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简说：“我是不是出过事。”
张一萌和张宁希更惊：“对！你出过车祸……”
张一萌屏息看着他，如果他往深里想一点，就会想起自己出了车祸进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是张一萌然后就误把张一萌当成妈妈了！
然而张宁简却愣了愣，苦恼地说：“不记得了。”
张一萌&张宁希：“……算了。”
等忙完这些之后已经是十点多，张宁希一直看时间，张一萌莫名其妙：“你干嘛。”
张宁希说：“约了人。”
“那你走呗。”张一萌说，“不过小心点。”
张宁希说：“哦。好。”
然后他往楼上走去。
张一萌：“……”
“你干嘛……”张一萌更加莫名其妙。
张宁希说：“我跟人约了，在网上。”
张一萌说：“你……算了去吧，我照顾你大哥就行。”
秋姨也在旁边照顾着，张一萌让秋姨也去休息，秋姨冷着脸说不去。
“没关系的，我是护士，比较会照顾人啦，”张一萌尴尬地说，“秋姨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休息比较好……”
不对，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张宁希忍笑说：“秋姨你去休息吧。”
虽然张一萌说的话毫无作用，但秋姨还是很听张宁希的话的，说了句“是，二少爷”就冷着脸走了，张一萌尴尬的不得了，张宁希说：“那我先上去了啊？”
“去吧去吧。”
张一萌一头冷汗，张宁简靠在旁边，看了看张宁致的脸色，说：“大哥脸好红。“
张一萌一看，果然如此，张宁致一向白皙的脸此刻显得有点发红，张一萌伸手一探，张宁致的脸是滚烫的，大概是发烧了。
“家里有冰袋没？“张一萌问。
“没。“张宁简摇摇头。
张一萌说：“你看着你大哥，我去弄一下。“
她跑去三楼杂物房里找出三匹毛巾，都打湿之后丢冰箱里去，其中一条直接拿来贴在张宁致头上，张宁致似乎被弄的有点不舒服，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从地让毛巾贴在他的额头上。
张宁简忽然扭头，然后装没事地回头。
张一萌：“……”
张一萌说：“宁简，你眼睛都红了，刚刚扭头过去打哈欠了吧？”
张宁简作息蛮规律的，基本十一点以前一定会睡觉，现在看他估计也是困了。
张宁简眨了眨眼，想眨掉眼里的疲惫，说：“没啊，我没事。”
张一萌说：“去睡觉，乖。”
“不要，我也去睡了的话，妈妈就一个人了。”
张一萌说：“你大哥也是人。”
张宁简嘀嘀咕咕地说：“没说他不是……”
张一萌说：“嗯，你上去睡先。”
张宁简想了想，还是没动，张一萌见他坚持也就算了，等毛巾热了之后又去换了一匹，如此过了一会儿，张一萌忽然发现张宁简好安静，回头一看，却见张宁简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沙发扶手边上睡着了。
张一萌无奈的笑了笑，正好张宁希鬼鬼祟祟地走下来，见三个人的模样，主动提出要帮忙，张一萌小声说：“你把宁简抱上去。”
张宁希说：“……我们身高差不多，宁简还比我高点，你为什么觉得我抱得动……”
这时候沙发大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张一萌和张宁希合力把张宁简给搬到另一边沙发上去，然后拿毯子给他轻轻盖上，张宁简很乖地被摆弄，呼吸声细微而规律，他睫毛微颤，像疲倦的小兽。
张一萌伸手替他轻轻拨开额头上的碎发，把毯子给掖好，然后又跑去给张宁致换了毛巾。
张宁希全程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等张一萌也坐下来以后，笑着说：“你刚刚还真有几分当妈的样子，照顾两个儿子照顾的很忙碌。”
张一萌黑着脸说：“如果我真有这两个……啊不，加上你一共三个这样的儿子的话，我一定会英年早逝。”
张宁希说：“你倒是不用都照顾，不过最终总要选一个的。”
张一萌莫名其妙：“什么？”
张宁希笑的神秘莫测：“没什么，以后你自己就知道了。”
张一萌自己也累的半死，中午在舅舅家心惊胆战的，下午还跳了舞，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张一萌眼皮都快合不上了，张宁希说：“你去休息吧。”
“唔，”张一萌探了探张宁致的温度，说，“快退烧了，我等会儿就去休息，你先去睡？”
张宁希说：“我一般起码两三点才睡，不打紧。”
张一萌说：“嗯，那等会儿你来交班，我等他退烧。”
“好。”张宁希点点头，上去之后又下来拿了件大衣给张一萌，张一萌冲他说了句谢谢就裹着大衣守着张宁致。
等张宁致退烧已经一点了，一般发烧的话掌心会特别烫，张一萌把食指搁在张宁致手掌上，以防等会儿又烧起来，不知不觉却也睡着了。
张宁希下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景象，张一萌坐在沙发底下的地毯上，脑袋侧在沙发上张宁致旁边，一根手指挨着张宁致的掌心。
“好吧……”张宁希笑了笑，又拿个毯子盖在张一萌身上，自己在第三个沙发上躺下睡了。
第 19 章
【２７】
第二天早上张一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肩膀那块，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似的，脖子和手臂也都错位了一般的痛。
