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千流还是不语。
”千流，“颜瞳若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安，愧疚，不放在心上，又或者根本就是你想在死之前打一架，我管不到，我不管。但是，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人，都有权利杀死，夺走自己性命的凶手。“
泉千流却笑了。
”阿桂，庆天零杀了我心爱的女孩，我拼尽一生想要杀掉他报仇，却被他打得一败涂地，还被他夺走了九个灵。“
颜瞳若听着。
”刚才那个妖怪，他心爱的女孩被我杀了，他当时的实力和我的距离，就好像我现在和庆天零的距离。“
颜瞳若听着，但他好像已经知道了千流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他却做到了，就仅仅凭着他那妖族微末的道行。“泉千流说道。
”我只是想看到，我只是想看到。“泉千流说。
颜瞳若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只是想看到，在这个世上，有哪怕一件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经过努力，真的能做到。“
101
101、和正文内容完全无关，可跳过 。。。
对不起。
这句道歉是必要，和真诚的。
然后请放心，故事马上就接着写下去，下一章会和这个道歉一起发出来，这并不是其他诸如”写不下去“之类的道歉，这份歉意只针对于这么长时间一个字也没更。
对了，这一篇和小说内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喜欢看故事的完全可以跳过，这全部只是我在这里嘟囔两句。
如果我只是在一个完全没有人看的比角落还角落的角落写小说，我不管多长时间没写，写或者是不写，那只是我自己个人高兴，于任何人无关，构不成道歉的因素。可事情不是这样。我写小说的地方有人在看。如果没人欣赏只是自己在这里干爽的话，慢成什么样也无所谓。可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在看这个小说，我将近一个月一字未动，就称得上是无比混蛋的行为了。
而且从留言在看，根本就不止一个人。
所以单独拿出一篇来道歉是非常非常必要的。
不写在自以为是的”作者有话说“那种小角落是因为那个默认字体太小，而所幸的是这不是V文，也没有收到任何字数的要求，再者和正文同时放出而且题目写清楚了和正文无关，这样应该就算与”骗字数“毫无关联地成功避嫌。
好吧我只是想说我道歉很真诚，真诚到我打算在近期拼尽全力给故事收尾，并且不是”不管怎样能结束就好“的胡乱收尾，而是”认认真真把要交代的全部都写完“的放手一搏。
然后道歉完就是我发牢骚啊嘟囔啊碎碎念啊假装自己是个人啊什么的，的胡乱发言时间。
什么难道你看到现在都没有摔键盘走人或者去拿个苹果吃什么的吗？你要不要这么闲！
我真是个蠢货。
蠢到连我自己都无法容忍。
怎么说呢，首先我这个蠢货是个男的，我是男的，却签了女性站。
事实上是这样的，我几乎不看网文，然后我印象里也没有什么网络站的概念，我想把小说发到网上（并带有盈利念头）的时候询问了几个大概知道这些事情的朋友，他们介绍了几个站于是我就同步发，其中就有。
然后应该是因为一没名气二没宣传（这个也是我自己胡乱总结的），各个站点的人气都挺惨淡的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在收到了一个站内信，是JJ的编辑找我签约。
当时人事不懂的我春风得意哈哈狞笑，和亲人朋友们说看吧，我就说我写的小说好看，人家主动找我签约。
结局是我当然高兴啊然后就连条款都没怎么仔细看痛痛快快就答应了，然后真的签了。
这期间有几个朋友让我三思，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性文学站，像你这种莽汉签这种香阁要三思后行，我摇头晃脑说哎呀安啦难道大姑娘小媳妇儿就不看小说吗，我的灭世魔攻一通百通男的爱看女孩子也一定都爱看了。签约，而且一签就是好几年。
我就说我是个蠢货吧。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所谓女性网站就是那种”如果你写的东西很男性那么就请你去死吧“的混乱魔窟。而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苦思三年还是四年（算不清）想出来的小说，已经写得死得其所。
更蠢的是，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然后在我发现编辑对我爱答不理之后我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
您手底下有多少作者呢？
回答是：三百来个吧。
……靠。
而且，我的编辑换了好像有三个，最近的这个新编辑我根本都话也没说一句。
这总让我错觉到”我是不是弱小到每次都被分到捎带负责最废柴作者们的那个兼职编辑“。
我从不请求我仅有的几位读者的原谅，因为不论如何，”一个月都不更新“这种混蛋事情都不配被原谅。
但这种愚蠢却在我无限自责的同时也竟然通过了我良心一关。
