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夏懵懵地又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笑得妖娆而荡漾:“这个没财,我劫色。”
不等反应,钟离直接公主横抱,哈哈大笑着,大步而行。
“喂喂,这要去哪啊!”夏夏两手拦着钟离的脖子,脸颊冒出一两朵可疑的红晕。
“喝药。”
“啊?又要喝药啊!不喝不喝,我又没病!”红晕瞬间消失,转为菜黄。
“风寒可大可小,听话,喝完了随便你折腾。”
夏夏下了寒山,不知道是受了山上山下温差影响还是怎么,醒来就开始伤风感冒,钟离就给她找了个白眉白胡的老家伙诊病,还开了药天天督促她喝。
据说这老头还有点来历,是个退休了的太医。
只不过夏夏一见他就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还有些面善。
☆、黑手(5)
夏夏想着想着,慢慢皱起了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铺天盖地的吻夺去了注意力。
炽热的如火一般的舌卷入口中,满满的温热仿佛要溢出口中。
直到她快喘不过起来,手都揪上了钟离的头发,他才松开口,朝她蛊惑般地一笑。
“刚才那个表情,我不喜欢。”
“呃?”
“我说过,总有一天会带你走。怎么这一天到了,你就天天给我摆脸色看?”
夏夏大窘,这回满脸的通红都蔓到了脖子根上,脑袋往钟离胸口一埋,闷声道:“坏人,我才没有摆脸色,我在想事情来的…”
“就你那个脑袋瓜子还能想事情?越想越乱吧!”钟离嘴上不客气地嘲笑着,下巴却宠爱地蹭了蹭她的头,“得了,你就乖乖给我吃好睡好折腾好,其他事不用操心,我来解决,行没?”
“哦。”夏夏求之不得,加上此时气焰也弱,应答得声音就显得特别乖。只是忽然想起前面一团乱麻一样的事,又不由问道,“那公子陌,还能救活么?”
钟离眼神黯了黯,声音不变地答道:“放心,他不会死的…一定…”
“嗯啊,那就好啦!”夏夏心满意足,直接放空大脑,把前面的烦恼事全部清零。
现在这样,有温暖的怀抱,不用想麻烦事就好。
她的要求其实不多。
看着夏夏这样就安心睡去,钟离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有动容,也有惆怅。
谁说,公子陌就一点胜率也没有?
这个小笨蛋,都告诉她她被别人丢弃了,还念着人家死不死活不活的。
害得他不得不卑鄙的手段一招一招接着上。要不是公子陌一念之差,留错人跟着夏夏,他要动作还真得费一番周折。
不经意地回头又瞄了一眼。
白衣翻飞,已经在他家某个屋檐上站了一整天,也不知道夏夏什么眼神,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不过,也好。
气死这个跟屁虫!让他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
钟离想着,故意又在夏夏额头亲了一口,并且在心中邪恶地想着,让他一个人站着去,偏不搭理他,叫他跟他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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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5更吧,头晕脑胀地实在不行了。明天会补上。
好多亲反应虐得过了?
银表示压力巨大…其实,我真的是亲妈…苦尽肯定会甘来的…
☆、黑手(6)
夏夏总算是过上一段下山以来最安逸舒适的日子。
有人承诺,烦恼事都交由他兜着,于是夏夏就再也不高兴烦恼,成天吃喝睡,醒了就捉弄捉弄丫鬟小蝶,跟府里为数不多的人天天玩捉迷藏。
被捉到了,就跑去跟钟离倒苦水,看他一脸纵容的笑,捉不到,就在院里随便找个凉亭睡,醒来总是能发现自己躺回了原来的大床上。
当然,免不了一顿数落。
她就腆着脸,扑到钟离怀里蹭几下,熄了眼下的火,回头照犯不误。
除了喝药这件事,最是让她头疼。
那钱老太医每每送来药,都半死不活地眯着眼,看着好像腐朽了的老木,带着一种阴森森的不祥。
他几次要给夏夏把脉夏夏都没肯,在屋里用她蹩脚的轻功闹得鸡飞狗跳。
这一回更甚,夏夏超常发挥直接从老头头顶蹿了出去,以至于钱老太医气得不得不找来钟离压场子。
钟离一来,看屋里一地杂乱,就明白了几分,再看看躲在横梁上发怵的夏夏,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几乎用哄小猫似的声音道:“夏夏乖,快点下来,上面危险。”
“我不,你把这个晦气的老头子赶走,我就下去。”夏夏手脚并用抱横梁,尽量保持最安全的姿势,哪怕这个姿势极不优雅。
“别闹了,钱太医以前可是宫里最有名的御医…你要乖乖听他的话病才会好…”
钟离苦口婆心,夏夏却不以为然。
“他要是那么有名干嘛不给皇帝看病,反而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分明是吹牛皮!”
一语毕,下面两人的脸都有些挂不住。
钟离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夏夏,几乎不动嘴唇的说:“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当人面捉你下来?”
