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寇准会怀疑自己。
楚楚心里有点紧张。
自己曾经让秋月送信给寇准,或许他会以为自己为求自保才这样做的,他因此更加怀疑她。
虽然她与这事无关,但宫里的事谁能说得清,你没做不代表你没事,你没罪。
宫室里心情最轻松的当属寇准了。
寇准高兴的逗弄着骐骜。
骐骜则像文静的姑娘,任凭寇准怎么逗弄都一动不动。
寇准随手从桌人拿一个点心扔到骐骜面前,骐骜依然文静着,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狗在周武王时期可是战犬,它非常忠于它的主人。”寇准笑道,那神情好象今天不是有问题要问楚妃,而是来看一只小狗的。
“寇老西儿。”皇帝哼了一声,冷冷的眼告诉寇准,“你要记得你今天来的目的。”
寇准好像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他仔细打量楚妃,继而是侍女秋月。然后紧锁眉头。
“寇相,有话请讲。”楚楚忍不住了,她不知道这个寇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楚妃娘娘,臣无话可说。”
皇帝干咳一声,看看寇准,那意思:“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楚妃吗,怎么说无话可说呢?”
寇准笑笑:“陛下,臣还有要紧的事,臣告退。”
“朕送送爱卿。”
“不劳陛下。”寇准的表情告诉皇帝,他不想皇帝送他。
皇帝身上根本没有“服从”二字。
皇帝拉着寇准就出去了。二人来到宫门外。
“寇老西儿,你不是说有事要问楚妃的吗?为什么你一句也没问?你到底搞什么鬼啊?”
寇准躬身作揖道:“回陛下,臣想问的都已经问完了。”
“你问什么了?”皇帝有点恼,因为他感觉寇准有戏弄他的意味。
“陛下,臣不是用口去问,而是用眼去问。”
“寇老西儿,你不会想做高僧吧,说话怎么全是玄机啊!你老实的告诉朕,楚妃和楚王遇刺之事有没有牵连。”
“臣万难回答。”
“万难回答也要答。”皇帝命令道。
“臣确定不知,但臣想让人知道楚王之事与楚妃有关。”
“寇老西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皇帝疑惑道,“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吗?”
“不是臣说不明白,而是陛下的家事太繁杂,臣理不顺,自然也就说不明白。”皇帝听得烦烦的。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请。”
“讲。”皇帝怒道。语气很严厉。
“最近要远离楚妃。”
“为什么?”
寇准没说话。
“是陛下的家事太繁杂,你说不明白,对吧!”
“陛下睿智非凡,臣实在佩服。”
“少给我戴高帽子,快点把楚王的事查清楚,朕都烦死了。”
“臣谨遵圣旨。”
“寇老西儿,这事你要办不好,你还给朕去青州,呆那儿一辈子也别回来。”
寇准嘴动动,没说话,心里则道:“如果陛下天天让臣帮你解决家务事,臣宁愿呆在青州放鸭子去。”
紫云宫。
桌上全是菜。
楚楚在等皇帝回来用膳。
皇帝去送寇准,送了好久也没回来。
一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来报:“楚妃娘娘,陛下令奴才来告诉娘娘,陛下今晚不在紫云宫用膳了。”
“为什么?”楚楚心一沉。
“奴才不知。”小太监有点惶恐。
“那陛下何时来?”楚楚小声问。
“陛下说,今晚贤妃侍寝。”
楚楚一怔。
楚楚觉得天上一块云掉到了紫云宫。
楚楚的心阴沉沉的,感觉有事要发生。
第六十章 ; ;这样做也缺…
和楚楚的心一样阴沉沉的还有太子。
太子的位置就像老年人的牙齿,是松动的,一颗小小的石子都有可能把它给崩了,所以太子就像惊蛇一样,风一吹,草一动他就会四顾惶惶。
楚王来宫中已有二十多日了,父王曾看过他一次,远望他无数次。
宫里人说楚王来皇宫是为了教楚妃和贤妃扶琴的。
宫中乐师有的是,楚王又不是大家高手。
太子才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能登山太子之位的绝不会太傻。
太子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自然醒”了。
父王即位以来,太子之位一直空虚,自己就像老姑娘盼嫁一样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这个位置,然而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如覆薄冰,历史上无数君王废太子跟换女人一样勤快。
何况父王并不看好他。
父王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他。
自己刚被册立太子之时,大赦天下,京师之人见到自己都欢呼道:“真社稷之主也!”父王得知后很不高兴,马上召寇准说:“四海心属太子,欲置我何地也?”
幸得寇准说:“陛下择所以付神器者,顾得社稷之主,乃万世之福也。”父王听后才消气,请寇准喝酒,大醉方罢。
父王最器重的还是楚王。
父王把楚王召进宫到底有何目的呢?
