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幸地又被狠狠掐了一把。
“我是说,如果你们交往我绝对赞成!”
她搓了搓被掐得发红的手臂,翻翻白眼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要走了,他们俩等很久了。”
“妈的眼光不会错的啦!你听我的就对了!”
才怪呢!她吐吐舌头,眼珠子一转,悄悄地退开三步,“妈——有一句话我想说,那就是——他对你来说太年轻了!”
“死丫头!”
她一溜烟地往门外跑,顺便捞着那两个人一起向外冲,就怕老妈追过来把她剁成七八块。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妈会把她和小舒想到了一块呢?
她对小舒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她不否认,自己是喜欢舒择奇的,他潇洒聪明,和蔼可亲,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他在温氏被委以重任,并不是靠着温哲的提拔,这个男人本身具有的能力,总有一天会达到人生的顶峰。但是,她就是没有想过和他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中学时代,她有过一个要好的男朋友,他们俩经常在一起,理所当然地被大家视为一对,但是他们的交往,仅止于拉手拥抱,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后来各自升学,就渐渐失去了联络。
她和那位同学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和温哲之间的联系呢。
温哲和舒择奇不同,他内敛稳重,冷静睿智,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在她面前,他又展现出狡黠的一面。她喜欢多样的他,每次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明白,对温哲的这种喜欢和对小舒的喜欢是截然不同的。
偶尔她会回想起从前,在门口碰见的情景,原以为永远不会和他有所交集,但命运却偏偏让他们相识了,在他的世界里,她渐渐地懂得了他的生存方式……
奇怪,为什么老妈没有想到温哲呢……奇怪,她为什么会想到他……
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想太多了,她连忙摇了摇头——
“不要?香蕉船不是你的最爱吗?你居然不要?”
她猛地回过神,此刻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坐在一间素雅明亮的餐厅里了,温哲正在向服务员点餐呢!
她急忙道:“要!我要!谁说我不要香蕉船了?”
温哲朝服务员点了点头,服务员转身离去,他才好笑地对上了她的视线,慢条斯理地问道:“刚才你不是摇头吗?”
这家伙真会赶巧呢!她嘟嘟嘴,“我爱摇头,你管我!”
舒择奇端起清水喝了几口,关心地问道:“从出门到现在,你都一直在发呆,怎么啦?”。
她眨眨眼,想也没想就回道:“我妈喜欢你——”
“咳!”舒择奇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揶揄他:“小舒!我妈年轻又漂亮,这么一个美女喜欢你,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舒择奇顺了顺气,这才应道:“等我过了你爸那关再说吧!”
她嘻嘻直笑,“我爸很听我妈的话,你放心好了!”
“淘气!”温哲轻轻笑着,“你妈神神秘秘的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快点从实招来!”
温哲到底在她家生活了两个多月,对她的家人了如指掌。
她向来直率,对老妈的提议也不以为然,所以直接就说道:“我妈要我努力追求小舒!”
此话一出,温哲的脸色不由得一沉,而小舒则被吓呆了,两人都直瞪着她,瞪得她莫名其妙。
“怎么啦?”她眉毛一挑,连忙说,“我妈随便说说而已,我没当真,你们当玩笑话听就好了。”
“呵!呵呵!”舒择奇干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温哲,咕哝回道,“跟你妈说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会出人命的。”
“喂——你什么意思!”她娇嗔地瞪着他,“你有必要这种反应吗?我好歹也算是个清纯佳人,你敢说我不活泼可爱,俏丽迷人吗?”
哈!舒择奇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她气恼地瞪着他,转而向温哲求证,“喂!温哲!你说,我真有那么糟吗?”
“没那么糟——”他帅气地撇撇嘴角,“是很糟糕!”
这下,舒择奇完全不顾形象地笑得更大声了,温哲也跟着笑了出来,她板着脸,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俩,最后,终于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算啦算啦!我也有自知之明,不漂亮也没关系呀!”
“你很可爱呢!”舒择奇笑看着她。
“你这样说——”她拉长声音,不怀好意地看他,故意道,“那我一定努力地向你展开追求,你可别吓跑了!”
“啊?”他睨了眼又沉下脸的温哲,喃喃道,“你只会害我被某人追杀而已!”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别闹了!”舒择奇清清喉咙,连忙转移话题,“温哲,与时远进行合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势在必行!”温哲应道,同时看见方时舞听到这句话时,脸上有瞬间的怔忡,他还来不及细看,服务员送上食品,盘子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等到服务员离开,那丫头整颗头已经埋到了香蕉船里去了。
他一双眼眸闪了闪,继续说道:“明天在会议上提出方案,我们要全力争取与‘时远’进行合作,这次我不会让季若曦捷足先登的。”
舒择奇点点头,“能够顺利与‘时远’合作,对‘温扬’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不过,要与‘时远’合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期竞争的公司这么多,再加上罗时远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严厉,想要获得他的认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温哲微微一笑,看到那颗埋在香蕉船里的头颅顿了顿,他的眼睛射出一道深沉而坚定的光芒,缓缓道:“障碍赛跑并不可怕,谁能跑到最后获得胜利才是至关重要的,各凭本事吧!”
