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没有空调的原因,车子里的男人奎子套着个大帽子,窝在驾驶室里两手通着袖口,眼睛却锐利的盯着白马旅馆的门口。
下午的一点半时间,这个时间段的人往往会发困,而靠抽烟提神的奎子却把这烟盒里的烟定好了时间段去抽拿,每二十分钟抽一颗的固定时间,奎子的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白马旅馆的门口。
守株待兔这种法子最奏效的原因是因为可以守候到要等待的人。
一点四十,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戴着墨镜进入奎子的视线。
通过身材对比,奎子的眼睛里摄入欣喜,孙传芳终于露面了。
已经将这个男子的模样深深记在脑海里的奎子推开车门下车,而对面的白马旅馆门口孙传芳躬身进入。
奎子没有加快脚步,而是绕着白马旅馆外围转了一圈,准确排查出这白马旅馆没有后门的奎子绕到白马旅馆前门,径直走入之后掏出一张事先伪造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房间,要了四楼的一间房间,不过却不是孙传芳的412房间隔壁,而是在走廊的尽头。
奎子待服务员走后,悄悄出了门,抽着烟的他路过412房间却没有敲门,而是四处环顾之后将耳朵贴进门上,听着里面流水的声音之后确定这孙传芳是在洗手间洗澡,而后奎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镜子贴了双面胶固定在门缝的上方,而后准确利用角度贴了三面镜子,最后通过小镜子清晰能看见412房间门口动静的奎子悄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做好这些工作的奎子盯着墙壁上的小镜子正襟危坐。
412房间的孙传芳围着浴巾从洗手间走出,只是已经摘掉墨镜的他有一只眼睛却已经失去了看清世界的能力。
这个那日被张六两扎瞎眼睛的妖气男子拿起吹风机吹着这妖气的白色头发,嘴里嘟囔着老子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狠话,孙传芳吹完头发找出手机拨通手机里的一个没有存姓名的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孙传芳半躺在床上对着电话道:“给李爷说我先自个呆几天,不用着急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池石道:“李爷说不让你单独行动,他知道你会找张六两报仇,不让你轻举妄动!”
“这仇必须报,我忍不下这口气!”
“那你自己跟李爷说!”
“先帮我隐瞒着,我不会宰了他,他扎瞎我一只眼睛,我得扎瞎他两只眼睛,否则我孙传芳还怎么在道上混!”
“韩笑回来了,他跟你一样也被张六两扎了一刀,但是他都能沉得住气,你自个掂量掂量,要是坏了李爷的大局你自个知道后果是多么严重,我可以帮你隐瞒,但是出了事情你自个担着!”
“我自个担着就是,不说了,我刚下火车先睡了!”
电话被孙传芳掐断,池石叹气对对面躺在床上休息的韩笑道:“传芳这犊子咽不下这口气,说是自个要把这仇先报了!”
韩笑摇头道:“他是自寻死路,张六两的武力值真的不低,我已经领教过了,你出手估计也得费一番力气,难保一个疏忽可能还被重创。”
池石听闻之后,摊手道:“我没有跟他交过手没有发言权,但是跟他那个手下走了很多手才知道楚九天这小子很厉害,沉下心来讲,我对上楚九天的胜算真的不大!”
韩笑点头道:“李爷这次的对手可真是棘手,把我从重庆调回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本以为这小子只是一个初露锋芒的毛头小子,没曾想还是个很硬起的选手,难不成我们老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谁也不能一直做这主导者,李爷都把那个傻子叫出来去处理张六两的师父黄八斤了,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在这条道上走总会遇到难啃的对手,这些年遇到过的对手也许都没张六两这小子难搞,看来要背水一战了!”
“李爷自有妙计,再难啃的对手也得啃,安心养伤,还有不到三个星期的时间,李爷在安排事情,等到时候所有的棋子一起出动够他张六两喝一壶的!”池石剥了一个橘子递给韩笑道。
韩笑伸手接过橘子,掰出一颗张嘴咬下,笑着道:“真甜!”
“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也该有逆境这一说了,打起精神,接下来还有好多场硬仗要打!”
“记下了,你忙你的去吧,不用天天来看我!”
“那我就撤了,李爷下午让我去接一个人,我早早就出来了,顺道看看你,这个时间赶过去正好够!”
“路上小心!”韩笑叮嘱道。
“你安心养伤,这里没人能找的到!”
池石说完离开韩笑的房间,对门口守卫的俩人道:“打起精神,守好这里!”