太子的耳目开始调查此事。
三天后,太子即知楚王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才到皇宫的。
太子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衔在嘴里。
楚王如果久居宫中,免不了和父王接触,以父王对楚王怜爱的基础,楚王很有可能东山再起。
太子不敢想像,那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废太子的命运不会比“花月楼”的老姑娘好。
太子的智囊团给太子提供的建议是,先辑拿凶手,楚王安全了,就没有理由再呆在宫中;如果还呆着,就由太子的信臣,也是朝廷的重臣,宰相吕端向皇帝建议,让楚王离宫,回到楚王府,以安各位皇子之心。
是何人要威胁楚王的安危?
太子的信息要比寇准灵通得多,毕竟太子位尊,爪牙遍四方。
太子的人很快打听到楚王的威胁和一个叫月儿的女人相关。
太子的人还打听到楚王认定楚妃是月儿的妹妹。
涉及楚王之事的人有:楚王府的家丁,楚妃,还有贤妃。
听说寇准曾到过紫云宫,寇准去过之后,皇帝就不再亲近楚妃了。
楚妃曾去过楚王府,楚王没有见她。
除此之外,太子的人还了解到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曾刺杀过太子。
太子的人就此推断,楚妃的嫌疑最大。
太子要把楚楚推到凶手的“宝座”上。
太子让他手下成明和成中兄弟二个去完成此事。
太子允诺事情办成之后赐他们二百金。
成明和成中都有游红楼,找姑娘的习惯,成明和成中算计着这二百金足够他们消费二三年的。
哥哥成明道:“弟弟,我们得快点把这件事办了,我身上已经没银子了,没姑娘陪,这生活就像吃饭没菜,菜里没盐啊。”
弟弟成中立即赞同道:“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把这事快点给办了。”
“太子不是说了吗,有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曾行刺过楚王,那个人一定是凶手的帮手。”成明奸笑道,“漂亮女人难找,这长得丑就可就太容易了。”
“哥,这样做也缺德了吧!”
“弟啊,缺德总比缺钱好啊!”
第六十一章 ;女人心
春将尽,春雷施展着残春的余威,接连不断地炸响。闪电在黑夜的映衬下像一条条金蛇,驱赶着乌云急速地向四方散开。风,豪不犹豫地加入了雷电的行列,乌云被压得越来越来低,西边天上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皇后宫室,闪挤压着屋项。
“贤妃,这些日子大多是你侍寝。本宫恭喜你了。”皇后说时脸上有一丝嫉妒,也有一丝欣慰。嫉妒是因为自己被宠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欣慰是因为孟怡青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怡青全仰仗皇后的恩德,没有皇后,怡青还只是一个村姑,只能在烈日下劳作,卑贱的活着。皇后的恩德,怡青永世不忘。”孟怡青深知后宫凶险,越是得宠,越要小心,对皇后越要恭顺,如果皇后哪天把妒火浇到自己头上,那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贤妃,本宫曾跟你说过,比你最得宠的妃子就是你的敌人,虽然皇上这些日子没有到紫云宫,那是因为楚王的原因,一旦事情水落石出,楚妃依旧是宠妃,楚妃的手段只怕这皇宫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孟怡青心一揪,自己还是新宠时,皇上就心念着楚妃,她真怕事情过了楚妃会卷土重来,常言道,小别胜新婚,那时楚妃可就有千军万马之势了。
在后宫,一个妃子不得宠,还不如改行做太监呢。孟怡青寄希望于皇后的相助:“怡青愚笨,还请皇后明示。”
“贤妃,你觉得楚王遇刺之事与楚妃相关吗?”皇后很有意味看着孟怡青道。
“怡青不知。”孟怡青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只如实回答。
皇后脸上有些不悦,过了会儿提醒道:“楚王那日在后花园突然继弦,当时贤妃可在场啊!”
皇后加重“在场”二字,有意提醒孟怡青注意。
“对,臣妾是在场。”孟怡青一点也没明白皇后的意思。
皇后脸一冷,孟怡青的愚笨让她不悦,但眼下她正用得着孟怡青,不便发作:“当时,只有你们三人在场,本宫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皇后语气再加重,目光更严厉。
孟怡青看皇后冷酷的眼,终于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孟怡青打了个冷颤。
孟怡青不想这么做,但孟怡青要活,还想活得很好,活得尊贵,如果她不听皇后的话,她会很快成为皇宫的一个游魂,后宫游魂多于南亩之农夫,孟怡青无法选择。
孟怡青在沉思了一个晚上之后,扼杀了她最后的理性和仅存的善良。
“怎么天这会儿又晚了。”皇上一烦闷就怪天怪地怪太监。
“皇上,今晚谁侍寝啊?”高德新小心问。皇帝不悦,小心要加倍。
“有没有新进女子啊?”皇帝烦透了时才会这样问,毕竟皇上已经五十多岁了,已是风中之烛。
“老奴不曾听说过。”
皇上一皱眉,带着随意抓差的意味道:“楚妃吧!朕好些日子没去过紫云宫了。”
“诺!”
“慢!”皇帝想了想,想起寇准的话,寇准要他远离楚妃,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改口,“还是贤妃吧!”
