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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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教主-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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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伊惊讶。

    “梁州当下战事?”

    “自不需你管。保豫州更为重要。”

    桓宣心中有数。此时蜀地,多数胡族贵门,并非诚心朝晋。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想是蜀地难守。自己请柬退身,也非贪生怕死。更为周全儿子。自己一生过来,多有觉悟,功名利禄有什好争,能安稳平安,与家人共享天伦,才乐而熙熙。

    “为父老矣,已告老请辞。想去往衡阳你兄长那里养老天年。”

    ——

    ——

    小桓征让领到一个房间。奴仆出去,小桓征自顾着练笛,他已经能吹出《落英》曲子。洋洋自得。想着,归家中去吹给母亲大娘、父亲听,他们定也会喜欢。

    不觉声响,窗户被推开。进来一个美貌女子。灰白裙裳,高鼻梁,睛眸晶莹。小桓征朝进来女子笑笑,道:“怎不开门进来?反而爬窗进来。”

    所谓‘行正入门,盗者越窗’。

    美貌女子吼道:“你叫什么名字。”

    “克儿。”

    “不是小名。问姓什,叫什。是不是姓桓,木亘桓。”

    “是的。小娘怎知道的。”

    “谁是你小娘。你个野种。谁教你吹的曲子,是不是你爹?”

    “才不告诉你。”小桓征不喜欢这个凶恶的女人。

    美貌女子满目恨意,扬手要往桓征脸上扇,桓征轻巧躲开。问道:“为何要打我?”

    “你母亲是小公主?”

    本不想理她了,但还是点点头,自己母亲确是公主。母亲婢女私下里都称呼自己母亲为小公主。

    “大娘也是公主。”小桓征道。

    “不要脸。”美貌女子泪流满面,推了屋内的茶几瓶饰。想来,侍女并非假话,桓伊确是喜新厌旧,与自己仇家女好了。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教孩子认大娘。

    “桓叔夏。怎能如此待我……”

    此时桓伊进来。桓伊和美貌女子四目相望,有惊讶,有怨恨,有爱怜,有苦衷……

    小桓征跑过去拉着桓伊的手道:“不是我。那小娘好凶哦。”

    桓伊目不转睛看着女子,轻轻道:“洛英!”

    美貌女子便是苻洛英。秦主苻坚的胞姐。其母便是蜀汉二公主李兰。苻氏也为氐族,与李氏同族通婚,理所当然。如此,苻洛英还是小桓征的表姐。千里亲人不识亲。

    “你真的和麻姑……怪不得,九年了,你都不肯去洛阳找我……”苻洛英泣不成声。

    “不是。你在洛阳,我一直以为……”桓伊柔情脉脉道:“你难道真不明白,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即便我父不同意。”

    “我们并非一定就是敌人。只要你放得下仕途,我就随你隐居江湖田野。”

    “百善孝为先,我不能忤逆……”

    苻洛英吼道:“收起你的愚孝借口。你是骗子。”

    小桓征吓得躲在桓伊身后。

    “洛英。你是秦国公主,我配不上你。”

    “是啊,你就配得上麻姑那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麻姑便是后赵将领麻秋的女儿。麻秋谋杀了西戎氐族酋长苻洪。秦主苻健杀了麻秋。两姓结下宿仇。麻姑为报仇,刺杀苻健时,受苻健三子苻生辱,也伤其一目而逃。麻姑遭追杀,得桓伊与苻洛英救下。之后再潜进宫中,刺杀了苻健的兄长苻雄,也就是苻洛英的父亲。

    看官,莫以为‘麻姑麻姑’就觉她庸俗之女子。不然,麻是她的姓。她本也是丽质美人。

    ——

    ——

    话说桓伊与苻洛英,在太乙山相遇。桓伊笛声深深吸引苻洛英,两人一见钟情。迫于桓宣不让桓伊与胡女交往,苻洛英一气走之。不想,呆子桓伊居然未去追寻,晃晃就是十年功夫。

    “没有。”

    桓伊上前要拉住苻洛英。苻洛英挣开,指着小桓征道:“那你这桓征儿子呢?”