因为经过三年冥思苦想的、每天精雕细刻的，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在一个每天都有几万或者几十万人看（具体有多少我根本不知道）的站里，就只有一百个人看，这种颓丧和绝望，我自己，最能够理解。
这样也就罢了。
也就罢了。
但我最心爱的女孩，她也不爱看。
这种打击对于我来说其实几乎无异于”恭喜恭喜你的太太生了但是抱歉孩子长得像隔壁的老王“。
说起我爱的女孩，我真的非常对不起她。
甚于对不起我的读者千万倍。
她还没毕业，目前阶段正在实习，可实习期就已经有了一笔小小的薪酬，而且她的这个工作虽然严重脑力劳动但是我觉得很有前途。
她有了工作，我却没有。
我一门心思写小说，在小说里投注了我几乎全部的热情，但除了几声喝彩，几乎颗粒无收。
有喝彩，我本该满足，我也知道我在奢求。
但我能给我女朋友的，除了每天晚上电话里说不完的我爱你之外，就只有孩子气的凶暴破脾气、穷嗖嗖的小礼物、还有长期宅在家里傻吃傻喝铸造出的玄铁般牢不可破的走样身材。
我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什么也没为她做。最开始胖的时候，还可以和她推脱说”虽然我体重是不轻但没关系我很高啊这不就弥补了吗其实我太重就是因为高“，可现在，终于终于，体重达到了就算再怎么高也说不过去的程度。
镜子里肥硕的老脸继续无止境的痴肥，肿胀到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索性每天闭着眼睛洗漱的程度，她也生气了好多好多次，我却，依然没有认认真真的减个肥。
我根本就没有去找工作，从学校回来，我就一直闷在家里，把自己溶解在小说当中。
就算爱看的人再怎么少，第一至少有人爱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这是我事到如今唯一一个理想。或者说，仅存的梦想。
而现在，就算有了爱情如此甜蜜的负担，我也仍然没有走上之前我认为我一定会走的那种”作为一个男人就算刀砍斧剁雷劈金身也义无反顾一定会走“的”找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工作但是有钱赚“的罗里啰嗦这么老多字的道路。
我没有。
我身上所有”看似的善良“，都只不过由毫无诚意的语言构成。
看似挺不错，但其实只是说说。
只是说说。
我只是固执的，固执的把自己溶解在小说里。
直到支离破碎。
有时候我会看着镜子，拍拍老脸，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哥们儿，看你这个面相，应该是个圆滑的人啊。
怎么就，怎么就不负责任、和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而且义无反顾。
我原本以为，我是无敌的，天下无敌的，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可挑剔的正确，我的每一个梦想都绽放着足以粉碎现实的夺目光辉。
我以为我做的到。
但我没有。
我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种人，更不是我想要成为的人，强大而且一意孤行，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模样。
我只是个大胖子。
遇到乱七八糟的挫折之后，就违背自己所有的信仰，让女朋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职场打拼，自己却选择了最每种的”解决方式“——一头钻进电子游戏里、逃避掉所有现实的，不可怜但可悲的、恶心吧啦、懦弱不堪，又高又胖的大胖子。
我沉醉于线上游戏，断断续续也有小半年了，那里死掉之后能活过来，一怒之下杀人也不用负责，而且单纯由数据构成，只要你付出，一定有回报。
我几乎遗忘掉现实。
却苦了她。
我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天下无敌的自己，我甚至什么都不是。
但。
我还有爱。
我现在只想，就算我根本无法成为我之前无比向往的那种强者，但至少，不要这么糟糕。
现在，我和我的爱人隔着我的无能、双方父母的病痛，和整整一个中国的长度。
但她在等我。
就算是这样，就算我已经沦落成这样。
她还在等我。
不管是多肉麻的话我在这里也写得出来，因为这部小说她不爱看，她看不到我在这里以通天彻地大胖子的身份娘里娘气罗里啰嗦个没完。
至于她到底能不能看到这些，用一句看来的、辞不达意的话讲，”我不期待，却很期待“。
然后，不论如何，我的道还是要完结。
这个冬天到底冷不冷我不知道，因为最近几个月我都宅在家，几乎没有出门。
不知道温度的冬天不适合开始，更不适合结局。
但必须结局。
在写完这篇小说之后，我会尽力再写一个轻松的、搞笑的、就算是一大帮完全不喜欢武打情节的女孩子们可能也会爱看的故事，能不能达到这个程度我不知道，但至少要不费脑子可以量产，然后争取挣到一些钱，如果不能拿来生活，最起码，能够让我买得起一件像样的礼物。
接下来，我想要做的、需要做的，和非做不可的，只剩下一件事，就好像咖啡女神李思萤说的那样：
深深吸一口气，补充氧气，与勇气，然后，说完我的故事。
还有，如果你看得到，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我现在已经难看成什么样，不管将来我们到底会怎么样。
