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不过请女佣,可不是开选美会,还要拣相貌?”
“我们没有要求她像你这么漂亮;但必须五官端正肤色好。万一请个黑炭头你天天对着她,生个女儿黑黝黝,那可怎么得了?”
“你放心,你和我的皮肤都白,一定能养个白雪公主。不,我更正,是儿子。”
“女儿,”力祺抢着说:“像念斯一样娇嗲可爱。”
“儿子,像他爸爸一样好看潇洒。”
“逗我开心,”力祺哈哈笑:“亲一个……”
力祺、雅悠和林茂森吃了一顿幸福的家庭饭,林茂森有约会要出去。
他几年没回来,众多老友要请他吃饭,听他说,排足一个月。
力祺陪雅悠回房间,看婚礼录影带,洗澡准备休息。
力祺先由浴室出来,靠在床上在想齐家卓。有许多疑问,今晚一定要解决。
“老公,看我的睡袍漂亮不漂亮?”雅悠由浴室出来,边说边摆款。
那的确是一件睡袍,但不是力祺心目中的那种。
力祺喜欢太太穿那些丝质、镶里士花边的吊带性感睡衣,连睡袍一套。
雅悠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袖睡袍,棉质,胸口有只大米奇老鼠,老鼠头上还有个红色蝴蝶结。
谁敢说不漂亮不好看!但,那是小孩的睡袍。
“力祺,漂亮不漂亮?”雅悠一屁股坐在丈夫身上:“为什么不说话?你怕老鼠,早知道穿件熊猫的。”
“不,很好看,我喜欢极了。”那不重要,以后慢慢再加以教导,今晚要解决的是齐家卓。
“雅悠,你事前没有告诉我,你会请齐家卓。”
“我没有请他,我知道他现在要考试,没理由要他来喝喜酒而影响学业。”
“你不请他,他怎会来?”
“多年感情,就算我不请他,他也可以来。”
“如果他在这儿,林力祺娶傅雅悠,上流社会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但他在澳洲,我们的知名度不会跨越海外,直到澳洲吧!”
“我相信有人通知他,不过不是我。这些日子我又忙,又想睡,连齐家卓的人都想不起,对了,亚姨!”雅悠记起来:“昨晚是亚姨通知我家卓哥哥来了。”
“对!是她。”因为莫依芙说过,就算莫英俊娶不到雅悠,也轮不到他。因为力祺不配雅悠,齐家卓和雅悠才是天生一对,必然是莫依芙存心破坏。
“齐家卓赶回来祝贺你,他对你真好。”
“对呀,坐十个钟头飞机赶回来,连饭都没有吃。”
“是不是有点难过?”他应该吃点东西才离开的。“
“你也追着给他拿苹果。”
“他喜欢吃苹果嘛!他平时一天可以吃几个,他有许多绰号,比如,苹果王子、阳光王子。”
力祺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索性叫他白马王子?”
“是呀,你怎么知道?”雅悠开心的说:“家卓哥哥,从去了澳洲,便爱上骑马,刚巧齐伯伯送了一匹白马给他,所以他在澳洲的同学又叫他白马王子。”
“他有没有说你是他的白雪公主?”
“没有,他叫我妹妹,叫我靓女和小傻瓜。”
“倒是蛮亲热。”
“从小一起长大呀!”
“青梅竹马啰!”
“对呀!”
“小时候有没有玩娶新娘?他有没有说过等你长大了要娶你?”
“没有,他对别人说,我像他的弟弟,我小时候很顽皮,男儿头一样。”
“现在也改不了多少的。”
“现在不是啦!”她娇嗲地伏在力祺的胸膛上:“我是林夫人了。”
“你是什么夫人?嘎!蹦蹦跳,林公子的千金差不多。”力祺给她逗笑,打一下她的屁股。
“对了,为什么你的朋友都叫你林公子?”
