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此时圆圆缩在床塌上不敢出去,却能听到外面谈话的声音。
当听到东陵烈琰说云潋山是他的‘家’,而她是他的‘妻子’时,只觉身心一震,满怀欣喜,如处云端。
脸颊微红,红唇含笑,眉宇间带着羞涩之意。
等粥煮好,东陵烈琰麻利地拿起两个竹碗竹勺,懒得跟他们唠嗑,冷然走出灶屋,留下怔怔发呆的两位陌生人。
直到主人家把门‘砰’的一声闭上。
东陵轩胤才对着同样震惊的妻子说道:“媛媛,我有嫂子了?”
那就证明,他不用担心皇兄会再对妻子余情未了吧??
如此一想,东陵轩胤心头一阵释然。
只是,那女的怎么好像一副很害怕他似的神情,那个眼神,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莫媛媛黑线抚额,真不明白东陵轩胤突然笑得那么傻气灿烂是为哪般?
草屋内,床塌上窝在东陵烈琰怀里的女子数着时辰,
秀气的眉梢一点点蹙紧,每天午时她都和他在云敛山的深竹林捕猎或者捕鱼,
然而今天却因莫名其妙被大鹰送来的两个不肯走的陌生人弄得不得不窝在屋里。
数着时辰,觉得天也是时候黑了,顿时抑头忧心问道:“大哥哥,咱们真的不打算请他们进屋
吗?天也差不多要全黑了,那么冷的天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在外头一直站着吗?”
闻言,东陵烈琰脸色一怔,清黑如远山的眉梢一颦,指腹梳理她柔软青丝的动作一滞,
顿了顿后,反问她:“可是圆圆不是害怕他们吗?”
这也是他不敢叫那两人进屋的原因,圆圆看着那个自称是自己的六弟就害怕,
而且他也不放心让两个陌生人进屋。
心中不满:他们到底还要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太闲了是不是?
圆圆琉璃般通透的眸子转溜一下,想了想,然后看着他回道:“其实他们也长得不像坏人,
可能我没见过陌生人才会觉得害怕,而且有你保护圆圆,不是吗?所以,不如……
请他们都进来吧,说不定那个男子真的是你的六弟呢?我怕那个姑娘禁不住寒!”
听到心爱女子这种没啥心眼的话,东陵烈琰失笑,这种想法还真是单纯得可以。
不过她分析得也不无道理,要是有敌意的话他们也该在今早与他们见面那一刻就有了,没必要耗到现在。
如此一想,东陵烈琰的夭唇浅笑一扬,点点头:“好,就依你!”
此时,草屋外夫妇俩人紧抱着,盯着草屋的门又三个时辰过去,
此时已将近夜幕,却仍然没有等来主人的邀请。
白天虽然比晚上暖和,却时间有限,随着天色暗下来,
那风更是寒冽钻骨,渐渐地让他们两人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晚上,是云潋山最冷的时候,风势刮人,刺骨寒冽。
莫媛媛只觉全身已经冷得瑟瑟发抖,这身上的狐裘即使再能挡寒,
也经不是这么个折腾啊,本在产子后没能好好歇息的她被寒风钻骨入肺,
在东陵轩胤怀里不禁冷得直哆嗦。
见她身子一点一点地抖得利害,东陵轩胤脸色微变,心疼地紧抱住她,
明明将她的脸都埋在自己怀里,可还是冰凉,让他心疼不已,
就知道不该让这婆娘跟自己来这一趟,遭罪不走,还让她饿了一顿,身为人夫,他真是有愧。
霎时,情急之下,东陵轩胤将身上的厚厚的华裘脱了下来给她套上,
再紧抱住她不放,这才让她不一会儿暖了不了。
“轩胤,这样你会冻坏的,我不冷,赶紧穿上!”
