勳则端坐在龙椅上。

今日大婚的他长髮束起,龙冠垂璎,身着九龙九?的金黄色立领团袍,带着沉肃凛威的瞳眸直睇着他。

「皇上,皇后已到,还请皇上移驾掀帘。」垂下眼,每吐出一个字,上官羿喉间都像是遭石子磨过,碎着血肉。

李勳定定地注视着他,缓缓起身,英俊挺拔,高大俊美,曳地的龙袍随着他的脚步,在鲜红地毯上迤逦出一道金波。

经过上官羿身旁时,他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爱卿,朕真爱你微露杀气的眉眼,教朕目眩神迷。」

上官羿惊得瞠大眼,以为自己将心意藏得极深,却没料到还是被看穿,赶忙整敛神色,领着李勳来到銮驾前,亲眼见他掀了帘,牵起穆西里的手,看着与那人同色同款的后袍一起在红毯上掀起金波,直上龙座。

他神色恍恍惚?,脚步沉沉浮浮,不甚真实的看着后宫命妇向前,在百官面前设下合卺礼,等两人喝下合卺酒,然后太监唱唸着,「迎后回甘露殿。」

霎时,他在嘴裡嚐到了血的腥味。

韶乐再起,宫女着舞袖在殿外起舞,以庆皇帝大婚,殿内筵席也开始了,大伙欢天喜地,交谈热烈,唯有他,逐步沉入冰冷的湖底。

儘管大口大口的喝酒,却依旧袪不去心底的寒。

身处丝竹正酣的殿堂,和身旁百官把酒言欢,笑闹声乐,上官羿看起来和往常没两样,唯有他自己清楚,他心神难凝,脑海中只是不断地想像着李勳正将穆西里搂进怀裡,在那张四柱大床上头翻云覆雨。

锥心痛楚没有预警,朝脆弱的伤处勐扎,直深入底部,教他隐隐发颤。

他痛着,却扬声大笑,苦着,却放声作乐,没有人看得穿他的心一寸寸地被凌迟着,泪也落在那片血肉模煳之上。

他紧握着拳,一忍再忍,直到……

轰!

殿外一道金红雷光从天而降,彷彿要将天空划作两半,大地隐隐为之震动,殿内所有人的交谈突地打住,只见霎时狂风大作,暴雨骤落,天色暗得如深夜,众人皆为眼前瞬变的天气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七章

「夏雷起,是老天送上的大礼,是最悦耳的天籁,狂风送走先皇离世的悲愁,暴雨代表皇朝盛世再起!」上官羿摇摇晃晃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敬,皇朝盛世再起!」

百官看向他,这才释然,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敬,皇朝盛世再起!」

不远处,李勤缓步而来,拎了只?缀金凋酒壶。「让本王也敬国师一杯,今日能够促成两国联婚,国师功不可没。」他强硬地将酒倒进上官羿的酒杯裡。

睇着他,上官羿勾唇笑得得体。「是王爷的功劳,下官岂敢居功?」捧着酒杯,他压根不想喝。

「不,本王可没有国师这般能耐,能够轻而易举地收拢人心。」

上官羿暗暗戒备,脸上的笑意更甚。「王爷谬讚了。」

他早已经在金雀宫外佈下重兵,甚至连西宛送亲队都派皇城九门禁卫军看守,只因今晚是个造反的?好时机,如果他是颛王,必会挑在此刻,藉由任何机会挑起纷争,再来个裡应外和。

只是,就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挑起纷争。

「怎么,本王倒的酒,国师不敢喝?」李勤直睇着他依旧捧在掌心的酒质问。

「王爷误解,下官已经喝了不少,有些醉了。」

「这怎么成?才什么时候你就醉了?今日皇上迎后,非得要喝个三天三夜不可!」李勤笑骂,拉着他坐回席上,潇洒地以口对壶,喝上一大口。「迎后,再与西宛成兄弟邦,这可是大事,你怎能不喝?」

上官羿笑着,举杯欲饮时,以宽大袍袖遮掩,将酒液倒入袖中。

他不信任李勤,不管他做了多少动作让他释疑。

今晚的他,必须全神戒备,但是心却失落得紧。

他想回观天楼,可是为了大局,却必须待在这裡,至少必须待上一天一夜。

「再多喝点。」李勤吆喝着,催促太监再去拿酒来。

见他似乎有意灌醉自己,上官羿想要找几个官员替他挡酒,但眼角馀光竟在欢天喜地的殿堂裡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脱口而山的瞬间,随即又紧闭起嘴。

