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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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天心-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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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香点头道:“飞天蜈蚣到阴阳谷,就是专为此事而来!”

司马玠心中焦愁万分道:“他……”

傅书香神色凝重地道:“他传达‘笑里藏刀’章文敏的‘血光令’,要伏五娘率领一众喽啰先到赤壁‘七杀堡’押解方古骧等到珞珈山,以免中途有失!”

司马玠目望天际,默然沉思。

傅书香又道:“这是阴阳谷的留守妇人亲口告诉我的!”

司马玠半晌才道:“你认为这消息绝对可靠?”

傅书香认真地道:“那几个老妇,对武林中事毫无所知,她们的话假不了!”

司马玠犹疑地道:“只怕未必!”

傅书香奇怪道:“有何漏洞吗?”

司马玠踱了几步道:“那老妇人告诉你是方古骧一个人,还是怎的?”

傅书香连道:“不!不!她特别说‘方古骧等一行,全部落网,一个不漏!”’司马玠大摇其头道:。“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傅书香不明白地问道:“什么理由?”

司马玠伸出手掌,如数家珍地道:“与方老人家同行的,有‘瞽目金刚’,有‘神力金刚’,有‘小仓公’师徒,还有‘风尘酒丐’,以及潜龙古堡的‘神手大圣’,更有我盟兄司马刚,‘笑罗刹’夏侯英,这些人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凭‘四毒’兄弟,恐怕办不到!”

他一口气侃侃而谈,似乎是放下了不少心事,表示着“绝不可能”!

谁知傅书香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他们是怎样被擒的?”

司马玠道:“不论怎样,要说弄技巧,方老人家是不会遭别人的道子的!”

傅书香却道:“正是着了人家的道子!”

司马玠又恢复了愁眉道:“什么道子?”

傅书香道:“我问你,他们一行之中,谁的水性最好?”

司马玠一楞道:“水性?他们在水上失足吗?”

傅书香点头道:“一点也不错!”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双眉紧皱道:“糟了!他们一个一个可都是旱鸭子,对水,完全一窍不通!”

傅书香道:“是了!这就大有可能了!”

司马玠急道:“真的在水中……”

傅书香叹了口气道:“他们搭了一艘大船,沿着长江向江夏进发,走到赤壁,就栽了!”

这是极可能的,司马玠不由焦急起来。

第—,“醉金刚”方古骧等很自然的会搭船顺风顺水沿江而下,既省力,又省时。

第二,一路来翻山越岭,众人可都幸苦够了,难得有休息的机会,计算中秋之约,搭船是最适宜不过的了。

第三,方古骧与“风尘酒丐”加上“神力金刚”,又是嗜爱杯中物,在船中可以终日饮酒谈心,享受两岸风光,沉溺醉乡。

因此,司马玠一改乐观的看法,祖丧地道:“果然如此,那一齐落入‘七杀堡主’手里,似乎大有可能!”

傅书香也柳眉深锁地道:“据‘飞天蜈蚣’对伏五娘说:‘醉猫还在捧着酒坛子,咱们就把船给翻个底朝天’!”

司马玠不由连连拍手道:“大有可能!大有可能!”

傅书香又道:“飞天蜈蚣特别强调在岸上无法掌握,所以来请伏氏母子,前去押运!”

司马玠道:“在水中据我所知,‘四毒’兄弟也只有‘青竹蛇’与‘癫蛤蟆’有几手三脚猫!”

谁知,傅书香摇手不迭道:“不然!不然!还有一个‘翻江老鼠’蒋小平,算得上水上一把好手!”

司马玠道:“蒋小平进了七杀堡吗?”

傅书香道:“是的!这个诡计,就是蒋小平的最大杰作,也是他一手包办!”

司马玠沉吟了片刻道:“这消息也是那老妇人告诉你的?”

傅书香颔首道:“当时,据那老妇人说,伏五娘也不大相信这回事,所以问得十分仔细,飞天蜈蚣当然不敢隐瞒!”

