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我说你,受人瞩目的感觉如何?”
“还好,”她可以当所有人是空气,却的确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多人的街道,“有些不适应呢……好多人……”她伸手遮挡住头顶的阳光,额角渗出汗珠,亮晶晶的。
“我们放学后都喜欢到这边来吃零食,这里的冰淇淋和煎饼都不错。”黑川花指着路边的小店介绍着。
两个女孩吃着冰淇淋,京子突然感觉到有人拍她肩膀,于是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两个不认识的少年的面孔。
“两位可爱的美眉,要不要跟我们去玩?”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搭讪?!京子心里想道。或许上一世作为一名长相平平的女孩子,上街被搭讪的几率不是没有却很低,没想到这回是第一次逛街就被搭讪……
黑川花显然是处理这类情况的老手,她挡在京子和那两个少年面前,大声说:“你们有钱吗?有钱的话我们倒是可以陪你们玩玩……”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自讨没趣地走了。
黑川花望着那两个少年的背影,大喊:“切,没钱就别学泡妞——!”
京子在后面拽她的衣角:“小花,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也没有恶意……”
黑川花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自由恋爱,真情付出,不过啊,那些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现实中,只要有钱就好了!”
“只要有钱,不管对方长相如何年纪如何,我是都能陪他们玩的~”
“真……有点不可思议……”
黑川花再次叹气:“我就知道乡下人思想不开放……不过京子你这个纯朴的样子,我挺喜欢的~”
“我不是乡下人……”京子无奈地辨解……真是赶不上潮流了,尤其自己这个内心年龄二十九岁的伪萝莉,完全不理解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
不过改变形象的确是当务之急,她可不想被人一直围观下去……
在服装店里,京子换上了短裙和长筒靴,气质从传统一下子变成时尚。黑川花上下打量着京子满意地点头:“果然人靠衣装,这样更可爱了~”
“但是,”京子有些别扭地捂着裙子,“总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裙子分的太开,我都不敢走路了……”
最后京子被笑破肚子的黑川花硬拖出服装店。
旁晚,两个女孩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喝果汁的时候,迎来了今天的第十次被搭讪。那三个少年收到拒绝,却仍旧将京子和黑川花围住不走。其中一个人还拽着京子的胳膊,一副无赖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早就不耐烦了,并且此时因为是傍晚,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如果在这里把他们打到,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京子这么想着,刚想抬胳膊,却听见远处一个声音:“违反风纪者,咬杀。”
那三个少年一听到这话,吓得撇下京子和黑川花头也不回地逃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女孩。
黑川花嘿嘿笑了一声:“难道这里还有黑社会?”
京子尴尬地笑:“小花以前不知道吗?”刚才听到的声音明显要比一年之后来得稚嫩,却十分清冷。京子心里狂跳,没想到自己跟云雀的见面会是在这里。
果然很快那个黑发凤眼的少年就走进两个女孩的视线当中。
少年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上挑的凤眼冷漠地叫人想到寒冬,穿着制服袖子上挂着“风纪”袖标。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女孩,说:“就是你们两个扰乱风纪吗?”
还没入并盛中学的黑川花显然不知道云雀恭弥的大名,一向强势的女孩不满于眼前少年的无礼,一步走上前去,生气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们也是女生!”
“不管男生女生,违反风纪者就要咬杀。”少年这样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他的武器双拐。
“你是哪个学校的?管事都管到大街上来了?”黑川花伸手试图找出少年校服上的学校标志。
京子心里暗叫不好,那一瞬间她看到云雀拿着拐的手臂抬起,如果没有阻挡的话一定会打到小花的!于是她没经思考,便在下个时间上前一把将浮萍拐的一头抓住。抓到拐子受到的顿劲把她的手震得发麻,京子咬牙抬眼看见云雀恭弥眼中一闪而过的差异。
“学长,是我们不好……”京子连忙松手退后一步鞠躬道歉道。
云雀恭弥无声地看了她几秒,收回拐子转身走掉。
在并山的时候,虽然绫阿姨教了她剑道和空手道,但剑道她只学了皮毛,而空手道却可以说是已经出师。用绫阿姨的话讲就是“京子现在的空手道水平不是黑带三段就是二段,参加全国大赛也没问题”。所以刚才迅速抓住拐子的招式也是无意中使出,云雀应该不会发现吧……?
黑川花望着云雀恭弥的背影越发的来气:“这人怎么回事?!”