夏夏顿时哭丧了小脸,悲悲戚戚道:“我我我…不敢下去…”
上来是很简单很意外的说,可是爬那么高她能说话就万幸了,全身贴着横梁根本不敢挪动丝毫。
钟离的头瞬时又大了一圈,只好迅速跃上横梁,把人拎小鸡似的提下来。
饶是如此,钱太医还似避讳地侧了侧头。
☆、黑手(7)
夏夏一着地,就扯着钟离的衣服躲在他背后,小脑袋探出一点,警惕地盯着白胡白眉的老头。
“笨蛋,别那么失礼,让老钱给你看看,几天睡在外头也不知道病有没有加重。”
钟离试着把夏夏从身后扯出来,无奈小家伙像牛皮糖一样贴在他身后,死活不买账。
“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我没有瞎说,这老头诡异得很…”
钟离一看钱太医脸色,又是好笑,又想赶紧把夏夏的嘴堵上。
“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还不听话…”
“真的啊,真的啊,不信你问小蝶,你府里都开始闹鬼了!”夏夏的声音极其认真,倒是让钟离愣了一愣。
“闹鬼?怎么回事?”
“就是最近几天啊,一到大晚上,就有白影神出鬼没在院子游荡啊!走路还不带声音的!我和小蝶都看见了!一闪,就没了,好吓人!”夏夏边说边安抚地拍拍自己胸口,再看看半眯着眼睛枯槁一样的老太医,心里又一阵哆嗦。
钟离一听,眉毛顿时气抽了。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他的地盘,还有谁敢这么装神弄鬼?
怎奈又不能和夏夏直说,只能又骗又哄:“你乖乖给钱太医把脉,要是他说没事了,我就允许你不喝药,怎么样?”
“咦?”夏夏眼睛亮了亮,那中药,难喝到什么程度?可以把你一天的食欲全荒废了,不把隔夜的吐出来就算不错了。不过,喝药对她来说,其实并不算难,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那老头,想跟他作对而已。
“要是你不听话,我就让小蝶和其他下人以后都不陪你玩,哼哼。”钟离见夏夏动容,立刻软硬兼施道。
夏夏一听,立刻垮了脸。
这小小的地方,几个数得过来的人都不陪她,她还不得闷死。
钟离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她还就指望着欺负小蝶为乐呢!
“那…那只许一次…”夏夏临了还不忘讨价还价。
“行行,就一次,乖乖的,知道没,回头我再来看你。”钟离揉了揉她的发,转身似乎就要离开。
夏夏一看,又不高兴了,顿时不满地大叫:“你又要去哪啊?”
钟离回头,对她妖娆一笑,笑里藏了点险恶的意味:“我去帮你捉鬼去。”
☆、黑手(8)
庭院最高的某处屋顶上,白影肃然而立,清冷的面庞无波无痕,红影翻身而上,落坐在一边。
“我说,你还没完没了了怎么的?”钟离似乎心情不坏,开口没什么火药气息。只是看样子十分头疼。
公子陌也不答,一副软硬不吃的架势。
心中的担忧,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知道自己输哪了么?”钟离俨然一副过来人教训毛头小伙的老学究架势,挑眉看着公子陌。
不想,公子陌还真回过头,问了一句:“输哪了?”
钟离顿时无奈地摇头,大叹:“公子陌啊公子陌,你还真的中邪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无波无痕的冷面,却掩不住眼里的暗流急涌,从前完美的冰封,现在却从深心处开始一点点碎裂。
然公子陌依然固执地低头看红影,问:“输哪了?”
钟离险些气得一滞,半天,才回过劲儿来,摇头叹息地反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哪点都做得比我钟离好?你救她于危难,即使牺牲寐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教她识得人心险恶,逼她认清自己处境困厄,甚至想以已之力扭转她狂妄自大的性子。”
“不该如此么?”公子陌困惑。
“陌啊,你又不是他爹,你无权左右她既定的性子。”
“她还小,心性过于浮躁,如今修身养性,对她今后的人生有益。”公子陌固执地说。
“书呆子。”钟离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大掌一摊,干脆顺着他的思路道,“是了,你要教她,你要改变她,你的目的达到了。她现在懂了,学会防人了,学会收敛了,学会隐藏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公子陌一怔,不由在心里反问自己。
他的目的,真的是这样么?
“你难道还期盼着她感恩戴德,对着拿刀吓唬她的人投怀送抱?”钟离嘲讽一笑,“她是什么人?你不是看得最清楚么?趋利避害,乐生畏死。你磨得了她的性子,磨得了她的心吗?磨得了她看你的眼光吗?”
公子陌平静地道:“所以,是我错了?我教她防人之心,她反而防了我?”
☆、黑手(9)
“你做得没错,只是找错了对象,你所作所为,对夏夏来说不过是拉远你们俩的距离罢了。你让她畏你惧你,不敢靠近你,以她的眼界,你能指望她看懂你背后的用心良苦?”钟离极坏地一笑,“她就像个井底之蛙,躲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偏隅一方。你想要得到,就必须走进她的世界。而不是站在井口,对她诉说外面有多美好。退一步说,即使她被你说服了,走出了井底,那么在广阔的世界里,你还抓得住这样一颗心么?”
