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高歌- 第125部分

　　　　“轰……”无声的元气震荡中，高歌眼前的景象一变。

　　　　圆月之下，一只巨大的优雅白鸟伏在浩渺的太阴结晶之海上，随着元气潮上下浮动，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白鸟形若鸡冠、尖喙，银眸神光闪闪，通体洁白无瑕，雪白的翎羽上银光流溢，威仪不凡。白鸟身形修长，双翼半展，若覆天之云。尾翼有七根的雪色翎羽，长逾千米。

　　　　白鸟离高歌还有数百里，可那种澎湃的元气反应，却让任何修者都能轻易的感知到它。在高歌的神魂感应中，白鸟就是一团刺眼的无穷无尽的银光。剧烈的元气反应，湮灭了一切靠近它的神识力量。

　　　　在白鸟的背上，有一座水晶般的精致秀丽宫殿。在圆月下，亿万银芒流转灿然，远远看上去，光辉夺目，神妙超凡。

　　　　不用说，白鸟背上的宫殿一定就是暗月殿了。围绕着暗月殿的亿万银芒看似璀璨，却是月行天无量太**气凝炼到极致的元气精芒。

　　　　怪不得千年以来没人能发现暗月殿的踪迹，原来暗月殿隐匿的如此巧妙。高歌心中暗叹。他要不是精通神文法阵，还能感应到那丝指引气息，想在茫茫的月行天找到暗月殿，不啻白日做梦。

　　　　虚空中那轮明月，就是月行天的空间本源投影。值此之际，月行天把积蓄的本源精华以投影的散逸出去。那些元气精芒，暗含月行天的法则，月行天中的精兽就是吸收了元气精芒，才能从元气结晶状态开化灵智，转为智慧生物。

　　　　若没有人干扰，月行天这般循环下去，空间就会越来越大，精兽也会越来越多。也许再过千百亿年，月行天化成一座无尽的真实宇宙也未可知。

　　　　月行天最上层的冥冥青空中，已经是空间的边缘。在这里看似没有太阴元气结晶，却是空间内外间隔所在。只是空间本身的压力，就只有元婴级的强者才能承受。

　　　　虚空中月行天本源散发出的元气精芒，更为可怕。要不是玄武战天甲能够转化纯净元气，高歌这个时候就算是不死，身体也会受到元气精芒的侵蚀，从根本改变了身体的存在状态。

　　　　因此，哪怕是月行天有数十万人探险，却也不会有人费尽周折跑到最上层来。就算是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浩渺无尽的太阴元气之海上，一轮明月光照海天。空茫静谧的海天之中，只有高歌和那只白鸟孤独而渺小的存在着。

　　　　高歌徐徐的向着暗月殿靠近，虽然不知道暗月殿的运转奥妙，可万变不离其宗，世间万物万法，不论如何变化，最终都可以用神文来推导出变化原理。高歌精通神文之道，亲眼看到暗月殿吸纳元气精芒，加之这几天来对于月行天的太**气变化也有了很深的了解。高歌不停的勾画神文法阵，测量着空间各种元气变化的数值，以这些数据为依据，层层推导，计算着暗月殿吸收元气精芒需要的时间以及各种元气的具体变化。

　　　　在神文应用方面，高歌最强的就是能思路如同天马行空，不受如何局限。涉及到复杂的元气计算，就需要深厚的神文基础，这方面却是高歌的弱项。当然，他的弱也只是相比于卓文萱这种天才而言。

　　　　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计算，高歌从太**气之海、白鸟、天上明月相互间微妙的元气反应，推测出暗月殿了大概变化。

　　　　通过计算元气反应，高歌发现那只白鸟吸收了太多的元气精芒。哪怕是对于月行天的精兽来说，凝练到极致元气精芒若是吸收一点还好，吸收多了，也会导致精兽被元气重新同化。

　　　　白鸟肆无忌惮的吸收元气精芒，只能证明这只鸟缺少灵智，甚至没有智慧，只能说是暗月殿法阵控制下凝结出的元气坐骑。

　　　　从本质来说，元气坐骑和法器是一样的，没有智慧，全靠其他力量操纵。这只白鸟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元气精芒，千百年下来，进化到了一种让人恐怖的水准。

