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只祈祷,夏夏别在对方脱力之前,就自己跑出了场地才好。
好在夏夏不负草c泥马所望,一直领着扫风在场地里转圈圈。
扫风每每出招,脚下动作就要慢半分,这刚好给了夏夏险险逃过的时间。
三番两次下来,扫风直接气红了眼,边追边破口大骂:“你一直这样跑,到底还要不要打了?”
“靠,不会打还不让跑啊!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啊追上来啊!”
事实证明,人在得意过头和气急了眼的时候,都容易发生意外。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扫风耐心全失,竭力用最快速度翻了一个大身落到夏夏面前,以求一击必胜。
而夏夏得意忘形,讥讽别人的时候忘了看路,忽然被扫风之前抛在一边的宝剑绊倒,重心顿时不稳。
形势明朗化,众人看得分明,夏夏这一回决然躲不过,正当要扼腕叹息。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星撞到地球,夏夏一个满身满面砸向扫风,扫风居然纹丝不动,两人一起砸向地面,把那本就不算太结实的比武台砸了个对穿。
青烟袅袅,一地粉尘,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良久,那寂静的武台爬上来一个人,边吐着唾沫子边骂:“呸,又是豆腐渣工程!”
☆、求饶,只是加快死亡的脚步(4)
夏夏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好在完好无损。
观众的目光立刻又转向台面上那个大洞。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扫风慢慢从洞里爬出来,脸色青中带红,红里透青。
他从自己手臂上拔下一支五星飞镖,恨声问:“是谁在暗箭伤人?!”
众人恍然大悟,“啊”了一声,终于知道千钧一发间扫风怎么会顿住动作被夏夏扑到。
又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暗中使诈。
虽然这事按规则来说扫风还得自认倒霉,但是如此做法总是为江湖人所不耻的。
半天,也没人站出来主动承认。
就在扫风预备大发雷霆之际,对面比武台吭哧吭哧跑来一个瘦小伙,长得有点像猴子。
一来就抓耳挠腮地问:“诶,大家伙看见我一支五星飞镖了么?刚那家伙好生厉害,叫他不小心躲了过去,我看着好像往这边来了…”
扫风立即将恶狠狠的目光转向他,举起手上刚拔下来的那支镖,问:“这是你的飞镖?”
话音刚落,对面台又吭哧吭哧跑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夏夏倒是认得的,却是那个和王二打架的张三。
他面红耳赤,一脸急怒,过来就劈头盖脸地骂:“你这厮无赖,打得这算哪门子架,暗器偏了也就罢,就这样想跑路了?没门,快点回去,跟我再来打过!”
那瘦猴似的男子摸摸头,一脸无奈:“我只会使暗器,现在暗器都没了,怎么打?”
夏夏这台的白衣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冷冷地说:“没经过宣布结果,擅自离台就是自动弃权了。你们两个都被淘汰了!”
“啊…这…”
“老子不管,老子今天定要和你这泼皮打完!”
两人没完没了,一场比武顿时变作了闹剧一般,众人都围着看好戏。
“那个…”瘦猴男子讷讷地看着面色不善的扫风,“这位大哥,您看能不能把飞镖还给咱,咱们只靠这个防身呢!”
扫风虽然生气,但人家到底不是故意,只怪自己好死不死,怎么就挑那个时候撞了上去。
只得一脸郁卒地把飞镖递还给瘦猴男子。
☆、求饶,只是加快死亡的脚步(5)
瘦猴男子接了飞镖,一脸欣喜,可再看了看扫风,又是一脸苦恼。
“还有什么话,有屁快放!”扫风看出了点猫腻,大不耐烦。
瘦猴男子又是一阵抓耳挠腮:“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感觉这镖上淬的毒好像过期了,不然您怎么还…”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扫风面色一呆,众人都瞪大眼看过来:“镖上有毒?!”