「皇?皇上?」李勤回头,随即扬声大笑。「正值一刻千金的春宵夜,皇上怎会到永雀殿上。」

上官羿怔住。

不……不对,他看见的不是李勳,而是李劭。

不作细想,他蓦地起身,却感觉身体像被一股力道往后拉扯,教他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国师,你真的醉了。」李勤见状,赶紧再将他拉坐下来。「歇会,等酒气散些。」

上官羿跌坐在席上,感觉浑身无力,不禁甩甩头,暗恼方才饮酒太狂,才会让酒劲一下袭上。

然而当他抬眼看向席间时,又见李劭就在面前,手持长剑冷睇着他。

「国师,朕要你心静如水,为何你却执迷不悟?!」

他乌眸圆瞠,一道寒意从背嵴窜向脑门,生出一身冷汗,见眼前人挥下长剑,他下意识抬手阻挡……

「国师,你怎么了?」

上官羿倒抽口气,瞪着拉下他双臂的李勤,半眯着眼不停确认眼前的到底是谁。

「你怎么一脸是汗?」李勤抬手拭去他额上的细汗。「怎么一身寒意?」

上官羿无法理解自个儿到底是怎么了,推却李勤的好意,以袖拭汗的当下,馀光竟再瞥见……

「上官羿,本王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这会是李弼笑得一脸寒厉。

狠狠吸了口气,他直睇着站在面前的李弼,直到对方如幻影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席间的珍馐他动都没动,就连喝的酒也是从国师府带出来的,防备至此,怎么还有人能对他下药?

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何教他一再看见可怕的幻影?!

止不住身上的颤抖,直到有股力道将他圈抱,他抬眼看去,四周却泛着白雾,教他看不清眼前人,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怎么了?国师。」

那是谁的声音?他在哪裡?永雀殿呢?为何没有丝竹喧闹声?

上官羿内心慌乱,感觉有人碰触他,像是放了一把火,教他心神一震,急忙将人推开,起身时,身边白雾散尽,他又身处在永雀殿上,百官正饮酒作乐,无人发觉他的异状,而方才搂着他的人,是李勤。

「国师,你醉了,本王送你回观天楼歇息。」李勤起身要搀扶他。

上官羿眸露血丝,玉面潮红,身上似万蚁鑽动囓咬,点点刺痛,还噙着弔诡的酥麻。

「多谢王爷好意,臣可以自己回去。」他快步移动,却感觉身体沉重如铅,连退数步之后,只能倚着金凋牆面。

「真不用本王送你?」李勤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多谢王爷好意。」上官羿抬眼,儘管视线难以聚焦,却自持冷静,强迫自己必须不露破绽地离开永雀殿。

只见他手一扬,随侍在身旁的观天楼太监随即上前搀扶。

「快走。」他哑声吩咐。「从永雀殿后的穿廊走。」

他脑袋开始浑沌,仍没忘记金雀内灯灿如画,衔廊间皆有武身太监看守,走殿后渡廊,总比走垂花径回观天楼的好。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成为李勤拿来要胁李勳的目标,?不!

「是。」太监虽不明白为何要绕远路,还是领命照做。

一小段路,走得上官羿冷汗涔涔,然而体内却像是有火灼烧着,使他的意识一下清晰一下模煳。

「大人该不会是染上风寒了吧,怎会浑身烧烫得很?」搀扶他的太监被他身上的高温吓着。「大人,是不是该请御医过来诊治?」

「你……」他气息轻喘,横眼瞪去,却看见以往在朝堂上被他斗得家破人亡的臣子。

他吓得将太监推开,连退几步。

「大人?」

「滚开!」他低咆,摇晃着身体直往前走,魂魄像是要被什么扯裂。

「这不是国师大人吗?」

后头突有软嫩嗓音响起,他眯眼回头一探,竟是庄妃。「……皇上未传唤,为何庄妃会出现在此?」他努力自持,不让她看穿他的异状,殊不知他玉面泛红,黑眸水润,神态恁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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