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圣朝- 第6部分

　　　　“正是在下！”高长龙既然已经大体判断出了冉闵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再摆什么官威，当即很是恭敬地答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秦！”冉闵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哦，原来是秦公子！”高长龙一听冉闵称自己姓“秦”就立刻明白了，眼前之人十有**就是大秦国主——冉闵！当下高长龙立刻显得高兴十足地说道：“一看秦公子就是一表人才呀，不介意地话，公子就叫在下长龙即可。”

　　　　“不必了！”冉闵一挥手就打断了高长龙的话：“你我不熟，不用显得这么亲近。你只要告诉我。”

　　　　说着将高维虎一指：“这，是你的儿子？““是。”高长龙看冉闵既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当即心底里暗怒，但还是面上恭敬的答道。

　　　　“你儿子在刑狱司可有官职？”

　　　　“这…”高长龙一听便知道今天的事难了了。

　　　　“说！”冉闵猛地一声暴喝，双目圆瞪的怒视高长龙。这一刻，一直潜伏在冉闵身体内的杀气猛地爆发出来，顿时高长龙只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一只洪荒巨兽给凝视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吃了一样。

　　　　蹬！蹬！蹬！

　　　　高长龙不由得连退三步才将心中的惧意给强压了下来，然后只得解释道：“小儿尚且白身，在刑狱司自然也无官职，但我在这刑狱司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所以…”

　　　　“所以什么？”冉闵接过高长龙的话冷声道：“所以整个刑狱司的衙役在你儿子的一声号令下就能倾巢出动，将这白鹤楼给我直接围住？所以你儿子敢当着白鹤楼所有食客的面，光天化日之下叫嚣整个刑狱司就是他家的后花园？”

　　　　“噗通！”

　　　　高长龙顿时一下子跪倒了地上，然后对着冉闵一揖到地道：“小儿顽劣，不知深浅，还望主公恕罪！恕罪呀！”

　　　　“什么，这就是秦公？”正在看戏的食客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听到高长龙的这句话，顿时就猜出了冉闵的身份。

　　　　“这是秦公，看起来既然这么年轻。”

　　　　“你知道什么，秦公十岁知兵事，十三岁便独掌一军，横扫了为祸太行周边数十年的‘二十四寇’，十四岁正值老主公为石虎所害，亲自撑起了几乎灭亡的乞活军，一檄《杀胡令》，一卷《告北地汉民书》卷动整个北地百万汉民纷纷起来反抗胡人的暴政，随后入关中，抗联军，单骑入邺都，千军阵中斩杀胡赵国师佛图澄、皇帝石虎，被尊为‘天下第一勇将’。”这是一个对冉闵的事迹知道颇多的人。

　　　　“啧啧啧，看来这次高家父子是撞上铁板了！”

　　　　“你又不知道了，这高家是关中八大世家之一，这八大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遍布整个朝堂，只怕即使是秦公也要向他们低头啊。”

　　　　“而且我们关中马上就要面临天下所有势力整整两百万大军的进攻，实在是乱不得啊。”

　　　　……

　　　　酒楼食客的议论声几乎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冉闵等人以及高长龙父子的耳中，对此，高长龙父子是得意的，照他们想来，冉闵在这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为了高维虎这“不知”的冲撞而惩罚高维虎的，至于等打退了两百万联军，冉闵会不会秋后算账，高长龙父子表示他们对冉闵取得胜利没有半点信心，而且他们也早已打定主意——顺应大势，里应外合了。

　　　　与此同时，福生、郑秋燕、白能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他们三人，一人是百官之长，另外两人更是情报部门的首脑，现在既然让八大世家的势力膨胀到这个地步，这是他们的失职！

　　　　“哼！”

　　　　冉闵一声冷哼，顿时整个酒楼安静了下来，之前不知道冉闵的身份，然后又受到高维虎的蛊惑，所以这些食客才敢对冉闵不敬，现在知道了冉闵的身份，他们自然不敢再放肆下去了，毕竟他们也怕最后冉闵奈何不了高家父子，而把火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看着酒楼安静下来，冉闵将目光转向了高长龙。

　　　　“你很得意？”冉闵一眼就看穿了高长龙平静表面下的得意，然后低下甚至，笑眯眯地在高长龙的耳边问道。

　　　　“臣……”高长龙顿时一惊，急忙想要解释。

　　　　“那本公就提醒提醒你。你认为两年前在关中的百万胡人怎么样？”

　　　　“你认为自我掌控乞活军以来，直接、间接死在我乞活军全体将士手中的至少两百万胡人又怎么看？”

　　　　“你认为两年前关中的一百三四个大小世家，总共两万三千八百四十三人又怎么样？”

　　　　冉闵的这三句话利害至极。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高长龙：我冉闵是绝对的心狠手辣。

