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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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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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尘埃落定?风云再起
    卸石棚寨虽说曾经是驻兵之所。但废弃多年。如今环绕寨子的石墙不过是补好了北边那一小段。东西南三面都是从前的残垣断壁。为求稳妥。宾鸿在下山的几处要道都设下了哨卡。每人配发了腰刀。但人手终究只调派了寥寥二三十人。
    就在这天傍晚。彭十三带着几个同伴借口要回家。下去大闹了一场。本来是小打小闹。结果“阴差阳错”牵连进来几十个人。一大帮子人齐齐扭打成一团。场面一度失控。闹到最后。哨卡上的人几乎都被揍得爬不起来。宾鸿虽说大怒。但面对几十个身强力壮兼且理直气壮的“勇士”。他只能声色俱厉地呵斥了一顿。将他们都给关在了屋子里。预备明天一早召集所有人当众处置。由于每间屋子前又派了四个人加以看守。哨卡上竟也顾不得派人。
    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有什么打紧?
    正因为如此。当天蒙蒙亮官兵攻上来的时候。几个哨卡全都是空的。这也让做足了防备伪装功夫的江云得报时很有些吃惊。但旋即便排除了陷阱的可能。示意麾下全力进击。事实证明。黎明正是人最好睡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官兵会在这种时候攻来。除了几个巡山的大声嚷嚷示警被砍翻了。其他大多数人几乎连兵器都没摸着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兵给拖出隅顽抗而被乱箭射死只有寥寥数人。
    宾鸿自己挑的屋子正处在易守难攻的好地形。窗后是一条隐蔽地后山小道。当四处嚷嚷着官兵来了的时候。他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就径直跃出了窗子。然而。他顺小道才跑出数步。膝弯子就遭到重物猛地一砸。顿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到脖子一凉。低头一瞧。竟是一把明晃晃地钢刀架在了肩头。
    官兵地动作竟然这么快?
    一瞬间他只觉浑身汗毛根都立了起来。可一看清那个拿着刀满面嘲弄的汉子。他立刻生出了一丝希望——这白净脸汉子赫然是昨晚上打架的时候第一个动手的家伙。只要是私怨不是公仇。那他就还有希望。当下他连忙赔笑道:“这位勇士。官兵已经攻上来了。你若觉得我先头举止不妥。咱们逃下山去以后再说如何?官兵的刀箭不长眼睛。咱们……”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方脸上露出了一种好似是嘲弄的不屑微笑。随即颈后就遭了一下重击。一头栽倒过去地时候。他模模糊糊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嘟囔。
    “谁和你是咱们?”
    早在外头稍有动静地时候。一晚上都保持警醒的彭十三就纵身跳下床去踹开了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又对屋子里其他人吩咐了一声便跑了出来。他这些天呆在这儿。武器粮食饮水储藏的地方摸得一清二楚。各处首领的住处也廖若指掌。这才能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在宾鸿屋子的后窗口来了个守株待兔。
    毕竟。官军就是一个不拉抓住了其他人。若走了这么一个关键人物。他也就白呆
    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又选择了黎明这个好时机。因此官兵无疑是大获全胜。几乎毫发无伤地端掉了这个刚刚才稍有些气象的寨子。十几个头领级别的人物全都被捆成了粽子一般丢在议事厅的地上。更多的则是被全副武装的官兵看管了起来。但有不老实地就是一刀背狠狠打过去。只有徐二等人因为是“内应”。四面看守的人倒不多。众人也是老老实实坐着。