我爱你。
102
102、第七十三章 。。。
泉千流躺在地上，几乎毫无生机。
颜瞳若坐在他身旁。
颜瞳若的体内还剩下七个灵。泉千流的体内，就只有象征性的一个阴灵。
而这两个人，便是昆仑山这一代无可挑剔的”最强“。
一切就像个笑话。
晓夜就站在离二人不远处，维持这种听得见他们交谈，但却并不会造成干扰的体贴距离。
颜瞳若的神情，早已浓缩成至哀至痛的绝望。
但泉千流的五官，却竟突然狰狞起来。
”道貌岸然。“泉千流咬着牙说。
”？“颜瞳若一愣。他完全不明白此时此刻，生命就将走向终结的千流，为何说出如此话语。
”你从最开始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善良，装模作样救死扶伤，收起你的悲天悯人吧！“泉千流突然对着错愕的颜瞳若怒吼，”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从小时候，到现在，像你说的那样……那天！我放出敖离想杀掉庆天零的□，同时却把一个树妖和那个叫什么叶子的女人一并杀掉的那天！你要是真的和你表现的一样善良，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救他们俩？“
”我……“颜瞳若不知所措，但他可以感觉到，千流自从失去婉以来直到现在所有的愤怒，突然无可名状全部爆发。
以如此畸形的方式。
”没话说了吧！说什么帮我报仇，到最后呢！“泉千流用他仅有的气力，声嘶力竭地吼叫，”你根本就没有好好想一个杀死庆天零的办法你没有！你根本就在散漫！玩乐！游戏人间！你这样算什么兄弟！“
远处的晓夜突然几步上前，正欲开口想说什么，却被颜瞳若一个手势止住。
”你说教会我罡步，你教得会吗！你教会了吗！你身上的那些能耐，我要是会一半，哪怕会一个，我早就杀得那畜生魂飞魄散！你到底知道什么？我从来就不信任你你知道吗，在你身上有一种道势，那种道势庆天零身上也出现过！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关系！当时我放出敖离，你竟然真的以为我想要杀你？！你口口声声说善良，其实不就是说说，你身上有千言铄骨铠，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对你念咒，你天下无敌你到底能体会到什么！！你竟然以为，我就算冒着被千言铄骨铠毁坏到神形俱灭也想要杀你？？现在呢？现在我躺着这里，像个女人一样大吼大叫，数着自己还有多长时间就要魂飞魄散，这算什么！！！！你告诉我啊！！！！“
颜瞳若凝视着他这一生当中唯一的好兄弟，一个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说你喜欢一个什么叫做韵的歌姬，但是之前你却带着一个什么树叶的女人，现在呢？又换了个女人？你到底算是什么啊！“泉千流指着晓夜嘶吼，”亏我信了她什么庆天零在茅山脚下一直等着你要和你对决，什么你正在往这里赶应该已经早早就到了，亏我听了以后赶过来救你！你呢？你连帮我杀个人你都做不到，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然而就算颜瞳若再怎么拦着晓夜，晓夜却还是开口。
并不是以一种”实在看不下去“的表情，而是以一种，无比错愕的表情：
”我……没有啊，我没有和你说颜瞳若早就到了茅山，我从没有说过……“
颜瞳若根本听不进去晓夜这番话，他只被掩埋在即将丧失亲人的巨大悲痛里。
但泉千流的表情却重重一顿。
”不过……“晓夜突然变得有些懵懂，”不过……我好像没有我和你对话的记忆……我本来想过来告诉你，庆天零说会在和颜瞳若约定的那天在茅山等他，我想来告诉你，让你们联手御敌，但是我根本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我甚至连怎么找到你的我都不知道……“
”晓夜，你在胡说什么啊。“颜瞳若轻轻摇摇头，一脸漠不关心的惨然。
泉千流却浑身剧颤。
泉千流的表情，愤怒而恐惧，却又，难以名状的悲伤。
”扶我起来。“泉千流对颜瞳若说道。
”……什么？“
”你他妈扶我起来！！！！“泉千流毫不讲理地大吼。
颜瞳若丝毫没有生气，只是依言扶起除了言语之外，一切都奄奄一息的泉千流。
泉千流万分勉强地站着，一手高举，拼尽全身的力气，念了一个龙皇水镜术。
然后，这洞察一切的法术之下，泉千流看到了，颜瞳若也看到了，就在晓夜的身体里，那生灵都具的十灵当中，有小小一团扭曲的，充满不详的乌黑。
”畜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泉千流暴怒大吼，那声音悲惨的笔墨无以形容，他燃烧掉自己最后的生命能量，朝着那团乌黑猛砸出一个不能称得上是道术的、浑浊拼凑的道势。
那团乌黑却突然灵动，似有似无地”嘻嘻“笑了一声，然后以迅雷般的疾速逃出生天，消失不见。
那是，庆天零的一个灵。
晓夜当然不记得她到底是怎么和泉千流交谈的。
因为她根本就没和泉千流谈过。
她和颜瞳若分开之后，一路被潜伏在自己十灵深处、庆天零的一个灵引导，轻松将她导向她想要向其求援的泉千流身边。
然后，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这个灵突然控制了晓夜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