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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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相夫(正文完结)-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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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周围人们都在大吃大嚼,候夫人们再顾着斯文,条件局限,也不得不施展五爪功,撕扯着烤鸡烤兔子吃得香甜,梅梅早已饿了,当下也不客气,扯下一只鸡翅就啃,鲜嫩的烤山鸡肉吃进嘴里满口喷香,才吃掉两只鸡翅和一只鸡腿,就看见长乐候携带夫人朝她走来,赶紧取出帕子拭手擦嘴儿,长乐候夫妇满怀愧疚行礼致歉,徐俊英和梅梅起身还礼,梅梅笑着对长乐候夫人说: 

  “是我不对,我该站在原地等你们回来,看见林子里花儿好,便钻进林子摘花,错过了军士们,后来又听见有人声,以为是你们,就赶紧跑去看,遇上了齐王殿下那一队人马……都是我的错,不该乱跑,给姐姐和众位添烦恼了,实在对不起” 

  长乐候夫人笑道:“哪里,原是我贪那只锦鸡,追得太急,把你落下——那锦鸡我捉到了,很漂亮,妹妹肯定喜欢,送你拿回去养着,权当是做姐姐的照顾不周,赔个礼” 

  梅梅忙说:“不是姐姐的过失……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还是姐姐养着吧,我不会养,反养坏了,等得空多到府上看两眼就好” 

  长乐候夫人便笑着朝后边招招手,一名军士拎着只灰兔子走来,梅梅见了,捂着嘴笑,长乐候夫人拎起兔子向众人展示: 

  “瞧威远候夫人可不是白白上山玩的,也打着猎物了呢” 

  兔子右腿上的羽箭还特意留着,人们齐声称赞、道贺,长兴候举杯笑着说道: 

  “敬威远候夫人是个厉害人物,我们家夫人第一次跟着去打猎,山洼泽地里一群的野鸭等着,她一只都没打着” 

  众人大笑,长兴候夫人和梅梅都红了脸,长兴候夫人被揭糗事,暗地里掐了丈夫一把,梅梅是为打到只傻兔子,还拿来炫耀感到羞愧。 

  难却盛情,也为酬谢众人的好心好意,徐俊英带着梅梅向大家敬酒,夫妻连饮三杯,众人欢呼叫好,之后两人去到另一席上给皇上、皇后,齐王、齐王妃敬酒,之后是众文官喝一杯,定国公夫妇、张靖云喝一杯……转一圈下来,梅梅都有些晕了,回到自己位子上,众人又一起敬他们夫妻,徐俊英怕梅梅喝多了会醉,想拿过来一个人喝完,众人不依,还逮住机会,起哄着要他们喝交杯酒,看看蒙混不过去了,徐俊英笑望梅梅,梅梅也只有拿起酒杯,和徐俊英交臂喝下。 

  欢声雷动,众人此时已吃饱喝足,开始闹酒寻乐子,声言今夜不睡,对月喝酒行令到天明,席上成双成对的夫妻几乎都被抓来捉弄一番,篝火通红,群情旺盛,饶是梅梅还算有点酒量,到最后也觉眼花缭乱了,徐俊英的脸则比任何人都红,梅梅便暗示他一下,两人趁隙偷跑出来,也不回帐蓬,怕被人寻到抓回去继续喝酒,来到江边堤岸上的草坪,徐俊英转了一圈,找到一块突出地面三尺长左右平坦的石头,脱了外袍铺在上面,说道: 

  “坐这儿吧,在此处醒醒酒,真的醉了眼花头晕” 

  两人各据一头,并排坐下,抬头望着天上皎皎明月,梅梅想到了前世的亲人们,不由得叹出一口气: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故乡的明月和天上这一轮圆月应该是相同的” 

  徐俊英看着她仰望天空的侧影,轻声说道:“故乡的父母,应也在想念你……梅梅,你真的能再回去吗?” 