　　　　第二句话则是告诉高长龙，乞活军从来就不怕任何挑战，而且他冉闵也从来不是一个莽夫。

　　　　至于第三句话则是明确告诉高长龙：两年前我敢屠戮关中一百三十四个大小世家，那今天你们区区一个高家又算得上什么！

　　　　所以，当冉闵问出第一句，便直接将高长龙心底里的那股子得意给击了个粉碎，等到冉闵说出第二句话时，高长龙心底里的侥幸顿时就被击了个粉碎，而等到冉闵第三句话一出，高长龙整个人顿时吓得都差点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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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本公无惧
　　　　“主，主公，你不能啊！现在我关中的形势危如累卵，乱不得啊！”高长龙到底也是聪明过人之辈，赶紧抓住了他自认为最重要的救命稻草——乞活军乃至整个关中的安危。

　　　　果然，高长龙这句话起作用了。尽管福生对高长龙也是不喜到了极点，但出于对现在关中的整体局势的考虑，福生还是站了出来准备为高长龙求情，但就在他就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死死地将他给压住了，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福生抬眼望去，不是冉闵又是何人，只见冉闵目光冷冽的看着他，微不可查的地摇了摇头。顿时福生就明白了，冉闵已经下定主意不准他在参合其中，虽然冉闵平日里对他素来敬重，但一旦冉闵下了决定那也就意味着不可更改。福生不由得在心底里长叹一口气，也就放弃了为高长龙说情。

　　　　几乎是同一时刻，六部部长及各内阁大臣已经全部聚集到了白鹤楼，而早已经被冉闵的身份给吓傻了的一干刑狱司衙役此时根本就不敢对这一众一眼看去就非平常人的队伍予以阻拦，特别是在看到自己平日里很难一见的顶头上司刑部部长法言也在其中，那就更加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只见六部部长及内阁大臣共八人一进屋就看到跪伏在地上的高长龙父子以及一脸冷然的冉闵。

　　　　“臣等参见主公。”只见这八人也不敢耽误，快步来到了冉闵身前，然后行礼道。

　　　　“你们来了？”此时的冉闵既然没有一点往日里见了诸位大臣时应有的热情，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连让他们直起身子的意思都没有。

　　　　八人相互对视一眼，然还是乞活军的“谋主“严明站了出来：“主公…”

　　　　冉闵一挥手，打断了严明的话，略显悲意地问道：“你们谁来说说我们乞活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主公，是惩罚与守护。惩罚一切进犯我华夏民族的人，守护我们的家园以及身后的百姓黎民。”严明答道：“这也正是主公你一直一来就不断强调的一点，而且已经成为了我们乞活军决不允许更改的军魂。”

　　　　“军魂呐！”冉闵苦笑着长叹道：“那我们乞活军现在还有军魂么？”

　　　　“噗通！”

　　　　冉闵话一出口，顿时严明一下子跪倒在地：“主公何出此言，置我等于何地？”随着严明的跪倒，在一旁得到其他七人也一起跪倒在了地上，而他们的举动就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般，出了冉闵与邹环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倒了地上。

　　　　“我置尔等于何地？尔等又置这长安城的无数黎民与何地？”冉闵一把从桌上将暗卫对高家的调查拽到了手里：“这里面仅仅是高家这些年来在关中所做恶行的一部分，但就是这一部分，整个高家被杀一百次都不能抵消他们的罪过！用人头做酒壶啊，这与那些残暴不仁，视我汉人为‘两脚羊’的胡人有什么分别？”

　　　　“不要告诉我，你们对高家这些年来的恶行一点都不知道，更不要用稳定、发展、休养生息这些借口来解释这些。”说完，冉闵将手中的调查对着地上就是一扔。

　　　　“臣，愧对主公！”

　　　　“臣等愧对主公！”

　　　　“不，不不。”冉闵连连摇头：“你们愧对的不是我，是这关中的四百六十万百姓，是那些惨死在高家手中的无辜百姓。福伯、严明、法言、还有你们所有人，摸这着自己的心告诉我：你们还有心么？”

　　　　“你们没有了，你们现在已经被这浑浊的官场给染黑了。你们已经自认为自己是‘官老爷’，自认为高人一等。所谓的稳定，不过是要维护你们自己做官的稳定。你们怕如果大秦出了乱子，会直接影响你们如今稳定而又安逸高人一等的生活。所以为了这种稳定，区区几个百姓又算得上什么。只要不是整个关中的百姓都死绝了，只要一些问题不摆在明面上，你们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美其名曰：一切都是为了发展。”冉闵冷笑着说道。

　　　　“你们，还有一点你们当初的赤子之心么？你们恐怕已经忘了你们当初立志做官时在心中许下的誓言了。”

　　　　“主公，臣严明认错，但绝不能苟同主公对我等的评价。”严明一脸肃然的说道：“敢问主公，你知道这关中八大世家在朝廷上，江湖上、民间里的影响么？无数人都知道八大世家罪大恶极，但只要八大世家说一句话，那么不管真假，无论在关中何处，人们都会认可它，这就是八大世家的底蕴。”

　　　　“更不用说‘天下世家是一家’，先前主公大肆屠戮关中大小反对世家，所以才引起了今日天下两百万大军对关中的讨伐。王猛是可比诸葛的绝世谋主，但以其只能，如果没有天下世家的暗中支持，又怎么有能力让几乎能兵戎相见的势力联合进攻关中，这身后的推手就是天下世家啊。”

