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交了十两,这些,姨娘可是知道的,当年你爹和你娘为了祥崽的事情没少吵架,你爹还是没拧过你娘。说到委屈,这一家子,也就委屈了祥崽一人。”大田氏说道。
老爷子听了大田氏的话,又摸着曾瑞祥的头说道:“孩子,以前的事情就算了,是爹糊涂,你也别问了。以后,听爹的,你自己过你自己的日子,也不用再想着拉扯谁,我和你娘也花不了多少,一年有个三五两也就够了。放心,以后,爹不会再糊涂下去了,爹尽量看着你,好好地多活几年,爹就知足了。”
“好,你们一个个的都看着老二好,老二是个大善人,我就是个自私的大恶人,说的我好像让老二吃了多大的亏似的,我可把话说明白了,我家可没占老二的便宜,要占,也是春玉一家,跟我可没关系,老二,你可记清楚了?”
曾瑞庆说完又对老爷子说道:“爹,你不就是想跟着老二过吗?跟着我也委屈你了,老二家有钱,又会做人,连姨娘那也经常送东西,不然,姨娘能大晚上的跑来替他说话?既如此,今天当着姨娘的面,咱们说好了,爹,娘,今后你们二老就跟着老二吧?要是还拿我当个儿子看待,我还是每年给你们送两石大米,也算回报你们养我一场,要是不拿我当儿子看,出去说我不养老人,我也没话,只求你们二老看在子全的面上,好歹给孩子一条活路。”
“大哥,这就是你该说的话么?你不说怎么宽爹娘的心,还一味添堵,爹娘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么?”
“我忘什么忘?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从小大家都说你比我聪明,比我会念书,阿婆也是向着你,姑爹也是向着你,家里明明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要供你念书,考什么破秀才。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我才念几年书,就说我不行,让我回家,凭什么我是老大,我就该为这个家拼死卖命,小小年纪就去做跑堂,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你就该坐在学堂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么?今天我就告诉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曾瑞庆一口气对着曾瑞祥说道。
曾瑞祥看着曾瑞庆,打死也不相信,那个从小能为了他跟别人拼命打架,说谁跟曾瑞祥过不去,就是跟他曾瑞庆过不去,告诉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大哥,怎么可能从小就这么憎恨厌恶他?那是他吗?
曾瑞祥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跟记忆中的怎么也重叠不到一块去。
“大哥,你不去念书,可是你自己不想去的,念不下去的,你忘了我可没忘,那会,家里的条件还没到你说的那样惨,我还记得,咱家是娘生完春玉之后,娘的身子受了损,一直看病抓药,好多年后才有的夏玉,加上后来,阿婆的身子也不行,这才彻底穷了下来。”曾瑞祥只比曾瑞庆小两岁,怎么可能一点不记事?
曾瑞祥的话让曾瑞庆有瞬间的呆愣,大概他没想曾瑞祥如此咄咄逼人,以前的曾瑞祥不管什么场合,从来不会给他难堪,会顾忌他老大的颜面。今天在座不光有大田氏两口子,还有秋玉两口子,加上林康平和子晴,曾瑞庆的脸面还真有些下不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大家撕破了脸,我也不想跟你再掰扯下去,今后,咱们也桥归桥路归路,你过你的好日子,我过我的穷日子,放心,以后我不会上你家的贵门。横竖你也没拿我当兄弟看,这些年,我求过你几件事?就一件事。”曾瑞庆说完刚喘口气。
“一件事子福还不给办呢。”周氏接道。
“如今我困难些,让你替我多尽点孝,你看你整的这个热闹,恨不得把亲朋好友都请来,你不就是想逼着我出银子吗?爹娘那,我每年送米粮,再添二两银子,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也别说我不养爹娘。不就二两银子,多大的事?还说的好听,银子你出,只想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银子我也掏了,大家都是一个见证,以后,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曾瑞庆说完也不管大家的神情,兀自走了,周氏半天反应过来,才跟着出去了,还嘟囔什么二两银子。
曾瑞庆一家走了,田氏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看着曾瑞祥,问道:“这回你可满意了,春玉你不认了,大哥你也不认了,爹娘你也不想认了吧?”