“诺!”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
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
皇帝刚踏进祥云宫,一阵柔美的歌声传入皇帝的耳鼓,听惯了贤妃高昂的歌,乍听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皇帝龙颜像花蕾般一点点舒展。
贤妃殷勤的拥着皇上,心里道:“楚妃,对不起了,我只想活得好一点。”
琴祸
孟怡青殷勤的冒着喜悦的小泡泡把皇帝引进室内。
一张绿竹琴案。
一张古琴。
“爱妃,你今天要唱哪一出啊?”
每次来,孟怡青总能给他新奇,皇帝在提防孟怡青精明的同时,也被其新奇所吸引。
皇帝人老,心不老。
孟怡青脸上浮起春日梨花般的笑,这笑让孟怡青每天都对镜训练,今日终于笑得炉火纯青。
皇帝看着心花放。
“臣妾有一新艺要献与皇上。”
皇帝颔首,笑得满脸都打折。
孟怡青一挥手。三层洁玉般的白纱在皇帝面前垂下。
孟怡青悄然退后。
一会儿皇帝看到一个头顶红面纱的绝色女子坐于琴前。
红白相衬,如诗如画。
琴声淙淙。
如清澈见底的山泉水,每一滴水都透着晶莹的光,尝一口清甜爽嗓,说不出的舒服欢畅。
皇帝如痴如醉,心陷于琴声中不能自出,整个人坠入一个清纯世界,烦恼如云烟般缕缕散去。
身登极乐。
皇帝闭上眼,体尝这乐味,轻赞:“此曲只应天上有,如听仙乐耳暂明。妙,妙,妙啊!”
侍女太监皆无语,好像也沉迷其中。
就在皇帝闭目的当间,披红纱的女子闪到侧房内,另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子从容坐于琴案前。
皇帝睁开眼,走近那绝色女子,挑开红纱。现出孟怡青梨花般的笑容。
“爱妃,你的琴艺叹为观止啊。”皇帝从心中惊叹,欣喜的拥孟怡青入怀。
“陛下言重了,怡青惭愧之至,臣妾的琴艺不过尔尔,楚王的琴艺才是天下独绝啊。”孟怡青说时脸上陷入淡淡的忧郁,这是她设定好的表情,唯有这几两忧郁才能勾起皇帝对楚王的关注。
“楚王。”皇帝的脸上略过一丝阴云,楚王是他生命中挥之不去的阴云,皇帝由琴又想起楚王断弦之事。“贤妃,琴师断弦定有缘由,楚王曾弦断,以你看来因何而断啊?”
“陛下。“孟怡青脸色陡变,梨花脸立即变成紫石榴,这巨大的变化中有一半缘于内疚。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孟怡青的巨大变化自然让皇帝疑心。
“陛下,臣妾……”孟怡青变得支支吾吾的。
“有话直说。”皇帝怒道,他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蒇一半,“说,朕赐你无罪。”
“陛下,臣妾如果说琴声能让人心静如水,也会让人心乱如潮,焦距颠狂,陛下你信吗?”
皇帝当然信,今日之琴声让皇帝感到乐音的魔力,皇帝道:“楚王扶琴时,楚妃曾经相和,不久,楚王失色,琴断,楚妃是不是有心有害楚王。”
孟怡青花容失色,“扑通”跪倒:“臣妾不敢妄加判断。”
皇帝当即冷,召来高德新。
传朕口谕:注意楚妃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朕。
“诺!奴才这就去办!”
高德新急急离去。
看着高德新离去的背影,孟怡青心念着:“楚妃,对不起啦,后宫即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陷害楚妃
树欲静而风不止。
人越想平安的活,越是灾祸不断。
夜色下,楚楚双手合掌,心中默念。
楚楚在祈祷。
祈祷楚王早日脱离危险,祈祷楚王能杀死赵光义,为她报仇,祈祷父母的在天之灵,能原谅她复仇计划一误再误。
楚楚不知道在她的周围布满了狼犬一样的眼睛,眼睛……
那是二股势力,二股宫廷中最强大的势力,这二股势力,任何一股都足以让她丧命。
楚楚全然不觉危险正向她靠近。
夜深了。
好凉。
春天的尾巴还在抖动着寒意。
楚楚移步回寝室。
沉有皇帝在身边,楚楚可以大胆的做梦。
这些日子楚楚梦到的全是父母。
父母的形象一次比一次清晰。
楚楚听说人梦到故去的父母是不吉之兆。
楚楚宁愿不吉。
看到父母的身影她能感受一些温暖。
楚楚渐渐进入梦乡。
围墙外,一个披着黑面纱的人轻轻的跃过围墙,向楚楚的寝室靠近。
“抓住他。”
有人高喊。
二个。三个,四个……喊声响成一片。
那披黑纱的人惊鸟般跃出高墙,跃上屋顶,在宫室的琉璃瓦上像猫似的飞速的窜走了。
面纱被一个树枝勾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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