京子挽住黑川花的手臂笑着说:“不要管他,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小花啊,等秋天你上中学了,一定会越来越忌惮他的,所以现在还是少接触为妙……
至于自己……刚才云雀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该不会,已经被他盯上了吧?自己那个标准的冲拳,懂一点空手道的人估计都看得出来……
8 开学,那些熟悉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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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些熟悉陌生的面孔
开学典礼对于沢田纲吉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
先不说因为起床太晚而没时间吃早餐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跑过街角的时候由于粗心而踩到积水弄脏了崭新的校服,被没拴链子的微型犬追着跑完剩下的路程,匆忙踏入并盛中学大门的时候,却远远的看见操场上占满了黑压压的并盛中学生,高高的讲台上中年大叔校长正滔滔不绝地念着校规。
那么自己,悄悄混进人群里就没问题了吧?沢田纲吉这样想着,整理了一下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并盛中校服,小心翼翼地朝操场方向走去。
人点背喝水也能塞牙,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就在他战战兢兢一脚踏入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跟着晃起来,他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东西阻止跌倒,面前离他只有一步远的某学生突然朝前挪了一点,他就这么抓了个空。接着,整个人面朝下“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如果这样还好,他大可以爬起来这又没造成多大的响动,只是偏偏,在他倒下去之后,前面那个同学突然又退了回来,这下子一下踩到他乱蓬蓬没时间打理的头发上,于是,可怜的十三岁少年失声惨叫——
安静的操场上,全校同学回过头来寻找声音发出的源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沢田纲吉身上。
“这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新生吧?”
“看他那个狼狈的样……”
“真难看……”
“学校怎么有这种人?!”
“啊啊,我认识,上小学时候就是个废柴,什么都干不好……”
沢田纲吉听着学生们的窃窃私语,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状况下,他连爬起来的胆量都没有了,面朝地呈大字型趴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似乎能感觉到所有人嘲讽的目光,刺得他后背生疼。
真是……逊死了……真想就这么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再也不出家门……
“呐,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去校医室?”就在这时,耳边想起了一个与嘲讽不同的,很好听的声音。
但是他不敢抬头,左脸还沾着泥污,右边脸似乎擦破了皮,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很难看……
他正想着,却看见眼前出现一块粉红色的手帕。循着手帕向上望去,手帕的主人蹲在自己面前,笑得温和。
那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他在那个瞬间想到的是春天的阳光,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能温暖心灵。
于是他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感觉到自己脸热的不像话。这又遭到周遭围观的同学的嘲笑。
结果他还是没接女孩手里的手帕,而是低着头转身跑到教学楼后面去了。身后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黑川花捅了捅京子:“喂,你未免太好心了吧?你可能不清楚,那个人,沢田纲吉,上小学的时候跟我一个学校,那时候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没用……人称‘废柴纲’,他可不会因为你的一次好心就变样哦~”
京子收起手帕,从地上站起来:“那些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帮助同学,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眼角瞄着那个棕发少年消失的方向。她脸上的笑容早就挂不住了,心里十分复杂。
即便她早就知道沢田纲吉在中学时的外号叫废柴,即便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在这么多嘲讽声里,也不会觉得这种见面有多么浪漫。真是……太失望了,果然人都是会变的……才不过几年时间,沢田纲吉,你小时候可爱怜人的样子都哪里去了?没用也得有个限度啊!!!上次帮你摆平不良少年也就算了,这回呢,这种事又怎么能由别人帮忙摆平?
“社团吗?”京子看着面前用期待眼神看着自己的同班同学,刚开学一天,除了自己认识的黑川花、山本武以及沢田纲吉,她根本记不住其他同学的姓名。而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一副好学生样子的二年级男生,相貌平平肯定混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了……没劲……
“是啊,笹川同学,你是喜欢文学还是家政?或者花卉?”
