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静趴在被褥间,半支起身,一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锐眼从细长的发后扫射向露着香肩的少年。
“你……看什么?”雪炽阳吞吞口水。为什么……他的眼神幽深得可怕?仿佛要吞噬他?
“哼——”嘴角一扬,韩静支起身,靠坐在枕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打火机“叭”地一声,燃上烟,吁了一口气,喷出一团烟雾。
雪炽阳呆呆地注视着他修长的手指。真……真该死的性感!
“小鬼,看清楚,这是谁的床!”
“咦?”雪炽阳一惊,重新打量。啊?这……这是韩疯子的房间?他……他是怎么来到的房间?昨天用晚餐时……
脸一白,他瞪大了眼。
“想起来了?龙——卿?”男人坏心地提醒。
“什……什么,什么——”雪炽阳捧头,大骇。昨晚……昨晚他再一次被韩疯子给吃了?
过程——竟是不可言语的——舒服?!天啊!后来……后来怎么了?他——忘了——!
苍白了脸,他几乎不敢看韩静戏谑的表情。
未理沮丧中的少年,韩静摸向床头柜,抓过小时钟看了一下。“六点半,还早呢。呵……”
眼珠一转,看向还在自我厌恶的少年。“还可以再来几回啊……”
耳朵一竖,少年倏地抬头。“什么……什么可以再来几回?”
韩静靠了过去,手指一挑他的下巴。“自然是——Zuo爱了。”
“啪——”雪炽阳拍开他的手,弹跳了起来。“哎呀呀——痛——”
全身一动,由于昨晚的运动过度,酸痛随之而来,股间的那个脆弱的地方更是痛得似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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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跪在床上,捂着后方,痛得咬牙切齿。
韩静抽掉嘴里的烟,皱眉。“怎么了?”
雪炽阳扭出了五官,恶狠狠地骂:“王八蛋!明知故问啊,你!”
韩静倾身上前。“很痛吗?”
“废话!”雪炽阳眼角有泪,难受地嚷。“哪天你被男人操操看就知了——”
韩静眯眼,危险十足。
雪炽阳委屈地扁嘴。凶什么凶!他怕他啊!哼!
锐利的鹰眼在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后,缓缓地柔和了。“我帮你擦药吧。”
“呃?”突来其来的温柔令雪炽阳的心猛地一缩,他微红了脸,推开靠近的男人,缠着被子,跳下床。“不用了!”
“真的不用?”没有阻拦他,依旧靠在床上,抽烟。
发颤的腿,无不说明了他不适的身体,但不想再留下来与男人相处了,雪炽阳东看西看的找衣服。
奇怪?衣服哪里去了?
地上没有,椅子上没有,床上更没有!
搔着头,百思不解。
韩静捻了烟,对少年茫茫然的样子视而不见。十分钟后,他终于有良心地开口。“不用找了,衣服,应该还在走廊上。”
“啊?”趴在地上的人儿一呆。
不……不是吧?
难道是……昨晚在走廊上Zuo爱时,衣服在那个时候被韩疯子脱掉的?啊啊啊?蹲在地上哀叹。呜呜呜,他……他怎么回房换衣服?太……太悲哀了吧?
阴恻恻地回头,埋怨地瞪着床上悠哉的男人。
“要我先借你衣服吗?”男人支着头,挑眉。
“不、用、了!”咬牙切齿。认命地裹着被单,站起身,很有骨气地走出房。
哼!他才不要穿他的衣服!就算出门被人耻笑,也不要穿着有他味道的衣服!
床上的男人幽幽地凝视着少年坚硬的背影。
手指贴在唇边,高深莫测。
或许——他可以撕毁少年的身体,揪出那抹顽强的灵魂……
“呼——”清晨的凉风,令雪炽阳缩了缩肩,脸埋在被单里,大眼浮动雾水。
太……悲惨了!
明明不是恋人,却被……
像小狗般地甩甩头,他闷闷地走回自己的院落。一路上遇上了几个仆人,仆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走得更急了,但全身的疼痛,令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蹒跚了几步,一个不稳,身子向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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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小心!”