“娘,不管儿子怎么做,在你的眼里,谁的错都是我的错。”曾瑞祥也不想再跟田氏说下去,这么多年了,即便就是当年的曾瑞祥,把银子全交给了田氏,田氏也是没一句好话对他,更何况,如今的曾瑞祥根本不听田氏的摆布,田氏对他能好才怪呢?
“娘,你们当年做的太过分了,连我都瞒得死死的,你不能因为怕了大哥大嫂,就把担子都放到二哥身上,大哥大嫂什么时候为你们为这个家考虑过,更别说对我们几个?大家什么时候有事了都是找二哥,要没有二哥,咱家现在还不定怎么样?我和二姐,还不是都是靠着二哥才有了今天?你这一辈子,过的也是糊涂,总把沙子当珍珠,大哥这样,大姐夫这样,大姐也这样,我二哥好好的珍珠,你非要当沙子踩在脚下,你呀,让我说什么好?”秋玉见曾瑞祥和老爷子的神色,不由得心酸,数落了田氏几句。
“你个死女,连你娘都编排上了,你不开口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都回家去吧,看了你们一个个的就生气。”田氏朝秋玉不耐烦地挥手道。
秋玉走到老爷子跟前,打了招呼,说道:“爹,你没事吧,我大哥这人就是心硬,你别往心里去。”
“我是他爹,还能不晓得他?回去吧。”老爷子也冲秋玉挥挥手,这么多年,被曾瑞庆折腾的还少吗?
“那我明日再来,这几天,我过来帮你们煮几天饭,我看娘的身子,只怕还要养几天。”秋玉说道。
田氏听了不置可否,秋玉见此,也没再说什么,一家子告辞走了。
秋玉一走,曾瑞祥也知道今天只能这样了,再问下去,老爷子和田氏的身体还真难说会有什么事情,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谁知道以后还没有机会问出口,曾瑞祥暗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也要告辞。(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七章、茭白
老爷子见曾瑞祥要走,说道:“祥儿,爹心里不难过,真的,其实搬出来也没什么不好,你娘也不是很愿意住那,你别担心,过几天你娘缓过来了,就能操持家务了。你大哥既说了他出二两银子,加上子福几个的年礼,我和你娘也够花了,爹也老了,吃不了多少。”
“爹,不用再说了,你好好养着吧,我明白。”这迟来的父爱令曾瑞祥无比的酸楚,本来他就是个心软良善的性子,看见老爷子这样,不禁有几分懊悔,早知道追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不问。这样一来,连曾瑞庆也断绝来往了,曾瑞祥对曾瑞庆的感情是复杂的,小的时候,毕竟是有几分情意的,变化就是在曾瑞庆成亲后,可今天曾瑞庆的话颠覆了曾瑞祥以往的认知,曾瑞庆的恨早就深埋在他年幼时的心里了,曾瑞祥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从学堂出来,大田氏拉着曾瑞祥的手嘱咐道:“祥崽,姨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还是有一句话嘱咐你,不管你娘你爹做错了什么。终归是你的爹娘,如今他们年岁也大了,老了老了还要受儿女的气,你那个大哥,不提也罢。可你爹你娘那,姨娘还是希望你多尽点心。”
曾瑞祥恭敬地应了是,林康平送大田氏夫妻俩回去,子晴跟着曾瑞祥回了娘家。
不管怎样,今天曾瑞庆说出了桥归桥路归路的话,依他要强的个性,以后势必不会再来麻烦曾瑞祥一家了,可就是没问出子晴想知道的答案了,有些可惜。