    “斩首二十七人。活擒三百二十四人。其中老弱妇孺三十二人。我带来的人里头只伤了七个。而且都是轻伤。这战果实在是出人意料。”
    面对这样的战果。江云斜睨了张越一眼。心想这回还真是兵不血刃连锅端。不由得又感慨了一声:“幸好此次是趁他们立足未稳先行剿灭。否则若是让他们招揽了足够的人。将几个寨子合在一处。这麻烦就大了。只不过小张大人。这内应是不是多了些?”听到这个疑问。张越不禁看了看彭十三。见如今白面无须的某人正笑得憨厚。他只好干咳了一声:“若不是昨日老彭带着那些人在几个哨卡处大闹了一阵子。这伙教匪也不至于全然没有防备。再加上他们都是被诱骗上山地。早就有心回家。自然不能算是从犯。这内应两个字也算是妥当。”
    地上被堵住了嘴地宾鸿见张越说得理直气壮。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奈何口不能言。顶多也就是挣扎两下。而江云也就是这么问一声。他的功劳已经实打实地到手。自然没必要和张越去争辩什么。他虽说年轻。但也在登莱等地对付过两次倭寇。对于杀人这种勾当素来漠然。此时倒觉得张越太过仁慈。
    这会儿既然一网打尽。张越和江云商量之后。立刻就派了两个刘忠借来地家丁前去都司衙门报讯。随即就开始正式分拣俘虏。毕竟。如今是俘虏比军士还多。虽说所有人都是手无寸铁。而且都绑缚住了手脚。但一旦哗变就是大乱只是齐齐被缚住了右手。因此。等彭十三佩着腰刀大步走过来的时候。他们不禁都眯了眯眼睛。那身衣裳还是同样的衣裳。那张脸还是白面无须的面孔。可往日的和蔼可亲却都变成了一种锋芒毕露的杀亲近些。有的只知道有这么个敢带着大伙“奋起反抗”的人。这会儿却都呆了一呆。
    “叛徒!”
    声音尽管不大。但那人话音刚落就感到面前人影一闪。紧跟着。他的脖子上就贴上了某样冰冰凉凉的东西。那一瞬间。他几乎是呼吸停止。到了嘴边地其他喝骂都吞了回去。只能勉强用蕴含怒光的眼睛逼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家伙。
    “大明律。凡劫囚皆斩。倘若不是被他们劫了囚。那几个佃户自己逃了。那也罪不至死。可眼下就都被连累丢了性命。倘若是谋反。则三代本家年十六岁以上地全都得死。你是预备算作劫囚共犯去领死罪。还是准备算作谋反把一家人带挈得全都没命?”
    这番话都是彭十三来之前好生向张越询问过地。因此自然是振振有辞头头是道。见那喝骂的年轻汉子身躯微微发抖。他便没好气地收回了腰刀。朝四面又扫了一眼。他又低声喝道:“如今马上就是夏忙时节。各位有的是人子。有的是家里的当家。就这么抛下妻儿父母跟着别人义无反顾地做事?做事情之前动动脑子。今天你们算作是立了功劳可以减罪。但若是你们是附逆。官兵到来之时。丢了脑袋也是活该!”
    站在议事厅门口的张越见圈。那里几十个最最身强力壮地汉子就纷纷低下了头。顿时嘘了一口气。然而。看着四周被捆成一串蚂蚱等死一般地其他人。他的心中少不得有些沉吟。倘若算作是白莲教逆党。这帮人大多是必死无疑。倘若只算作山匪。罪行却要轻得多。即便如此。这罪行孰轻孰重却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当下他只能在心中沉吟该回去炮制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如今正值朝廷人人称颂的太平盛世。从天子到朝臣大约都不希望闹出一场轰轰烈烈的教匪大案。这就是唯一的可趁之机。
    天亮时分。卸石棚寨上下已经是完全料理停当。而青州城中。杜绾出门坐了黑油车。径直往都司衙门求见都指挥使刘忠。不过一刻钟之后。那通传的小厮就一溜烟奔了回来。毕恭毕敬地说大人有情。都司衙门比府衙大一倍不止。她从西门走到刘家公廨费了不少功夫。等到来到厅堂看见刘忠下首客位坐着的一个人时。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爹爹?”
    杜桢一身青色纱袍。若不细看还只当他是都司衙门的中年小吏。见着杜绾。他只是微微一点头。这才说道:“你师兄让你来禀报地事情我和刘都帅都有数了。放心。那边不打紧。既然你来了。刘都帅们好好守着孟家上下。这儿我另有安排。”
    尽管杜桢说得轻描淡写。但杜绾此时却本能地觉着有几分不对劲。正要开腔时。却见刘忠也对她嘱咐道:“贤侄女还是先回吧。令尊的脾气你还不明白?”