司徒无义及时地出现,一把扶住了他欲倒的身子。
抓着被单,暗自松了口气,本来要向对方说谢谢的,但一看是司徒无义,他一恼。“放开我!”
“抱歉!”司徒无义扶好他后,退了一步。“雪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通红了脸,紧紧抓着被单,不敢再看司徒无义疑惑的脸,心里窘得要死了!太可恶了!两次!两次最狼狈的模样全被司徒无义给看去了!太倒霉了!
越想越悲哀,他擦着渗出来的泪珠,跌跌撞撞地回院。
司徒无义立在走道上,微微皱眉。
在众多“关爱”的注目下,遮遮掩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不容易松口气了,才一抬头,却看到晚香一脸揶揄地立在浴室门口等他。
“雪公子,洗澡水备好了。”她行礼,嘴角却在上翘。
“轰——”
门口那裹着被单的人儿当下全身通红。
“晚香——姐姐——你不要太过分!”踩着沉重的步子,心灰意冷地拨着垂在额前的刘海。“为什么……你们都一副知道……奸情的模样?”
“咳。”晚香移开身子,退到一边。
韩疯子昨晚应该有下令,要所有的下人都回房的啊!
晚香垂着头,有点可怜那个被蒙在骨里的少年。虽然昨晚下令所有人回房,但——他们都没有睡,清楚地听到了——“野猫的春叫声”。
闪过浴室,将被单从门缝里扔出去。
试了试水温,刚刚好,这方放宽心滑进水里。
几秒后,浴室里传来几声闷哼。
“痛——”
晚香拾起被单,望着浴室的门,一脸同情。
好不容易适应了,雪炽阳坐在水里,掩面。
好——想哭——呀!
两次失身……他是否该找条绳子,上吊算了?被同一个男人抱一两次,在没有任何感情的状态下,任意被……XXOO了!呜呜,身为男子的他,太……太悲惨了!
如果被老妈知道他的儿子被男人上了,不知她会做何反应?是举杯欢庆呢,还是暴跳如雷?头一垂,埋进水里。老妈的反应,一定是前者!可怕的同人女,还能期望她有什么正常的反应?相对而言,正常的父亲应该会暴跳如雷!但——可恶的老爸竟然在韩疯子的淫威之下,将他送给了韩变态?!
慢吞吞地洗了个澡,从水里爬出时,不经意地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浑身挂着水珠的白皙身体上种满了大大小小的“草莓”,丝漉漉的黑发滴着水,前额刘海中分,露出洁白的额,双眉之间缭绕着一股柔媚之气,纯黑的眼蒙了一层雾气,可怜兮兮……
咽咽口水,细长完美的脖子散发着诱人的气韵,不算凸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令人想张口含之。
眼一花,镜中的少年神色迷惘,似乎有一双手拥住了他,韩静泛着呼人的目光盯着少年,一手扣着他的下巴,一手握着他的脖子,低头,张口,咬向他的颈动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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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滑,他倏地惊醒,惊恐地瞪着镜子,镜中只有一个满脸惊慌的少年。
他闭上眼,咬牙。
真是……太没息了!自己看自己的身体都会走神!
抚上颈,吁气。
要摆脱韩静的束缚!在这场有钱人的游戏中,平凡如他虽失了身体,但——没丢了心!
心,还在他身上!
低低地笑。怎么可能丢了心呢?
他呀,虽然爱看耽美小说,但并不是真正的同志啊!
浴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晚香探出头,问:“雪公子,好了吗?要拿衣服给你么?”
雪炽阳拿毛巾遮身,没好气地道:“好啦,好啦!你把制服放在门口就好。”
“咦?公子要去学校?今天不是要好好休息吗?”毕竟昨晚他叫得很大声,应该……很辛苦。
脸“唰”地红了,他嚷:“休息什么呀!我……我才没那么娇弱!又不是女人——”
晚香抿嘴笑。“对不起,晚香失言了。”
雪炽阳鼓了腮。
韩疯子!恨透你了!