  梅梅带着酒意,笑着说:“你相信吗?世间能有几回这样的奇巧事?又不是神仙鬼怪,可以随心所欲,来去自如” 

  徐俊英看着她:“今天,把我吓坏了怕你跌入江中,就此没了” 

  梅梅笑笑:“或许死不了,我会……水性” 

  徐俊英讶然:“你不是……掉水里才来到我身边的么?” 

  “那是因为坐在车里,从桥上坠落,被撞晕了,出不来” 

  手被他紧紧握住,梅梅挣了一下,徐俊英慢慢松开她,话音里带着无限悲凉:“你是对的……我确实不够好今天想到了,我总不能护妻室周全,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野外,都做不到想要你,想留你在身边疼爱,却终会让你受委屈受伤害,这些人当中,带妻子上山的不止我一个,唯独我把夫人弄丢了别的夫人没有谁受伤,你却是脸上手上,有这么多血印子,险些丢了性命……我怎不知齐王的意思?纵有不甘,那时唯有答应我也经历过濒死的绝望,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想你再次经受那种恐惧痛苦或许我真的不适合你,如若齐王提起,我、我愿放你走” 

  梅梅看着他:“你,说真的?给我放妻书?” 

  徐俊英缓缓点头:“齐王将你救出来,我就说过:任何条件都答应人生苦短,命运无常,无人能知日后会是什么样——我虽然不懂你想要什么,但你不肯留在我身边,便说明我不够好空自喜欢只会累你难过,该放你离去” 

  梅梅轻吐口气:“好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肯答应了。” 

  徐俊英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梅梅,我,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不错,但是转眼又反悔了,有没有这种事?” 

  梅梅笑嘻嘻地说:“或许那只是针对我,与别人打交道,就不能这样了吧?” 

  徐俊英痛苦地低下头:“所以你与齐王商量……” 

  梅梅知道他又想歪了,笑道:“有可能我跌下山崖也是故意的” 

  “不不,怎敢那样想”徐俊英目光闪闪地看她:“梅梅,你在崖下,没和齐王说话?” 

  “说了” 

  “……” 

  徐俊英从怀里掏一方素帕,展开,红梅朵朵,精巧细致,引双双粉蝶,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这是你给我的,我在寺里洗干净了,没舍得用。” 

  梅梅伸手来拿,徐俊英躲开:“梅梅,这方绢帕已经给我了,这一路情意,我会铭刻于心,一生不忘” 

  梅梅说:“这样的帕子很多,你就拿着吧,也不是我绣的……” 

  “那不重要,是你亲手给我……” 

  他折起绢帕,停止不说,忽然转过身去,久久不肯再转回来,梅梅侧头看了他两次,都看到一个宽阔的脊背,便说道: 

  “月上中天,露水越来越重,我们不在火边,容易着凉,回去吧?” 

  徐俊英终于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异样:“再坐一会,就走” 

  梅梅微叹口气:“徐候……” 

  徐俊英说:“你叫赵宝,叫靖云,能不能叫我俊英?” 

  梅梅垂眸:“徐俊英其实今**并无错处,不需那般自责,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别人都有野外狩猎经验,我没有,见过那样草木茂盛的荒山,可从来没亲身踏进去过,在你们看来或会很狼狈,但我玩得很高兴,很满意,觉得收获颇丰,若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我肯定会有所进步,不会犯同样错误——那只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既是夫妻名份,凭心而论,你这位丈夫,已做到最好” 

  徐俊英的手碰了梅梅一下,她低头看,徐俊英的长腿挨近她的膝盖,两人的手放在各自膝上,他正想越界,梅梅把手收回,徐俊英索性飞速捉住: 

  “梅梅我……我又想反悔了” 

  “不允” 

  “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个反悔的机会” 

  徐俊英将梅梅的右手按到左胸口:“你摸摸看这整心,从认得你以来便为你跳动,今天它快要爆裂了,因为把你弄丢,因为想到要放你走……” 

  他重重地喘息,眼中泪水滴落:“若真的放开你,我只有一条路可走——回边关,防守国门,直至终老” 

  “那我呢?逼你休妻的齐王呢?怎么办?” 