　　　　但没有灵智，再如何强大的元气力量，也只是一团死物。不论是高歌的九曜御天剑诀，还是天妖屠神诀，都最重精微幽深的变化。

　　　　高歌往往能轻易斩杀金丹，甚至是元婴，就是因为高歌对元气的操控精密入微，又有无相神光能轻易洞察到敌人的法诀变化的空隙，加之出击迅疾若电，让对方根本没有时间从容应对。

　　　　刹那间繁复无比的变化，只要有一个应对错误，就会被高歌立即捕捉到。就是奥斯汀那样的强者，在高歌的隐秘诡异迅疾的突击下，也难以作出正确有效的反击。

　　　　一只被其他心灵操控的白鸟，力量再如何强大，在高歌面前都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因为高歌并不是要和白鸟战斗，他只是找机会冲进暗月殿就算胜利。对于此刻的高歌来说，这并不难。

　　　　高歌耐心的潜入了元气结晶之海中，以元气结晶抵消明月放射出的亿万元气精芒。潜入千米以后，元气精芒就已经没多少威胁了。

　　　　在元气结晶海中，高歌养精蓄锐，等了足有二十多个小时，感觉到上方的透射下来的元气精芒越来越弱，高歌出了元气结晶之海。

　　　　运转天妖屠神诀，高歌的身形一虚，在浮出太阴结晶海面时，身形已经消失在了青蒙虚空中。不论是元气波动还是神魂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古十大神通，在潜行匿踪方面何等神妙，就是奥斯汀也无法察觉，暗月殿中就算是有精兽，也不太可能察觉到高歌的行踪。

　　　　无声无息的潜入到暗月殿上空，高歌才发现整座暗月殿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隙。水晶般的墙壁坚若金刚，微微发力，连一个痕迹都没能留下。

　　　　要想强行进入也不是不行，可暗月殿已经和白鸟完全融为一体。一旦用强，就等于和白鸟正面对抗。高歌虽然不惧，却完全没有必要。

　　　　虽然天灵星的永恒领域限定了力量上限，可白鸟法力无穷。可以用上限的力量无休止的输出。

　　　　高歌就没办法那么坚挺了。使用玄武战神甲提升二十倍法力，对他来说绝不好受。上次要不是九转洗髓丹的药力支撑，只要五秒钟他就会被暴增的法力炸碎。

　　　　两分钟消耗一颗九转洗髓丹，就是皇帝陛下也无法承担这样巨大的消耗。

　　　　月满则亏。

　　　　这是天地至理，哪怕是月行天中的圆月，也无法逃避这个规律。圆月释放了无尽的元气精芒后，精气消散，就无法再保持在虚空中的投影，彻底消失在了虚空中。

　　　　此时的月行天上方，青蒙蒙一片，没有元气精芒，也没能粘稠的太**气，显得异常的空旷开阔。

　　　　暗月殿的两扇大门无声的中分而开，从里面走出了俩只人身鸟头的精兽。两只精兽浑身都长满了白色鳞片，背上还有一对收敛的羽翼。

　　　　在大门外苦等一天的高歌已经自两只精兽间的空隙斜切进去。两只精兽智慧颇高，一身的法力修为也达到了金丹水准，高歌身形一动，两个人就察觉到了不妥。

　　　　可它们一族最为敏锐的目光也无法发现高歌的身影，在气息感应中，也没有任何异常。这种反常，让两只精兽都有些不知所措。

　　　　高歌在掠过两只精兽身体时双掌闪电般一探，轻按在了两只精兽的胸口位置。高歌所取的并非是心口，而是两只精兽的体内的元气晶核，也是它们存在的最根本基础。

　　　　如催枯朽，天妖屠神诀的法力一透，元气晶核就应掌而碎，两只精兽瞬息毙命。

　　　　这种金丹级的精兽，力量虽然精纯，应用力量的手段却过于粗糙。哪怕是拥有法术传承，也无法和外面的金丹修者相比。高歌杀起来，真是易如反掌。

　　　　暗月殿的内部十分宽阔，一进门就是一座辉煌的大殿。三十六根数十米高的水晶柱子，沿着大殿的中轴线分列两排。水晶柱子上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精兽，还有日月、风雷等天地众相。大门对面的尽头，则是一个高高的水晶王座。晶铸成的大殿，晶莹闪亮气势不凡，却因为过于空旷，给人一种悠久沧桑的感觉。

