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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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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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荣反反复复看枚玉佩,心中渐渐有了印象,却是感到极其意外。当初刚刚考上进士入了翰林院,可谓是年轻得志时,他曾经想过来上一段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佳话,但随着他地位日高宠信日隆,对方却从未找上门,他少不得让下人去昔日那地方打听了一番,却得知对方是外乡人早就离开了,这便成了一段了不断的恩情。此时重见旧物,他不由觉得心中一松,立刻吩咐下人去请来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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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子释疑?更生风波
    值腊月,惜薪司早就开始按例供应各宫柴炭,仁寿一份。朱昔日为燕王时就住惯了北平,倒是不觉天气寒冷,因此得报王贵妃病了,他便下令裁了仁寿宫的一半银霜炭送去秀春馆。尽管这不合规,但谁都知道这位天子最不在乎的就是规矩,因此这等小事自然无人进谏。然而,王贵妃这一病便意味着朱面前没人规劝,于是无论赵王还是皇孙公主驸马,来探病的时候最希望的便是他拒之不见,这就只要在外叩头就能回去了。
    仁寿宫东暖阁内此时正暖意融融,朱棣高卧榻上,却看也不看旁边高几上堆得老高的奏折文书,只是一味望着屋顶出神。一个宫女正跪在榻下为他揉捏着膝盖和小腿,忙活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吭声,周遭侍立的几个太监则是屏气息声,唯恐遭了池鱼之殃。
    此时此刻,人人心里都在埋在江南的张越——要不是因为他折断了天子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何至于不见外臣,却冲着他们这些底下人发火?
    就在屋里一片寂静的时候,外头却响起了一阵的声音,不多时,暖阁前头那厚厚一层大红织金孔雀纹夹帘子忽然被人打起,旋即便有一个人闪进了屋子。几个小太监没料到这当口还会有人撞进来,扭头瞧见是司礼监太监黄俨,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
    回过神地朱棣一皱眉头正要发火,瞧见是黄俨弯腰控背站在榻前,火气便稍稍消解了一些,语气却仍是不耐烦:“朕不是都说过了么,除非蒙元打过来那种军国大事,其他的就由行在六部和杨荣金幼孜他们几个斟酌着办,京师还有皇太子监国,不用什么事都来烦朕!”
    若是别人听了这声色俱的训斥,早就吓得慌忙告退了,但黄俨终究是服侍了几十年的人,此时满脸堆笑丝毫没有惧色:“皇上容禀,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也是好事。和宁王阿鲁台之前不是出兵瓦剌大败太平部么?如今他已经派使节贺正旦,并贡名马二十匹。”
    “不过咬狗而已,此等跳梁小丑时归时叛,如今这进归顺也不过权宜之计罢了,算什么好事?”
    “皇上所言是,但若不是皇上先后两次北征大败蒙元,如何能有如今的归顺?”
    尽管这是**裸地奉。但从自己用了多年地黄俨口中说出来。朱少不得欣然一笑。当下就吩咐黄俨与礼部官合议正旦使节觐见等事宜。然而这一些话交待完之后。黄俨却没有告退地意思。他不禁眉头一挑:“还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报上?”
    仿佛不经意地了一眼四周。见几个小太监都是泥雕木塑一般垂手肃立。那个宫女仍是低头忙着按摩。并无闲杂人等。这才笑说道:“老奴刚刚去了一趟通政司。结果发现南那边送来了奏疏。所以记档之后就立刻送过来了。这外头地流言不可信。小张大人自个写来地折子总归不敢蒙骗皇上。”
    “奏疏?他先前地事折子早就到了。行在六部和内阁众还没拿出处置地条陈来?”