俩人点头答应,池石走出这间坐落在大东区偏远郊区的房子,坐进宝马x5里驶向机场。
池石要接的人是何人?或许只有李元秋和池石自己知道。
这是李元秋调兵遣将的模式,已经发动三张王牌的李元秋还要调出多少人才罢休,还是真没有人能猜得出。
宝马x5开的很快,为的是在第一时间接上这李元秋交待要安生接待好的人。
天都市机场坐落在怀南区的北郊,距离紧靠天都市的风华市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算得上是考虑了吞吐客流量的原因,能辐射k省的省会风华市,更能辐射这地大物博面积甚广在整个k省人流量最大的天都市。
宝马x5停在机场的专用停车场,池石从后排座椅拿出一定棕色棒球帽,戴上帽子压低帽檐的他走出宝马x5,而后朝机场出口走去。
并未举着接送人姓名牌子的池石只是掏出手机等待那个该打这个号码的人出现。
从泰国飞来的航班出奇的只晚点了十五分钟,跟随乘客走下飞机延伸下来的台阶的一个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天都市的空气,脸上刚毅的他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慢慢走下的他下了台阶大步走向机场出口。
身高一米八零,长相消瘦的男子有着一张跟其身材完全匹配的瘦削脸颊,线条明朗的脸颊上一双眼睛眯起来让人只能用丹凤眼这个词语形容。
男子甩了甩头发,随着人流走出出口,在众位接客人的脸上扫过之后,着重看了几眼戴着棕色棒球帽压低帽檐的池石,而后边走边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池石同样对这个瘦削的男人起了兴趣,是那种沾染太多戾气的眼神,在这个瘦削男人打来眼神的时候池石大致确定这便是自己要接的人田休。
第一百九十节 速战速决
田休走向池石,池石迎上田休,二人相似一笑,同时伸出手。
“我是接你的人池石!”
“我是田休!”
“李爷最近好吗?”田休撤掉手臂道。
“挺好的,走吧,车在停车场!”
田休跟着池石走出,二人没有过多的寒暄,是那种见了第一面便觉得彼此要是拴在一起的人,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便是他们一直尊敬的李元秋。
坐进宝马x5里,田休望着窗外的天都市开口道:“都五年没回来了,这地方还是那么亲切!”
“隐姓埋名的日子不好过吧?”池石问道。
“还行,有吃有喝还有妞,就是不能用真名,只能呆在一个地方活动,别的地角去不了,现在这火车站汽车站的,也就区县级的车次可以混上车,去别的市出不去,这次回来还是李爷动用的机场关系才弄得了一张机票,说到这一点还得感谢李爷。”
“不用着急感谢,把你调出来指定有大事情干,别辜负了李爷就成!”
“我心里有数!”田休眯起那双丹凤眼道。
“那我就不多说,待会直接去李爷的别墅还是找地方给你接风?”
“不用那么麻烦,我没那么矫情,直接去李爷别墅,五年没见了,不知道李爷想我没?”
“想,指定想,不然也不会派我来接你!”
“那敢情好,能让李爷放在心上的人除了你也就重庆那迅速攀至袍哥的韩笑了!”
“你说他啊,他也回来了!”
“怎么?韩笑也回来了?李爷这次要解决的人很棘手?”田休纳闷道。
“是有点棘手,一个从北凉山下来的后生,武力值可以,智力值也很高,身边有个很厉害的楚九天,一手罗王十八手很是犀利,我都着了那人的道了!”池石提及楚九天也是耿耿于怀,那日被其一顿拾掇也是记忆犹新。
“楚九天?没听说过这人啊?罗王十八手?南少林的弟子?有点意思,看来这个叫张六两的的确有一手啊,这韩笑也回来了,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他最近在养伤,被张六两扎了一刀,那小子使了一把金色的小刀,没交过手,听韩笑说很是犀利,估计是他那个高人师父叫黄八斤的老头教的!”
“看来这一次李爷是准备把这苗给灭干净了,不想春风吹又生了?”
“是这个路数!”池石拐进一条单行道边拨动方向盘边道。
田休望着天都市的街道,一时间沉浸在往日的岁月里,可能这个汉子对天都市有他的以往很是挂念,也或许是惦念他曾经在这里的辉煌过去!
池石见田休陷入沉思也没做打扰,安稳朝着李元秋的别墅开去。
丹凤眼田休的回归,重庆炮哥韩笑的回归,再加上刀疤男池石,三个曾经在李元秋手下嚣张跋扈的主聚在了一起,李元秋的人马到底还有多少,还得李元秋一步步揭开面纱,调兵遣将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开动跟张六两和隋长生真正的战斗!
而池石没有叮嘱的孙传芳呆着的那个白马旅馆内,还有一只准备要对孙传芳下手的奎子。
他呆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盯着自己利用折射原理放置的小镜子,一丝不苟的洞察着孙传芳的动静。
只能观望到412房间门口的奎子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势必要把孙传芳这只妖气男给处理掉,他的那句在顾先发走后自言自语的打个好彩头,为的便是能在张六两面前一鸣惊人。
在池石接送田休送达李元秋别墅的间隙,孙传芳在酣睡,并未知晓自己已经被奎子盯上。
孙传芳足足睡了四个钟头,才因为被饿醒起了床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关了门,韩笑径直走出自己的房间,警惕性很高的他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情况的他走下楼,而奎子静静的呆了三分钟之后,走出自己的房间跟上了孙传芳。
孙传芳走出白马旅馆,距离火车站不远的白马旅馆周围有很多小饭馆,是那种便利快餐的小店。
因为街道拥挤的原因需要走过很多条小胡同,奎子跟着孙传芳拐入小胡同。
孙传芳手插裤兜悠哉的走着,待走入小胡同的中间地段,余光一撇,嘴角上扬,啪的转身站定,朝五十米外的奎子招手道:“过来吧,从白马旅馆外围就跟着,是打算在这下手还是等我吃饱饭下手?”