　　　　水晶王座上方有一巨大横匾，高书三个古篆：暗月殿。字迹虽然剑气凛冽锋芒毕露，可转折之间却透出一股凄厉哀婉之意，一看就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大门一开，高歌的神识就已经把握了大殿的格局。他也无心欣赏大殿的布置陈设，身形一闪就自水晶王座一侧的通道向后殿掠去。

　　　　在他感应中，上百只精兽就住在后殿。穿过后殿，上到第二层就是暗月殿的藏宝室。以高歌判断，九曜御剑真解就应该放在第二层藏宝室。

　　　　可经过水晶王座时，高歌心中猛然一动，那股亲切的气息，就在水晶王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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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章　日月当空照万古

　　　　第五章　日月当空照万古

　　　　华丽的水晶大殿内，到处都闪耀着柔和的水光。

　　　　高歌本欲冲进二层藏宝室，却在路过水晶王座时心生感应，不由的停了下来。他出手杀了两只精兽，用不了一分钟，暗月殿的其他精兽就会感觉到到不对。

　　　　在高歌的神识感应中，发觉暗月殿中的精兽都是修为精深，从气息看最少都是金丹级，其中有几个气息玄妙难测，很可能已经进入了元婴境界。

　　　　若只是些强大精兽，给高歌一定时间，都可以逐一杀掉。可在暗月殿如此狭小的空间内，还有各种法阵，高歌也不可能正面对抗这股强大的力量。

　　　　高歌给自己的三分钟时间，可以肯定，如此短的时间内对方很难有效的组织起来。在所有法阵发动前，高歌还有从容脱身的机会。

　　　　不过时间宝贵，究竟是直上二层的藏宝室，还是依照直觉在水晶王座上寻找机会呢。虽然理智上很难相信九曜御天剑诀真解会留在大殿的宝座上，高歌还是决定相信那种微妙的气息感应。

　　　　高歌御出斩神剑，威严高贵的白金剑锋在大殿中嗡然清鸣。高歌以九曜御天剑诀催动剑光，已经引动那冥冥中的玄妙感应。

　　　　水晶王座上突然冒出一道水光，那水光在随着高歌震荡的白金剑光起伏扭曲，暗合节拍。几乎是转瞬间，水光就幻化成了一个古装美女。

　　　　美女修眉凤目，云鬓高耸，穿着广袖孺裙，端坐在水晶王座上，明艳端庄，有一种女人少见的霸气英姿。

　　　　水光凝成的美女幽幽的看了眼高歌，晶莹的嘴唇无声开合，看嘴型似乎在说：“你来了……”

　　　　，暗月殿中的女人，只能是几千年前的冷月仙尊。梅卿卿说她身负重伤，必死无疑。也是为此，高歌才敢深入暗月殿，冒险来取那卷九曜御天剑诀真解。

　　　　高歌心中一惊，转瞬就镇静下来。那水光的气息虽然玄妙却不强大，更有几分虚幻飘渺之意。应该是冷月留下的一段记忆或是一段不灭残念。来之前高歌就曾考虑过这种可能，因此虽惊不乱。

　　　　神守灵台，正以为没事时，高歌就看到了美女的深邃双眸。虽然只是水光幻化出的眼眸，可眼眸中的凄苦、哀怨、冷寂之意，却直透高歌神魂。

　　　　大乘仙尊庞大的神魂之力，霸道无比的贯入了高歌的识海之中。高歌高达百万的神魂力量，在沛然无匹的神魂之力下，顿时崩碎瓦解。

　　　　，高歌的神识在瞬间被强横无匹的力量压碎成了千万片。这感觉就像是一片照人镜子突然碎裂成千百片，千百个人影在碎裂的镜片中以各种角度动作。混乱无比的意识，让高歌也难以承受。脑子乱糟糟一团，再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汹涌的神魂力量如长江大河般狂涌入高歌的识海，继续冲击着高歌的神魂。包裹着高歌本源神魂的无相神光金光大盛，自发抵抗着外来的霸道力量。玄武战天甲也在高歌的神魂中浮现出来，化解汹涌而来的神魂冲击。

