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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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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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妃阅拿开一张,却发现手中的画,全是以女子及菊花为背景,看不到脸,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将那些画放回砚台下,想必,这应该是他牵挂之人吧,日日思念,却连画一笔正脸的勇气都没有。
    四周的墙壁,亦是原木堆筑而成,风妃阅徒步走上前,只见朝东的一面墙上,好像挂着两幅画像。
    画被卷了起来,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外面一层,保护的极好,风妃阅站在跟前,虽觉不妥,却还是伸出一手,将左边一幅画上的丝线扯开。

    随着“哗啦——”一声,画被展开,画折一下落下来,风妃阅迎面看去,却是杏目圆睁,惊的找不到了方向。
    画中之人,竟是君宜!
    从面相及衣着看来,应是近期所画。风妃阅视线落向另一幅,她猜不出来,那里面画的究竟会是谁。
    心头,涌过一阵诡异,再看这木屋之时,却有了别样的情愫。鼻翼间,花香浓郁,风妃阅盯着那幅卷起的画,走上前。双拳,满是汗水的紧握,不再犹豫,她脚尖踮起,只见掠过那条绑着的丝带,霍然,一用力。
    画,展开在眼前。
    女子一身荣华,神态自傲,凤袍加身,眉宇间,恰有芸芸之魅。
    眼角下方,一点泪痣,妖娆中,本该是长在不明显的地方,如今,却被清晰跃然于纸上。
    那画中人,分明就是风妃阅!
    这,应该是自己初入皇宫之时画下的,只是不知道,画的应该是自己,还是君阅。
    满面的诧异在诚惶诚恐中掩饰下来,她不敢久留,忙将两幅画按照先前那般绑扎起来,嘴角流离淡淡的光晕,风妃阅忙抬腿走进去。
    和上门之际,她并未立马回到偏厅,身上,沾染上太多的菊花香,顺着回廊走上几圈后,才慢悠悠朝向来时的路走去。
    空气冷冽清新,有一种溢进胸膛的感觉。
    二人把酒言欢,似乎,相处的不错。
    “去哪了?”孤夜孑琥珀色的眸子投射过来,带着午后的暖意,犹如外头的太阳,清澈无比。
    风妃阅脑袋半埋在胸前,听到声音,精致的下巴微抬,红唇晶莹潋滟,“就到外面随便转了一圈,屋里太闷。”
    男子端着酒杯的手缩回去,放在膝盖上,视线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不舍落在她身上,风妃阅迎面望去,一声不吭地在他对面坐下。互不相识的他,房中,怎会有君家女儿的画像?再次望着那种眼神,风妃阅敏感万分,边上,孤夜孑只是薄唇紧抿,将她的手拉回去。
    男子一顿,眸子瞬时闪躲,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
    “二位这是,去往何处?”
    “顺江,一路往北而去。”孤夜孑手臂撑在桌上,回过头去随口答道。
    “麻烦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叔的姓名呢。”风妃阅突兀开口,对面的男子神色紧绷起来,孤夜孑见二人似有怪异,便插嘴说道,“是啊,岂有不知恩人姓名的。”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风妃阅却是执意,“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打扰下去了,欠您的恩情,改日一定加倍还上。”
    男子刚毅的俊脸一下压下去,声音急迫出口,半边身子已经离开座位,“慢……其实,江湖儿女,又岂会拘泥于一个名字。”
    风妃阅嘴角不着痕迹地掀起,双目中带着一点狡黠,凑上前,“就是,大叔一看,就是豪爽之人。”
    靠着孤夜孑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风妃阅慌忙缩回去,小手轻揉转过头去,桌子底下,他的手还放在膝上。秀眉高高蹙起,她满面疑惑,自己惹上他了不是?
    “在下越亦,旧居帝都,后来喜欢上这里的清净,也就长期定居了下来。”男子说的坦然,对于他们二人的来历,倒并未提上只字半语。
    风妃阅坐定下来,借机,环视一周,“这里,就大叔一个人么?”