“是啊是啊!”瘦猴男子似乎也颇为愤懑:“这毒还是十年前跟毒圣夏狂买的,他给我说保质期达二十年之久,难道竟是诓我的?”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毒圣夏狂隐退数十年,但其威名仍是久久萦绕在广大江湖人心中,其用毒之神通,前后百年不可能有人追其左右。
连初入江湖的夏夏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夏狂从不卖假药。”
“对呀,我是信得过毒圣的!”瘦猴男子连道,“只是这位壮士,中我毒镖,居然丝毫无碍,叫我不得不怀疑罢了。”
只听他话刚说完,扫风一阵气血翻涌,两眼冒白,摔趴下去。
“哦——”众人看得分明,一阵起哄。
那瘦猴男子居然也不惊乍,一拍脑门,厚颜无耻道:“我就说嘛,毒圣从不卖假药的!”
也不管这话抄袭了谁的占为己有,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混账,你别跑!来和老子重新打过!”那张三挥着大刀,赶紧跟上,边追边骂。
这厢夏夏看了看摔得一脸死相的扫风,又看了看跑远了的两个肇事者。
忽然两眼亮晶晶地瞅向白衣女。
比试不论过程手段,一方趴下了就算输了吧?
那么…
三个白衣女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领头的站出了一步,对夏夏说:“你赢了。”
然后一使眼色,后面两个白衣女立刻将扫风抬了出去。
夏夏心里笑翻了天,可还是不得不咬着上下嘴唇,故作深沉状。
这个结果虽然有因有果,合情合理,众人还是一瞬间哗然,对视无语。
好半天,才有人缓过劲来,大骂比试坑爹,质疑内有黑幕。
自然,也有那些走险大赌夏夏赢的人乐呵了。虽然剧情与他们想象的有点偏差,但是,无论如何,银子有了,今晚加菜了,就万事大吉了!
☆、求饶,只是加快死亡的脚步(6)
冥幽宫总部主殿,一色调的素雅布置,青白两色人影来来往往,忙碌却秩序井然。
公子陌已然从冥府赶回了老巢,此时斜坐在软塌上,也不看跪在下面的人,闻着手中一杯香茶,淡淡问:“如何?”
跪在下面的,正是夏夏和扫风比赛当日,做裁判的那三个白衣女。
下首的当先一步,回答:“禀少主,扫风所中之毒,确是夏狂的成名之毒‘极乐’,此毒深入五脏六腑,只等中毒者自身情绪波动便随之而发。扫风虽保下性命,筋脉却都大有损伤,以后武学上的造诣,只怕会止步不前了。”
一场比试,一场试探,废了他冥幽宫一个后起新秀,好,好!
公子陌泛起凌冽的笑,又问:“发暗器的人呢,抓到了吗?”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白衣女浑身一颤,纷纷单膝跪地,仍是为首的女子回道:“属下无能,让那贼子跑了。”
公子陌一顿,微微抿了口茶。
喝完,一挥手,茶杯砸在白衣女面前,粉身碎骨,白瓷溅得满地都是,茶水浸湿了及地的衣衫。
他的声音仍是清冷平淡的:“这么点小事也做你好,要你何用?”
三个白衣女全部吓得面白如纸,却不挪敢动半分,也不敢出声求饶。
她们不算新人了,深知自家少主的脾性,求饶,只能加快自己死亡的脚步。
公子陌悠悠从软塌上踱步下来,绕着白衣女们走了半圈,淡漠地回头。
“起来吧,衣裳都脏了,自已去洗干净吧!”
三人没听懂少主话里深意,转了转眼,仍是没敢动。
公子陌接着说:“事情办不好,衣服总会洗吧?以后,就留在宫里洗衣好了。”
三个白衣女一听,脚上顿时软了几分。
洗衣房是什么人呆的地方?