　　　　虽然有两重保护，高歌明澈坚韧的神魂依然受不住那冲击，开始摇晃荡漾起来。霸道无匹的神魂冲击却一浪高过一浪，似乎随时要把高歌淹没覆灭。

　　　　在神魂俱灭的危机下，高歌的意识猛然清醒过来。心神一动，和神魂融为一体的斩神剑闪耀而出，如同烈日般的无量剑光照耀下，冲击识海的神魂之力顿时平静下来。

　　　　外来的神魂之力缓缓凝结成那个美女的样子，对高歌道：“你来了？”以神识传递的心念，在高歌的识海中幽幽回荡，其哀怨的神意有着无比强大的感染力。

　　　　高歌明澈的神魂一黯，心里不由的涌出一股悲凄之意。情绪上的突然变化，让高歌的警觉不妙。在这样下去，他神魂为对方的情绪所控制，只怕连神魂烙印都要被对方强大的神意消磨掉。

　　　　“斩”高歌的神魂催发斩神剑，引动识海最深处绝世无匹剑意，斩绝万法的凌厉决绝剑意刺激下，高歌不由的吐出真言。

　　　　心与意合，意与神合，神与剑合，绝世无匹的剑意和神魂在此刻融为一体，白金剑光化作一道无上煌煌剑光。

　　　　神识幻化出的美女在剑光中断裂、破碎、消失。此剑之威，不是冷月一点残魂执念所能抵抗的。

　　　　破碎的点点水光再次缓缓凝结成冷月的形象，再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的汹涌气势。冷月幽幽的一叹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高歌引剑严防戒备，却并不出手攻击。眼前的残魂，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怨戾。虽然幽恨依然，和之前却是疯子和正常人的区别。

　　　　九曜御天剑诀真解很可能就在她手上，不妨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高歌也察觉到识海内的变化和外面的世界时间并不同步，在大乘仙尊的神魂力量下，时间的流逝速度似乎提升了千百倍。

　　　　这样的时间比率下，高歌在识海中度过一天，外面也许才是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秦正阳，我恨你，永远也不原谅你。海誓山盟，无尽恩爱，都不如那虚无缥缈的大道么可笑你斩情绝意，到头来还不是化灰成空，哈哈……”冷月说着，忍不住讥讽大笑起来。这些话，这种表情，她也不知说过多少次，做过多少次，表情虽然阴冷，却非常的自然协调，似乎只有这样的言语和表情，才是最适合她的。

　　　　冷月也不理会高歌，如同最普通的怨妇般，颠三倒四的说着各种回忆，一会哭一会笑，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咒骂着秦正阳。

　　　　高歌耐心在一旁听着，一面暗暗推测冷月的种种表现，判断面前这个冷月到底有没有智慧。从她言语看，几乎完全是一段执念在支撑着这段神魂。不过，受了他一剑，就知道不再攻击，这段神魂还有最基本的判断力，也许还有几分智慧。

　　　　说了许久，冷月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难以自拔，沉默在那不再说话。高歌急忙趁机道：“冷月前辈……”

　　　　高歌招呼的声音虽低，却是识海中至高的意志表现，由不得冷月不听。水光幻化出的冷月再次幽幽长叹，“唉……你是谁？”

　　　　高歌的神魂做出一个拱手的动作道：“晚辈高歌，见过冷月前辈。”

　　　　冷月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似乎在用心思考高歌的来历，想了一会才道：“高歌？秦正阳的弟子么？”

　　　　高歌摇头道：“不是，只是恰巧学过九曜御天剑诀。”

　　　　听到九曜御天剑诀，冷月似乎清醒了许多，“你是来取九曜御天剑诀真解的么？”

　　　　高歌坦然道：“正是，还请前辈成全。”

　　　　冷月又如剑般锐利斜挑的长眉微蹙着，沉思了好一会，才道：“秦正阳的东西，给你也没什么。但你需要帮我个忙……”

　　　　高歌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