“我是林公子,本来就是公子。”力祺不想分散话题,言归正传:“齐家卓接过你的苹果时,我好像看见他眼中有泪。”
“家卓哥哥不会哭的,不过昨天他的样子是有点不寻常。虽然,他不像我贪玩又无知,但是,他的性格一向很开朗,否则怎会叫阳光王子,那是原因之一。”
“你结婚,他伤心!”
“没道理,我结婚是喜事,我们情如兄妹,他应该开心。可能坐飞机赶来赶去太疲倦,又没吃东西呢!”
“都不是。他暗恋你,情人结婚了,新郎不是自己,因此他伤心流泪。”
“你好夸张,胡说八道!”雅悠打他:“我们之间好纯洁,只有感情,没有爱情,玩的时候,大不了拖拖手,但是他连爱呀、喜欢呀都没有说过。你想想,连喜欢都谈不上,怎会暗恋?”
“可能他没有机会向你表示。”
“没有机会?我和你认识几个月,你也有机会,我和他认识十几年。”
“若他真是为了失恋而伤心,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早知如此,应该嫁给齐家卓,后悔就这样嫁了给我。”
“若是失恋,也只是他失恋,又不是我失恋,后悔什么?”
“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或喜欢过他?”
“没有,也许我太年轻,不懂这些。去年见他,才十七岁。而且,我一直把他当好朋友,不!是好哥哥。”
“雅悠,”力祺托起她的下巴:“如果我从未出现过,齐家卓真的追求你,你会不会嫁给他?”
“没想过他会追求我。”
“现在想,嘎?想想。”
“现在更加不用想,我已经嫁了给你做林夫人。家卓哥哥不会追求有夫之妇,既然不可能发生,就不用想了。”
“想想没关系,比较一下,清楚自己有没有嫁错丈夫。”
“有什么好比较?人比人,气死人。我不是三心两意的人。”
“跟定我一辈子?”
“爱定你一个!而且怀孕了,好歹我也要和你一起。”
力祺双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一下。
雅悠再伏在他的怀里,力祺拥着她,两个人静静的依偎了一会。
“齐家卓送了结婚礼物给你?”力祺突然问。
“是的!一个玫瑰花别针,他第一次送成人礼物给我。”
“我不准你佩戴那别针。”
“为什么?那别针用澳洲宝石造的,好美丽,我喜欢。”
“你喜欢别针我送你一百个,钻石、翡翠、珍珠、黄金;玫瑰、康乃馨、兰花、玉米花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戴他的。”
“我不明白,那岂不浪费?”
“想不想知道原因?”
“当然想,理由不足,我不依你。”
“因为我妒忌,我妒忌齐家卓,你明白了吗?”
“啊!我明白了!你今晚说了一晚,原来妒忌齐家卓。”雅悠咭咭的笑:“好玩,好玩!”
“笑!别摔到床下。”
“我想,都没有想过齐家卓,你白呷干醋了,哈……哈。”
“我太爱你嘛。”
“肉麻,噢!好肉麻!”雅悠笑得花枝乱坠。
“肉麻?好,我就肉麻给你看看……”
雅悠躺在他的臂上,黑发散到他的胸前,她已进入半睡状态。
力祺轻抚她的腹部,滑不留手,里面有他们的女儿,也许还太小,触摸不到。
“雅悠,你爱不爱我?”
“嗯!”
“我从未听你亲口说过爱我,别懒嘛!”
“都嫁给你了,孩子也有了,还问?”
“那不同的,结婚和爱情并不一定是同样一回事。”
“我不爱你就不会嫁给你。”
“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呀!你好烦!”雅悠轻踢被。
力祺深深吻她:“乖,告诉我?”
“我爱你,好爱你!”雅悠把脸埋在他的腋下。
力祺拨开她的头发吻她的脸:“我是你第一个爱人,也是……”
“最后一个爱人。”她答上。
“我是……”
“你是我第一个丈夫……”
“不!不,是唯一的丈夫。”
“唯一的丈夫……”
“除了我,你不会再爱别人!”