多是收容来的一些寡妇,没人要的老婆子,穷的活不下去的女子。
她们一生替冥幽宫洗衣打杂,不得离开,却是宫里唯一不被承认为冥幽宫人的存在。
她们三个,这是被少主驱逐了!
只是她们身上负有太多秘密,所以少主不让她们离开。
☆、爷最讨厌别人设计我(1)
该罚的罚了,不敢有丝毫怨言。
负责打扫的下人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掉那些碎渣茶水。
新的茶水立马跟上,一切有条不紊,司空见惯。
公子陌接过茶杯,挑起眼皮,又问送茶的女子:“冰儿,你怎么看?”
那冰儿大概是个身份地位较高的女子,说话也显得比较有底气:“少主,您是问那叫夏夏的女子?”
她跟在公子陌身边多年,多少能猜得一点主子心思。
“说说。”公子陌道。
冰儿微微垂眸,思考了一下,才说:“这事情虽然蹊跷得很,可惜冰儿愚昧,倒真看不出那丫头有什么猫腻,只像运气极好,侥幸逃过了一劫。”
公子陌不急不缓,啜一口茶,反问:“运气?侥幸?”
虽然语气里没有什么感情,冰儿还是急急低头:“冰儿眼拙,当真看不懂。”
公子陌淡淡勾了勾嘴角,却说:“还是冰儿泡的茶最好。”
冰儿听到公子陌赞赏,又见他略有笑意,两颊微红,低声道:“谢少主夸奖。”
这时,殿外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当先一名女子有些慌张,却仍是礼数尽全地进来汇报:“少主,钟少主他闯进来了。”
公子陌让冰儿撤了茶杯,淡淡一笑:“随他。”
女子才松一口气,钟离人已到跟前,看见她,娴熟地就挑起那粉嫩的下巴,戏谑道:“好你个凝儿,枉我平日待你不薄,就这么着紧地来你们少主这告状?”
凝儿一时尴尬不已,好在公子陌及时解围,说:“你先下去吧!”
“是。”凝儿心中谢天谢地,赶紧退下。
钟离却不屑地用鼻子直哼气:“一个个到你面前就全成圣女了…”
公子陌斜眼看钟离:“气色不错,看来近日玩的很是舒心?”
钟离一听这话,想起了前几日惨不忍睹的经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全黑,在大殿转了一圈,却转移话题道:“你这个小气鬼,客人来访,连杯茶也不备么?”
公子陌不急不缓,反问他:“有客人是不请自来,还是横冲直撞闯进来的吗?”
☆、爷最讨厌别人设计我(2)
钟离恨恨瞪他,却见公子陌难得眼底也有些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再脑子一转,当即炸得满脸紫红。
“你都知道了?”钟离咬牙切齿。
公子陌望天:“知道什么?知道你混进我冥府就为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还是你在我冥府调戏我冥幽宫弟子,还是…你钟离技不如人,给人卖去自家…”
“闭嘴!”钟离恨不能一把上去撕烂公子陌的嘴,又愤怒地瞪了一眼冰儿。
公子陌看着钟离恼羞成怒,笑意更浓:“只许你做,还不许人说了。”
钟离气得牙齿颤抖,又只能怪自己阴沟翻船,真正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公子陌,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笑起来很难看?”
公子陌摇摇头,无奈地看他:“离,你比以前暴躁了。那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把你的锐气磨成这样?”
钟离一愣,被公子陌一提醒,才发现,自己与夏夏相处多日,当真变得沉不住气起来。
那个女子,又笨又无赖,看似没什么气场,却很容易影响她身边的气氛,真是奇怪。
他收敛好了心情,才重新看向公子陌,目光灼灼:“你说得倒轻松。你可知道,那丫头是谁?”
公子陌挑眉:“是谁?”
“还记得我前些日子拉你去杏香酒楼看的黑衣人么?”
公子陌略略思索了一番,便想起了那黑衣黑袍的古怪之人。
再看钟离的表情,有点诧异:“难道是她?”