　　　　“主公啊，我等加入乞活军，都是敬仰主公的雄才大略，又岂会与这些禽兽不如之人为伍。主公，这天下英才，世家占其七，一旦真的认为主公威胁到了他们，只怕我关中危矣。”

　　　　“哈哈哈！”听到严明的一席话，冉闵仰天大笑，同时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冉闵不怕严明等人出因为投鼠忌器而犯错，就怕他们与八大世家同流合污，这样的话，只怕冉闵会亲自将已经变质了的乞活军就地瓦解。现在听了严明的一席话，冉闵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冉闵深吸一口气：“不就是天下为敌么？我冉闵何惧之？我乞活军何惧之？我乞活军从几乎要被石虎消灭在太行山的一股形如流寇的残军败将发展到今天占据八百里秦川，威震华夏的赫赫雄师，哪一次不是再与天下人斗？”

　　　　“世家？占据天下七成的英才？那我乞活军这两年来成就的这些郡县之才，州郡之才，立国之才难道都是假的么？至于国士无双，你们，自认为会比那些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人才差么？”

　　　　“今天，本公以秦公的身份最后一次告诫你们：本公决不允许乞活军变质为一群只知道欺压百姓的兽军，否则，本公绝对会亲自出手让乞活军灰飞烟灭！”

　　　　“你们这次错的很厉害，每人到刑部领三十鞭，法言作为刑部部长，治下不严，五十鞭。我不理世事，深居浅出，实乃首过，八十鞭。我乞活军的法律之下，没有君臣之别，一律依法刑事。以今日之后，有胆敢执法不严，执法枉法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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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尽数捉拿（上）
　　　　深夜，李府

　　　　“见过李家主！”等到李虎正堂坐定，六大世家的家主对着李虎行礼道。只见李虎轻轻一颔首，然后对着屋外高声喝道：“所有守卫，离门前十丈，有胆敢擅入者，就地处决！”

　　　　关中六大世家的各家家主此时齐聚于八大世家之首的李家府上，为的自然是今日白天高家父子被秦公冉闵当众判处死刑，整个的高家即将面临着审判、抄家一事。

　　　　“李家主，这冉闵实在是胆大妄为，既然敢将高家父子公然判刑。世人谁不知道我关中八大世家同气连枝，这简直是对我关中八大世家的挑衅，此事万万不能罢休！”只听王家家主王继第一个站起来怒意十足的说道。

　　　　“正是如此！今日这冉闵小儿胆敢判处高家，明日恐怕我们这八大世家也将面临如此局面，此例不可开也！”又一位家主站了起来补充道。

　　　　“况且这乞活军进入关中以来，大肆征用寒门子弟，还让那些贱民都能够饱读经史，对我们世家大族多加打压，这简直就是在掘我们八大世家的根！”

　　　　“而且冉闵此人残暴不仁，麾下的乞活军也是杀戮滔天，死在他与乞活军手上的人不下两百万众，简直可以排满整个渭水。为了天下苍生计，我等也要力诛此贼！”一个家主恨声道。

　　　　“力诛此贼！”

　　　　“各位先请稍安勿躁！”看着全部都站了起来，一脸愤慨的六大家主，李虎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了压手。等到大家都平静下来，李虎才继续说道：“冉闵与乞活军不除，我关中大地一日不宁，所以冉闵与乞活军必须得灭！但是，现今冉闵势大，我等恐怕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还是暂且忍耐。”

　　　　“不日就有天下所有势力汇聚的多达两百万大军进攻关中，冉闵必然无法在顾及我等。到那时，我等于关外联军来个里应外合，如此一来，也算得上是顺应天下大势，不管最后是谁占领了关中，都必然会记着我们的功劳。如此，不胜算更大么？”李虎说完捋了捋胡须，显得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李家主果然英明！”

　　　　“此实乃老成谋国之言！”

　　　　“佩服佩服！”

　　　　听着六大家主的恭维，李虎在心底里暗自不屑：“都是一群贪生怕死而又利欲熏心之辈，既怕冉闵一怒之下，将整个八大世家连根拔起；又要不断地占据一切。看似为了所谓的天下黎民，其实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方才的念头刚下去，接着一个念头又袭上了心头，李虎突然想到了冉闵：“秦公呵，其实我李虎对你是万分敬佩的，年不仅弱冠就能开拓出如此一番基业，而且既然敢向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进行挑战。是的，旁人都以为天下势力都进攻关中是王猛经天纬地的纵横之策，但其实这真正的黑手却是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否则以王猛之能，又岂能强大到如此地步，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因为只要有一点见识，一点了解乞活军的世家大族就都知道，当乞活军一统天下之时，就是世家大族化为历史的开始。”

　　　　“秦公，我虽然佩服你，甚至于一度想加入你的阵营，但没有办法，我的身后也有自己的家族。如今的李家只能进，不能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