睡姿的问题。
张一萌困难而痛苦地把脖子扭正，然后一点点地抬起头……一抬头，就对上张宁致浓黑如墨的眸子。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缩，手指却动不了，张一萌尴尬而僵硬地扭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指靠着张宁致的掌心，顿时窘的无以复加，磕磕巴巴地说：“张，张宁致……”
张宁致还是淡淡地看着她。
“昨天你受伤回来之后发烧了，后来退烧我怕你又复热，就把指头挨着你探测温度了，呵呵呵呵，你别多想哈……”
张一萌一边把手抽回来一边努力活动筋骨。
然而张宁致忽然伸手握住张一萌的指头，温热的手掌让张一萌冰冷的手指感受到微微的热度，张一萌瞪大了眼睛看向张宁致，却听张宁致轻声道：“扶我起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冰冷，却还是可以听出一点虚弱，张一萌点点头，就着被他握着手的状态扶他坐起来，正好看见一左一右张宁致和张宁简两人睡的正熟，张宁致瞥了一眼张一萌眼下淡青色的痕迹，低声说：“你昨晚很晚睡？”
张一萌原本还以为张宁致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自己做，结果却是个问句，张一萌愣了半天，才说：“还好。”
“嗯。”张宁致也没多问，皱着眉头站起来，张一萌看的心惊胆跳的，说：“你晚点还是要去医院一趟……如果能去的话。”
张宁致低低地应了一声，准备上楼去梳洗，张一萌不敢让他一个人去，紧紧跟在之后，张宁致说：“我没那么虚，不必担心。”
话音里隐隐有了点笑意，张一萌尴尬地说：“毕竟是我害的，总要照顾好。”
张宁致回头看她一眼：“你害的？”
“是啊，昨天袁复来的时候都说了，你会被那个左什么的打一棒子，全是因为没跨过栏杆，没跨过栏杆，还不是因为昨天下午跳舞……”
张一萌脸微微发烫。
张宁致看了她一会，说：“我自己没使好力，跟你没关系。”
说罢就上了楼，张一萌见他态度坚决，便也没跟过去，等他背影看不见了之后，自己也去二楼梳洗一番，看了看时间居然才七点多，然而她的确已经不困了。
下楼之后，秋姨已经端着早饭摆好了，不过人并不在，而张宁简和张宁希都醒了，两人估计睡沙发也睡的不太舒服，都皱着眉头转脑袋晃动手臂，张一萌看的好笑，说：“让你们回房间睡。”
张宁希笑嘻嘻地说：“妈妈你一个弱女子都要照顾大哥，我们哪能不照顾啊。”
这句话倒没什么，然而张宁希下一句话却让张一萌红透了脸，张宁希笑着说：“除非你是大嫂……”
张一萌红着脸嚷嚷：“乱说什么！去洗脸刷牙啦，嘴巴臭死了！”
张宁希笑嘻嘻地上楼去，张宁简则还皱着眉头坐在原地，张一萌坐到他身边去：“怎么了？”
张宁简摇摇头：“昨天做了个奇怪的梦。”
“嗯？”张一萌疑惑地看着他。
“梦到一个人……好像是爸爸！”张宁简认真地说。
张一萌：“……＝ ＝”
张宁简却继续描述：“不过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而且生病，躺在病床上，吼了句‘我只有三个儿子’，就倒下去了。然后怎么我也不记得了。”
张一萌：“……你爸爸当然只有三个儿子，不然呢……好了，你一天到晚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去洗脸去，然后下来吃早饭。”
张宁简忧心忡忡地上楼去，张一萌隐隐觉得他的梦有点古怪，但来不及多想张家电话就响了，张家电话很少会响，平常张一萌一般不会接，但后来她发现，会打张家电话的，最大几率是打错了……
所以这次她很勇敢地接了起来。
谁料这回不是打错……
“喂，秋姨吗？我是何蕾，宁致的电话不通，昨晚怎么了？让他接电话吧。”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柔柔的，很动听，而且直接管张宁致叫宁致，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
张一萌愣了愣，说：“哦……他现在可能不方便接，我去跟他说一下。”
对面那个人顿了一下，却很警觉地说：“你不是秋姨，你是谁？”
“啊？”张一萌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听她的口气并不知道自己是张宁简“妈妈”嘛，还好张宁致下楼了，张一萌赶紧说：“张宁致！有个叫何蕾的人找你！”
张宁致皱了皱眉头，走过来接过电话，张一萌很自觉地走开一些，只隐隐听到张宁致说“我没事……嗯，照顾宁简的护士……嗯，好。”
对话很快结束，但张一萌的思绪还没飘回来，等张宁希张宁简也下来之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张宁希一直问张宁致情况怎么样，张宁简也表现了自己的关心，只有张一萌异常沉默，搞得张宁希一直看张一萌，还问她是不是累到说不出话了。
“你昨天起码一点多才睡诶，今天起这么早～”张宁希说，“难怪人都累傻了。”
张宁致看了张一萌一眼，说：“一点多？”
张一萌尴尬的想要缩到桌下去，然而张宁希还点头：“是啊是啊，大哥你昨天发烧，她一直照顾着，其实护士妈妈还是蛮有用嘛～可惜妈妈从来不穿制服～女人穿上护士服可以加三分哦！妈妈你穿上就三分了！”
张一萌怒吼：“吃饭！！！”
张宁希笑嘻嘻地说：“您别生气嘛，虽然您现在是零分，不过零分也有零分的好处……”