    见黄俨摇头。朱禁有些不耐烦了:“那些人就知道揣摩圣心!张越在松江府杀倭和善后地时候倒是心硬。这会儿却心软了。开海禁是开海禁。之前走私地又是另一回事。按律那些胆敢走私地商人全都该死……算了。比起那些通倭贼党来说。这些人还有可恕之道。况且初开海禁杀了商人终究不祥。这样吧。只杀首恶。家属不问。余者从轻论处。不过仅此一回。不为永例。至于那些里通倭寇地贼子。也不用杀了。让他们戴五十斤重枷在市舶司门口永远枷号。至死为止!回头你去传话。是朕地旨意!”
    即便是黄俨这等漠视人命地性子。此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廷杖下头固然也是能打死人地。但那毕竟是短痛。这枷号死人却是长痛。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脖子上发凉。答应一声后就毕恭毕敬呈上了手头地奏。
    朱棣决定了这件事。此时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接过黄俨手中地奏折瞧看。大明朝并没有密折制度。除了张越之前不用走正经路子地札记以及锦衣卫地例行呈报之外。一应奏疏都由通政司分拣呈递。因此他也知道这样一份东西一定被许多人仔仔细细看过琢磨过。他原本只是一目十行扫过去。但看了几行字之后。那漫不经心地表情就没了。
    “倭寇从倭国远道而来,必趁东北风,然一年东北风盛行之季不过数月,缘何倭寇来犯却不分月份?昔日太祖皇帝将沿海诸岛百姓撤至内陆,此坚壁清野之术,奈何仍有庶民勾结倭寇乃至于货
    使沿海各岛皆为倭寇海盗盘踞。
    而东番大岛,更是为彼等乐土。今陛下以大军沿海捕倭,正当铲除此等祸根,今后可常保沿海靖宁。”
    对于这样的正事,朱棣自然极为上心,片刻便决定召廷臣商议再定。看到下文写地都是商人云集市舶司的境况,他渐渐露出了笑容,直到看见最后一段,他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方才再次紧紧皱起。
    “前时臣与提督宁波市舶司太监汪大荣偶遇,遂同行游万人市,不意竟遇刺客。彼以暗器重伤范氏女致死,诸护卫死战力敌,遂惊退刺客。然因微臣不慎,为一身手高绝刺客所趁,以至于一箭之下佩剑断折。臣传令以赋役黄册大索全城,得刺客与各色人等数十人。此等人并非游商流民,身份不能自圆其说,又无路引凭证,殊可疑也!坊间或云断者为天子剑,臣殊为惊异。盖因陛下赐臣宝剑一口,知其为天子佩剑者有几人?知其曾随陛下征战沙场者又有几人?臣不欲置辩,异日回京之日,必定亲佩此剑,以报圣恩。臣张越顿首。”
    看到这里,朱不禁轻轻用手弹了弹那奏疏,莞尔笑道:“他居然说不想置辩,到时候佩了剑回来让那些家伙统统闭嘴那些流言尽管去传,锦衣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尽管如今的太多半不识字,但黄俨却是例外,这一路上反反复复早就看了这奏折无数遍。可饶是他想到张越这份奏折能打消皇帝心头疑虑,听到朱棣这番话,他不禁心中不快。就算自己的心腹汪大荣此次并没有受到牵连,但由着张越和陆丰出风头却并非他所愿。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躬下身子,笑容可掬地说:“小张大人这主意实在是不错,用事实让那些人闭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奏折通政司必定会流传给其他人,保不准那些罗嗦的官员生出其他想法,到时候免不了流言愈演愈烈。他们兴许会认为这天子剑分明已经断折,皇上袒护小张大人,任凭他李代桃僵蒙混过关,那时候……”
    “放屁!”棣此时顿时沉下了脸,一蹬脚就坐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那把佩剑陪着朕南征北战,上头每一处缺口每一处损伤朕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回来之后朕就要收回,怎他欺君!唔,回头等张越到了京师,让他把朕先前赐给他的全套行头一起穿戴回来,麒麟服紫貂皮大氅天子剑,一样都不许少!”
    “老奴记下!”
