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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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噬-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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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条蛇没有头,整个脑部是一团烧天大火,那团火也是蛇的眼睛。
  在天上存在日月之前,蛇睁眼,火燃起,便是白昼;闭眼,火焰熄灭,是夜晚。
  其实白起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白起却有记忆,从血脉中。
  他也能让其他人的血液里觉醒这些记忆。
  不过,如此一夜,白起消耗掉不少精力,脑子也稍有些昏沉。
  这些人无疑是廉颇派来的,其中也有孝成王直属的侍卫,那些是廉颇几次上奏借来的。
  因为廉颇知道,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数十万秦军。
  而是他白起。
  白起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先让副官休整了一天,然后主动去找他。
  “将军有何指教?”副官不明白起的来意。
  “行军的事。”
  “哦?”副官一喜,“是不是我们也派人刺杀廉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白起不以为然:“我觉得廉颇也会像你这么想,他身边的侍卫不会少。”
  “那……将军可是有了击败廉颇的计策?”副官。
  白起反问:“我为什么要去击败廉颇?”
  “什么?”副官以为听错了。
  白起却笑了:“我要击败的,是赵国。”
  翌日,白起与他的副官,带着几个谋士混入了赵军大营中。
  同一个月,赵国境内到处流传一个这样的传言:
  秦国所惧怕的,根本不是只会打没骨气龟缩战的无能廉颇,而是大将赵奢的儿子赵括。
  与秦军交战三月有余,廉颇终于离开了赵军大营。
  不是战胜了,也不是战败,而是昏庸的孝成王终于听信传言,用赵括替代了廉颇的位置。
  这些日子,廉颇不但与秦军僵持起来,寸功未立,还屡屡要走自己身边最可靠的护卫和刺客,这已经触动了孝成王的底线。
  他终于被流言蛊惑了。
  廉颇与仅有的几个侍卫撤回赵国。
  愁云满面。
  “将军……”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深深为廉颇不平。
  “哎,你可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廉颇问。须发已白的他眸子里都是痛心。
  “怕赵将军用兵失利?”女子不解。
  “失利?”廉颇的几日来就没压下这口怒火,“那赵括小儿根本就不会用兵!”
  女子也多少有些耳闻,当即问:“要不那我们力劝殿下,换一个将领?”
  “没有用,根本没有用,那可是白起,整个赵国,也就只有我一人堪堪能够抵挡!”
  “那……”女子。
  “赵军,已经必败无疑,”廉颇悲痛道,“我所担心的,是白起像伊阙之战那样,一个俘虏不放,把我赵国军士个个杀绝。”
  “不会吧!”女子不信。
  “会啊。”白起说。
  !!!!
  路上的廉颇一众各个惊骇莫名。
  白起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手已经掐到那女子的脖子。
  “你!”廉颇大骇。
  “廉颇将军,不要动。”白起抬手,竟将女子提了起来。 。。
  女子双腿乱蹬,两手抓住白起铁钳一样的手。
  “快放她下来!”廉颇急道。
  白起却真地又让她双脚着地。
  女子干咳起来。
  “这是你什么人?”白起问廉颇。
  廉颇的脸阴晴不定。
  “你别傻了!”女子喊,“我不过一个小小侍卫,你竟然想拿我要挟将军,哈哈,可笑啊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无法出声,白起手上又用了大力。
  “她。是。谁?”白起问,刚刚廉颇的表情绝对不是对侍卫的关系。
  “她是我义女。”廉颇镇定下来。
  “将军!”女子着急大喊。廉颇一摆手制止她。
  “你是白起?”廉颇不紧不慢,周围的人全都是一惊。
  “我是白起。”白起全不否认。
  “你是怎么混进我的侍卫中的?”廉颇问。众人又一愣,这才反映到侍卫少了一人。
  白起没有易容,没有改变声音,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其中一个侍卫已经变成了白起。
  “这对我不难。”白起。
  廉颇曾经听闻,最了不起的刺客能够把自己的气息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如若不仔细盯着他的脸,就算面容改变,你也无法察觉。
  廉颇从前一直不相信这说辞,直到白起出现在他面前。
  好高的本事。
  好大的胆子。
  “托你的福,我已经不是大将军了。”廉颇,他早猜到谁使的那阴毒的离间计,“不是将军,对你就没有威胁,你还想要什么?”
  “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么?”白起。
  众人闻言大喝,抽出兵器护在廉颇身旁。
  廉颇却叫他们退下去。
  “要这女人无事,你就跟我来。”
  “义父,万万不可!”女子这么喊,周围的侍卫也劝说。
  廉颇走向白起。
  “慢。”白起道。
  廉颇面沉如水:“你还要怎样?”