    他眼角划过冷情,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只是,空的太久,“对,就我一人。”
    “这环境清雅,是个避世的好去处,”风妃阅清淡一笑,纤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就着唇畔,滋润了香味,“只是,一个人太过于寂寞,大叔您没有要等的人吗?”
    她的话语,更像咄咄逼人,孤夜孑聪明的闭上嘴,男子却是不温不火,满腔惆怅,唯独化作了嘴边的苦笑,口中的酒,明明是香醇动人,何时,这般苦涩劲烈了,“当然有,只是错过了一次,就再也等不到了。”有些睁不开的眸子扫向外头,“这个地方,她知道。”
    风妃阅哑然,口中的疑惑被生吞下去,不忍再问。
    一顿饭,有些味同嚼蜡,收拾过后,男子邀上孤夜孑对弈,看看外头冰天雪地,要想连夜出山,那是不可能之事,索性,也就静下心来,度过这一夜。
    风妃阅看不懂,却也没地方可去,只能陪在边上。
    对弈之时,孤夜孑格外的专注,手中棋子如运筹帷幄的江山,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旗鼓相当,半天时间过去,一盘棋局逐渐在转角处收网,黑子被逼入死境,风妃阅坐在他边上,小手微有些紧张地瞅着他衣角,孤夜孑撑腮凝思,面上神情很是稳定,修长指间,黑子发着睿智的光亮,落定之时,更让对面本已稳操胜券的男子唏嘘不已。
    他盯着棋盘,想要找出自己错在哪一步,却不想,满盘厮杀,竟从第一步起,就落在了他的缜密中。
    抬下袖子,他挽起褶皱,皇帝的眼中带着笑意,疏离却也温和。仿佛,他从来不是那个满身杀戮高高在上的王。
    风妃阅睨着他的侧脸,面颊枕上他臂弯,心头一酸,想笑,却有种哭的感觉。
    男子原先平和的双目,突兀出几分犀利,这般深藏不露之人,太过于危险。
    暗潮汹涌,外头,夕阳西下,已有碎色洒落下来,淡泊的湖面偶有波光粼粼,男子起身后,开始去准备晚饭。
    直到他的背影走出老远,孤夜孑这才扬起俊脸,一手执起风妃阅的柔泆,凑至鼻翼前,“方才,去哪了?”
    他眸光透着尖锐,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出去转了一下。”
    风妃阅语气平淡,微微带过,方才的震惊完全掩饰下来,只是,终究躲不过他的追问,“看见什么了?”
    她晶亮的眸子骨碌几下,对视中,选择和盘而出,在孤夜孑身侧坐下来,风妃阅抿下唇,双目瞅着外头,生怕男子半途折回,“我在那间卧室里发现了两幅画像,你猜是谁?”
    平起平坐的语气,昭示着,二人更为走进的关系。
    “谁?”孤夜孑眉宇间疑惑重重,沉声问道。
    “是我和君宜。”风妃阅咬着字说出口来,二人对视一眼,男子的眼中,亦是难以置信。将她拉近自己,孤夜孑俊脸阴沉,“先前,可有碰过面?”
    她笃定非常,摇下头,“没有,从未见过。”
    气氛一时间冷冽,让人顿觉压抑,风妃阅被那两幅画搅得心神不安,怪不得,她先前的问话那般奇怪,孤夜孑见她小脸透着一股子凝重。再加上连日来的休息不好,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虚弱。大掌在她脑袋上轻拍下,好看的薄唇拉开,“好了,不过是两张画像,急不死人的。”
    风妃阅在他肩上轻捶下,一趟出宫,发现他倒是喜欢逗弄人了。
    坐了一会,山里的天,似乎黑的越发早。
    苍郁的树林上方,高挂一轮明月,晕淡的光亮洒下来,远处望去,炊烟袅袅,一派祥和宁谧的景色,风妃阅带着几分贪恋起身,倚靠在木门上,全身心放松下来之际,却突的看见竹林深处,闪过几道人影。
    如临大敌,她急忙站直身子,眼睛睁得老大。
    原先坐着的孤夜孑见她后背突然僵住,便跟着起身,“何事?”