    恭声答应之后,黄俨心时志得意满。就算天子剑真的不曾断折,但如果他打听的没错,张越地紫貂皮大氅却是早就没了。张那个蠢货被王夫人一番措置给吓住了,他可没有那么蠢笨。总而言之,紫貂皮大氅加上天子剑,这两桩里头少说也得应上一桩。
    亏了那位不甘心汉王,多亏了他那些撒在北京城的眼线传地满城流言!紫貂皮只有关外出产,例为贡品,其他公侯大自然不会轻易出借,如此赵王便能卖上张越一个天大的人情,当然这也是天大地把柄。
    三日后乃是王人生辰,恰巧又是儿子满月,她少不得请了各家女眷诰命热热闹闹地操办了一回,结果英国公府门前的清水巷子险些给堵得水泄不通,竟是连病中地王贵妃也命人送来了赏赐。宴请过后,后院又搭起戏台唱戏,女眷们自在早就装设好的暖棚中坐着。因张越奏折地事情早就传了开来,张家众人心事尽去,自是好一番欢乐景象。
    保定侯夫人吕氏来得稍晚一些,但她毕竟是张家姻亲,因此引路的媳妇径直把她带到了居中的棚子。一一厮见之后,她就在王夫人左侧坐了下来,瞅见旁边都是张家自己人,她这才低声将孟俊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一说了。
    “皇上做事素来雷厉风行讨厌拖沓,因此召集尚书大臣廷议了一回之后,今日就明发了诏令下去,却是准了越哥儿的折子,让张总兵率军到福建长乐休整补给之后直扑东番。除此之外,奏折最后还加了一条,让越哥儿回北京的时候穿戴整齐,麒麟服紫貂皮大氅和天子剑一样都不许少,径直入宫觐见。”
    王夫人原本笑容满面,一听到最后一句却是心中一震。好在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吕夫人身上,并没有留心她,但知根知底的惜玉却是明白那桩公案的,连忙在旁边岔开了话题,继而又和王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堂堂天子日理万机,决计不会记得这种小事,究竟是谁挑唆了天子?
正文 三百四十八章 下辈子记着不要当汉奸
    朱门风流三百四十八章下辈子记着不要当汉奸
    明律:若奸豪势要及军民人等。造三以上违式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番国卖。潜通海。同谋结聚。及为向导劫掠良民者。正犯比照己行律:斩。仍枭首示众。全家发边卫充军。其打造前项海船。卖与夷人图利者。比照将禁军器下海者。因而走泄军情律。为首者处斩。为从者发边充军。
    但凡沿海商民。一被这么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头上几十年。如今一朝海禁无声无息的开了一。竟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些或服饰光鲜或衣着寻常的人往市舶司里钻。然后或欢天喜的或满面愁容的出来——发愁的却也不是为了引凭。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开了海禁那也的有船。这么多人都想往海上谋一条财路。可是船呢?
    张越自然没打算把这一条条都给人解决了。他不神仙。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横插一杠。既然早年海禁的时候福建广东沿海一带都能造出可以出海的小船。下就更不用说了。五百石的船虽然在大海上风险重重。但让皇帝开海禁就已经极其不易。还能奢望朱棣现在就允准民间造大船?而自从他和汪大荣熬了一晚上敲定了所有章程细节之后。他就觉的这位提督市舶司太监在自己面前的态度改变了许多。至少不再是那种虚伪的恭敬。
    转眼间就过去了小半个月。市舶一下子发出了五十副勘合以及代用引凭。以每副勘合凭需缴钞一百贯钞计…也就是五千贯钞。折银不过六十多两。对于那些商户自然是九牛一毛。反而人人皆大欢喜。由于这么一些大商人的到来原本就在市舶司交易的朝贡使倒是更有了选择余的好的货出的精光不说。回程的船上也装的满满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的张越终于等来了北京行在送来的加急圣旨。原以为自己这屠夫的名号极有可能要传到江南来。但当他仔仔细细看着那圣旨。渐渐舒了一口——此次捕倭抓到的走私船。只诛船主余者充军沿海各卫所以手职将功赎罪;凡宁波府境内罪证确凿的走私贩子如不曾勾结倭寇。与前者一体办理;前时枷号三月潜通倭寇海贼的所有贼党着远枷号市舶司门前示众;满城索抓到的刺客斩首示众。范通及其他可疑人押送南京。
    尽管岳长天已无无踪。但张越却没在这件事上大张旗鼓。就算此人仍然在漕船上。问是一条运河的漕船数千。他上哪儿找人?