  梅梅看着他:“你要走,皇上放你还好,若不放……我和齐王脱得开干系吗?你倒是会得很” 

  徐俊英怔了一下,抹了把泪,哑声道:“那要怎么办?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或是跟别人走掉,我宁愿……” 

  “如果我嫁给别人幸福美满,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看着我过好日子吗?” 

  梅梅说得没心没肺,徐俊英目瞪口呆:“你好狠心……” 

  “你也可另娶般配的娇妻,像长乐候夫妇、长兴候夫妇,他们就很好,我们可以做朋友……” 

  “做不到” 

  徐俊英激愤起来:“不能做夫妻,便永世不相往来” 

  梅梅说:“你真狭隘心胸狭窄至极” 

  徐俊英垂下眼帘: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他没放开梅梅的手:“好,就算我心胸狭窄,且容我慢慢去反省——请你忘记我前头说过的话,允我反悔,好不好?” 

  “我允你有什么用?你自己答应了齐王三个条件,他爱提什么不行” 

  徐俊英喜不自禁:“你、你允我了?” 

正文 第二O九章 对月 

  第二O九章 对月 

  梅梅翻了个白眼:这桩婚姻就是个乌龙,已经混乱得无法收拾了,再闹出点什么来,牵连四方,连她自己可能都承受不了。 

  相持这么久,不管她怎么胡搅蛮缠,徐俊英只是不肯放手,喜欢的成份占一半,一半为了维护脸面,堂堂候爷,守不住妻子,他咽不下那口气。 

  可是今天这一次历险,为了尽快将她救上来,他爽快地答应了齐王的要求,明知齐王临时设了圈套,还有可能是妻子和齐王共同商量的,依他那样的脾气性情,仍然应下来,救人即面临放妻,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个进步了吧? 

  可是他转眼又要反悔,而她除了允许他反悔,好像不能怎么样。 

  皇上皇后不可能不闻不问地答应徐俊英的请求,允许他放妻,定会查问原由,就算徐俊英有意隐瞒,抗得住皇上盘查,现场其他人呢?如果查出是齐王搞的鬼——皇上赐的姻缘,他来强拆。皇上本就对齐王有意弹压,这回不扣他个大帽子才怪。 

  能让齐王吃这个亏吗?率性的齐王其实很可爱,做事不计较后果,他是为了她的自由,难道她就可以为了自由陷朋友于不良处境? 

  退一步说,假设皇上皇后烦了他们的事,干脆放手不管了,拿到放妻书,然后怎么办?秦府不敢随便去,状元郎的妹子是弃妇,什么原因?官僚们八卦之下会拿有色眼光看秦伯卿。她可以另立门户,以什么身份和齐王、林如楠来往?获得自由了,张靖云又会有什么反应?爱反悔的徐俊英再来个情绪不宁,若是影响到公事,那又是一桩公案 

  除非她静悄悄带着恒儿离开京城…… 

  这些都是简单化了的推测,是未知数,谁知道真正经历了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没有准确数据的推测,玩玩可以,不能当真,没有把握的冒险,前世的岑梅梅二十四岁起就杜绝这类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什么百日盟约,约定文书,那就是瞎折腾,对徐俊英、对婚姻没有信心,胡乱抓根稻草防身,垂死挣扎。看到本质了,迟早要陷进去,她只是想争取得多一些适应期,毕竟徐俊英太过自我,不符合她的要求,想明说让他改变,又觉得实在没意思,而且就算她明说了,那人也是反反复复,本性难移,很伤脑筋想要的尊重、婚后的随性自由,能够争取得到多少?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她是无论如何百般不想 

  各种打算,各种忧虑,各种情绪,造就她和徐俊英别扭的婚前磨合期。 

  对于徐俊英——功成名就,高官厚禄,能封妻荫子,一个仪表堂堂男子汉肯为她低俯下头,任她随意挑衅他的尊严……就如皇后说的,你还想怎样?徐俊英他到底有什么不好? 