  “带上剑,”白起说,“两把。”
  廉颇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白起扣着女子的脖子,和廉颇来到一处平整野地,和侍卫们已经很远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廉颇。
  “和我比剑。”白起说。
  廉颇愣住。
  “和我比剑。”白起重复。
  廉颇想到一个传闻。
  白起在为将之前,是一个能够连斩百人的剑客。
  廉颇的脸几度阴晴,最终定格在坚毅:“我和你比剑,你会放过这些人么?”
  “会。”白起坚定。
  “义父,不要相信他!”女子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廉颇惊呼,白起把女子扔给他。
  他急忙接住,发现义女不过是昏了过去。
  “拿她和你换柄剑。”白起。
  58
  58、外章 起之十三 。。。
  白起并没有去寻找青尺。
  青尺,最初不过是普通的青铜剑。
  到最后险些成妖,不过是因为白起用它比较多而已。
  重点根本不在剑,在白起。
  廉颇沉默半晌,最终释然:“看来,你没有遗弃剑客的尊严。”
  “剑。”白起。
  廉颇就真地扔给白起一柄剑。
  两个人再也没有废话,分别摆好了架势。
  杀气漫天。
  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根本不像对决。
  打从接下白起的第一剑开始,廉颇就知道,输定了。
  从双手的震颤上。
  白起紧接着挥出第二剑。
  廉颇强自握紧几乎没有了知觉的双手,提起全部的剑气凝结在白起的剑将要触碰的“点”。
  一声巨响,霸气四射,廉颇脚下的地表迸裂。
  第四剑的时候,廉颇浑身的气势出现了异样。
  第七剑,廉颇用来调节剑之微妙锋向的左手爆开。
  第十一剑,廉颇把仅剩的气力推向极致,竟然反攻了一剑。
  这是他攻出的第一剑。
  不愧是赵国最强,廉颇的剑里,已然表露得出道的痕迹。
  并不是道士所谓“天道”,而是剑的道,武的大道。
  不过那也是廉颇攻出的最后一剑。
  因为,白起的第十二剑,战斗结束。
  廉颇的左臂早就不见了,没有了剑气的维持,右手中的剑也瞬成粉末。
  整个胸口被剑贯穿。
  但这都不是最致命的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廉颇所有的内脏,已然全部碎为肉泥。
  面色有如淡金,廉颇还没有死去,就只靠最后的一点意志了。
  廉颇寂然。
  原来,这就是白起。
  秦国杀神。
  有这种怪物在,秦国,定然会称霸天下吧。
  自己的剑之道,也就这么被另一把剑硬生生斩断在这里,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自己的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白起一定会遵守诺言,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不过,自己现在最牵挂的并不是这些。
  竟然并不是这些。
  廉颇颤抖着张开口:“白起,你可曾真心爱过一个女人?”
  “爱过。”白起竟没有迟疑。
  廉颇紧紧盯着白起的眼睛,最后,用仅存的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布包,递给白起。
  白起打开,是一把梳子。
  “请把这个,交给邯郸的韩姬。”廉颇艰难地说。
  白起重重地点头。
  廉颇再也无法言语,惨然一笑。
  然后,整个人炸为血雾。
  白起却没有任何喜悲,望着自己的双手。
  廉颇还真是了不起,竟然能接下自己整整十一剑,中途还还了一剑。
  这就是,除了自己以外,全部人类的极限了吗。
  已然到达这种程度,就是极限了吧。
  廉颇若是有昆仑山那些大小怪物的寿命,想必,总有一天能够以剑入道。
  很好。
  白起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验证这件事。
  如果这就是人类的极限的话,那么,自己果然是天下无敌。
  当初顾虑得太多了,真应该直接去暗杀廉颇的。
  白起走到昏迷在地上的女人旁边。
  廉颇的义女啊,白起想。
  然后一脚踢断她的颈骨。
  白起捏碎手中的梳子,提起剑,向廉颇的侍卫们走去。
  什么尊严,什么爱过的女人。
  那些,究竟是什么狗屁?
  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它们。
  我只要带给千岁殿下胜利就好。
  这个时候的范雎,终于和“那个人”联络上了。
  这些日子,范雎游走在“不能使用术”的边缘,用尽各种活势死阵,想要和他通讯。
  因为已经到了非这么做不可的时候。
  终于成功了。
  阵的那一边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铿锵有力,根本不像是沉睡已久:
  “道兄,为何吵醒我?”
  “道兄,贫道稽首了;我想管你借一面镜子。”范雎平静而礼貌的语气。
  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全天下仅有的那十几个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之一。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终是不敢怠慢:“遇到了那么紧急的事?”