公子陌无力地闭眼,满心都不愿承认,他真的错了。
人心其实多么复杂,哪里是想扭曲就能扭曲的?夏夏因为懵懂无知而简单纯善,谁又能预料,她接触了人心险恶后还能保住这份干净美好?
而他,不就是为那份简单干净而动心?
为什么不去保护,反而要逼迫她改变呢?
“你也别太纠结,凡事也不是绝对的。”钟离邪恶地笑了一声,缓缓道,“若是换做我的眼界,必然会看上你,而不是选择我自己。也就那个小笨蛋不识货而已,哈哈。”
钟离酣畅大笑。
他如今不介意公子陌的异样心思,是因为胜负已定。他宽容弱者,绝不会为没有威胁的事物斤斤计较。
纵身一跃,翻下屋顶,还不忘回头调侃一句:“下次装鬼,记得别在大白天出没啊。”
钟离笑得志得意满,刚想回身而去,眼角却扫到白影猛然一晃。
笑意瞬间消失,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白衣的身影失去重心,直直栽倒下来。
黑影迅速闪过,及时接住那无力的身体,看向钟离的眼里,满是冰冷。
夜玄,钟离一直能感到这个人的存在,然,这也算是初次见面。
他将突然昏迷的公子陌抬起,满目控诉又冷笑地看着眼前红衣妖孽的男子:“钟少主,知道夏夏的真实身份吗?”
钟离沉默。
又来一个说道的。
他不是没查过夏夏,只是似乎总阻隔了什么似的,查不到特别的东西。
夜玄看着他皱眉的表情,冷冽地一字一顿道:“她就是天命女。”
☆、弃子(1)
夏夏无趣了,被丢下和一个阴森的老头子呆在一间屋里,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
她和老头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给他把脉。
老头枯瘦的手按在她光洁的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老头半眯偶尔扫向她的眼神也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好在没多久,老头又被人叫走了,似乎钟离那儿又有急事找他。
夏夏求之不得,倒也没想到,这阴森森的老头儿还挺抢手的。
不过,谁爱抢谁抢去吧!反正她不喜欢。
拉来腼腆的小蝶玩捉迷藏,自己却悄悄溜去了厨房,观摩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伙食情况,又去小池塘边丢了几百颗石子,可惜一条鱼也没砸中,最后又坐到一坐假山后,半眯着眼等人来寻她。
然而这一天晚上,钟离却没有出现。
夏夏最后还是大晚上被小蝶寻到了才拖回屋子里的。
以往,钟离就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跟她吃晚饭,抱着她跟她聊天,直到人来催了,才会离去。
然而夏夏兴许也是真的折腾累了,也没多想,随意吃了点东西糊弄下肚子也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她又是整整一天没等到钟离的人影,问小蝶她们,就敷衍着说主子在忙要紧事,忙完了自然会过来。
夏夏也咬牙忍了。
可是第三天,小蝶她们躲躲闪闪的眼神实在刺痛了她,她掀翻了满桌晚饭,逮着小蝶就问:“说,他是不是在外面玩女人,夜不归宿?!”
夏夏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能让钟离忙得抽不出一刻时间来看她。
“没…没有啊,主子他一直在府里。”小蝶不禁吓,一吓就漏嘴说真话。
这一漏,接下来自然就不得不面临夏夏的威逼利诱软磨硬泡,直到被逼至如何选择都是死路一条的境地,才怏怏妥协,带夏夏去寻人。
而夏夏,也绝没有想到,寻到的人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钟离在酗酒。
亭子里的酒坛完好的粉碎的散落了一地,而庭中浑身满是酒意的人仍在一坛一坛不停地罐,浓烈的酒气几乎刺鼻。
然而夏夏却辨别得出,钟离并未醉。
☆、弃子(2)
他犀利的眸扫过来人,是那么清醒和尖锐。
小蝶被那气势一吓,直接跪倒在地,半句话也不敢说。
“不忠无用的狗奴才,要你作甚?”钟离的语气极淡,话却说得极重,无形的威压逼得小蝶瑟瑟发抖,“明日就回水月居吧,看来秦姨说得不错,你就是欠调教。”
“主子…”小蝶讷讷不成语,只得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磕头。
“滚。”钟离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怒喝道。
一字丢出,小蝶再不敢多话,踉踉跄跄地跑开了去。
夏夏隐隐看到,那脸上满是泪痕。
她有点懵,从来没见过钟离这般凶狠冷酷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他对冥幽宫的下人也是平易近人的,时常跟她们说笑逗闹,也没有什么主子架势。
可是如今,这股近乎暴戾的气息却震得夏夏心下难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他在发什么脾气?因为小蝶带她来找他吗?
她其实也是仗着他的宠爱,才敢威胁小蝶,难道反而害了别人?
而他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根本不想见她?或者,他冲向小蝶的怒气,其实是指向她?
“傻站在哪儿干什么?还不过来?”钟离的语气似乎一如既往地温柔,却让夏夏感觉更加不安。
她一步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