“温哲!我支持你!”
那颗小脑袋突然抬了起来,方时舞那张水嫩嫩的小脸沾上了些许冰淇淋,惹得他们俩直笑。
温哲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手越过餐桌,细心地为她擦拭,她似乎也不以为意,一切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
“只要有一颗诚心,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温哲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这并不是在教堂里听传道,在商场上要把握每一个机会并不是光靠一颗诚心就够了,有时候,还需要一些……手段,但他并不打算反驳她的话。
“哦!对了,”舒择奇突然想起,“听说下个星期罗董会召开会议和各个公司洽谈,希望不会和温然的婚礼选在同一天。”“不会!”方时舞抢先回答,笃定地说,“一定不会!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舒择奇失笑看她,“你这么肯定?难不成‘时远’还得听你指挥呀!”
“不告诉你!”她笑得神秘兮兮,“我呀——已经向星星许愿了。”
“是啊是啊!”舒择奇看了一眼窗外,“星星听你的就好了,可惜——外面正在下大雨,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闻言,她连忙转头看向窗外,惊呼道:“哇!真的在下雨!”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幽暗的夜晚,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街道变得冷清了,只有那几盏路灯,在雨中透着光亮。雨势很大,偶尔打在玻璃窗上,如同发亮的珍珠轻轻滑落。
餐厅里的音乐轻柔地在空中回响着,他们三个只是注视着窗外的雨,好一会都没有开口说话!方时舞的心情,似乎因为这场夜雨,变得有些沉重。
“明天,我们找个时间去试礼服吧!”
温哲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她回过头,对上温哲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这才想起他们俩在结婚典礼上要做伴郎和伴娘。
她连忙点头,“哦,好!”
她掉头去看窗外,雨下得更急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总有一丝不安。
或许,那晚方时舞的许愿灵验了,婚礼和“时远”的商务会议幸运地不在同一天。
温然和方时雨的婚礼,在星期二如期举行了。
虽然温然是次子,但排场依然很讲究。出席婚礼的宾客除了各路亲戚,还有商界和政界人士,温哲一直忙得分身乏术。他不喜欢这种场面,明明是两个人结婚,却弄得像是大家一起结婚,他就是不明白,这群人怎么会乐在其中。但是,一看到方时舞这个小妮子高兴地跑过来跳过去,他也不自觉地被感染了些许喜悦。
婚礼最好玩的一幕,就是新娘扔捧花的那个时候。虽然新娘子被“警告”一定要扔中方时风这个大目标,但她还是失了准头,花束落向一旁大惊失色的方时舞,还好小妮子手脚伶俐一挡,花束立即掉头飞向舒择奇,没想到小舒身手也不错,用力一挥,花束又飞向了别人,就这样挡过来推过去,最后不知谁用力一拨,花束直直地砸在了方伯母的头上,大家全都傻眼了。方伯母还没反应过来,方伯父气得抢过花束,用力一扔,不偏不倚地,花束掉进了正在窃笑的温哲怀中,他僵住了。全场顿时欢呼叫好,温哲欲哭无泪,更可恨的是,方时舞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
她围着他转圈,幸灾乐祸地说:“恭喜恭喜!真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你看温妈妈笑得眼都眯了,我想我当你伴娘的时候不远了!呵呵!”
他会请她去当伴娘才有鬼!如果有那个时候的话。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他一定会抓她来一顿打,嘿嘿!
当然,婚礼还是很顺利地进行着,至少没有人抢亲,也没有小孩突然跑进礼堂恶作剧地叫新郎爸爸。
第9章(2)
晚宴开始后,方时舞却突然不见了,就快轮到她致词了,所以温哲被委派去找人。
他熟悉地在庭院里穿梭,从前院找到后院,最后在别墅后面的一个园子里找到了她。
远远地,他看见她和一个陌生人坐在凉亭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信步走了过去,仔细地端详着那位陌生人的背影,从他那头灰白的头发中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他还没靠近他们,那个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他看见时舞兴奋地跳了起来,亲亲热热地拥抱了一下老人,老人宠爱地摸摸她的头,然后转身朝园子的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只来得及瞥见那位老人的侧脸,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让他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纳闷地停住脚步,方时舞已经蹦蹦跳跳地朝他这边跑来了。
“吓!”她被杵在石路旁的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发现是温哲后,皱皱鼻子就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想吓死人吗?”
