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皇上刚刚龙颜大怒了,这可怎么办,人已经在皇宫里了,报还是不报,怎么报?钱公公犯了难,不敢冒然进去。
“来人,把钱公公给朕叫来。”御书房传来南宫夜天的声音。
闻声,钱公公苦笑在心,得,这下齐活了,自个儿送上门来了,抹了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拂了拂衣袖,整了整衣冠,迈步跨进了门槛。
跪下在圣案前,钱公公口中喊道:“参见吾皇,吾皇万岁…”
“平身,起来回话。”南宫夜天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
“谢皇上。”他站起身来,躬身立在一边,等着皇上下达指令。
“小钱子,宫内的人员失踪案可有眉目?”南宫夜天面沉似水的询问道。
“回皇上话,还没有眉目,不过…”钱公公话说一半,留一半,半抬眼瞄着皇上的脸色。
“说下去。”南宫夜天知他不是冒进之人,沉声催促。
“奴才去御膳房巡查时,遇上了大内侍卫李平,他说今日东门口来了一个得道高人,那高人说皇宫内有妖物…”
话还没说完,‘呯’南宫夜天将手上的奏折摔在龙案上,语气阴森,“小钱子,你是想说朕不是真龙天子,镇不住这妖物,嗯?”
‘扑通’一声,钱公公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奴才不敢,奴才绝无此意,请容奴才把话说完,皇上再问罪不迟。”他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自个儿今天就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外人都以为他获君青睐,可谁又能知道,他是用了多少的小心,多少的谨慎,多少的慎思,才换来的皇上信任,这些年来,他一直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断送了自个儿的性命。
半晌过后,南宫夜天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敛了敛怒气,“起来回话。”这段时间以来,京城内人心浮动,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再加上早朝上居然有朝臣隐晦上折表明自己不是明君,他平生最不能容忍之事,就是有人挑衅他的皇权,更何况这涉及了他的底限,叔能忍,婶也不能忍,他要是还能忍,就是神了。
“禀皇上,龙腾国国师御辰来了,奴才说的那位高人就是他。”他怕自己再触怒龙颜,没有拖泥带水的将高人的身份点明。
“御辰?他不好好呆在龙腾国,跑到虎跃国来干什么?”南宫夜天眼里一片冷凝。
“回皇上,御辰他早已辞去国师一职,他是云游到此处的,见到城内冤魂聚集,想逮那妖物时,妖物却逃脱了,不知为何,妖物潜伏在宫中了。”斟酌了一下用词,偷瞄着皇上的脸色,将御辰的原话变了一种说法。
南宫夜天闻言,面色有所缓和,“那他此时在何处,宣他觐见。”他心里却在想,虎珠为何没有起到护卫之责。
“奴才遵旨。”钱公公高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忙应声。
钱公公退下后,南宫夜天低声轻唤,“虎啸。”
话音刚落,龙案前就出现了一名一袭黑衣,只露一双眼睛的男子,他单膝跪地,“参见皇上。”
“虎啸,你去国库里查看一下,虎珠何在?”经过京城里的事,以及皇宫内最近发生的事,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虎珠已经不在了。
“遵旨。”虎啸应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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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良久过后,钱公公领着一袭白衣的御辰进了书房。
御辰站在龙案前,冲着坐在桌后的南宫夜天一拱手,算是行礼,“乡野闲人御辰见过虎跃皇,愿虎跃皇龙体康健,国运昌隆。”
南宫夜天没有计较他的随意,上下打量着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国师,半晌过后,他淡然的开口,“敢问御大国师,朕的皇宫里潜伏着什么妖物?”