第八章
提着书包,咬着土司片,才跨出高高的门槛,便看到门口那条高而霸气的人影。
韩疯子?他站在门口什么?
“总算出来了?听晚香说你今天要去学校,我以为你在说笑呢。”靠在闪着流光的劳斯莱斯上,韩静懒懒地问。
将书包往肩上一甩,雪炽阳撇撇嘴。“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
韩静低低地笑。“我送你去学校吧。”
雪炽阳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用了!你的公司与我的学校不同路吧?”
韩静走近他,略低头,抬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关系。时间还早。”
“但我有关系!”雪炽阳咧嘴。“我讨厌和你一道走。”
韩静摇摇头,捏着他的下巴,细量。“小阳阳,你真是太可爱了。老是喜欢说反话呢。”
“什……么?”差点咬到舌头,雪炽阳不敢苟同地瞪着他。这个男人的脸皮……不是普通的厚!
“考虑好了吗?与我一道走?”略贴近他,在他耳边吹吹气。
雪炽阳弹跳了起来,推开他,离得远远的。这个色胚子!一点都马虎不得呀!
韩静似乎颇为不悦。
雪炽阳扬眉,挑衅。
“不知死活的小子。”韩静不禁嘀咕。
“变态,疯子,王八蛋!”雪炽阳无声地咒骂着。
正在两人“含情脉脉”之时,一道机车的叫啸声打破了两个之间的沉默。
雪炽阳转头,错愕的脸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秦萧?你好慢呀!”奔了过去,一脚踢向机车上的人,但因股间的疼痛,不得不硬生生地将踢到一半的腿缩了回来。
机车上的人将安全帽取下,甩了甩头发,嘴一咧。“嘿,还不是这鬼地方太偏僻,害我迷路了一个小时。”
雪炽阳一掌击在他的背上。“好兄弟,真个来接我!我以为你说笑呢!”
秦萧向他挤挤眼。“小阳阳的要求,岂敢不从?怎么样?我这机车够炫吧?”
“哇拷!好漂亮呀!什么型号啊?好家伙,竟私藏!”雪炽阳不客气地再次拍他。
“痛——轻点啦!”秦萧嘻笑。
看着两个少年在自家门前“哥俩好”的情形,韩静的剑眉是越拢越紧。
听着他们没营养的对话,沉脸走了过去。
手一揽,将雪炽阳拉进怀中,打断他们的对话。
“哎?”
“这位是?”韩静淡漠地问。
秦萧这才看向一脸阴沉的韩静,嘻笑的神色敛下,正色地向他作自我介绍。“总裁好,我是小阳阳的同桌兼好友!秦萧。”
“哦?”
“哦什么哦?韩疯子,你快放开我啦!”挣扎着,雪炽阳难为情地看着秦萧。讨厌的说,害他在秦萧面前出糗了!
韩静无奈地放开浑身扭动的小家伙,颇为头痛。
秦萧在一边轻笑,弄得雪炽阳脸更红了。终于获得自由后,他快速地跨上机车,坐在秦萧后头,伸出手指比了比。“韩疯子,我要和秦萧一起去学校,你自己一个人到公司吧!”末了,还做了个鬼脸。
“你小子——”韩静额上青筋一现,差点要发火。
“总裁,抱歉了!小阳阳我先带走了。”秦萧笑着发动机车,一才眨眼,便带着人呼啸而去。
“……”
吃了一脸土灰,韩静素来高雅而尊贵的脸沉得似大便脸。
望着远处的扬尘,越想越不对劲。
“司徒——”他大喝。
司徒无义倏地出现,一脸疑惑。
“派四神,追——”他咬牙切齿。
马上会意的司徒无义寒了脸,匆匆退下。
韩静摸上左肩束发上的发带,一扯,长及腰的黑发张狂地飞散开一,如鹰般的双目犀利地望着远方。
秦萧——秦玉萧,龙笑天座下的三大谋士之一?!