“找你!”他回过神来,上上下下地看她。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穿晚装吧!白色的轻纱裙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茉莉花,秀美雅致、洁白晶莹,有种说不出的美丽。只是,这丫头也很会糟蹋衣服,他微微皱眉,手一伸,把她拉近自己身旁。
“做什么!”她再度吓了一跳。
温哲双手抓住她腰侧不知何时松了的腰带,麻利地绑上了蝴蝶结,并替她顺了顺裙摆。
也许是夜色的蛊惑,也许是满天繁星的缘故,一向认为这种行为是理所当然的方时舞,不觉地心跳漏了一拍,她微愣地盯着温哲那张好看的脸庞,一种怪异而新奇的感觉在心中流窜着。
突然对上温哲那双深沉的眼眸,她的双颊迅速地染上了两朵红云。
温哲眯了眯眼,似乎感受到她的羞赧,打趣问道:“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好看也很体贴?”
“美、美得冒泡呀你!”她赶紧垂下眼睑,“你好看是大家公认的,你体贴是应该的。”
“是——”他拉长声音,咕哝道,“我总在体贴那个不识趣的。”
她没听清楚,当然也不会傻到去接他的话,连忙举起手中的盒子,转移话题。
“温哲,你看这个,漂不漂亮?”
她打开手上木制的子,一个水晶镶钻的精致别针躺在绒盒里。紫色的水晶雕刻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蔷薇花形状,中间和花瓣镶嵌着许多碎钻,看起来典雅别致却又不显得奢华。只稍一眼,温哲就看出来这个别针价值不菲。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抢的。”她顽皮地应着,看见他瞪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笑眯眯地接着又道,“这是外公送给小雨的结婚礼物。”
“外公?”他有些意外地看她,“刚才那个老人吗?”
她点头,“你看到了?”
“是!”他顿了顿,又问,“他……为什么不进去?”
话刚问出口,温哲就有点后悔了,这是人家的私事,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怎么会不出席自己外孙的婚礼,就连来参加也是偷偷摸摸的,他有点多管闲事了。
方时舞却一点儿也不介意,眨眨眼直言道:“说来有点老套,我妈是我外公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外公对我妈几乎是言听计从,没想到我妈和作家爸爸谈恋爱时,却遭到了外公的极力反对,我妈不顾一切要和我爸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私奔了。”
她说得轻描细淡,但他知道当初一定是闹得轰轰烈烈。
“我妈在生我们三兄妹之前有过另一个孩子,据说在和我外公争执时不小心摔倒流产了。从那时起,我妈就恨死我外公了,她发过誓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外公相认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妈还是信守那个誓言,真的不和我外公相认。”
她有些不着边际地想,老妈那个顽固样子,倒是和外公十足十的相像。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妈才会和外公和好呢?”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至少,他们现在很幸福不是吗?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妈一定会和你外公和好的。”
“是呀!真希望我妈改改那个顽固的脾气。”她可爱地歪头看他,“我外公可是很疼我们三个的。”
“看他送的结婚礼物就知道了!”他沉思地看了一下她手中的木盒,“你外公出手可真大方呢!这个别针至少值几十万。”
什么样的人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几十万?”她失声叫道,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盒子,“你说这个值几十万?”
“据我所知是这样没错!”他好笑地看她,“不然你以为是多少?”
“几、几千块而已!”她愣愣地说,“外公说小意思而已!”
“几千块?”他失笑,“光是那种紫水晶就要上万块,何况还有碎钻,设计、雕刻加工,你以为都不用钱的吗?这可不是街边小摊上随便买来的,连一般的珠宝店也要订做才有。”
闻言,她立即垮下一张脸,苦恼地说,“这下惨了!小雨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怎么可以收外公这么贵重的礼物,刚才我又信誓旦旦地向外公保证一定会让小雨收下的,让老妈知道了就更惨了!等着切腹谢罪吧!外公怎么会这么陷害我?呜……”
有这么严重吗?他有趣地看着她,这小妮子的表情就像夏天的午后,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变化得可真快。
他笑笑说:“既然是结婚礼物,那就别再用金钱去衡量它,我看得出你外公十分用心去定做这个紫水晶,小雨一定很喜欢蔷薇花。”
“是!外公常说大哥像是一棵苍翠的文竹,挺秀、温文儒雅;小妹是一朵蔷薇,娇羞妩媚、婀娜多姿。”她端详手中的盒子,“我想,这也是外公送这个礼物的寓意吧!”
“你呢?你是什么?”他问,比较有兴趣知道她外公是怎么评价她的。
“我?”她抬眼看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像什么?”
“嗯……”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煞有介事地要她站好,看了老半天,看得她莫名其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