身子回暖过后的莫暖暖精神好多了,赶紧抱身上的华裘脱上给他裹上,眸中满溢心疼。
“我不用,你身子弱……媛媛,我真该死,你本应该呆在府里陪着宵儿的……”东陵轩胤满心自责。
身为堂堂轩亲王,哪能容得自己的女人被冻着,更何况还是挚爱的妻子,
强硬地给她披上,将她纤瘦的身子裹在两件厚厚的裘狐下,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摆出一副一家之主、以夫为天的驾势。
他有武功底子,挨冻也不算什么,可她不行,她是他的命根子,冷着她,
他自个儿心疼,要是宵儿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斥责他这个爹没有保护好娘亲了。
莫媛媛被他强硬地圈在怀里,动不得,挣扎几下也无果,索性不动地窝他怀里,
稍稍埋怨地怒嗔:“早知道,应该多备几套裘袄的,这里可真冷!轩胤,大伯铁定是真的失忆,
只有失忆的话才漠视至此,不过,他也心忒狠了,我们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听着妻子唠唠叨叨的埋怨,东陵轩胤扬唇低笑出声,
亲了一下她微微冰凉的额头,叹道:“唉,皇兄现在当我们是陌生人,换做是你难道你会随便请陌生人进去吗?还是等等着……”
现在除了等,还能做什么?他欠那个皇兄实在是太多,太多!
“我会啊!”莫媛媛长长的睫羽轻搧几下,抑起头亲了一下他的唇,
清婉的娇颜莞尔一笑:“我会问他站在这里目的,换作是我才不会让两个陌生人站在这里不赶呢?他既然不赶啊,就一定会叫我们进屋的,不信,你就等着吧!”
最后的话她更是说得一脸笃定。
听此,东陵轩胤失笑,正想说什么,只听耳边吱呀一声。
两人齐齐看向草屋!
只见草屋木门启开,一身白色熊狐的绝美男子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轻咳了两声,
然后对他们说道:“不想在外面冻死就进来吧!”口气不算友好,带着防备。
而他身后的秀丽女子则是站在他身后,有些害怕地探出头看了一眼莫媛媛,
忧道:“不过,我们这里吃的只是野菜烤鱼,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这言下之意,自然是邀请了!
那他们还等什么
霎时,东陵轩胤和莫媛媛扬眉狂喜,赶紧走到他们面前,东陵轩胤邪俊的脸朝她和气地打哈哈,
毫无平日轩亲王的威仪,道:“嫂子,我们怎么会介意呢?我们夫妻二人谢你都来不及呢?”
一旁的莫媛媛脚一滑,有点被雷到,汗颜地抬肘动了一下夫君的手臂,只觉丢脸。
嫂子?
圆圆自然被眼前邪俊男子的称谓吓着,脸上一烧,又缩到东陵烈琰背后,
小心思暗自微微窃喜,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下子有了亲人一样,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东陵烈琰自然也是被他的称谓雷得眨眸汗颜,俊颜的热气一烧,顿时不自在的轻咳几声。
可是,却破天荒地发现自己竟不排斥,然而意识到他说话时对圆圆突然靠这么近,
眼睛直盯着她看,顿时蹙眉吃味地用修长的身子一挡,瞪着他,冷道:“既然不介意就跟我去捕鱼,少套近乎!”
说罢,将他往门外一推,听着他傻笑地喊着自己‘皇兄’,他怒哼地朝碧波湖的方向走去,
东陵轩胤连忙跟上,像个孩子似地,在他身后‘皇兄,皇兄……’地唤个不停,
惹得东陵烈琰避恐不及,心中懊悔自己不该让这家伙跟自己过来,然而又不放心他呆在草屋。
看着昔日分开数月的兄弟背影并肩,莫媛媛心里感慨,失笑摇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转首,莫媛媛看着眼前穿着和东陵烈琰一样的雪色熊裘,梳着简单发绾,容貌清丽却神色惶然的女子。
此时草屋内外只剩下她和她,两人对望,一笑一怔。
圆圆看着眼前绾着端雅新月发绾,一身白狐裘衬得她清婉如朵白莲的女子,
顿时自卑地垂下脸,咬唇唤了一声:“姑娘,外面冷,请进屋吧!";
莫媛媛莞尔一笑,步进屋内,然后掩门说道:“别叫我姑娘,还是叫我‘媛媛’吧!”
圆圆?
居然和自己的名字一样?
圆圆眸色一膛,惊讶:“啊?你也叫圆圆啊,我也叫圆圆呢?呵呵,真巧!姑娘和我名字竟然一切”
莫媛媛的表情顿时如被雷劈到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东陵烈琰之前也叫她‘圆圆’一事,
反应过来,她干笑问道:“是……是吗?那,那你,你是哪个圆圆?”
为什么她突然之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圆圆一听,只觉眼前这个比自己要大几岁的女子表情挺逗,原先的不安一散,
顿时展颜笑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这名字是大哥哥帮我取的,
恩……他说是珠圆玉润的‘圆’,双圆,大哥哥还说,‘双圆’意寓‘团圆’!”
