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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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法-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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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的地方,他们未来一生将不断回忆的地方,将在一天内完成最后的选择和决定。
  好也罢,坏也罢,哭也罢,闹也罢,后悔也罢,庆幸也罢,这是人生第一场残酷的前戏。
  之后,有的是艰苦卓越的野地浪战,等着他们享受和被享受。
  陈易也想确定自己全副武装的程度,再无保留。
  考场上,他的左手是三级智力卷轴,运笔如飞;右手是三级聆听卷轴,时刻关注第一集团的最新动向……
  智力卷轴保证他能超水平发挥,对成绩有所提高的陈易来说,意味着接近600左右的高分,至于聆听卷轴的使用,则纯熟沙场练兵——通过听取“好孩子们”的心声,他希望自己能约略的得到一些分数上的提高。
  就三级聆听卷轴的效果来说,简简单单一两个词汇,得到的帮助着实不多,但这要看什么时候,应用好的话,仍不失为一大臂助。
  至少现在,陈易就明白过来,考试前期使用聆听卷轴的效果很差,真正发挥其作用的是最后30分钟。
  这段时间,大多数学生的卷子大抵完成,正处在繁忙的检查过程中,喃喃不停的念叨着答案,不断的重做某一个步骤是很自然的事情。
  而聆听卷轴,在捕捉这些重复心声的时候,比例还是很高的。陈易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于隐藏的裤兜中撕开卷轴,选择合适的对象,就能像核对账目一样,将试卷彻底检查一遍,最后只需考虑两者答案不同的题目即可。
  唯一的障碍是监考老师,不管是哪科考试,人家见到他神色不属,左顾右盼,都会稍加警惕,时刻观察。好些的只以为你在为作弊做准备,故而仅仅是远程注视,指望着一举擒获,耐不住性子的则会在他的桌子上敲来敲去,以示警告。
  后一种老师威胁尤大,总让陈易思维不能集中,失去绝佳的聆听机会。
  好在卷轴本身,只要撕开即会消散的无影无踪,以他的能力,选准了时机,无声无息。没有证据给人,这等考试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故而,无论是哪种监考老师,最多以为陈易是想要作弊,孰不知他已在高能作弊的路上走了很远很远。
  “叮铃铃”的下课声优美而飘扬。
  最后一门综合考毕,陈易一跃而起,将卷子塞给老师,就想从教室中逃出去,却被班长王栋一把拉住,道:“急什么,让老师先走。”
  监考老师也是个年轻人,轻咳一下,没好意思吭声,装作催促的样子道:“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笔,现在交卷了。”
  陈易扒开王栋的手,忍不住笑了,道:“班长,你这马屁拍的,痕迹太重,效果不好。”
  中学生最在乎的即是面子,王栋本想恶心一下陈易,哪里料到他竟直斥其非,整张脸赤红一片,强自道:“你胡说什么。”
  他说着还看向老师,指望对方能帮自己说话。
  陈易骨子里的骄傲之气弥漫,他本就不喜欢王栋,被拽住袖子,就更是不耐的道:“马屁的效果如何,要看马的反应,你听老师的咳嗽声就知道,下手太重,他有些承受不了。”
  这下,先前没反应过来的同学,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当先的监考老师年纪较轻,想必未经足够熏陶,想笑没好意思,一张脸憋红。
  王栋被说的羞不可仰,以至于不知所措。他的面色酱紫,仿若浸入了染缸一般。
  罗小山担心陈易吃亏,顾不得浑水摸鱼抄答案的机会,挤开两个努力奋斗的小子,来到讲桌前,站在二人中间才嗤道:“王栋,以后你想练习拍臀技巧,我这里有大的,别不好意思。但你真得多练练,等到以后,竞争激烈,你不一定能抢到表现的机会。”
  被说的如此不堪,王栋算是面子尽失,干脆捋直了胆子,顺着罗小山的语气道:“你罗家我且不说,陈家以后,怕是想练都没有机会,江宁竞争激烈,资质差的就得滚蛋。”
  陈家失势,已至世人皆闻的阶段!