奎子快走几步,边走边心里想,既然已经暴漏那就破釜沉舟了!
蹬蹬蹬走过去,奎子距离孙传芳三大步站定,开口道:“我也饿了,一起吃完在打?”
孙传芳摊手道:“何尝不可?喝酒吗?”
“当然,男人哪有不喝几口的?”
“那就一起找个地方喝几杯?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杀人!”
“正有此意!”奎子淡定道。
孙传芳走在前面,奎子跟在后面,不过却是换了一副神色,随时准备出击的节奏!
俩人拐出小胡同,就近找了一家做烩面的面馆走了进去。
坐下之后,孙传芳自个要了一碗烩面,一个热菜,抬头对奎子道:“你要什么?”
奎子对服务员道:“跟他一样!”
“两位喝什么酒?”服务员记完烩面和热菜微笑道。
“喝什么?”孙传芳问奎子。
“一人一斤小刀!行吗孙传芳?”
“何尝不可,拿两斤小刀!”孙传芳豪气道。
服务员下去拿酒,心里嘀咕道:这俩人真奇怪,热菜居然要两份一样的!
餐桌上,孙传芳拎起茶壶给奎子倒了一杯热茶,放下茶壶开口道:“是张六两让你来的?”
奎子也没客气,摇头道:“不是,我不认识张六两!”
“我能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有什么意义吗?”
“总得问个下家是谁吗?”
“问不问你今天都得折在这里!”奎子霸气道。
“底气这么足,听这口气来头不小!”
“英雄不问出处!”
“有点意思,先喝酒,先吃面!”孙传芳见服务员端来烩面拎来两瓶白酒开口道。
奎子安稳接过,咬开瓶盖自个倒满酒杯,孙传芳也自个倒上白酒。
奎子举杯道:“快点喝完好办事!”
奎子说完,仰脖灌入,一杯白酒二两多,一口闷下,而后夹了热菜咽下,呼啦了几口热面,抹嘴道:“地道的河南烩面,别浪费了,多吃点!”
“我饿了,不用你叮嘱!”孙传芳没有认怂的一口闷下,操起筷子夹菜,而后闷头吃面。
俩人谁也没管谁,自个吃着自己面前的热菜,喝着自个面前的白酒,夹着自个面前的热菜。
一斤白酒被很快喝完,一口菜都没有浪费的二人也把这烩面吃了个精光,饭罢奎子掏出钱拍在桌子上道:“这是我的餐费,aa制!”
孙传芳微笑道:“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孙传芳掏出自个的餐费拍在桌子上。
奎子拿餐巾纸擦着嘴道:“吃饱了喝足了,开始吧!”
孙传芳点头道:“也该开始了,就在这里?”
奎子站了起来,把椅子朝身后一撤,而后伸手把服务员叫来开口道:“收拾收拾桌子,把这碗筷盘子都撤了!钱在桌子上自个拿走!”
服务员摸不清路数的安稳把这桌子上的碗筷盘子撤掉。
奎子待服务员离开之后,啪的单手把桌子推至一边,晃着脑袋道:“幸好吃了碗面,的确有劲多了!”
饭馆内吃饭的众人摸不清路数的瞅着这桌子奇怪的俩人。
一个典型的东北汉子,一个头发染成白色的妖气男人。
这两人要干什么?打架不成?
服务员看这二人架势也不对,立马上前问道:“二位这是要做什么?”
奎子大声道:“打架!”
“啥?”
“打架!”不过这一声却是孙传芳大声喊出来的。
饭馆内的人听到这二人的话直接放下这筷子,嗖嗖嗖的跑出了饭馆。
服务员赶紧去阻拦,妈的,这伙人吃饭不给钱,全跑了!
饭馆老板这时候出来了,是个大胖子,顶着个大平头点头哈腰的对奎子和孙传芳道:“二位好,我是这里的老板和大力,这小饭馆本来就不容易,麻烦二位给个面子,别在这里闹事,这饭钱多少我退给二位,要是我有哪里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提个醒!”
奎子微笑道:“老板没事,等会这里的损失找他要,因为他得躺在这里,我给他留口气,有力气让他付账!”
孙传芳不乐意了,笑着道:“听这意思待会谁躺在这里谁赔偿这损失是吧?”
奎子把饭馆老板和大力朝一边一推,啪的急速近身,朝着孙传芳袭了过去。
孙传芳暗道一声:速度好快!
很快做出回击的孙传芳,立即架开手臂跟奎子战到了一起。
奎子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