    风妃阅目不转睛地盯向那片林子,几个跃步过来,果见大批黑衣人已经窜到木屋前,她机密昂退后一步,定是独步天涯的人追了上来,“有人来了。”
    孤夜孑上前,另一间屋子中,男子也走了出来。
    “又来了!”他没有一点惊惧的神情,那样坦然的神色,仿佛见到老朋友一样。
    为首的黑衣人蒙着脸,手中长剑寒光乍现,身后,跟着几十名同样穿着之人。露在纱布外的眸子泛着杀气,透过的声音,带着稀释后的沙哑,“想不到,你还在这。”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这。”男子声音洪亮,晚风中的身子,带着仙风道骨之态,“反之,你们倒始终不放弃。”
    “一日杀不了你,我们怎有那命回去见主子?”黑衣人一声冷哼一剑劈开院前的栅栏,四分五裂的木头撞向旁侧,没有了阻碍,那些人却并没有杀进来。
    风妃阅同孤夜孑同时走出屋子,来人并未认出二人,只是冷声嗤笑,“哼,我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竟也暗中了帮手来。”
    “这事与他们二人无关!”男子矢口否认,修长的腿跨下长阶,来到种满菊花的院子里头。
    “那便最好,我们要取的只是你的命,并不想伤害他人。”黑衣人道倒也坦白,男子袖子一抖,手中便多了一柄长剑,“今日试试,能不能踏入我的院子一步。”
    风妃阅听闻,双腿移动想要上前,男子听闻身后动作,手中一个B  bS·  jOO  YOO.nE  t旋转,抖出个好看的剑花来,“不用你们出手,二位请进屋吧。”
    欣长的身影屹立在院中,两袖清风。
    孤夜孑执起她是手,拉到一边,双腿呈现一种慵懒的交叠之姿,后背抵在了墙面上,风妃阅不明所以,仍旧不放心。
    望着她欲要上前的动作,孤夜孑才松开的手再度抓着她手腕,食指点在唇间,“嘘——夜景如此好看,不要破坏了。”
    张下嘴,瞳仁间却闪过一道亮影,风妃阅举目望去,只见男子一身百色长袍在月光下尤为出尘飘逸。手中的剑优雅舞动,身子坚毅有力,人剑合并,舞出一道道好看的风景。方才的担忧,如今倾数卸下,她眉目轻笑开,兀自便当是欣赏。
    孤夜孑见她唇角轻勾,两眼越发刚才夺目,原先的神色便黯淡下去,擒住男子背影的视线一下落在风妃阅身上,“果真是老当益壮。”
    风妃阅顿觉那剑一沉,自己的双手,仿佛就托不住一样。
    掌心的纹路,已经灼烫,这剑,莫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稳稳当当将剑抽出来,细细一看,便知是一把好剑,通体淬着寒光,剑鞘上,每一道细纹到镂刻的天衣无缝,唯独,找不到丝毫不妥之处。
    风妃阅咀嚼他话里的意思,而男子则掸了掸衣袖,越过二人,跨进了里屋。
    将剑收在手中,孤夜孑同风妃阅相继走进去,不一会,男子将准备好的晚饭放在桌上,三人一同坐下来。
    外头,林木攒动,一顿饭,多半是在沉默中用完的。
    收拾完之后,男子看着外头天色已晚,“二位早点歇息吧,只是舍下简陋,要麻烦你们挤在一间屋子。”
    “不碍事,出门多不方便,多亏遇上了大叔。”风妃阅见身侧的孤夜孑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忙伸手拉了拉他袖子。男子似在考虑什么事情,被她这样一打断,思绪半刻才接上,“嗯,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就好。”
    风妃阅小脸腾一下窜上酡红,谁要他说这个了!

    男子会意,呵呵一笑,自顾退了出去。
    屋内,带着一股清新自然的原木香味,萦绕在鼻尖,挥散不去,烛火下,风妃阅犹在端详着那把剑,“大叔的话,是何之意?”