    他眼下忙活便是圣旨行事。在青州监斩杀了数百人。在上海县外拦截倭寇杀了数十人这一次满城大索中抓到的七名刺客送上刑场斩首时他却是已经木了。而对于那些观刑的百说。斩首根本比不上市舶司门口那永远枷号的百多号人。由于天气寒冷那木枷又换成了五十斤重枷。每天都有几具尸体送往北郊的化人场焚化。端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天。几好事者看到市舶司门口那条宽阔的大街上停了两辆云头青幔车。前前后后簇拥着好些服色整齐的军士。不禁都好奇了起来。
    不一会儿。去打探的人一溜跑回来。说是两位钦差今天动身。知这么一个消息。围观的人顿时更多了。当远远望见张越出门上车的时候。人群中却人嘀咕了一声。
    “杀人不眨眼的张;夫总算了。”
    忽然。市舶司那八墙两旁头戴重枷的两排人中。有人扯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砍不过头点的。有种的就杀了老子。老子不想零零碎碎受苦。”
    正在上马车的张越顿时止住了动作。头一瞧便两排犯人中找到了说话的那个人。那汉子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五短身材。看上去流露出一种精悍的气息来。别人戴着重枷都是气息奄奄。惟有他还能勉强站直了。瞧见张越回头看见了他。他那眸子里顿时冒出一股凶光。紧跟着仍是耿着脖子大喊大叫。
    “大人。要不就干干脆脆一刀杀了咱们。要不就给咱们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人生。不犯个错处。谁不贪财好利。凭什么就只有咱们该死。那个勾结倭寇的范通。还有其他和海贼眉来眼去的官员。还有那些搂钱无数的贪官。凭什么只有咱们这些人要受这个苦楚。”
    这一嗓子吼的声音极大。围观的百姓听到了。汪大荣自然也听到了。当下就气的面红脖子粗。连忙喝令差役抡鞭子上去打人。然而。那个差役走到近前。高抬起的手还没挥下去就被人抓住了。回头正要骂人时方才看清是张越。忙讷讷退了下去。
    “你说的没错。这人生在世谁不犯个错处。所以为了生计的事情若是不害人。也就有可恕之道。”
    张越淡淡的说了一句。见那汉子眼睛滴溜溜乱转满脸喜色…间便沉声喝道:“但这世上也有犯不的错处。要是人家挟制你的妻儿家小让你给倭寇通风报信。若是倭寇走了你们逼着作恶。那至少还算是情有可原。但你们是自愿的。贪图蝇头小
    食物饮水给倭寇。就给倭寇传递讯息。而且不止一次知不知道这害死了多少人。寇所犯之的。连幼儿都不放过。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汉奸。将功罪?你们拿什么功去换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你的命是命。难道人家的命就不是命?”
    无论是陆丰还是已经上了马车的灵犀琥珀秋痕。都不曾看到张越这样大发雷霆的模样。汪荣更是吓的脚下一个踉跄。暗自庆幸自己不曾猪油蒙了心干出勾结倭的勾当。而旁观的百姓们面相觑了一阵子。有那等亲戚友人死在倭寇之乱中的不免喝起采来。
    深深凝视了一眼那满脸死灰的汉子张越冷笑:“下辈子记着不要当汉奸。”
    撂下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转身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便吩咐起程。伴随着外头一阵阵车的声音。听到了无数叫好声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水至清则无鱼但有些事情可以容忍。有些事情却容不。今日看到这些人永远枷号的悲…下场。明日就不会有那么多汉奸。倭寇在沿海一带就那么容易容。大明就不会被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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