司马玠不好意思再有疑窦,但是口中却道:“这个老妇人倒是有心人,她既凑巧听到,又记得详细?”

说着,一双剑目,睇视着傅书香。这神态分明有疑问之意,不解之处!

傅书香不由展颜露齿一笑道:“嘿!说出来也好笑,那老妇人乃是家师当年的炊妇,如今在阴阳谷充当粗工,当飞天蜈蚣来时,她正在打妇客房,在内间里一字不漏的听个明白,记在心下,鬼使神差的遇上了我!”

司马玠不由笑道:“真是无巧不成书!”

傅书香又补充道:“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我与你们有联络,更不知道我与方古骧的关系!”

司马玠笑道:“太凑巧了!”

傅书香又道:“我进入阴阳谷,第一个就碰见了她,她招待我一番,像讲故事似的唠唠叨叨,我也装做没事人一般,随话问话,引她合盘托出!”

司马玠道:“妙哉!妙哉!哈哈哈哈!”

他不禁大笑起来。

笑声甫敛,愁容又上眉端道:“看来这消息绝不会假的了,可是……”

傅书香也眉锁秋山地道:“我原打算到黄冈七杀堡去见机行事,如今遇上了你,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司马玠道:“兹事体大,不可不预计而行!”

傅书香点头道:“一众群雄的性命,加上正邪两派的斗争,万一有个失闪,便后悔不及了!”

司马玠仰面对着远山,半晌无言。

傅书香催促着道:“喂!怎么啦!拿个主意才行呀!”

司马玠缓缓的低下头来,微微颔首道:“走!”

傅书香知道司马玠在运用智慧,一面微笑,一面低声道:“有了主意?”

司马玠苦苦一笑道:“没有!反正要到七杀堡再说,现在还说不上什么主意来!”

说着,又幽然一叹道:“唉!都是诸葛兰,要是我们三个人不分开,她不但是一份力量,而且心思灵敏,也许拿得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傅书香不由一愕道:“呃!是呀!她呢?”

司马玠道:“不知道!”

傅书香奇怪地道:“她没同你在一起?”

司马玠道:“她以为我卫护着你,一生气,就跑了!”

傅书香的脸一阵发热道:“这么说,为了我使你们小俩口闹了别扭,真不好意思!”

司马玠也不由红了脸道:“小俩口!傅姑娘!你……

你……你言重了!“

傅书香道:“不会错,瞧你们的湖心亭那股热络味道!”

司马玠好笑道:“热络?她在找我拼命呢?”

傅书香道:“准是你背了她……”

她的一双星目,有一种羞答答的光彩,说不出的娇柔。

司马玠忙把眼神转开,口中道:“哪里是,你想得太多了,她是要用‘龙门十剑’试试我初学的‘天马行空十八扇’!”

傅书香笑道:“你错了,我是女人,所以女人的心事我最了解,她不是真的要与你拼命!”

司马玠道:“为的什么?”

傅书香俏皮地道:“她往往为了好胜心,要炫耀一下,你让着点也就是了!”

司马玠不由一笑道:“偏生我的个性是当仁不让!”

傅书香不由放声一笑道:“哈哈哈哈!你又不是书呆子!

以后该想通一点!“

话音未落。

忽然对面山洼内冲起一道庞大的黑影。

司马玠不由一楞道:“瞧!是谁!”

那黑影来得好快,转眼之际,落在阴阳谷口的大树梢头,稍一借力,飞矢一般,落在司马玠与傅书香立身的谷口三丈左右。

原来是一个黑衣头陀。

那头陀长发披肩,金箍扎头,一件乌黑夹衲,敞胸露出茸茸黑毛,芒鞋布袜,魁梧凶狠,浓眉虎目,驼鼻狮口,黝黑皮肤生满了汗毛。

他落下地来,怒目凶凶的扫了司马玠一眼,大咧咧地喝道:“这儿是阴阳谷!”

司马玠并未发作,只道:“是的!”

黑衣头陀跨上一步道:“洒家黑虎八僧之一的了明,奉了章会首之命,有事要面见伏五娘,快去通报!”