子晴看看曾瑞祥,不知低头在想什么,便说道:“爹,大爹的事情,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他的性子,跟阿婆太像了,自私又凉薄,只能是他负别人。不能别人负他,咱不说他以前的事情,就今天这事来讲,他觉得爹没顾全他长子的面子,把姨娘婆婆两口子和小姑爹几个请来了,恼羞成怒,居然又说出兄弟决裂的话来。在他眼里,爹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兄弟,以前又不是没这样做过。还不如小姑,小姑还能说几句公道话。”
曾瑞祥听了子晴的话,看看沈氏,想起那些年的委屈,自己的,沈氏的。子晴的,子雨的,一点点。一滴滴剥离了曾瑞祥对曾瑞庆最后的一点念想。
曾瑞祥看着沈氏,说道:“大哥这样,不提也罢,就是爹今天这样,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沈氏自然知晓曾瑞祥的心思,说道:“以后,咱对爹多尽点孝,不如从村子里雇一个婆子,负责爹娘一日三餐和清洗衣物,爹的身体垮了。娘也是没缓过来,总不能天天靠秋玉过来帮忙。”
沈氏自然不愿自己亲自去照料,可又怕外人知道了做儿子的把生病的老人扔在学堂不管,还要做女儿的来侍候,肯定要担着不孝的罪名,便提出了这个折中的法子。一年也花不了几两银子,不管怎样,把春玉一家和曾瑞庆一家划出去了,只剩个老爷子和田氏,沈氏还是能接受的,毕竟是曾瑞祥的爹娘。何况,看今日的情形,老爷子有了点转变,不再提无理的要求了,就连秋玉今天说的话,也让沈氏窝心了不少。所以,这会,沈氏很痛快地提出了要买一个婆子去侍奉老人,而且,有婆子在,学堂的动静这边也能及时知晓。
曾瑞祥沉吟了片刻,说道:“也行,慢慢找着,先让秋玉忙几天。”
子晴一想到老爷子的眼神,想到老爷子的话,还是有几分蹊跷的,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什么叫对不起太多的人?子晴想到这次事件是自己先起的风浪,便说道:“爹,娘,一时也找不到可心的,不如,先让小紫过去帮几天,只不过是中午做顿饭,洗洗衣服,别的也没什么,晚饭我阿婆自己热一下就行了,两人的饭菜还是简单,小紫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事情做完,婆子呢,咱们也慢慢寻着。”
“如此再好不过了。”曾瑞祥说道。
此时,林康平也回来了,两人稍坐了会,便回了晴园。子晴辗转不能成眠,林康平抱着子晴,说道:“你大爹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这事如果你不说,我早晚也会出手的,你大爹大娘这些年做的事情委实太过分了些,总要替你和咱爹娘讨一个公道吧?不然,以后还有麻烦的,你想想,子萍也三天两头上门,子全也大了,也是个不懂事的,早些了断爹娘那还能早清静几年。至于阿公阿婆那,看在你阿公还有几分悔意的份上,咱以后善待他老人家一些也就罢了,你阿婆这辈子就这样,咱以后可以不用管她了。”
林康平想了想,还是没把子福供出来,就让子福在子晴心里留有一个干净的好形象吧。
曾瑞庆的事情过去没两天,听说周氏在外边到处宣扬,是老爷子和田氏要搬到学堂去住的,嫌他家吃的不好,两家只好商定了一年给老爷子多少银两米粮,还特意当着众人的面,给老爷子和田氏送了两石大米和两吊钱。
沈氏和曾瑞祥也不辩解,小紫每日午时拎点菜蔬过去,忙着做完饭,把衣裳洗洗就回晴园,沈氏忙着寿苑的事情,倒是很少过去,曾瑞祥每日回家前过去转一圈,和老爷子的感情有所缓和,老爷子的心情一好,气色也好了很多,田氏还是老样子,有时留子全在家吃顿饭,可惜,子晴交代了小紫,每天的菜蔬都是两人份的,中午她要留了子全,晚上只能自己出去买菜买肉,毕竟十岁的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一两次以后,田氏也就不再动什么心思了。