“虎跃皇,在下已不是国师了,叫我御辰就好。”他出声纠正着眼前人的称呼,略停顿了一下后,才说道:“此妖物乃是旱魃幻化而成,它的身边,还跟着一只蝙蝠妖。”
“照你的话说,朕的皇宫里成了妖物的住所了?”眉头轻挑,话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虎跃皇要是这样想,在下就无话可说了。”御辰不喜不怒,不卑不亢的回望着他充满了帝皇威严的双眼。
书房内,气氛一时之间僵持住了,钱公公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迁怒了。
良久过后,“哈哈…”南宫夜天的大笑声打破了一室的沉静,笑声方歇,眼底闪过满意,“御辰,果真是世外高人,不知你可愿出任我国的国师一职?”此刻他心里生出了爱才之心。
御辰冲着他一拱手,拒绝了他的提意,“谢谢虎跃皇的厚爱,在下当惯了浮云,就不挡贵国能人异士的路了。”要是搁在以往,说不定自己会考虑一下,可是如今心里已经有了牵挂,这份牵挂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得下的。
“看来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南宫夜天眼底极快的闪过失落,虽有遗憾,却不惋惜。
接下来,两人进入了正题,御辰将心中的腹案说给他听,得到了他的允许后,钱公公负责安排相关事宜。
深夜,御辰在皇宫里的某一处等着那个乐不思蜀的小屁孩,等了没多久,元元的身影出现在树影之下。
“哥哥,你来接我了?”元元知道自个儿逍遥的日子结束了,挤出一抹虚假无比的欢快笑容。
扫了他一眼,御辰眉眼含笑,“元元,你要是不想离开,就留在这里吧。”
“额…”元元脸露为难,这里是有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可要真的要让自己留在这里,那怎么可以,做人不能食言,他已经答应过姐姐,要永远跟着她了,虽然没有契约,可是他把姐姐已经当成了自己的主人。
“哥哥,我…我不要呆在这里。”元元迟疑了一下,最终下定了决心。
“那只旱魃怎么样了?”他转移了话题。
闻言,元元大眼闪着兴奋的亮光,“哥哥,我给你说,那只旱魃离死不远了,我在它身上下了重重符咒,那些符咒日夜都在消耗着它身上的怨灵之气,现在它已经虚弱的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眼里闪着欣慰的笑,伸手摸着他的头,“做得好,来,我跟你说…”
两人窃窃私语,商量着如何除掉那两个祸害。
同一时间,南宫夜天也从暗卫那里得知了虎珠已经丢失的事,当下勃然大怒,下旨将知情不报的看守人员,打入天牢,次日连同其家眷全部斩首示众,以示龙威。
翌日正午,依依公主的寝殿跟前,御辰一脸淡漠的站在宫墙外,钱公公早已将附近的人员全部遣开了,为的是等下那妖物现形后,宫内的人会人心焕散。
御辰看了一下天色,两手抬到胸前,开始在空气中划起让人无法看懂的阵法来,阵法成形后,化成一张铺天大网向寝殿笼罩而去,大网落下后,殿内很快就传来了凄惨无比的叫声,接着,就传来了皮肉的烧焦的味道。
钱公公眼露惊骇,这位御大国师,果真名不虚传,真乃高人也,他的心里在这一刻涌起了浓浓的敬畏。
“收!”他厉声一喊,随着最后一字的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殿内直直飘了出来。
钱公公定眼一看,双眼圆睁,吓得脚发软,差点叫出声,要不是他及时醒悟过来,只怕他就要出丑了。
一只人形,青面獠牙,额上单目,近两米高,雌性的旱魃和一只通体漆黑,面目狰狞,长着双翅的近一米高的蝙蝠出现在殿门口。
见到目标物出现,御辰单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吟唱,从那只旱魃身上迸射出阵阵黑烟,每一缕黑烟里都包含着一个怨灵,这些怨灵毫无意外从一开始的满面狰狞到后来面色平静,颜色从漆黑变为了洁白直至透明,此时地上那只不能动弹的旱魃的戾气渐渐消散了,而且它的身形也越来越淡,从有到无,最终化作丝丝烟尘消散了。
地上的旱魃被净化了,捆成粽子状的蝙蝠妖见状,忙跪地求饶,“天师饶命,饶了我吧,我再也不作恶了。”
没有理会它,而是双手上下翻飞,一道符印出现在空气中,单手成掌,将那符印冲着那蝙蝠妖的眉心拍去,“你助纣为虐,作为惩罚,就废了你的修为,愿你重新来过,好自为之。”
一道金光闪过,“吱…”蝙蝠妖嘴里发出惨叫,它的身体也紧跟着缩水了,直至变成了正常蝙蝠的大小,它睁着小豆眼,感激的看了御辰一眼,然后振翅飞走了。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御辰转向身侧的钱公公,淡淡的叮嘱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不去见虎跃皇了,麻烦你转告他,元元这个孩子,我就带走了。”说着,他走向早就等在一边的元元,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钱公公目瞪口呆,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亲眼看到的这一幕。
这件事过后,御辰的名声大躁,而南宫依依血肉模糊的尸身也被发现了,南宫夜天得知这一消息后,面色平静,只说了四个字,“入土为安。”可以看出,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没有一点的慈爱之心。
由于他并没有说是否按照公主的规格安葬,负责丧仪的人,只得将原本的葬礼规格减掉了一半,南宫依依生前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死后依旧没有得到自己父皇一星半点的亲情。
城外官道上,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旁,车帘紧闭,车前站着五个护卫模样的人,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周身的气场都在无声的表述着‘生人勿近’。
车内,季诺伊半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心念急转,回想着刚刚上车之际,偶然间看见的那个人,虽然只是一瞥,却让她暗自心惊,只因那人跟楼杰的长相有几分相似,衣着和气质完全是两样,楼杰是冷漠的,而那个却是温文尔雅的,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时空的人,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楼杰这个冷面教头,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那些人除去了自已这个眼中钉,现在应该逍遥自得了吧。
对了,还有,刚刚马车经过市集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说如花怎么怎么的,由于距离太远,她又心不在焉,所以忽略了,难道小冀背地里对那个如花做了什么吗?