“再爱……别人……”
“什么?不要再爱别人!在这世界上,你只爱我一个!”
“唔……”她的手移向前,揽住他的脖子。
“雅悠,雅悠!”原来雅悠已经睡了,力祺怜爱的吻她:“烂睡猪!”
虽然没有度蜜月,但是,小两口整天粘在一起,有时候,力祺看她睡午觉,也可以看一个下午。由于她怀孕,很多玩意儿不能玩,力祺就想办法逗她开心。
“给你做个秋千架好不好?”
“秋千?”
“黄昏我跟你轻轻的荡秋千。”
“太麻烦了,反正花园又有摇床。”
“只要能令你开心便不麻烦。况且,我们将来的女儿也要玩秋千。”
“不,是儿子。男孩子不荡秋千的,娘娘腔。”雅悠轻抚丈夫的脸:“儿子一定要像爸爸,改天我替你把一张照片放大。”
“要多大?”力祺握着她的手亲吻着。
“落地的,一整幅摆在床前,一醒来就看到。”
“你哪天醒来看不见我?”力祺把她拥进怀里:“看人不是比看相片更好?”
“人要看,相片也要看,天天对你二十四小时,我不腻!你呢?”
“对八辈子都嫌少,打令,我真爱你……”
力祺陪雅悠玩砌图游戏,突然雅悠叫:“暂停!”便走了开去。
一会,她回来,双手收在背后:“闭上眼睛!”
“你不要乘我闭上眼睛溜走。”
“溜走?溜去哪?”
“去会齐家卓。他每年不是这时候回来度假?”
“你怎么天天提齐家卓?他今年不回来,也许,他以后都不会再来。”
“你知道齐家卓不回来?”力祺大为紧张:“你们通过长途电话,还是你们一直仍在通信?”
“通什么信?你知道我懒,又怕写信。你不闭上眼睛,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你先告诉我齐家卓……”
“你先闭上眼睛嘛!”雅悠撒娇,力祺终于屈服了。
“把手伸出来,”力祺感到有硬纸放在他的手上:“可以看了。”
力祺一看,是个圣诞咭,是齐家卓寄来,写着林力祺先生夫人,咭上写明今年在澳洲过新年。
“你看人家多大方!你是小器鬼!”雅悠坐在丈夫身边:“你是小器鬼!”
“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总算有君子风度。”
“这个也给你。”雅悠把个红盒子抛向力祺。
力祺揭开一看:“玫瑰别针,这是奥普石,齐家卓送的。”
“你说过不准我佩戴它。如今我缴械,东西都给你没收了,你以后不用担心我偷偷佩戴。”
“唔!真乖!”力祺捧着她的脸狂吻。
“喂!停一下,我还有话说。”
“说吧!嗯!”力祺仍然捧着她的脸儿。
“以后不准再提齐家卓这个人。”
“不提!保证不提!”
林茂森提早离去,他和一个老朋友结伴去法国,顺道回瑞士。
傅庆坤为亲家开个欢送会。
本来大家都瞒住莫依芙关于雅悠怀孕出嫁的事。
这天雅悠一直依着丈夫,力祺也一直挽住她,好让她依靠。晚饭后,林茂森和傅庆坤喝咖啡谈得开心。雅悠和力祺回到她的房间,看她小时候的相片。
莫依芙进来,一副紧张的样子:“雅悠,你没事吧?”
“什么事?”雅悠反问她。
“平时你坐不住跳来跳去,今天你动都不想动,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婚姻生活不适合的……”
“别猜了,亚姨,你猜不到的。”雅悠坦然说:“我怀孕了!人容易疲倦,你明白了吧。”
“你出嫁还不够一个月,奇怪,这么快就怀孕?”