寿苑刚做完框架,梅雨季节就到了,只得停了,村民也要回去育种准备春耕。林康平说,康庄那也正在培育秧苗,八十多亩水田中间,也弄了个大池塘蓄水,水塘是去年收拾芦苇早就挖好的,沿岸边浅水的地方种上了禾笋,也就是茭白,听说是厨娘黄婆子爱吃,碰巧老周会种,老周正好管理水田,闲着也是闲着,种些禾笋来吃,养些鸭子鹅,也是一个进项,便跟林安提议,林康平自然没有意见。
子晴这才知道这个时空已经有禾笋种植技术,一般都是在芦苇淀的洼地,不多,卖的还比较贵,要六七文一斤,毕竟一般人家不舍得拿水田来种菜,怕卖不出去没饭吃。
子晴听了找老周一打听,他也不知道一亩水田能出多少禾笋,谁家也没拿正经水田种过,都不过是拿一些洼地,水坑或水塘旁的岸埂,属于有就收没有也不影响大局。
子晴听了倒是有点兴致,想试试,便对老周说,丈量好八十亩水田种早稻,剩下大概还有三四亩地也丈量好,准备种禾笋,子晴想要看看,哪个的收益比较高。
在现代社会,一般是种经济作物的强过种粮食的,可粮食是根本,在古代,又没有现代发达的农业条件和商品流通,所以,粮食是不能放弃的。
老周听了喜的嘴都合不拢,没想到为了讨好老婆子的贪吃,他种上了禾笋,主子不但没怪罪,还要重用他,并且允诺,如果种植成功,还要奖励他半吊钱。
“这个禾笋不需要大量的农肥,而且一年可以收两季,我这个手艺还是以前跟别人学来的,就是好几年没摆弄了,要是弄成了,倒是可以省些农肥给水稻那边。”老周想了想又说道。
“行,既如此,你就好生做去,看看今年的收益,果然好了,明年少不得要劳动你老人家多费一些心思了,这康庄不仅是我们的,也是你们大家的。”林康平说道。
老周听了磕头去了,林康平对子晴说道:“这个禾笋我知道,也叫茭白,江浙一带种植的较多些,四季都有,季节替换时倒是可以多一道菜。”
“不光如此,我觉得种植禾笋的收益应该大于水稻。”
夫妻两正说着话,小青一脸怒色地抱着书彦过来,书睿自己跟在小粉后面走来,不知在哪里摔了一跤,衣服头发都弄乱了,也脏了,走到子晴的身边,眼睛里还有些水汽,想哭不哭的,三根朝天辫只剩了两根,可爱的不得了。
子晴搂着书睿,看了小青一眼,吩咐小粉去预备热水,问道:“睿儿,来,告诉娘,你怎么摔了?”
“娘,蹦蹦床,睿儿试过了,不好玩,摔的睿儿屁屁好疼的。”书睿摸着自己的屁股苦着脸说道。
子晴听了莫名其妙的,这个蹦蹦床子晴是跟孩子提过,要做一个可以在上面蹦着跳着玩的大床,可是因为老爷子的事情耽误了,就没想起来。
“都赖主子,好好的让人弄了这些棕片来,堆在门房那边,小少爷见了非说这是什么蹦蹦床,非要在上面蹦着玩,我一个没看住,小粉那蹄子也不懂事,就带着小少爷胡闹,摔成这样了,得多疼呀?”小青说着说着就流泪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八章、妇人宝凤
小粉备好热水过来,听见小青说的话,噗通一声给子晴跪下了,磕头说道:“是奴婢的错,没看好主子,请主子责罚,求主子千万别卖了奴婢。”
“青姐姐,不疼。娘,不责怪,粉姐姐。”书睿忍着痛说道。
“好,娘不责罚她。睿儿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是个好孩子。”子晴摸着书睿的脸夸道。
林康平接过小青手里的书彦,小青把小粉扶起来说道:“快起来吧,奶奶说不责怪你了,奶奶家也不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