“呐,这位学长,难道学校社团拉人都是像你这样吗?”她手支着下巴,兴趣兴趣缺缺地问道。
“这个……”眼镜男突然变得窘迫起来,“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嘛……笹川同学你看……”
“抱歉,”说话的人不是京子,而是突然手臂搭在京子肩膀上的小花,“这种搭讪方式最近可不流行哦……”
“你……你……先告辞了……”果然,眼镜男突然红着脸转身冲出教室。因为是下课时间,教室里乱哄哄的,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
一改没开学之前乖乖女马尾辫的形象,黑川花在上中学的第一天给自己来了个形象大改变,松开一直束起的马尾,烫成大波浪,整个人显得成熟很多。
“果然你对这种事很迟钝呢,”黑川花一脸坏笑地搂住京子的脖子,小声在她耳边说,“我得帮你把关哦,不能让那种货色趁虚而入……”
“小花你在说什么呢……”那种人,我根本没兴趣啊……眼睛瞥到教室角落里正在被欺负的棕发少年,心里又是叹气,虽然知道不久之后你的家庭教师就要来了,可仍然有种恨铁不成钢想要上去亲自揍一顿的冲动。或许缓解一下心情,参加社团活动也不错呢……
另一边,被一大群男生女生围在中间的一年A班超人气新星山本武正哈哈笑着。短发的少年有着略黑的健康肤色,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有一种叫人心情很好的感觉,开朗的性格加上出色的外表,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也难怪刚开学就这么受欢迎。这不,看到沢田纲吉正被人欺负,他走过去叫住那几个同学,笑呵呵地找了别的话题成功使他们远离棕发少年。沢田纲吉一副“得救了”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眼神十分感激地望向山本武,当然,是那种如果他害怕,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道谢的那种样子。
十分碍眼呢……这是京子心里的第一想法。将来你们就会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好朋友,更说不准……
如果说她的目的是走一步算一步规规矩矩按照剧情的发展来的话,那么山本武的作为让她的想法稍微改变了一下。她向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做事事先计划好并且按部就班,有的时候会担心一些无用的东西,比如家里门没锁好,书包里的书落在家里,买东西忘了拿找回的零钱……她会在出门前反复查看门,收拾装好书包之后要打开再检查一两遍,买东西时要确保零钱都装回钱包里再离开,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被这些琐事困扰着,却总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不放心,是她平日里总会出现的感觉。
不放心啊,她想着,就算纲吉再废柴,等到后来他的优点也会一点点显现出来,温柔心软,又十分重视友情,在这个开放的国家,禁忌的恋情早也不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自己虽然不是腐女,却也从来没厌恶过那些人……山本武,从小我就见过你,成天淘气地似乎能把屋顶掀翻,却从来不跟女孩子玩……你可别……根本不喜欢女孩子啊……纲吉可是我的,我可不希望,你变成我的情敌。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多瞄了几眼山本武,不觉间发现自己的眼睛跟他对上。京子愣了一下,却看见山本武朝自己微笑,随后又转回到其他人那边。少女微微皱起眉头,果然……还是不能放心呢……
9 决定,要帮他增加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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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子,我来看你啦!”一推门就是一声大喊,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停止了说话,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头:哥哥,你在这种时候出现,是不是生怕全班人不认识我?
“他是谁?”
“听说是拳击部的主力,笹川了平,很强的人哦~”
“他跟咱们班那个女生有什么关系?”
“仔细看来,那个女生很可爱啊……好像叫笹川京子来着……都姓笹川……难道……”
“我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她站起身生气地把了平往外推。
“果然果然……原来是兄妹啊……”
“看不出来啊……她那么可爱的说……”
京子觉得自己耳边嗡嗡声不断,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将了平推到走廊里,可发现还是有很多同学在偷偷朝这个方向瞄。
“京子,在学校第一天过的怎么样?”
“还好……”自家哥哥神经粗条,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她也只能暗自叹气,“只是你,难道开学课程不忙吗?怎么随便在学校里随便乱逛?”
“京子你这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在新生中寻找拳击社的种子人才!”
“种……种子……?”说白了就是到处拉人入社吧?才二年级就干这事了啊……?
“没错!我看你们班那个山本武就不错!一看就是喜欢挑战极限的人!”
“是……是啊……”额头一滴汗,“那你去问他吧……”肯定被拒绝……人家可是未来棒球部的主力……京子摆摆手,转身想要离开。
了平接着说:“顺道看看谁敢打京子的主意……”
“你多虑了……”你一来谁还敢啊……果然,了平这话一出,一部分正在偷窥的人马上散开。
下午的体育课对京子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无论是短跑还是跳远,成绩都超出平均女生水平。这说明这几年的苦练没有白费……再看男生那头,沢田纲吉又闹笑话,篮球训练中投球竟然连篮筐都碰不到,更别提进行组队小比赛时令他所在的队伍输的一塌糊涂。休息时远远的看见那个矮个子的棕发少年被一大群男生围在中间笑话,京子发出第一天上课的第N次叹气。
实在看不下去了……家庭教师什么的口胡,她才不管呢!对沢田纲吉的特训,看来要越早越好……
放学后黑川花跑去报名参加家政社,京子早早与黑川花告别,追着棕发少年出了校门。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九年,她还清楚地记得沢田家的方向,因为跟自己家隔着两条街,所以放学的路有一半是相同的,然后会有一个十字路口,京子的家在左边的路口,而沢田家在前方的路口。
跟着棕发少年走了一会儿,之后加快脚步,装