  陈易轻“哼”一声,按住罗小山的肩膀,对王栋道:“陈家的事情,你掺和不起,学校里的事情,你没资格掺和。”
  “说的没错。”罗小山虎视眈眈的瞪着王栋,道:“下次拍马屁离我们远点,再让我闻到屁味,一定造个粪池给你睡。”
  “嘘……”一群同学唯恐天下不乱,发出各种起哄的声音,喧嚣声远播室外。
  总算另一位监考老师头脑清醒,走到人群中,连拖带拉的,收一份卷子赶走一个学生,肃清全场。
  没有了众人的围观,坚挺的站立在讲桌前的王栋,小腿微微软了下来。
  江宁中学内,各种学生自成圈子,他们所在的圈子里面,陈易、罗小山、梁俞三人,算是顶尖的位置,哪怕少了陈家的势力,仍然是大多数学生不敢惹的。
  王栋也不例外。他刚才只不过是面子上抹不过去罢了。
  他的踟躇和顾虑,瞬间被处于聆听卷轴状态下的陈易知晓。
  陈易再次轻蔑的看看他,又看看他那微微发颤的腿脚,头猛的向前,发出“呲”的一声,那勇猛的样子,仿佛要揍他一般。
  王栋乍不及防,吓的连连向后退,脚步不稳的情况下,竟是踉跄出了教室门,并一屁股坐在了走道中,发出重重的“砰”声,听起来犹如放屁。
  刚刚被赶出教室,无聊的准备离开的学生们,呆愣了两秒钟,继而发出轰然笑声。
  等王栋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整个人已笼罩在喧嚣声中。
  他为人过于圆滑,作为中学生的班长,反而不为年轻人所喜。现在有嘲笑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
  王栋窘迫难当,几乎有活不下去的感觉。
  他赤红着眼睛想找陈易拼命,却见其已拉上罗小山,离开了教室。
  刹时间,他满腔义愤,他义愤填膺,他愤慨万千,只觉得人类正义遭到了最大的践踏,只觉得社会公正遭到了最大的扭曲,只觉得社会精英受到了民众的最大误解,那张来自染缸的脸,刹时间浑浊如墨,如同喷发的油井一般。
  他挤开周遭一切活物或死物,拼命的想冲到陈易那里,拳头紧攥的咯嘣响。
  然而,总有不开眼的人或垃圾桶,会挡住他的去路,看王动气急败坏的模样,众人的笑声愈发的大了。
  有结束了考试外班学生来问,更有人忍不住复述那句:“马屁的效果如何,要看马的反应,你下手太重。”
  于是,直到离开楼层,陈易二人都能听到不间歇的大笑。
  罗小山嘿嘿的离开嘴,犹不过瘾的道:“我看那王栋是越来越嚣张了,赶明叫上梁俞,我们收拾他一顿。”
  “不用。”陈易有些感动,三人的家教都很严格,主动惹事免不了要被查问。何况王栋的嚣张仅仅是针对家族失势的陈易,罗小山的建议,绝对是为了避免他而提的。
  罗小山又说了两句,陈易继续摇头,却道:“我准备去江宁大学一趟,找位教授鉴定古董,有没有兴趣?”
  老妈给他的名片,正是江宁大学考古系的郎教授。
  “古董?”