  “那个人”问得严肃,因为他知道,借镜子也代表着另一件事。
  想要用得了他的镜,必须要借助于术。
  这个现在化名为范雎的上古仙人,想要终结行走于凡间时最严格的限制。
  “不能使用术”的大规则。
  “有可能仅仅是我的错误猜测,但也有可能,将会发生我一个人无法平息的大祸。”范雎。丝毫没有夸张。
  “那你要哪一面?”那边的人下了决定。在这十几人里,只要两人或以上认为凡间遭遇了足够大的危机,就可以解除掉现时身处凡间的那个人的限制,让他可以在特殊时刻用术法矫正一切变数。
  但,这种等级的仙人,在凡间使用术,才是凡间最大的危机。
  也正因为如此,在凡间使用了术的“他们”中人,必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强制性的沉睡。
  就好像镜子的主人现在的这种。
  现在范雎开口借镜,说明他想要用术;镜的主人答应了,表示他同意范雎用术。
  两个人了,限制解除。
  凡间,即将大乱。
  “哪一面都可以。”范雎,出人意料的答案。
  那人一惊:“哪一面都可以?”随后又思索一会,终于说:“哪一面都可以的话,那只能是这面了。”
  那道阵之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而古老的道势,直冲范雎而去。
  这么了不起的道势,马上就会把那帮监视凡间的小崽子们引过来吧,范雎苦笑,才刚刚解除了限制,马上就派得上用场了;同时张开一只手,接住那道势。自己的十灵沸腾,每一个都坚韧无比,每一个都有着如海一般的包容力,瞬间融合了那道势。
  范雎心下一喜。
  不是阴阳镜,而是这一面。
  还好。
  就算是你,也不想把这种事情闹大吧。
  “道兄,在休眠之前该干什么,不用我多说。”那人道。
  范雎在凡间用了术的话,他们十几人联手施放的大术,马上就会让范雎进入“休眠”。按他们亘古长存的寿命,所谓的“马上”也是在几年到几十年之间。不过,这对于联络上“他们”其中的一个来说,已经是极为紧迫了。
  在范雎休眠以前,必须要找到另外一个人。
  现在正在休眠的人有三个,不能找他们;其他的人,既然没有休眠,也肯定不在凡间,那便是在更难寻找的那些地方吧。
  棘手啊,也一定要做到。
  不论在什么时代,这凡间,必须至少有“他们”中的一个人存在,以维持和延续他们的共识。
  这一代的共识,便是让秦国制霸。
  就好像百千年前的大周灭商一样。
  “那是当然,”范雎朝阵中施礼,“谢过。”
  “道兄好自为之,再会。”阵中的声音意味深长地还礼,然后便再不做声。
  整个大阵随之寂然。
  可就在刚才,范雎心里噎着一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那大祸,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希望’。”
  好吧,已然如此,不论如何。
  范雎闭上眼,感受魂魄中的强大法器。
  好久不见了。
  照妖镜。
  范雎伏□形,双手按住道阵。
  道阵无声无息地消失,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范雎赶紧动身。
  朝长平的方向。
  行了不到十里,范雎的身周围出现了浓雾。
  夹杂着,刻意隐藏过的微弱道势。
  范雎的嘴角勾起。
  “何方道友,不若现身一见?”范雎喊。
  沉默。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人。
  但范雎心里有底。
  “怎么,还怕了我这微末的道行?”
  在众道人面前的范雎,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估计也就有百十年的道行,连长寿之体都不完全。
  浓雾里出现两个人影,却都没有真的现身。
  “鬼鬼祟祟啊。”范雎嗤笑。
  “休要逞口舌之利,卫鞅,你下山的时候就被禁止用术,刚刚那是什么?”一个女性的声音。
  不过,虽然是声音是女性,范雎却清楚地知道,来的两个人都是男人。
  故弄玄虚?不是,应该是某种术的反噬。
  可怖里夹杂着巨大的可悲。
  “对啊,是什么呢?”范雎却没有害怕。
  来者出乎意料地,没有被范雎的平静激怒。
  “你该不是以为,就凭你刚刚拿到的那个道势,就逃得开我们吧。”另一个声音阴冷而沉稳,声调古怪。
  范雎心中有了计较。
  很少会有人认识照妖镜里那股古老的气息。
  不过,就算把那误认为“诡异”,照妖镜里可还是有镜子的主人身上那一部分庞然硕势啊。
  来的这两个人,竟然全不把它放在眼里。
  是鲁莽吗?
  决计不是。从他们身上偶尔显现的些许道势就知道,这两人有着多么坚定的自信。
  如果自己没有解除掉限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敌啊。
  “那让我见识见识吧,金人的水咒,到底是什么样子。”范雎笑。
  对方没有做声。显然因为范雎看出了他的底细而有些惊讶。
  范雎所说的金人,当然不是指民族。
  他知道,有一些人为了修习到至高强横的水之术,会想要去最大限度地利用金生水的生克法则,把自己的某些器官金质化。那并不是单纯的金属,而连同道势也一并替换掉的牺牲。
  金人道士,凡间水术的至尊。
  凡间的道人啊,你们究竟在想什么。
  对方不再出声,默默运起了术。
  已经浓得离谱的雾又变得更浓,达到一种几乎可以握住的程度,却没有真的化为水坠落下来。
  这雾隐藏掉了那两人所有的气息。
  虽然范雎刚刚才觉醒了力量,但就算他什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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