    “不是。他不是。他姓桓?”

    “桓征?”桓伊看看小桓征。小桓征点头。

    “你怎就变这般嘴脸了?”苻洛英在桓伊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在桓伊始料未及时,一手拉着小桓征的手臂,跃身出房,夺墙而出。

    “拿麻姑的人头,来长安换你们儿子的性命吧。”

    苻洛英想,如若他追了出来,便不与他记恨。成全他们……忍不住泪流。眼泪一点一滴落在小桓征身上、脸上。小桓征于此一动不动,只是双手握紧长笛。

    ——

    ——

    话说曹云子下了鹤鸣山,直往回赶。又经白鹭洲,还是路过。曹云子到海边找渔船出海。他要去蓬莱岛走一趟。

    他确是满腹犹疑,只有亲自探个究竟。

    蓬莱岛上,茶亭是另一个老人打理。曹云子随渔夫上岛。渔夫与看茶老人聊开。曹云子礼别,轻功直往蓬莱宫。

    王诺见曹云子来到。叩拜道:“拜见曹师叔。”

    王诺一干弟子仍着孝服。

    “你师父呢?”曹云子自觉也问的唐突。

    王诺不解道:“师叔怎有此问?我师父已经仙去了。”

    “我可以去后山瞧瞧你们师父吗?”

    王诺更是疑惑不解。看曹云子神色凝重,定是有要事。不便多问。也点点头。曹云子想是,王诺不知其中。

    王诺领曹云子到后山较为隐蔽的石洞。却见石洞巨石封口?王诺问师兄弟:“洞口是谁封的?”

    众师兄弟相互望望,摇头不知道。

    “原本只是一些茂密草木。平时这边也少有人过来。师父在此仙游,弟子们也不敢冒犯。前些时日也没见有巨石封住。”

    “如此巨石,也并非一般人能搬动。哎。”曹云子摇头叹道。万千头绪,满脑盘绕。曹云子咬牙,一掌击在巨石。不理众人,转身便走。

    “师叔。师叔。”

    曹云子心烦意乱,正出门下山,王诺追了过来。

    ——

    ——

    待续……



………【第三十二章 洛英无理 哪管洛英曲(中)】………

    王诺上气不接下气,道:“师叔,你击开巨石,石洞里不见师父遗体。师父还活着?”

    曹云子噤笑不答。

    “有一封信,是给师叔的。”

    曹云子接过王诺手中的信封。封面有‘曹云子启’。

    “曹云子。知道你会回来。莫怪师兄我。我也不与你计较误我二十年。八荒**,唯我独尊。我确是有心称霸武林,挟昆仑将号令江湖。念不念同门之情,往后还当看你。或许可以助师兄我一臂之力。作罢。张修己。”

    曹云子冷颜自愧。如若此事引来江湖浩劫,自己便是罪魁祸首。无颜面对师尊嘱咐。信纸捏做一团,化为粉末,随风散去。

    曹云子心誓,定要找到张修己,莫让他的野心,为害江湖。

    归至白鹭洲。自己隐居二十年的地方,心意低落,竟觉陌生。

    观门紧闭,门扣间居然有蜘蛛盘丝。曹云子寻思,这小徐州也学会偷懒了。推门进去。

    “徐州。”

    没有作答。若是往常,自己归来,徐州定是欢呼接应。曹云子立觉,又有变故。

    但见,道观一片狼藉……

    ——

    ——

    再说张修己。当下除了张修己,也就只有曹云子知道,‘八荒’在他手上。张修己诈死,从曹云子口中得知,‘八荒’藏于鹤鸣山上清宫。张修己自艾,怎就想不到在鹤鸣山。难怪自己在云锦山偷偷寻查好几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张修己被送进石洞后,自行调息,恢复元气。暗骂五斗米的郝自通下手忒狠。寻思今日之辱,定要去岈山找五斗米教雪耻。倒也不急于一时,去夺‘八荒’。可二十年的追寻,今日有得,难不激动。

    次日,张修己稍易颜,遇渔船出岛。轻舟快马,未用十日,便到了剑阁镇。乔装信士,入得上清宫。诚拜观光之余,悉知上清宫殿建筑地形、天师教众几人。心里有底,当夜,只身蒙面潜进上清宫道德殿,跃上中梁取得一只长木盒,长木盒外一层尘灰,打开一看,果然是‘八荒’。张修己二十多年前,在昆仑见过‘八荒’真身。

    “果然……”

    所谓得意忘形。张修己居然不禁出声。

    “谁?”