睁开眼,状似随意的问道:“小冀,你有没有听见街上的人在议论什么?”眼睛却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幻。
宇文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里是满满的情意,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这旅途只有他和她该多好,可惜…
她的声音将他从走神的状态中唤醒,愣了一下,“诺伊,你跟我说话?”
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凑到她的身边,得寸进尺的搂住她的腰,柔声道:“诺伊,我们成婚好不好?”他真的太不安了,他怕自己要是一个不留神,她就再为自己招几个情敌回来。
给本姑娘玩问东答西,臭小子,磨着后槽牙,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皮痒了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挠挠?老实交待,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那个如花怎么样了?”
宇文冀抬手抚着额头,呆了呆,“诺伊,你说谁?如花是谁?”凤眼里满是哀怨,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额角蹦出无数个‘十’字,她恶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你说不说?不说,我就问影六了。”这话的潜意词是,你不说,还有人知道实情,而且这个人绝对没有半点欺瞒。
趁机把她搂在怀里,满足的轻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才开口,“她不是喜欢当街勾引男人吗?她不是女支子吗?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我让影四给她召来了三十多个壮实的乞丐,再给他们喂了媚药…最后,再毒哑她的嗓子,戳瞎了她的眼睛,划花了她的脸…诺伊,要不是她想对你不利,我是不会这么对她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说到最后,他眼里带着满满的忐忑,望向她。
她能说什么,如果那个如花没有起了坏心,他肯定不会对她出手的,况且他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自己,她不会对无关紧要之人付出多余的同情心,更不会为了不相关的人,伤害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嗔,“笨蛋,我不生气,相反,我很高兴,我的小冀终于可以为我遮风挡雨了,小冀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万般感慨涌上心间,伸手握住他的手,“小冀,我希望把你介绍给我的亲人,得到他们的允许后,再举行婚礼,所以,麻烦你再等待一段时间好吗?”
凤眸里闪着亮光,那亮光似乎带着炙热的温度,让人无所遁形,“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会嫁给我,成我的妻?对吗?诺伊。”期盼已久的事,终于成为了现实,他却不敢相信了,开始自我怀疑了。
“真的,会,”她笑着点头,“谁让我给自己养大了一个夫君呢。”是呀,谁能想到当年的一时兴起,却是两个人生命轨迹的交汇,跨越了时空,跨越了时间,她和他互生爱意,两颗异时空的心紧紧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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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两人的视线紧紧交融在一起,渐渐地,两人间距离越来越近,直至两人的唇紧紧相贴,胶着在一起,无声的诉说着,用着情人间独有的沟通方式。
宽敞的车厢里,温度在节节高升,眼看两人就要擦枪走火了,“姐姐,我回来了!”童稚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打破了车厢内两人间的旖旎。
闻声,先回过神来的宇文冀懊恼不已,不情愿的松开了怀里的人,额贴着额,低声抱怨着,“这家伙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真是的,要是他们再晚回来一步,他和她…不过,幸好他们及时回来了,要不然,他肯定会狼性大发,把眼前的人吞吃入腹,唉,撇了一眼自己起了变化的某处,只得暗自压抑,以免等下让人看出异状,到时就真的丢脸丢大了。
红着脸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她娇嗔的斥道:“还不松手。”
“真不想放手。”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她,细心的为她整理起刚刚弄乱的衣服还有发鬓。
刚刚整理到一半,车帘就被性急的元元掀开了,车内情景映入他的眼帘,宇文冀的手僵在姐姐果露的肩上,从他的角度来看,完全是另一种让人浮想翩翩的场景,季诺伊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发丝还是凌乱的,身上的衣服领口大开,还没有完全穿好。
元元完全是无意的,他在马车外,没有听到回应,以为姐姐生他气了,怕她不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车,谁知一掀门帘,会看到不在意料中的一幕,僵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当下就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捂嘴偷笑,“姐姐,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好了。”说着,不给两人挽留他的机会,放下车帘跳下马车,奶声奶气的宣告,“姐姐和哥哥,正在忙,不要打扰他们。”
这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让马车外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影一等人眼角直抽,主子,你也未免太猴急了吧,好歹要注意形象,这可是官道,不是客栈,也不是别苑。
御辰眼底一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们还是到了这一步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