张一萌：“你再说我把你的脸按进粥里去哦。”
张宁希：“……”
饭桌上越发沉默了……
张宁致是最早吃完的，他吃完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董叔就要出门，见张宁致要出门，张一萌赶紧说：“你一个人出去？”
张宁致说：“嗯，去一趟医院。”
“一个人去没问题？”张一萌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事。”张宁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用担心。”
“哇塞……”等张宁致走了之后，张宁希贼兮兮地靠过来，挑眉说，“大哥刚刚最后一句话是在安慰你吗？也太难得了吧！”
张一萌对他翻了个白眼以掩饰自己的脸红，说：“我问你，你知道何蕾吗？”
张宁希想了想，说：“哦我知道，何家大小姐嘛，以后应该是我大嫂吧。”
第20章
【28】
“你大嫂？！”张一萌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她以后会和张宁致结婚？”
张宁希反而被张一萌吓了一跳：“对啊！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吓死我……”
他夸张地拍着胸脯喘气，张一萌却没有吐槽他的心情，脑海里反复想着刚刚张宁希说的话。
“结婚……”张一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从没看过张宁致的女朋友……”
张宁希一副见鬼的表情说：“谁告诉你她是我大哥女朋友？”
张一萌更加莫名其妙：“她不是张宁致的女朋友？那你说他们要结婚？！”
张宁希说：“我说的是她们‘以后’可能会结婚好吧！何蕾对我哥还蛮有好感的，加上何蕾那个性格，啧啧，太强势了，找的都是小白脸那样的，我哥又是工作狂，根本不知道照顾女生的……嗯他还比较照顾我和宁简咧，所以两个人只是心知肚明以后可能要结婚，不代表现在就在谈恋爱，懂？现在两个人互不干涉，偶尔一起吃顿饭，偶尔关心一下彼此，但不代表什么，懂？可是何家和张家如果结亲还蛮有好处的，两个人很有可能就会结婚了然后继续谁也不干涉谁的生活……懂？”
张宁希甩出一大段话，张一萌听的眼睛里跟蚊香似的冒圈圈，好半天她才说：“原来是这样哦……怎么听起来张宁致很可怜。”
张宁希：“……”
“你真的有听懂吗－＿－”张宁希默默地看着张一萌，“他们结婚不结婚其实没什么差别。”
张一萌说：“哎，算了，我们观念本来就不同，我觉得结婚的话当然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啊。”
张宁希说：“我其实也是这么觉得。但大哥不这么觉得……或者说，他就是要和何蕾结婚。”
张一萌不满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宁致自己去联姻，肯定也是为了让你和宁简可以自由恋爱嘛。”
张宁希笑起来：“你太单纯了……不过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
张一萌更加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宁希拍了拍张一萌的脑袋：“妈妈，知道太多没意思，别问了。”
张一萌“切”了一声，忽然拍掌道：“对了，宁简跟我说他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人好像是他……也就是你们的爸爸，说什么他只有三个儿子……我是觉得这个梦没什么啦，不过既然可能和他记忆有关系，就还是通报你一句。“
张宁希愣了愣，忽然笑道：“你猜得对，这句话跟宁简记忆有关系。”
“啊？”张一萌愣了愣。
“我们父亲死之前，说的就是这句话。”张宁希笑了笑，“不过这件事你别跟大哥说，他不会想听到的。”
张一萌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张宁希摇摇头：“没什么，反正你别管……我看宁简的记忆是在一点一点恢复，你获得自由身有望哦。别再为了好奇心去探究其他的东西了，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处。”
张一萌愣了愣，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其实她还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张宁致……不过哎，算了。
“另外……”张宁希眼波流转，在张一萌身上停住，“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张一萌磕磕巴巴地说：“你在说什么啊！别乱想！”
张宁希大笑：“说我乱想之前，先努力学好不脸红和结巴吧！”
张一萌气都不顺了，最后丢下一句“我不和你说了”就落荒而逃。
“哎，小女生。”张宁希摇了摇头。
×××
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张一萌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是初中的时候，初中的女孩子喜欢的要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