敢情他把司马玠看成了阴阳谷的守护桩卡。

司马玠已待发作……

傅书香却施一个眼色阻止了他,跨步上前,朗声问道:“大师父是黑虎寺的八大护法之一吗?”

黑衣头陀面有得色,大声道:“洒家正是了明!”

傅书香恭谨地道:“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了明更加得意,神气十足地道:“你也知道‘黑虎八僧’的名头?”

傅书香道:“雷响天下闻,谁不知黑虎八僧!”

了明得意洋洋地道:“现在咱们弟兄一股脑被章会首请了出来,做了血光会的护法了!”

傅书香忙不迭地道:“失敬!失敬!”

了明催促道:“快去通报!”

傅书香一伸手道:“拿来!”

了明莫明其妙地道:“什么?”

傅书香煞有介事地道:“拜帖!红柬,或者是章会首的书信!”

了明怔怔地道:“酒家统统没有!”

傅书香一摊双手道:“这是本谷数十年的规矩,谷主的金令,没有这三件之一,谁也不敢传报!”

了明急道:“我奉了章会首的面谕,有口信要面见你们谷主,自己人用什么拜帖红柬的!”

傅书香一本正经地道:“大师说得对极,不过……阴阳谷的规矩,谁也不便破例!”

了明也急起来道:“伏五娘的脾气也真……也真是!”

显然的,他对“白发金刚”伏五娘,也有几分怯意,不敢冒犯!

他搔搔一头乱发道:“朋友!除此之外,就见不到你们谷主了吗?”

傅书香摇摇头,一付莫可奈何的样子道:“除此之外,你可以打进去,先把我俩重伤了!”

了明的舌头一吐道:“这个使不得!”

司马玠不知傅书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由望着她发呆。

片刻——傅书香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还有一个办法!不知可以吗?”

了明头陀正在跨着大步来回走着,闻言脚下一停,忙道:“有何妙计?”

傅书香一本正经地道:“除非你把要说的事,一字不漏的先告诉我,由我进去先说明,谷主一定会请你进谷,再详细的询问一番!”

了明闻言哈哈一笑道:“哈哈!你为何不早说出来,差点把洒家都急出汗水来了!”

傅书香认真地道:“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或许是机密大事哩?”

了明道:“机密也不怕你们阴阳谷的人知道,况且,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傅书香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想章会首请大师父跑一趟,一定是重要的大事!”

了明被她捧得轻飘飘的,如同在云雾中一般,舔舔厚嘴唇道:“告诉你不妨!”

傅书香道:“请讲吧!我听完了再去通报!”

了明朗声道:“洒家奉了‘血光会’会首之命,前来有两件大事,第一件是请伏总护法率领贵谷属下赶往赤壁七杀堡,监守方古骧等一众老顽固!”

傅书香故作不经意地道:“这事七杀堡的‘飞天蜈蚣’已经来过了,谷主已答应下来!”

了明又神秘地道:“第二件事比较重要!”

傅书香声色不动地道:“哦!请讲!”

了明凑近了些儿,压低喉咙道:“会首说,‘七杀堡’的堡主靠不住,所以才请谷主走一趟,就是要把方古骧等,先在赤壁干掉!”

傅书香不由心中一震。

司马玠也觉一懔。

了明又道:“会首关照伏总护法,这事要秘密进行,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成事之后,再把方古骧等的尸体,由江上运到珞珈山,以免路上出岔子!”

傅书香点头道:“此外没有了吗?”

了明摇头道:“这些可都是大事!”

傅书香道:“当然!可是……”

不料,那了明忙叫道:“慢着!”

傅书香本来打算退下一步,要司马玠动手打发了明上路。

此刻不由一楞道:“大师!还有事?”

了明在怀内取出一面血红的腰牌,递给傅书香才道:“喏!

这是‘血光令’,光凭几句话,伏总护法未必尽信,有了这,就万无一失了!”

傅书香心中不由道:——秃驴!你该死了!