    孤夜孑除下长衫,坐到她边上,“有些事,得看机缘巧合,不必太过在意。”
    起身,推来窗子向外望去,不若宫廷那般,满眼看到的知识深不可见的院门庭落。清澈的水面,波光粼粼,一方投影下,二人相偎的身影,倒显得几分渺小虚无。
    风妃阅双手把在窗棱上,以手肘相撑,整个身子倾出去,身后,孤夜孑一个怀抱环过来,压在她后背上。
    她抗议地动一下,回过头来,脸色有些不自然,全身绷得紧紧的,嘴巴张几下,“这个动作,会让人误会的……”她想说,这个姿势,实在不雅观,可在舌尖转了几圈,出来的时候,就成了这句话。
    孤夜孑按着她双手,下巴抵在风妃阅头顶,声音,有些暗沉,“让谁误会了?这动作又不是没有过。”
    “这里还有大叔呢。”男子薄唇染上邪恶的笑,继而补上一句,“大叔也是懂七情六欲的。”
    一语,彻底被噎住。
    “我不和你比厚脸皮。”风妃阅被压得胸闷气喘,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孤夜孑见她说话气息不稳,便将身子抬起一点,嘴角,有笑意流露出来,“我只是抱抱你,阅儿不要想歪了。”
    嗔了一眼,风妃阅视线落在旁边那间点起微弱烛火的屋子中,“大叔等的人,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
    这般问题,孤夜孑回答不上,只能沉默以对。
    “那你说,他为什么还要在这等呢?”风妃阅追问道,秀美蹙到一块,“这里,明明是杀机四伏,难道他就不怕,哪一天,好不容易等到的人找来之时,自己却不在了么?”
    孤夜孑深邃的眸子一沉,“那总比,他们走失了对方来的好,既然约定了,他若离开,那等待之人,还能找得到么?”
    莫名,心头一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这样的相爱,只是少了一份相守,他的等待,她看不见,她那一双望眼欲穿,他……亦等不到。
    风妃阅感觉到了没来由的害怕,她起身,孤夜孑没有再压着,两手搂在她身前。
    转过身,她两眼越过男子耳畔,这里的灯光,微弱而奄奄一息,站在窗前,身后,却是幽暗深深,两道相拥的影子已经分叠开。风妃阅闪烁的眸子望着一点,仿佛,看见了他们的背道而驰,为什么,却有一种擦肩而过,越走越远的错觉呢?
    “怎么了?”孤夜孑见她神色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欲要转身望去。
    “不要……看。”风妃阅埋进他宽厚的胸膛,一贯冷静的声音,变得尖细,就连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亦撞得他有些胸闷。
    “阅儿——”
    “我们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风妃阅将心头的躁动隐忍下去,今晚,有些说不出的任性,让孤夜孑将自己抱回了榻上。
    着炫朝的天气,本该是春暖花开之时,却冷的冰彻到骨子里。
    风妃阅想要动一下,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竟全被束缚住了,周边,喧嚣声不断。自己到了哪?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一座铁笼子,她被关在里面,连出路都没了?
    远处的露台上,皇帝一身明黄光耀夺目,巨大的銮椅边上,坐着神色诡异的两宫太后。
    “孑——”她轻唤一声,身子不由自主上前,两手抓着铁栏杆,脚上,似有千万斤重,每走一步,都像要将她的脚腕勒断。
    男子不动声色,冷漠的俊颜上,满是疏离,望过来的眸子,还是尊贵冷淡的琥珀色。陌生……这样的眼神,为何这般陌生?
    风妃阅急了,也怕了,两手开始不安分地晃动那铁笼子,“孑,我们将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哈哈——”
    西太后款款起身,风妃阅看着她迈下一道道石阶,身后,绛紫色的裙摆,铺满整个邢台,“还不明白么,不明白么?”
    “不明白什么?”她握着冰冷的栏杆,声音颤抖,犹如困兽般,任人宰割!
    “哈哈哈——”
    西太后仰首大笑,毫无忌惮,笑得,前俯后仰,“终于将你除了,就要死了,就要上邢台了,你还是不明白么?哈哈——君家,垮了,你看看,这满地的,可都是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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