    张树打坐在道德殿,真君堂下。寂静中,梁上突有声响,定是知觉。却不知梁上君子是何时暗藏的。若是敌人,暗下毒手,自己毙命都不知怎么死的。可见张修己的轻功、内功修为,以至臻境。

    ——

    ——

    张修己白天转一圈,已知道上清宫天师教强敌高手不在,此时自己来去可自如,无人能挡。便抱着木盒,跃身而下。

    张树见一个蒙面人,便道:“你是何人?”

    张修己不理,直往门口。

    “站住!”

    天师教上清宫哪是随人想进便进,想出便出。张树掌教鹤鸣山,也非泛泛之辈。出言留人不住,只有出手。当今武林,还没有谁,如此不把天师教当回事。

    张昭成亲传弟子张树正值壮年,自认为风雷掌已有火候,也不便全力伤人,重在拿人。

    张修己拿到八荒,只想脱身走人。也看破了张树的心思。对掌之际,以北冥神功吸住张叔掌力,张树想抽离之时,再使出九成五斗米功,震开张树。

    张树本着善心,又哪吃得住张修己的一掌。不免身受内伤。张修己冷笑一声,飞身而出,中途挡道的天师教弟子,皆被他一拳一脚扫开。

    张修己夺了‘八荒’,径直去到岈山。路经长安,便把‘八荒’在鹤鸣山的消息放出。‘四郊秦汉国,八水帝王都’的长安,便是当时最为繁华的都城之一,商贾、术士、流人,来往频繁,不几日,能传去的地方皆都传到。

    此时五斗米教刘骋怀,郝自通一干人等还未归来。在张修己眼里,五斗米教的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此番过来,也不是报蓬莱岛之仇。他是来拿“内经”的。‘八荒’只是钥匙而已。

    ——

    ——

    岈山山形奇特,奇峰怪石、深径幽涧不计其数。张修己在岈山峰顶,依照八荒刀身上线图指示,找到峰顶洞的位置。峰顶洞洞口直朝天,十丈不止。洞口朝里观望,黑洞阴森,绿苔蔓延。

    张修己先投石问路,听有清脆回音。便拔来一根长竹,握着竹根,枝叶朝下,有如搅拌。午间正值日中,阳光直射洞底,张修己跳身入洞,点燃火折子,环视四周。但见洞内有如瓶底,观洞口入瓶颈,如若一般人跌进来,想是难以出去。不乏见有人、牲畜的皑皑白骨。奇怪的是,明明磐石地底,居然传来淙流之声。

    张修己其他不管,找到‘归妹位’,‘八荒’剑气扫去,显见一缝,便把‘八荒’**。当觉山摇地动,脚底微震。张修己腿扫地上的枯枝烂叶,地面露出一图八卦。张修己运功,掌住‘益位’,墙壁‘遁位’居然开启一扇石门。张修己进入更高一阶的石室,果然别有洞天。淙淙流水,水不知哪来。伏羲六十四方位生光,光似乎是洞口直射光,折射入内的。合照中心‘乾坤位’的一个石桌,石桌上有一盒子。张修己走近观看,触摸盒子,也是光滑石质,温如暖玉。推开盒盖,便见《内经》。张修己获至宝,颤抖着手,拿出《内经》,迎着折射光翻阅。《内经》的一些‘洗气、顺络、**效’窍门,让张修己欢喜不已,确是练就“甲子神功”入门。张修己朝天哈哈大笑,浑声回旋。