  梅梅凌乱了,仿佛不记得自己想要离开徐俊英的初衷是什么,也许她真的是个够冷血够狠心的女人,徐俊英相伴这么久,她多次设想过离开,居然没有半点不舍心疼的感觉 

  今天却有点不同,跌下山崖时头脑一片空白,手中抓住藤蔓觉得自己不会死了,拼力寻找生机,被外力拍往石壁,痛得眼冒金星,但她死死抠住了石片,手心被利石刺破,滴出血来,她没有哭,听到齐王的喊声她流泪了,那是温暖和感动,当她从洞内升起,被齐王吊着跟徐俊英谈条件,听到徐俊英熟悉的声音,忽然就有种安稳踏实的感觉,曾几何时,他让她有了这样的感觉? 

  崖下的情况极为特殊,藤条太细,只能承得住齐王下来救她,若再增加一个人,没有绳索捆绑垂吊根本不可能,那一掌见宽的石坎也站不下,齐王尽量让她站好,自己掂着半只脚掌,好在钢丝来得及时,不然也难支持。 

  齐王那时笑着对她说:“徐俊英刚到,如果我说他不敢下来救人,你信吗?” 

  梅梅笑而不答,心里却不信,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 

  回到崖上,与徐俊英面对面站着,他没多说话,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难过和痛惜,还有深深的自责。 

  徐俊英,他的真情不用怀疑,他正努力在改变,而自己,未尝没有改变 

  “梅梅?梅梅?” 

  徐俊英把梅梅摇醒,对着月亮发呆也不用这么入神吧?他说了很多话,难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梅梅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 

  徐俊英怔住:她还真的没听进去?白费了一番真心话 

  他指指月亮:“它老人家听着呢,替你我做见证,我若负你,必碎心而死” 

  梅梅站起身走开:“对月盟誓有什么用?空口无凭,我从来只相信白纸黑字” 

  徐俊英气结,呆了一下,急忙抓了衣裳追上去。 

  月光如水,皇上和皇后已进入大帐歇息,篝火边的人也散去大半,梅梅和徐俊英远远看了一眼那些还在玩火品酒的人们,便折身回帐蓬去。 

  翠喜和翠怜早已收拾好床铺,回侍婢们合住的帐蓬去歇着了,宝驹和百战还守在外边,见他们回来,两人赶紧跑开,一会儿一同提了只大肚铁锅回来,一路走一路笑,徐俊英说:“怎么回事?” 

  百战说道:“回爷话:这热水抢手着呢,一会就没有,又得等干脆把锅端回来,爷和少夫人用完,再拿去烧着” 

  徐俊英说:“烧水的不是该抱怨了么?” 

  梅梅说:“唉,管他用完水了再还他,就耽误一会” 

  说着就去找铜盆,宝驹早拿出来了:“少夫人先洗?” 

  梅梅怔了一下:什么意思?提醒我男尊女卑,难道让你们爷先洗? 

  还没等她开口,徐俊英说:“让少夫人先洗吧” 

  三个男人出去,徐俊英把帐门细心挂好,梅梅看到帐蓬里两张窄窄的床摆放得很近,那算是古代的行军床?床上有翠喜翠怜找出来的睡衣和大幅巾帕,走去探了一下大铁锅里的水,40度左右,洗个热水澡吧?今天那一通忙乱,浑身的汗,裙子也撕破了几个口子,在野外不理会它罢了,可洗澡的话,等会徐俊英就没水用了——不管啦,先洗,再让他们去烧水,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为防帐蓬透光,她把灯吹熄,外边月光皎洁,随意在帐脚渗进一点点光亮就够光线了。 

  环境限制,手上有伤,右手还被徐俊英抓握了一下,疼死了。虽然不够畅快,但能洗到这样一个热水澡,梅梅已经十分感恩了,穿戴收拾好,开门出来,徐俊英进去点上灯,宝驹和百战提了空锅去烧水,梅梅在门口对他们说了一句: 

  “谢谢” 

  徐俊英说:“他们应该做的,谢什么?” 

  梅梅笑了笑:“我把水都用完了,你得再等一会。” 

  徐俊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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