    父亲的执拗脾气杜绾自然明白。但明白归一条。照做又是一条。她才要提出异议。却见杜桢那脸上表情分明是不容置疑。她纵使有再多不解不满。这会儿也只能强压了下去。临出厅堂前。她还不安地回望了一眼。心中却想父亲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
    她这一走。厅堂中的两人便对视了一眼。刘忠的脸上尽是无奈。而杜桢仍是那幅永冻冰山地表情。沉默良久。刘忠方才勉强叹息了一声:“杜兄真地想好了?锦衣卫与咱们不相统属。这次即便把消息送过来。可难保一定就是可靠的。你真一定要我出兵?”
    “刘都帅。卸石棚寨那边张越已经带人去了。若是那头收网。安知其他地方地教匪就不会有反应?除恶务尽。此时不出动。只怕日后养虎为患。那就遗患无穷了。我来山东之前奉有专旨。此事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刘都帅只是应我之请出兵。”
    刘忠亦非是胆小怕事之人。只是那位锦衣卫沐镇抚还单独和杜桢说过一番话。他着实有些不安。想想自己的地由白莲教妖孽兴风作浪的后果。他终于下了决心。
    “我也只是再确认一下。人都调齐了。这下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还有回头路么?”
    P:昨晚又挂了……挂水回来之后。晚上又发高烧如果明天没有更新。抱歉。那就是我实在撑不住了。之前的稿子是好容易攒下来的几章存稿。从来没有这样病过。我快疯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真正的惊雷
    自打入了四月。北边的天气方才真正离了冷字。路边的香花野草多了。一秋一冬掉光了叶子的树上也多了绿油油的颜色。路上的行人更是换下了厚厚的棉袄夹衣穿上了布衣。至于那些富贵人家则是裁制了颜色鲜亮的绸缎衣裳纱罗袍子。院子中再摆上盆栽的鲜花。恰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张家那座紧挨着武安侯府的大宅门如今也是簇新气象。因之前平定叛乱有功。张家二老爷张攸如今已经加封从二品镇国将军。为镇守交趾副总兵官。原本的三间五架黑油锡环大门便换成了三间五架绿油兽面锡环大门。那门楼门洞门钉等等全都换了新的。就连应门仆役的号服也都做了簇新的蓝布衣裳换上。内中的上上下下更是焕然一新。
    都说是妻凭夫贵。东方氏当初最担心的就是大伯张信被贬连累了自己丈夫的前程。如今见张攸青云直上前程似锦。这一层担心也就渐渐没了。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些往日的尖酸刻薄。刻意学了几份老太太的雍容大度。她唯一不满的是媳妇头胎生的是女儿。但既然小两口年轻。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是平日多留心宜子的方子。不时在媳妇面前埋汰几句。
    大太太冯氏如今身体不好。三太太孙氏又远在江宁。老太太顾氏又撒手不管内院事方氏便赫然成了当家主妇。别的事务还交割一些给媳妇。惟有金钱大权她是半点不肯撒手。身边的两个年长妈妈都是算盘珠子精响地人。这一日。上上下下裁新衣的用度账目报上来。她硬是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了两项不那么妥帖的驳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小议事厅。
    “太太。二小姐地婚事也近了。这嫁妆地事情既然拟好了。是不是问问老太太?”