    却怎么也找不着,解‘五斗米功’一页。末页惟有注:甲子功可破五斗米功。

    张修己依着《内经》,洗气顺络。如若旁人,或凡人,得《内经》也终究得不到要领。不有困倦,少有饥时,便到山下农家买些粗粮果腹。此季又没鲜果。

    不知觉便是半月余过去。张修己将《内经》通篇记牢,‘脉络经’‘洗气经’习通。便想,是回天柱山,取‘**’的时候了。

    放回《内经》,不管‘八荒’。张修己轻身跃出十丈余的峰顶洞。想是《内经》和‘八荒’,在峰顶洞是最安全的。

    张修己仰天长啸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

    天柱山下走过。天柱山已是荒芜。想百年前,天南地北,万众弟子,盛世的太平教已经不再。

    张修己黯然。他还得去一趟蓬莱岛,入主天柱山圣地的信物——天平道教教主手持法宝——九节杖,还在蓬莱岛。

    张修己易装渔夫,借船出海,入夜回到蓬莱岛。蓬莱岛依旧。趁着夜色,张修己上到蓬莱宫。见王诺一干弟子,披麻守孝,不禁感怀。此时也不便现身,让他们先折腾吧。

    取了九节杖,计算天亮潮水起便走。想,曹云子知道‘八荒’之事,不准会来蓬莱岛一顾,便又写了个条子,留在山后洞内,封一口巨石。曹云子来了,定能看到;不来,巨石锁着为好。

    次日顺着渔船回中原。着思,水路比陆路快,便租船沿大江行驶。

    路经白鹭洲。却见白鹭洲尽是些光头僧人,往白鹭洲搬东西。张修己想,这曹云子的道观,应当没和寺庙光头有什来往吧。还见有官兵。莫非曹云子不在?

    张修己绕后,上白鹭洲瞧瞧。

    道观徐州一人不知所措,看着官兵光头任意所为。又见张修己进来,吓退几步。

    “好孩子。师伯有那么可怕吗?”

    徐州点头。当日徐州见师父与他打斗,明明是敌对,是故害怕他再出手伤人。今日见他,确是和蔼慈祥。

    “好孩子。别怕,我是你师伯呢。不会伤害你的。你师父呢?”

    “师伯。我师父出去好些时候,也不见回来。”

    “岛上就你一人?”

    徐州点头。张修己走近徐州。指着官兵道:“这些人是干什的?”

    徐州还是摇头,道:“我不认得他们是谁。他们说要把这里改成寺庙,还要我剃头出家。”

    “岂有此理!”张修己怒道,“看师伯怎么把他们一个个扔出去。”

    张修己除了憎恨官兵,还讨厌光头僧人。乾元功打出,众官兵僧人还不知怎回事,就被仍了出去。张修己得‘八荒’心中痛快,便未有杀心,摔得不重。官兵起身破口大骂,邀人围攻。张修己一声冷笑,不须他人看清,便给那些恃强凌弱的官兵一人两嘴巴子。顿时,被扇的人,脸就肿圆了。双手捂着脸,怪叫哭号。

    带头的闻声过来。还有几个官家太太丫鬟娇嗔而至。

    张修己隔空将一块脑壳大的石头吸附在手,一掌击碎,狠道:“此处便是昆仑道爷的仙观,若再敢来造次。尔等脑袋,就如此石头。”

    无人不吓得面无血色,就差跪地求饶。张修己也勿须他等跪地求饶,只叱道:“滚吧。”

    众人争先落跑。

    张修己叹口气,转身要走。徐州追上,道:“师伯。师伯。带我去找我师父吧。”

    张修己也想,若是官兵强势来报复,留孩子一个人在此,难免害了孩子。便点头答应。

    ——

    ——

    待续……



………【第三十三章 洛英无理 哪管洛英曲(下)】………

    话说,苻洛英挟持小桓征,并未奔跑。。26dd时不时还回顾,看桓伊是否着急追来。终究不见。又恼又气。她并非刻意来找麻烦,只是便装与母亲李兰公主去成都吊丧,回长安路经梁州,听言秦军王猛兵败于晋军桓伊。她只是过来看看桓伊,是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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