  陈易嘿嘿一笑,有意将当铺老板的话复述一遍,那大大的“赌”字,立刻浮现在罗小山脑海中。
  “去。”这厮坚定的如同布尔什维克。要说三个人里,胖子看起来最纯良,却是赌性最重的。
  第十五章 郎教授
  江宁大学风景如画,从高高的牌楼进去,就能看到清澈的博湖。
  湖深不过五米,却有小岛一座,其上绿树成荫,遍地灌木,是野鸭们绝好的栖息地,每月末的时候,都能看到囊中羞涩的饥饿男生们,留着口水欣赏鸭子们优美的风姿。
  陈易惦念着手上的瓷器盒子,顾不上欣赏校园美景,倒是胖子流连忘返,口中不停的道:“又一个美女,又一个美女,看我呢,看我呢……”
  一直到了老宿舍楼下,陈易按了楼门铃,才拍拍幻想中的罗小山,道:“她们那都是看我呢,别瞎操心了。”
  罗小山不信,摆出一副民间死士,帝国英雄,人类救星的架势道:“你别看我身材魁梧,实际上很有女人缘的……”
  在他发散思维之前,陈易赶忙道:“到了。”
  胖子失望的舔舔嘴唇,道:“到什么?”
  “到郎教授家了。”陈易捧起手上的瓷器道:“一片真值8万,两片真值20万,三片真就值80万,全真值800万,这就要见阵仗了。”
  罗小山果然赌性十足,双目大放金光,住嘴不言,让他去按门铃。
  “叮咚!”之后,是位和善的老太太开门,她不等其说话,便道:“是陈易吧。”
  “是我。”陈易连忙点头,他来前打了电话。
  老太太笑了,将两人让了进去,并给了罗小山一个加大号的拖鞋。
  胖子简直是感恩戴德,高兴的道:“您老家里的装备真齐全。”
  “在我家,这也是必需品。”老太太将二人带进去,陈易马上明白,她这么说的原因了。
  那加大号的拖鞋,多半就是郎教授本人的。
  这位主儿,正以一座山的形态坐在客厅沙发上,亲切的向两人露出笑容。他正面的宽度,足以媲美前方那60寸的平板电视。。
  陈易一阵胆寒,心里却想:罗小山莫非姓郎?
  胖子自己也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他可有些年,没有在比大小的时候失败过了。
  郎教授毕竟年纪大些,没有对罗小山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很快则将目光转向陈易手上的盒子,笑道:“这就是你说的瓷器吧?”
  “是。”陈易恭恭敬敬的将盒子放在桌上,继而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口中道:“我对古董有些兴趣,这次买了它,忍不住想找人鉴定一下,麻烦到您,实在不好意思。”
  郎教授是江宁知名的收藏家,这次还是看在慈善基金的面子上,才愿意帮他个小忙的。
  他原本只是礼貌的笑着,看到陈易掏出的东西,却“咦”的一声,从桌子上拿起来后,就再不说话。
  陈易笑呵呵的道:“郎教授,卖瓷器给我的当铺说,上面颜色略有变化的四块碎片,真假存疑……
  郎教授伸出手指,示意静音。
  老太太看见了,嗔怪的道:“看看你这人,人家还说话呢,算了,你们两个再等等吧,喝茶,吃些小点心,我自己做的。他就是这个毛病。”
  “没事儿。”陈易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着急。
  通过感知卷轴,他已有大半确定不会亏,请郎教授鉴定,除了求个心安之外,是担心有可能的场外因素——譬如用旧货再造假。正常来说,四块碎片,三块真,一块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陈易心里明白,罗小山却不明白。他瞪着猫眼大的熊眼,简直是坐卧不宁,仿佛是自己掏了全副身价,买的贵重古董。
  似乎是故意与之做对似的,罗小山越是着急,郎教授手上的动作就越慢,到了最后,那放大镜几乎是不动了,人是两眼无神的想起了事儿。
  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顾名思义,是通体以绿彩为底色,墨彩描金的御用瓷器,造型别致,与众不同。
  在郎教授看来,这样的器形,只要是完整的,那就是博物馆、拍卖行都难找的珍品。哪怕是碎裂开来,修复了仍不失为一件国宝级瓷器。但4个碎片存疑,却让其痛心疾首。
  他看了老半天,才叹了口气,道:“这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碎片肯定真的,你看,虽然它们的颜色都有了变化,但实质上是自然的变换,……唉,可惜了一个好物件啊。”
  听他的语气,好像只看好这两个碎片。
  尽管如此,他已是比典当行多判断出了两个碎片真假,若是出具证书的话,瓷器的价值立刻飙升两倍。
  胖子兴奋的喘起了粗气,狠狠的捣了陈易一拳。
  后者痛的咬牙切齿,却仍不满足的道:“郎教授,那剩下两个,用仪器测的话,是否可行?”