冷然地,阴森的笑容在他脸上扩散,
看来,这一世并非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竟敢在他赫连王的眼皮底下逃跑?小阳阳果然是不怕他的啊!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虽无前世记忆,但大胆狂妄的个性依然存在。
*** *** ***
坐在机车上,急驰在高速公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心情高昂,望着行云,雪炽阳兴奋得快要高声歌唱了。
解脱了!终于快要解脱了!
平时,出门由专门的司机送到学校,放学后再由司机送回“赫连山庄”。中途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与秦萧合计了一下,由他开着机车,假装来载他一起去学校,趁韩静大意之时,一溜了之!
只要回到家中,就可以催着爸妈带着家当立即搬家闪人!他就不信,中国地域广大,城市乡镇多如牛毛,韩疯子能找得到人?即使他砸下重金找人,但,呵呵,他们只要不定时的搬家,一定可以躲得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这仅是雪炽阳个人天真的想法。
当机车开进市区,往陌生的街道上开时,雪炽阳奇怪地大喊。“秦萧,你开错了,不是这边啊!”
“没有错!”秦萧回道,机车一拐,闪进一条小巷中。
“喂——”莫名其妙地停在小巷里,车子横在中间,排着废气。“为什么停在这里呀?”
雪炽阳吁着气,拍前面的人。
秦萧拿下安全帽,高深莫测地道:“有高手追来,很难甩掉啊!”这逃跑计划本身便存在一定风险,呵呵,只有单纯的小阳阳会认为能瞒过韩静。
“高手?什么高手?”雪炽阳一头雾水。
秦萧神秘一笑,扬声道:“素闻赫连王座下的四神身手不凡,今日见之,果然名不虚传!四位神人,何不现身?”
雪炽阳一呆。秦萧他……为什么?
眨眨眼,四条人影自暗处闪了出来。
四个身着白色唐装的长发男子面无表情的一字排开,锐利的眼锁住机车上的两名少年。
秦萧拍手。“四神,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好!好!好!转世了的你们与前世有着一样的气势!身手不减当年呀!轻功果然一流,连现代的机车都无法甩掉你们!呵呵。”
雪炽阳的脸色发青到底,抖着音,问:“秦萧……你在说什么?”
秦萧食指点住他的唇,眯眼,笑。“嘘,好戏还在后头。”
额间刺有青龙图腾的男子冷道:“秦玉萧,留下雪少爷!”
秦萧耸耸肩。“太没劲了,这么快就被你们识破了身份!”懒散的黑眸一敛,寒气逼人。“可惜,我现在不能陪你们玩,你们的对手是——四魔:天魔、地魔、月魔、日魔!现身吧——四魔!”
话落,“嗖嗖嗖嗖”,四条人影如鬼魅般地出现在机车两侧。
玄衣黑发,邪气摄人。
秦萧嚣张地大笑。“哈哈哈,数千年前为了对抗外敌,吾王收伏了江湖上四大邪魔歪道,四魔对四神,前世你们终究无法分出胜负,今生——再好好的较量一次吧!”
发动机车,在雪炽阳心惊胆颤之间,扬着邪笑,飞驰而去。
四神对上四魔,一触即发——
高手过招,风云变幻,深不可测。
*** *** ***
胃,好难受。
早餐快要吐出来了。
机车驶进一座大楼的地下室,秦萧下了车,扶着一脸苍白的雪炽阳下来。
雪炽阳蠕着唇角问:“秦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知道赫连……”
秦萧拉起他冰冷的手,走向电梯。“安啦!跟着我走就是。你那一萝框的问题见到慕容大人便知了。”
慕容大人?这又是哪一号人物?
忐忑不安地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闪灯,直到八十楼,“叮——”电梯停了下来,金属门打开。
放眼望去,电梯外是一间宽大的房间,几道模糊的人影似乎恭候多时了。
跟着秦萧出了电梯,努力地瞪大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三十出头,一头飘逸的短发,一身儒士的雪色古装,漂亮的脸扬着温和的笑。
雪炽阳吞吞口水,滋润干涩的喉咙,张口,惊诧。“……爸……”
*** *** ***
擦眼,再擦眼。
房间里的数人,为首的飘逸俊美男子,怎么看怎么像他那实岁四十却有着三十外表的老爸!?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