一说起东陵烈琰,她笑容很甜,带着几缕羞涩,眉眼弯弯,通透的钻眸就像两颗琉璃,
笑得纯真可人,让人心头暖暖的。
莫媛媛僵着表情,干干一笑:“是……这寓意挺好!”这算不算和宵儿的名字有点缘分?
圆圆眸子一转,天真一问:“那你呢?你也是这个圆圆吗?”
莫媛媛黑线,稍稍迟疑,回道:“呃……我不是那个双圆,是……是名媛的‘媛’同样是双媛,
媛媛,我们的谐音虽然一样,可是写下来却截然不同。”
见她还是一脸疑惑不明,莫媛媛便笑着走到木桌前,倒了杯子在竹桶,
然后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划写着,将两人的名字写出来。
看到桌面用水写出的两个字‘圆’和‘媛’,顿时,圆圆恍然大悟,
看着她露齿一笑:“原来如此,呵呵,媛媛,那我们可真是有缘份,连名字叫起来都这么像。”
这一刻,她忘了应该对陌生人的防备和戒心,从未有过朋友的她,
只觉眼前的女子很亲切,让她不由得想接近。
相对于圆圆的笑脸,莫媛媛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清婉的脸热气微微发烫,
头皮一阵发麻,嘴角抽摔,额鬓微微生汗。
奇怪,明明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在看到眼前这女子后,突然间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欠了她一大笔债未还一样,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很畸型,也很别扭。
至穿越在这天戟王朝已近四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轩王妃兼黑道暗堂堂主的莫掌柜,
此时在这个秀丽纯美的女子面前,第一次有种极重的——负罪感!
屋外的碧波湖上,竹筏上站着两名绝色男子,
东陵轩胤和东陵烈琰各自手中拿着长长的竹杆,正准备掠鱼。
东陵轩胤侧眸,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身侧的兄长,看着他专注中不失威严的熟悉脸庞,
竟有种年华恍惚之感,想着他遭受的苦难,想着自己曾对他心爱女子做过的事,
想着他坠崖时那释然又绝望的笑颜,顿时眸眶一热,泪意上涌。
感谢老天,皇兄,真的没有死!
“看我作甚?……”东陵烈琰将竹竿迅速插入水中,然后侧眸蹙眉望向盯着自己看得恍惚失神的东陵轩胤,疑惑问道。
霎时,他脸色一怔,只见眼前的陌生男子竟两眼皆有泪意!
东陵轩胤提袖拭拭眼睛,然而热泪却无法控制,他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笑着解释:“进沙子了,来来来,皇兄,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东陵烈琰对他的称谓蹙眉,别过脸,只觉此时这一幕竟如此熟悉,仿佛多年前,他和他也曾如此一般?
东陵轩胤深叹:皇兄,难道你忘了吗?小时候,你教过我如此捕鱼!
一个时辰后,云潋山夜如泼墨,此时碧波湖岸的火篝旁,两对新人围坐一起。
东陵烈琰和圆圆煮着鱼汤,而东陵轩胤和莫媛媛则是烤着捕来的鱼儿,各自忙活。
这里虽然是深山野外,却不泛饱腹三餐,虽淡不上佳肴,却绝对称得上‘美味’!
“圆圆,你尝尝味道!”东陵烈琰勺了一点端到她嘴边,潭眸尽是宠溺。
圆圆?
东陵轩胤和莫媛媛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异样的情绪闪烁,
听到这种谐音的称唤还真是有些怪异,只是彼此的目光却依然看向那位陌生女子的方向。
注意到另外二人的怪异的目光,圆圆臊红着脸有些尴尬,
然而一但撞上东陵烈琰那样温柔的目光,更是没由来的化作一团水,乖乖地凑过去,
就着他送到嘴边的竹桶,然后讷讷地点点头,轻声回道:“刚,刚刚合适!”
若不是夜色浓墨,定任是谁都能看出她此时脸上的臊红都几欲能滴出血来。
东陵烈琰眼中的温柔难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在四个竹碗上装满鲜美的鱼汤,
一脸清冷地对他们说道:“深山野外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将就!”
口气淡漠,却已算是极大的改善。
莫媛媛嫣然一笑:“无妨,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便是找到昔日的亲人!”
她说得真诚恳切,虽然多少为东陵烈琰的失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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