心中想着,口中却道:“我这就去通报!”

说时,一回身,对着司马玠道:“你去招待大师父吧!”

一面急走几步,一面对司马玠使了一个眼色,做了一个鬼脸。

司马玠当然会意。

他上前几步,拱手道:“大师!请!”

了明如同白痴一般,四下一瞧道:“荒谷中,请到哪儿去!”

司马玠微笑道:“请到地府!”

了明道:“地府?地府在哪儿?”

司马玠紧走一步,凑到了明的身侧,探腕一抓,三指已搭上了明的右手腕脉,冷然道:“就在这儿!”

“啊!”

了明做梦也没想到腕脉落在司马玠的手中。

他觉得半身发软,通体发麻,果然一声惊呼,一双怪眼铜铃也似的望着司马玠,口中说不出话来。

这时——傅书香已回转身来对着了明轻松的一笑道:“大师父,见了我们,就不必再见谷主了!”

司马玠略略卸了三分劲力,只用了两成的功力,抓紧了了明,笑道:“傅姑娘!你了不起!”

了明还不知死活地吼道:“你们造反吗?对本护法……”

先前,司马玠上手就用七成力道。所以了明说不出话来,此刻还不知死活的想用“护法”来吓唬人。

司马玠一听,心中怒火上升,手上不知不觉,又用上了几成力道,一面叱喝道:“不知死活的凶徒!瞎了狗眼!”

傅书香却道:“司马大……玠弟,松几分嘛,再问问他‘血光会’的机密不好吗?”

司马玠豪迈地道:“血光会东拼西凑,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傅书香似乎十分欣赏司马玠的这份豪情,一竖大拇指道:“好!够男子汉,大侠士的风度!”

这时,了明已听出了端倪,也对着司马玠瞧了两眼,心忖:原来他是“玉金刚”!

司马玠冷笑道:“瞧什么,大师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升天的一周年!”

了明痛得哼哼唧唧,额头上隐隐见汗。

傅书香道:“既然他没有用处,就打发了他吧!”

了明的一双凶眼,顿然失去了光彩,望着傅书香,似有乞怜之意。

然而,司马玠已冷冷一笑道:“本当留你一命,可是,我要用你这身衣服!”

口中说着,未见他有何行动。

可是,那“恶头陀”了明的一张黑脸,顿时涨得像煮熟的猪肝。

渐渐的,由紫变灰,由灰变白。

终于,直硬硬的,一双怪眼翻出眼眶,怕人至极。

司马玠一撒手道:“倒!”

“咕咚!”

了明像半截铁塔,直挺挺的躺倒在当地。

傅书香笑道:“你这一手逼血归心的手法,令人折服!”

司马玠微笑道:“你太夸奖了!”

傅书香娇笑一声道:“十年的功夫我也练不成呀!怎么会夸奖呢!”

司马玠淡然一笑,弯身下去,只管去解了明的的黑色僧衣!

傅书香不解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玠道:“山人自有妙用!”

傅书香也算是聪敏绝顶。

她忽然一拍手,雀跃地叫道:“我明白了,你要利用了明的身份,混进‘七杀堡’!”

司马玠不由笑道:“对!你太聪敏了!”

傅书香皱起眉头道:“可是,了明这头长发,还有他这身黑皮肤?怎么能像呢?”

司马玠道:“皮肤不难,只是这头长发,却要麻烦你了!”

傅书香不解地道:“麻烦我?我会什么?”

司马玠这时正由了明腰际摘下一把匕首,先取下了明头上的金箍,然后齐跟割下他的长发,递到傅书香的手中,交代道:“你们女人对头发绝不陌生,就请你把这头发缠到金箍上去,做成个头套!”

傅书香闻言娇笑不已道:“妙!妙!”

这时,司马玠已剥下了明的外衣,外裤、布袜。他微微一笑道:“傅姐姐,你快点结好发套,我去去就来!”

傅书香不由脸上一红道:“你到哪里去?是……”

司马玠道:“我不是内急,乃是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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