“还有更奇怪的,我怀孕快四个月。”雅悠坦坦白白,绝不当一回事,真令莫依芙吃惊,“还有半年,爸爸就做外公。”
“啊!那么说,你们未结婚,先有孩子?怪不得,我也奇怪,为什么嫁得那么匆忙?又不去度蜜月,原来中大附小。”莫依芙摇一下头:“我早知这姑爷没安好心,雅悠,你太糊涂太笨。”
“亚姨,你……”
力祺按住雅悠:“亚姨!雅悠现在已经是我们林家的人,她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为什么不可以管?雅悠是我的女儿。虽然我不是她的生母,但我是她爸爸的妻子,从小把她带大的。”莫依芙冲着力祺说:“你最没安好心,如果雅悠不是怀你的骨肉,她也不会放弃学业嫁给你。”
“你那么生气,是因为雅悠没有嫁给你的侄儿!”
“她也不一定要嫁英俊。”
“嫁齐家卓也可以,是不是?你把齐家卓由澳洲请来,想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可惜不中用,雅悠一点都不爱他。”
“所以我说雅悠太糊涂太笨,你安坏心她还肯嫁你。”
“亚姨你不要乱说话。”
“由她乱说去,总之,雅悠已经嫁了我。她只有嫁我才幸福,你问她,她有没有嫁错了?”
“日久见人心。”
“好!你一直看下去吧。”
“嘿。”莫依芙冷笑:“我一定会看,等待看她哭着回来。”
“你……”
莫依芙已经出去。
力祺气下了,看看雅悠:“你不会受她的话影响吧?”
“不会……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莫英俊。”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哭着回家。”
“我不会理她,我只相信你。”
“噢!雅悠。”力祺把她拥进怀里:“你真是我的好太太。”
“力祺,我要告诉你,新婚这段日子,我真的好快乐、好幸福!等孩子出世,我们的家一定更美满的。”
何医生把妇产科专家洛医生介绍给雅悠。何医生仍然是林家的家庭医生,不过力祺认为生孩子的事,还是由女医生检查妻子较方便。何医生做了二十几年林家家庭医生,对力祺,他不会完全不了解。
他不喜欢男医生碰他的太太,特别是检查呀、接生……不知道他是否遗传了母亲的保守,还是太爱妻子。
不过,力祺和雅悠结婚后,十分恩爱,朝夕与共,感情浓到化不开。
谷菱介绍的贴身女佣亚桂,已经上工。她是个潮州女人,四十岁,肥肥白白十分强壮。虽然说是贴身女佣,但雅悠夫妇常在一起,亚桂根本没有什么机会接近主人。力祺极少独自离家外出,除了给父亲送机,为雅悠添点零食,出外的时间,也是等雅悠午睡时,她睡醒前,力祺一定赶回来。这天,力祺又出外买东西。
晚上睡前,力祺把一只粉红色薄盒子、上面打了个红绢花的送到雅悠面前。
“如果你喜欢,我再买一打。”
“是什么?孕妇装?但我的肚子还没胀起来。书本里的孕妇肚子像个大皮球。”
“你的皮球还没有打气呢!所以就不胀大,只是比前丰满些,快把礼物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雅悠很开心的拆礼物,原来是套睡袍:一件粉红的丝睡裙,一件镶了山猫毛的粉红色绢质睡袍。
“喜欢吗?”力祺一直望住妻子。
“很华丽。”雅悠抚着毛裘。
“今晚就穿上它。”
“我已经换了睡袍。”她今晚的睡袍是白色长袖,又阔又长,袖口、袍脚印有红花、绿草又有黄蝴蝶,雅悠已经觉得很隆重。
“真的喜欢我的礼物?
“真的。”
“那就为我乖乖穿上它。”
雅悠马上捧着盒子到更衣室。
不一会,雅悠缓缓的走出来,怪怪的,难为情,睡袍带子束得结实。
力祺迎上前,拖住她两只手,由上到下的打量:“多漂亮,这样才像林夫人。”
雅悠第一次穿这种睡袍,感到有点不习惯,特别是里面的那一件,腰套得紧紧的。
力祺吻吻她,拥她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