    虽说玲珑如今已经老大不小。但东方氏盘算着老太太都能把心腹灵犀给了张越。便也打算禀明了顾氏。把玲珑给张超开脸做姨娘。毕竟媳妇一直养不出儿子总不是一回事。这时候听玲珑这么一说。她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叹了一声。
    “咱家第三辈男娶女嫁本来用的就是公中的钱。怡丫头虽说不是我肚子里生的。毕竟是嫁去簪缨的公侯之家。怎么也不能失了体面。这嫁妆单子我都是尽着晴丫头当初出嫁时的份例。料想老太太必定是没有二话。罢了。既然眼下有空。咱们过去看看。”
    顾氏如今住在北院上房。她虽然并非吃长斋地居士。每月里倒是有那么几天吃斋。这会儿正看着张赳伏在炕桌上认认真真抄佛经。毕竟是嫡亲地长房长孙。她在旁边仔仔细细瞧着。面上便露出了怅惘——怅惘的是长子至今未曾蒙赦。欣慰的是张赳总算还懂事。
    因此。东方氏进来说二孙女嫁妆的事。她并没有多在意。接过那嫁妆单子也不过是粗粗看了一眼。又赞许道:“你能想得齐全就好。她毕竟得叫你一声娘。她嫁过去有体面。那也是咱们张家的体面。她那亲娘是个绵软人。女儿嫁了之后难免顾不得她。你在用度上不妨稍稍宽一些。老二这些年不在。她守着也不好过。”
    前头的赞许东方氏听得心头得意。待听到后头这一句。她不免有些不满——这家里搬到北京。一年人情开销便是大数目。区区一个姨娘还得加用度。其他姨娘瞧着还不得蹬鼻子上脸?不过婆母积威之下。她也不敢明讲。只得含含糊糊答应了下来。料想骆姨娘也绝不敢为了区区这点小事到顾氏面前抱怨。
    于是。陪着顾氏说了一会话。她便将话头扯到了儿子张起身上。张起只比张超小两岁。如今这婚事也已经定下了。乃是安远侯柳升的外甥女。相比庶女的婚事。张超的婚事方才是她如今最最关心的。因说起已经定好地婚期。她便笑吟吟地说:“这会儿咱们二房三个子女的婚事都定了。按理说该是越哥儿在怡丫头之前。可他是皇上金口玉言发了话的。再接下来。可儿。也不知道北京城哪家名门闺秀有这福分!”
    张赳就是在东方氏进来的时候下炕行过礼。之后一直都在认认真真抄写着佛经。仿佛丝毫没听到长辈们的谈话。这会儿听了这一句。他那握着笔的手却轻轻抖了一抖。差点让墨汁滴落在已经快要抄好地这张纸上。此时此刻。他也无心再写。索性直起腰揉了揉手腕。
    嫡亲孙儿地婚事顾氏到了北京就始终在留心。此时并没有去接东方氏的话茬。反而随口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年纪还小。总得有些成就再说。对了。老二如今履立战功。照这样下去。以后多半能留下个世官给儿子。超哥儿如今已经是千户。起哥儿刚刚起步却也是有声有色。咱们家地孩子就是这点最好。有出息!”
    这听上去是夸所有孙儿。可其实却是在夸自个的儿子。东方氏听了自然心花怒放。差点就把那得意劲全都露在了脸上。好半晌方才勉强压下去。遂顺着顾氏的语气又好生谦逊了一番。
    趁着婆婆兴致最高的时候。她又陪笑道:“我还有一件事要禀告老太太。超哥儿如今成婚也一年多了。膝下还只有一个女儿。最初的两个通房大丫头在他成婚的时候都已经打发了出去。如今也该再寻几个妥当的与他在屋子里伺来的。您看……”
    玲珑早听东方氏说过这话茬。心中却并不乐意。张超虽说并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主子。但素来贪新鲜。之前那几个通房大丫头都是欢喜的时候如胶似漆。长久了之后便都寻常相待。即便聘给外头小门小户。哪怕是配小厮也比这安排强。然而。东方氏的性子她清楚得很。深知此事违逆不得。因此这时候顾氏如刀子一般地目光扫过来。她连忙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玲珑也还罢了。只不过这事情你和超哥媳妇可提过?”
    东方氏听顾氏仿佛没有异议。忙欢欢喜喜地说:“超哥媳妇又不是不能容人的性子。再说这也是为了子孙后代计。若是一举得男。那也是好兆头不是……”
    “老太太。大奶奶来头却响起了丫头地通报声。这时候。屋子里一众人都有些诧异。顾氏更瞥了东方氏一眼。不多时。那香木帘子就被人高高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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