“哼,可不就是!”钟离冷哼一声,“就是那个骂你和你爹变态的丫头!”
公子陌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隐隐要透出青色。
之前知道那个无意帮助他疗伤的女子,居然将心思诡谲的钟离给卖了,就已经够他惊讶了,现在居然又发现她就是当日诋毁他之人,真说不清心里是一般什么滋味了。
果真大胆!大胆得很呐!
钟离见公子陌变脸色,总算好受了许多,说话间就自己找地方,一屁股坐下。
“你可别小看那丫头,鬼精得很!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栽在她手里了!”他恶狠狠地磨牙,目露凶光,“不过,这回她可跑不掉了,本大爷就守在这里,乖乖等她送上门…”
公子陌沉吟半晌,才说:“离,你变粗鲁了。”
钟离:“…”
☆、爷最讨厌别人设计我(3)
冥府与幽府的比武选拔陆续结束,优胜劣汰,最终留下的,大概也就百来号人。
还不算那倒了天霉灾,迁徙路途上夭折的。
冥幽宫老窝建在山坳间,真正要迁徙而去,少不了跋山涉水的。
这期间,因为人马众多,不便于管理,难免出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一会儿有人失足跌落独木桥,给大水冲跑了;一会儿有人去小解,跟大部队走失了。
而对此一系列事件,白衣女们始终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顶多,也就给出一句她们永恒不变的解释:冥幽宫不收运气不好之人。
这一路,要说最惬意的,还属草c泥马了。
本来,它总驼夏夏一个人。
因为那场雷电,很多人的马匹丢失了,寐姬也不例外。于是夏夏慷慨邀请寐姬和她同坐草c泥马,也好过拼命用轻功奔波。
原本,夏夏一个小毛丫头,在草c泥马眼里只是小屁孩,从小打闹惯了,也没什么感觉。
可寐姬这一坐上去,成熟柔软的女体不断磨蹭在草c泥马的背上,它顿时觉得脚步虚浮,鼻血汹涌,下体膨胀…
再加上寐姬不时惊叹“看不出小鬼的力气大得惊人啊”,顺便柔荑爱抚两下,搞得草c泥马求生不能,求死不舍。
微微含泪,咬牙,感叹:痛,并快乐着。
好在寐姬经常看出草c泥马不对劲,以为是力竭所致,也不难为它,坐一会儿就自己用轻功赶路。
这样磨磨蹭蹭走了半日,总算到了冥幽宫的地盘。
进入的路途居然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水帘洞,一开始夏夏还担心,里面会不会跳出几只猴子。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
经过石洞里一番回还曲折的前行,才到了一片开朗地。
一座古朴却气势庞大的宫殿式建筑伫立中央,一排整齐站立的白衣女,两排气质不凡的青衣男早早等候在冥幽宫门口。
这架势,直让夏夏和一众没见过世面的江湖人喜上眉梢,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德行。
唯独寐姬和少数几个人,看这情形,看这架势,悄悄皱起了眉头。
那白衣女里当先走出一个来,面对着众人,神色如霜。
☆、爷最讨厌别人设计我(4)
“诸位英雄好汉,欢迎来我冥幽宫。我叫冰儿,以后诸位在此的衣食起居,就由我负责,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让你们各自分配的侍女来找我。”
众人一听,待遇升级了,屋里各自还配下人了,一时窃窃私语。
冰儿却没什么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各位可能对此次冥幽宫招人事宜还多有疑惑,明后两日里,会有专人向大家解释,并且为此次行动进行必要的准备。”
“另外,冰儿不得不提醒各位两句,冥幽宫内多设机关暗桩,以防外敌,诸位还请不要随意走动,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白衣女冷冰冰的介绍进行了一半,忽然背后有脚步悠悠走来。
她心思敏锐,立刻领着一众白衣女回身行礼。
“钟少主。”
钟离在一群白衣女中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