  唯有证明两个大碎片都是真的,这个瓷器才值80万,否则哪值得大价钱购买。当然,剩下那个连年代都不对的小碎片,证明造假也无伤大雅。
  陈易语气适中,既无狂喜亦无沮丧,郎教授暗自点头,做文化的,就该有此胸襟气量。
  对陈易的话,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作为收藏圈中人,他是不怎么愿意用仪器的,考古的过程中也就罢了,私下里看东西,却有许多忌讳。
  看对方的年纪,郎教授实话实说道:“系里是有C14的机器,拿来测测不是不行,但那样耗时不说,误差往往有好几十年。其实做收藏,有时候不必如此较真。”
  他说着敲敲腿,道:“这器件除了保管不易之外,很有收藏价值,你无论是自己留着,还是出手,都不必深究另两个碎片的真假,有时候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这是老成之言。此刻瓷器的价值,其实是包含着不能确定的两块碎片,而若是检验之后,发现另两片乃是假货,价格反要下降。
  如果陈易没有用感知卷轴检验,大约会按郎教授的建议来做。但现在,他却大大方方的摊开手,道:“几十年应该也够了吧。东西我放在这里好了,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了,测完我再来取。”
  “放在我这里?”郎教授略有诧异,转而笑了起来。就算有两个碎片看不准,剩下的物件也值20万的样子,价钱且不说,这份信任殊为难得。这些年,国内的专家教授可没什么好名声,帮人鉴定东西,最后私吞甚至硬吞了的都不少见,普通人的态度每天都在变化。
  陈易仍是世家子的做派,哪怕穷的掉底,面上丝毫不漏,浑不在意的点头称是。这也多亏了魔法卷轴带来的底气。
  说完了事儿,他就起身道别。
  未料到,那良教授沉吟片刻,竟然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系里,咱们也用用高科技,‘中子活化分析’,整套设备都是新进的。”
  第十六章 汤临泽
  郎教授其实很不看好另外两个碎片,碍于未能确定,故而只说行话“看不准”罢了。既然瓷器主人坚持,他也想用仪器测后看看。
  比起寻常的C14等仪器,中子活化分析法,是对具体而微的微量元素进行测定,甚至可以从中得到产地等信息,号称瓷器的指纹断代,年代更是不在话下。
  说做就做,郎教授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浑身的肉颤了两颤,越发像是罗小山的加强版。
  三人并行至考古系的小楼,仍然可见几个研究生在工作。
  郎教授是院部教授,二话不说,随手点了两个人,就让他们动手帮忙,自己却是拿了茶杯,边喘气边喝茶休息。
  所谓的手续繁杂,由他亲自出马,反而变成了简练。
  由于教授什么信息都没透露,在仪器前的研究生反而愈发紧张。不管是遍布裂痕的瓷器,还是瓶底“雍正年制”的两行四字篆书款,都说明器物之不凡,他侍弄起仪器来,便紧张有余,速度不足,到了最后,更是将所有碎片都给测了两遍。
  好在郎教授是个慢性子,多等两道茶,一点都不心急。陈易和罗小山就坐如针垫,见到报告的时候,牛眼瞪的老大。
  “我们一起看看?”正在翻报告的郎教授,呵呵的笑了起来,想起当年,自己初入行的时候,不也是这般。
  “一起看看,一起看看。”陈易和罗小山同时回答,一左一右的凑到了教授旁。
  整个报告,其实颇为单调,除了各种字母和数字的编号以外,就是年代的判断,在一水儿300年外,独独一个碎片标的70年引人疑窦。
  郎教授也是讶异万分,说道:“两大一小的瓷片,证明是真的了。小伙子运气不错。”
  罢了,他自己进入沉思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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